小说我的五个绝美前妻哪里能看-全文小说罗隐秦慕涵(我的五个绝美前妻)免费阅读
时间:2023-03-26 23:00:3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时间一长,别人家也有自己的活要干,纷纷退出。老羊倌剩下自己,得了魔怔,羊群也不管了,每天早出晚归找儿子,有的时候三天两宿也不回来。
在距离老羊倌家大概一百米的地方住着一户邻居,跟老羊倌打小一起长起来,关系不错。邻居心疼老羊倌,但怎么劝都没有用,只好每天帮着喂喂羊、看看家。
后来有一天早晨,邻居去喂羊发现羊圈空了。他以为老羊倌终于想通了,特别预备点儿酒菜,准备晚上陪老羊倌喝点解开心结。
晚上羊群进圈,邻居过去邀请,却发现老羊倌不在。他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半夜,始终不见老羊倌身影,满心疑惑地回到家里。第二天天刚亮他又去,发现老羊倌又把羊群赶走了。
老羊倌原本就是村子里最勤奋的人,邻居心说可能这是丧子心痛靠着玩命干活解心宽,没太在意。之后几天,他抽空又去找老羊倌几次,每次都没看见人,羊群却是白天离开,晚上在圈,作息十分规律。
一连七八天见羊不见人,邻居渐渐觉得不对劲。那天早晨他再次过去,羊群不见了,他进入老羊倌的屋子,摸了摸炕,炕上满是灰尘不说,还拔凉,再看灶坑里的灰,也只有一点点。
这就奇怪了,老羊倌就算再怎么勤劳也不可能不烧火做饭呐,可要说是一直没回来,羊是谁放的?
为了搞清楚状况,当天邻居放下家里的活计,专门蹲在老羊倌家的后山坡子上观察。傍晚时分,羊群回家,那只浑身漆黑的头羊来到羊圈前用牙叼开栅栏门的绳套站在一旁把羊赶进去,等最后一只羊进去,它也走进圈里,叼着绳套关上门,再把绳套套好,然后跟羊群一起睡去。
这一幕看得邻居毛骨悚然:难不成老羊倌真是一直没回家,这七八天都是头羊自己在放羊?
想了想,他回家拿上鞭子和镰刀到后山坡蹲守。待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头羊果真叼开圈门把羊群赶向山里。他保持距离跟了上去。
起初羊群走的是放羊人经常走的羊肠小路,后来从路上拐下去走进一片地势陡峭的密林。约莫一个小时,林子到头,前方出现一片绿油油的草场,羊群走进去,开始慢悠悠地吃草。
在大山里放了三十多年的羊,邻居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片草场,躲在一棵树后远远观察。
这片草场东南高西北低,整体是一个缓坡,四周被密林包围,因为平时没人来,鲜嫩的野草长势正旺,期间点缀着淡淡黄花。山坡半腰有一块洼地,洼地里裸露着一些乳白色的大石块,石头下延伸出一条浅浅的水沟通往山下,沟中溪水缓缓流淌,折射着太阳的光辉。
观察之时,羊群逐渐散开,好像一朵朵白云飘浮在草间,黑色的头羊虽然鹤立鸡群,却也跟其它羊一样享受着丰美的水草,时不时抬头照看一眼,俯仰之间脖子上的铃铛作响。
看到这,邻居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他想这或许是大黑羊天长日久通了人性,发现老羊倌父子很久没回来后,担心羊群饿死,自己担负起了放羊的职责,进而找到一片陌生的草场。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世间生灵大都有报恩之情,只可惜老羊倌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自己的瘸腿儿子拉扯大,没等到尽孝不说,恐怕自己也已经出了意外。
他心情沉重,坐到树下抽烟消磨时间,想等到羊群吃饱再把它们护送回去。
转眼到了晌午,草木在炙热阳光的灼烤下垂头丧气,虫鸣鸟叫也渐渐隐去。一片寂静中,大黑羊的铃铛声突然频繁响起。
邻居起身观望,见大黑羊不知何时跳上了大白石头,正不停摇晃脑袋,羊群循着铃声从四面八方向石堆汇聚。他想到那白石头处应该有一处泉眼,头羊这是准备返程了,返程之前让羊群喝足水,不禁再次感叹这老羊的聪灵。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这群牲畜里三层外三层地以大白石为中心组成一个白花花的大圆,最里面的一圈羊先低头喝水,之后抬头,重复这个动作三遍,最后排成一排走到羊群后面。第二圈羊跟上,也是低头抬头喝三次水,很有秩序地走到羊群后……如此轮流,不争不抢,井然有序。
等到所有羊都喝过了水,大黑羊抖抖脖子踏上归途,羊群温顺地跟在后面。
邻居所在的位置正在羊群前进方向,他不知为何不想被大黑羊看见,ꎭ꒒ꁴ꒒悄悄向下转移一段距离。过程中他出于一个牧羊人的职业病开始数羊群的数量,这一数发现羊比几天前少了好几只。
他朝草场望去,极力搜寻草场边缘的高草,看那里有没有掉队的羊。扫视一圈,没看见羊,但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他循着这感觉寻找,发现是那条流往山下的小溪,原本清澈的溪水此时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与此同时,一阵怪风荡过草场,羊血的腥膻味从大石堆后面扑鼻而来。
邻居傻了。看起来丢的羊好像正在泉眼里大量流血,可刚才没看见什么野兽也没见羊群受惊啊!
