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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一直是温柔的，对自己，对家人，对朋友，对学生……
楚云瑶一直以为他对谁都如此，但直至此刻才明白，原来还是不同的。
这张照片里的墨凌，是她不曾见过的，也是不属于她的！
这时，一声门响。
楚云瑶抬头走到二楼栏杆边，就看到脱下大衣，正上楼的墨凌。
四目相对，他愣了下：“睡醒了？”
看着男人温润的笑，楚云瑶喉间发哽，满是涩意：“就是她吗？”
墨凌动作明显一顿，他回头看向楚云瑶：“你看到了？”
他说的是那条朋友圈。
楚云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他。
是时候，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了。
“嗯，她叫苏雅，经常来听我的课。”墨凌介绍着。
楚云瑶清楚的看见，提起那女孩名字时，他眼中不自觉涌上的笑意。
他真的很喜欢她，楚云瑶忍不住想。
许是她沉默的太久，墨凌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场噩梦。”
然后噩梦成真，你不要我了。
楚云瑶轻声说着，压下心里泛滥的酸涩，认真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为你高兴。”
墨凌神色温柔：“你也会找到那个爱你的人的。”
爱你的人。
楚云瑶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几乎崩裂。
是啊，墨凌不爱她！
一阵沉默后，她轻声开口：“半个月后就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
墨凌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话说到这儿，两人再没话讲。
深夜孤冷。
楚云瑶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只觉得全身上下被冰冷点点侵蚀，怎么都暖不过来。
第二天。
楚云瑶起床时，墨凌和过去八年一样，早就将早饭做好，先一步离开去了学校。
坐在桌旁，她一口一口吃着早饭，泪在眼眶中慢慢氤氲，落下来，又咸又苦。
但最后，楚云瑶还是将墨凌准备的东西全部吃光。
也不知道还能吃几次他做的早饭？
楚云瑶想着，失魂落魄的去幼儿园上班。
这一天，她心不在焉。
晚上，楚云瑶将孩子们送到家长手中后，独自走回家。
暗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莫名寂寥。
站在家门口，想起里面的空旷，楚云瑶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她转身想要去上海大学，去找墨凌。
可就在转身间，楚云瑶怔在了原地。
街道旁的一辆出租车上，正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楚云瑶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墨凌！
而他身旁的那个女孩，一头黑长直发散在身后，身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洋溢着笑。
青春，活力。
是现在的楚云瑶没有的，也不会拥有的年轻。
她也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昨天朋友圈照片里的那个人。
就在她出神间，那个女孩瞧见了楚云瑶。
不知道她和墨凌说了什么，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楚云瑶清楚的看见，在瞧见她的那一瞬间，墨凌慢慢皱起了眉。
墨凌，似乎不想看见自己！
这个可能，令楚云瑶呼吸一窒。
她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如果墨凌带那个女孩走过来，自己能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该如何在墨凌喜欢的女孩面前，自我介绍。
幸好，墨凌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将女孩送上出租车，目送她离开之后，墨凌才走向楚云瑶。
“怎么站在这儿？”
楚云瑶攥了攥冰凉的手，声音沙哑：“想起有东西落在幼儿园里，本来想回去取。”
说着，她看向已经看不见车尾灯的马路：“怎么不介绍一下？”
“没必要。”
墨凌说这话时，很认真。
楚云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假笑着：“你先回家吧，我回趟幼儿园。”
“我陪你。”墨凌说着，迈步朝前走去。
雪慢慢落在他肩头，楚云瑶莫名有些想哭。
但这脆弱只一瞬，就被压下。
她小跑了几步，跟上墨凌的步子。
两个人并肩，一步一步，没入了风雪。
去往幼儿园的路并不长，却足够楚云瑶想起那些曾经。
从前，两家是邻居。
所以每天放学，墨凌都会等她一起回家。
后来工作了，她在这里工作，墨凌每次下班早的时候，也都会来这里接她。
两个人也是这样走着。
可那时，他们有无数话聊。
此刻，却只有沉默。
许久，墨凌先打破了沉默：“还有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楚云瑶想要的东西不多，只一个墨凌，却永远得不到。
最后，她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到了幼儿园。
楚云瑶其实没有什么要拿的，却还是假装拿了条充电线放进包里。
墨凌看在眼里，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问：“今晚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楚云瑶其实没什么想法，却在路过一家拉面店时，想起了墨凌的那条朋友圈。
“就这家吧。”
墨凌顺着楚云瑶的视线看去，瞧见拉面店的一瞬，皱了皱眉。
但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走了进去。
拉面上来的很快。
楚云瑶小口小口的吃着，却吃不出来什么滋味。
看着对面暖光下，正在吃面的男人，楚云瑶忍不住问：“很好吃吗？”
她一向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但是墨凌喜欢。
所以在一起八年，她也吃了八年这样寡淡的饭菜。
但她真的说不上喜欢。
闻言，墨凌停住了动作。
他抬头看着楚云瑶，眼神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明。
“柠柠，说想吃拉面的人，是你。”他提醒着。
就像先想要踏进这场无爱婚姻的人，是她一样。
楚云瑶呼吸一颤，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想嫁吗？”
墨凌叹了口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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