此时头羊已经把羊群带进树林,铃铛声渐渐远去。邻居握紧鞭子和镰刀摸进草场一探究竟。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见洼地中那些大石块虽是天然的,但却被人为堆砌成了一道马蹄形的墙,马蹄口对着山下,水从中流出。石墙从马蹄口向左右逐渐升高,最高处有一人多高,包着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水潭,此时潭水浓郁殷红,不再透明,水面中央露出一块湿漉漉的羊毛。
邻居谨慎观察一圈,确定周围没有野兽,来到开口处用鞭子捅了捅羊毛。
是一只整羊,随着力道微微晃动,荡起的水波可以大致看出它头朝内尾朝外趴着。已经彻底死了。
喝水时候淹死了?那为什么会流血呢?带着满心狐疑,邻居跨着溪流两岸,放下鞭子和镰刀,在水下摸到羊腿往外拽。
正常来讲,一个成年人拽动一只死羊不成问题,可此时此刻,邻居使出全力也没能拽动分毫。僵持片刻,羊尸反而突然向前一窜,在头部激出一股气泡。
邻居险些扑在水里,急忙松手,连滚带爬地跑到三米外。回头再看,水波荡漾,原本露在外面的羊背也没入水下。
回味着刚才那股力道,邻居判断出那不是羊在抽搐,而是水下有东西叼住了羊头,正在往肚子里吞咽。
烈日之下,他竟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源自于老山民骨子里的倔强转瞬又激发出一股勇气,他大喝一声,回到水潭边,捡起镰刀朝羊头的大概位置狠狠就是一顿劈砍。
每一刀下去都能感受到刀尖深入皮肉的摩擦,每一刀上来都溅起红色的液体,分不清是砍出来的鲜血还是带起来的潭水。
十几刀下去,刀尖崩断,伴随着还有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邻居凶狠把刀柄往羊头处一杵,再次摸到羊的后腿,双腿蹬地向后拽。盛怒之下,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他后仰摔倒,羊尸滚到他脚边。
他翻身而起,忙不迭查看羊头处有没有东西,随即失望地发现被砍断的是羊头。
刚才羊头的位置已经是水潭内侧石头的下面了,难不成怪物是躲在石头下?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又捡起鞭子朝石头下面用力捅。
捅了几下,他感觉到石头下面的确还有一部分空间,但并没有感觉到活物的迹象。这一期间,红色向水下沉淀,清水从石头下的空间涌出,将红色的沉淀物推向出水口一侧。
邻居耐住性子稍等一会儿,潭水渐渐变清,可见其深度不足一米,内侧稍深外侧稍浅,底部是平整的大块乳白色石头,石头缝里填满细沙。最里面石头下的空间其实是一个泉眼,椭圆形,有一尺半宽,水面将其淹没,暗流贴着水底源源不断地汇进潭子。
潭子里没有任何生物,只有刚才被撕掉的羊头,双眼空洞,嘴边破烂,脖子伤口发白,不再有血流出。羊头旁边是刚才杵进去的镰刀把儿。
有东西躲在泉眼里?可这个大小藏不下能生吞羊的东西啊!邻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忽有一股妖异的凉气扑面而来,刺激得他手臂汗毛倒竖。下一秒,水面急剧下降,波纹四起。他急忙寻找发生了什么,还不待有所发现,水位又自发涨了回来。
这一消一涨之间,水底细沙泛起,水下的羊头也随着暗流摇摆着向泉眼靠近一点。
邻居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愕然看着。然后就在他那双昏花老眼的注视下,潭水又数次下降数次上涨,每一次交替都掀起更大的波澜,羊头也在涌动间来到泉眼跟前。这时,邻居猛然意识到是泉眼里的东西在不停吸进、吐出潭水,但还不得反应,潭水以更加迅猛的态势溯回泉眼,羊头被裹了进去。
水面恢复平静,水重新流出,渐渐涨满水潭。邻居反应过来,不信邪的劲儿驱使他捡起只剩半截刀头的镰刀朝泉眼里猛捅。
泉眼里外一样粗,刀头触碰几下坚硬的岩壁,接触到一个活动的物体,他转动刀柄狠狠剜了几下,有东西卡住刀头,他就着这股劲儿顺势将其拉了出来。
还不是活物,而是刚刚被吞进去的羊头,但已光溜溜没有皮肉,唯有关节处残留着一些新鲜的肉茬。
什么东西吃得这么快!?他索性双脚踩进潭水,斜着上身,一手撑住岩石,一手沉入水下往泉眼更深处捅。许久,依然不见活物,只有更多细碎东西被掏了出来。
都是骨头,几个羊头骨,还有些碎骨棒,都缠着羊毛和碎皮,但一些骨棒看起来不像是羊的。
随着大量骨头堆积在脚边,泉眼水势更旺,潭水上涨,溪流发出欢快的水声。
邻居虽老,却不糊涂,这么多东西堵在里面,根本不可能有庞然大物藏身,一个难以置信又无比惊悚的念头慢慢汇聚在他的脑海。
最后一下,邻居的肩膀沉入水下,脸贴着水面,胳膊几乎全部进入泉眼,刀头没再碰到骨头,却接触到一个沉重柔软的东西。他旋转刀柄,让刀头缠住那柔软的东西,一口气将其拉到岸上。
乍看上去,是一张黑色的大羊皮,仔细一看,他的心好像被垫在砧板上猛地砸了一下。
是老羊倌穿了一辈子的羊皮袄,上面那块补丁还是他老伴儿实在看不过去帮着缝上去的。
这时,泉眼呜咽,他再看过去,发现黑皮袄出来之后,一团黄色的皮毛也随着水流涌到了洞口。他又把黄色皮毛拽到岸上,认出那是老羊倌儿子的皮袄。
两件皮袄都鼓鼓囊囊地包裹着东西,邻居不敢想象,颤巍巍地闭上眼睛,慢慢将其掀开来,然后鼓起勇气睁眼。
这下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也不行了,两个皮袄里都包裹着残破不全的人骨架,包括两颗光溜溜的头骨,其中一颗头骨的下方挂着一颗红色的石头吊坠,那是小羊倌放羊时捡的,一直当成宝石戴着;一条臂骨有明显的弯曲,那是老羊倌小时候爬树摔的,被土大夫治好后胳膊歪了一辈子。
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思考这一老一少是怎么死在这口狭小的泉眼里连块肉都没剩下的。那一瞬间,一个迅猛有力的黑影窜出野草把他撞翻在地。
他踉跄站起,看见大黑羊正后退酝酿第二次冲击。这只平日里无比温顺的头羊不知怎的双眼猩红,浑身上下释放出一股猛兽的气息。
眨眼间,大黑羊再次冲来,他躲闪不及,被撞中小腿,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求生的本能让他忍着剧痛,捡起鞭子,一边围着白石堆躲闪一边甩鞭抽打。
头羊根本不怕,一次次助跑撞向他,且每一次都瞄准他的小腿。三五次,他的小腿被整个撞折,耷拉在膝盖下。他跑不了了,只能尝试向石头顶上爬。
这时,他忽然看见在石堆背面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有一幅淡淡的红色岩画,想起小时候奶奶讲的一个古老民间故事,继而回想起此前头羊无故变黑的事情。他赫然醒悟,脑海中勾勒出一幕恐怖情景:
小羊倌放羊到此,看见这口山泉,附身喝水时大黑羊从后面发动袭击把他撞倒在了水潭中。后来老羊倌寻找儿子的过程中可能也是发现大黑羊的异常举动,被大黑羊带来此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同样的方式撞倒在水中。这一老一少死了之后,大黑羊便每天把羊群赶到这,给泉眼喂一只羊。
这只黑羊在向这口泉眼献祭!这就是老辈儿人讲述中那吃人的泉眼之一!
第04章 画地为牢困宝灵
出发之前,胡山水推测说老羊倌的邻居应该没死,要不然故事不会流传出来,建议老狗头先找到那个村子打听打听详细情况,毕竟泉眼吃人这种事情要真是发生了肯定很难对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胡山水的谨慎。可老狗头听完不仅没有夸奖自己的爱徒,反而一脸阴沉,“记住了,观山探宝靠的是观不是听。你要是靠扫听才知道的宝窝,那就没有资格得到宝物,山神爷降罪,吃不了兜着走!”
胡山水明显不是很理解,也不是很服,带着情绪反问道:“扫听不扫听咱们不也听见这个故事了吗?没啥区别吧……”
老狗头一烟袋锅子抽在他手背上,“听说是听说,故事传到咱们耳朵里这叫宝缘,是宝物主动在招呼咱们,咱们去了叫取。扫听是主动问,问完你再去拿那就叫盗。取和盗一字之差却是咱们观山门传承不灭的智慧。今儿你把这话给我记住了,记不住就用刀刻手背上。”
胡山水笑嘻嘻地不再言语。老狗头却是忧心忡忡。五年来他从未担心过胡山水的手艺,却总是在担心胡山水的性子,作为最后一批见证过江湖的老人,他深知一个门派能否源远流长,更大程度上取决于门规遵守得好不好。
收拾妥当,老狗头一行七人星夜兼程,由内蒙境内进入辽蒙交界的山区。这七人中除了师父老狗头和内徒胡山水,还有包括秦慕涵在内的五个外徒。
关于内徒和外徒,这里需要多说两句。观山探宝,内徒不常有而外徒常有。一个观山先生家中要是有儿子或者合适的晚辈往往不需要收内徒传授,但是常年翻山越岭保不齐遇着什么凶灵猛兽,钻洞挖土也需要人力,所以先生一般都会收些外徒干力气活。
外徒不需要资质,老实听话有力气就行,师父也不会专门指点外徒观山的手艺,探得宝物给他们开一份儿工资,够吃够喝。外徒要是有心的会说点儿话,时常请教请教,也能学到点手艺,宝窝不一定找到,但采个参、挖个药、寻个石还是能办到的。
为了防止偷艺,门中规定外徒的期限只有五年,时间一到,外徒是自立门户还是转投他行跟师父再也不挨着,江湖上遇着难处也甭想再找师父,找着也不会管。反正就是一刀两断。
七个人进入山区后晓行夜宿,每到一处高山老狗头就拿出祖传的观山镜堪舆测算,每遇雾起云涌他就观山望气,不断推演锁定宝窝方位。这样三天以后,他们成功来在老羊倌父子出事的那片草场,看见了那口吃人泉眼。
事发之时是春末夏初,此时已是季夏之末,一个季度过去,这里的草疯长到齐腰高,草间的野花挺拔繁茂,泉眼口那堆乳白色的大石头淹没在一片斑斓的草海中,只漏出圆润的顶部。
踏进草场,老狗头和胡山水走在最前面,四个外徒背着集体行囊和干粮走在最后面,秦慕涵背着老狗头的包裹走在中间。
给师父背行李是秦慕涵主动争取来的,因为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在师父屁股后面,听师父跟胡山水探讨,这是偷艺的最好办法。
眼下,一边向泉眼靠近,老狗头一边考验着胡山水。老狗头询问道:“山水儿,你看此地气场如何?”
胡山水看了看周围山势,嗅了嗅鼻子,又听了听声音道:“鸣虫不响,花繁无味,地阔无风,此地的气场被压住了。再看地势,水走巽乾,岭拐离坎,宝窝属土,应在……”他抬头张望,忽有所悟,“宝窝不在这!?”
老狗头认真听着爱徒的分析,满意地点头,却不顾爱徒的诧异,继续前进。
胡山水紧跟两步问:“师父,那口泉眼不是宝窝,咱们还要去招惹吗?”
老狗头似答非答,道:“长气穿山如游蛇,蛇尾生宝蛇头恶,取宝先须钉蛇头,气定身稳得精魄。”
秦慕涵急忙在心中记下,暗暗为自己又得一句观山歌而高兴。
所谓观山歌是观山先生观山探宝的口诀,一共有七十二长句,每一句唱的是一种宝窝形态,以及在这种宝窝里取宝的注意事项。
秦慕涵跟老狗头五年,一共就听见四句,而这观山歌历来没有书面记录,都是师父向徒弟口耳相传。他暗中猜想胡山水这个王八蛋到底记没记全,到时候要是缺了少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担心归担心,但秦慕涵这个人懂得知足,他知道自己是个外徒,能多学任何一点都是偏得,所以并不气馁。此时听完这句,他按照自己的经验理解,推测宝窝应该是在草场对面山坡的某处。他不张扬,只等师父一会儿揭晓谜底。
转眼,众人趟过野草来在石堆跟前。马蹄形的大白石头下,泉水清透见底,向上泛着逼人的寒气,此时正值晌午,是一天之中最炎热的时候,这凉气竟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
老狗头看了看出水口两边的两件羊皮袄以及皮袄中被太阳晒得干裂的骸骨,然后围着石堆转了一圈,在背后看见当初老羊倌邻居临死前看见的那幅岩画。
岩画是红色,分为上中下三层。最上面只有一个形象,是一个戴着鹿角形头饰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半弧形的细长东西,好像是什么法器。她的身子干瘦,脸型尖俏,口眼细长,有如鬼脸。中层并排画着七只羊,体态肥硕。下层是这个马蹄形的泉眼,红线代表的溪流一直延伸到石头下面,状如蝌蚪。
老狗头伸手在岩画上蹭了蹭,意识到这红色的染料是浸在白色大石内部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并未多说,绕回到泉水前,取出观山镜托在阳光下吸纳正阳之气,待镜子被晒得滚热,立刻拿到水面上,使镜面对准泉眼内部。
徒弟们好奇地歪头张望,可只有不到一秒钟时间,师父迅速又把镜子收回,他们谁也没看见镜中照到了什么。
老狗头把镜子掖回到腰间,沉重的面色稍微活泛了一些。“你们几个去林子里找一棵两抱粗的大松树,将正对着这口泉眼的树枝砍下带回来,快去快回。”
师父吩咐,五个外徒放下行李快速奔进树林。起初他们都急切得像是要上前线抗敌,可刚进入树林气氛就变了,一个外徒点起一支烟道:“我说哥几个儿,师父不能是故意把咱们支开要跟老胡私吞宝物吧?林子这么大,咱上哪找正对着泉眼的树去呀?”
说这话的人叫郝大胆,是五个外徒中最能干的,但也是心眼最多的,平时师父不在的时候,这些外徒就以他马首是瞻。
他刚一说完,一个瘦得跟刀螂似的外徒就说,“师哥,要不你们去砍树,我跟这儿看着师父……他俩要是想跑,我就喊你们。听说这是师父最后一次探宝了,咱们不说多分点儿,也不能白忙活呀。”
郝大胆点了点头,刀螂回到林子边上。秦慕涵听着这些对话,默不作声地向前搜寻目标松树。
对于这个师父,秦慕涵从来都只有恭敬,但要说评论起来,他也并不是没有说辞。他觉得师父在识人方面实在欠缺。那个胡山水悟性高不假,但种种迹象都表明那是个目光短浅胆小怕事的主儿。这几个外徒能干虽能干,但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这些人聚在一起,早散早省心,时间长了肯定要作出人祸来。
可惜他是最后入门的外徒,既不是师父的传承人,也不是外徒们的主心骨儿,能做的就是尽量装老实,学手艺,不搅浑水。
回到眼下,外徒们前进大概百米便看见一株虬扎的老松树,枝丫横生,树针繁茂,欺压得周围十米寸草不生。秦慕涵过去,跟郝大胆拉手测量,树干正好两抱粗,再抬头看,一根树枝也正好如手臂一样指引着泉眼的方向。不知为何,这树枝前端干枯发黑,像被某种霉菌污染了。
郝大胆取下绳子,抛起搭在一根树干上,秦慕涵拿上链锯,顺着绳子爬到目标树枝的分叉处,骑跨在上面开始锯。
大概十分钟,锯口过半,树枝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撕裂,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声响。秦慕涵又在上面锯了几下,树枝落地。
简单收拾一下枝杈,众人合力把树枝拽出树林,又拖过草场拉到泉眼旁。老狗头和胡山水都在,好像正在讲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