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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旭的话好似一个雷击，让寻璃直接呆愣。
然后寻璃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莫旭上仙说笑了，我怎么会不知凤凰是最不怕火，我们凤凰不仅不怕还是最喜欢玩火的，这不是，我见三妹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心里难过极了，所以才想燃一把火陪陪三妹。”
“是吗？”莫旭的语气平稳也不知他到底信没信寻璃的话。
寻璃心里也没底只得硬撑着回应：“是啊，莫旭上仙不知道，从前我同三妹的感情是极好的。”
莫旭似乎突然起了兴致，转头饶有意味的问：“哦，那是怎么个极好法呢？”
寻璃一时语哽，心思急转。
不等寻璃想出应对之法，莫旭又接着说道：“从前感情极好，如今是不是已经不好了？”
“莫旭上仙为何怎么说？”
莫旭笑着说：“难道不是，难不成你们姐妹感情真好的可以接受对方与你喜欢同一个人，又嫁给同一个人？”
寻璃眼眸一垂，眸下心思飞转，然后面带哀伤：“也是我不好，不知三妹当年也喜欢雷神殿下，原本侥幸从蛮荒活下来就打算远远躲开不想打扰殿下和三妹，谁知殿下一直对我念念不忘，还是找到了我。”
这寻璃这柔弱的模样一摆出来，确实能让人心生怜惜。
只是，莫旭却目光清明的看着寻璃这般唱念做打，笑着说：“寻璃仙子你真的是凤凰吗？凤凰一族高傲刚烈，我从来没见过凤族还有你这样柔弱的仙子。”
“我怎么就不是凤凰！”寻璃的话带有几分凌厉，然后似乎自己意识到，立刻又缓和了脸色。
然而不等寻璃开口，莫旭就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姜软和你都是沈慕辞带来的，不管你们哪个我都会好好医治，姜软这边就不用寻璃仙子操心了，你还是回去养病吧，毕竟如今你可不止一个人。”
莫旭说着眼色若有似无的扫过寻璃的肚子。

寻璃看了一眼被大火烧了这半天却没有任何变化的姜软，最终只能无奈离开。

寻璃走后，莫旭对着姜软的本体说道：“小凤凰啊小凤凰，你这个姐姐对你，不怀好意啊！”
又给姜软喂了许多仙露才离开，离开之前还特意招来仙娥看护，不许他人擅自靠近姜软的本体。
自从给姜软疗伤，他对沈慕辞、姜软和寻璃之间的爱恨纠葛也是了解不少。
但这几日同寻璃相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中隐隐有股违和感。
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莫旭直接找来一个机灵的小仙童，让他想法子去凤族和雷神殿好好打听打听这位寻璃仙子的事。
寻璃大约是察觉到莫旭的怀疑，开始变得低调起来。
期间，寻璃也尝试过再次靠近姜软的本体之处，见不远处多了几个仙娥，试了几次便也放弃。
……
蓬莱岛被大阵覆盖，四季如春。
莫旭一身锦绣暗纹白袍端坐在遍地繁花的四角凉亭，端着一杯茶静静听着仙童的话。
据说当年姜软出生时，其大伯因不满族长之位被弟弟所夺，故意将原本该是凤族帝姬长公主的姜软丢弃人界，故意寻了一个父母亡故的普通凤族婴儿替代。
五百年后，凤族二长老也就是姜软大伯的所做之事被发现，姜软才被凤族从人界接回。
凤族二长老因此事被逐出凤族，至今下落不明。
当时的凤族族长和族长夫人因不忍寻璃孤苦无依便继续收养她，同时也向凤族长老隐瞒了寻璃身世，让其继续做着凤族帝姬长公主。
才从人界回来的姜软就成了凤族帝姬三公主。
不过一千年前凤族族长仙逝前还是把族长之位传给了三公主姜软，同时把她嫁给雷神沈慕辞。
姜软与沈慕辞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只不知为何两人大婚前，沈慕辞去了一趟蛮荒，回来后性情大变。
“据说，从前姜软和沈慕辞关系很融洽，但自蛮荒之后，沈慕辞对姜软就很是冷淡，甚至在姜软嫁到雷神殿后，外面渐渐有人言传沈慕辞喜欢的凤族长公主寻璃仙子。”
莫旭看着身前的仙童，忍不住笑道：“既然当时的凤族族长和夫人隐瞒了寻璃的身世，那这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你又从哪里知道的？”
仙童还没有回答，随着一个声音羽族族长墨崎出现在四角亭外。
“自然是我告诉他的，莫旭上仙若还想知道寻璃的事，不妨来问我。”

第三十二章 本体生变

莫旭挥手让仙童退下，笑着请墨崎入座。
墨崎也不多言，自坐到莫旭对面。
做为凤族附属各族族长中唯一一个被天君破例封为上仙的墨崎，这些年也养成了一股气度。
“上次之事是我失礼，这里给莫旭上仙赔罪还忘莫见怪。”
之前两人在凤族紫霄宫意外撞见还一起喝了百花醉，可惜最后因为姜软内丹之事不欢而散。
莫旭一边给墨崎倒茶，一边笑着说：“无事，不过我一直以为上次不欢而散后，墨崎上仙应该不会想见我，倒不知今日墨崎上仙来蓬莱所谓何事？”
所为何事？
自然是姜软。
沈慕辞大婚当日他带着姜软的寒冰悬棺到场，后来姜软的本体被沈慕辞带走。
墨崎也想找沈慕辞打听打听姜软的情况，可最近这些时日雷神沈慕辞常常不见踪迹。
没有办法，墨崎几番打听，才知道姜软的本体如今在蓬莱岛莫旭上仙处。
本想直接来蓬莱拜访，没想到在雷神殿外遇见了这个从蓬莱出去的小仙童，才知道莫旭在打听寻璃的事。
若是旁的事，他还没有什么办法，但要论及寻璃的事，如今天界和凤族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借此机会，墨崎将一部分寻璃的消息告诉小仙童，而后自己随之跟来蓬莱岛。
不过……
“我曾向三公主发誓所以有些事我不能说，除此之外其他涉及寻璃之事，你若想知道只管问。”
莫旭面露好奇，“只要是我想问的都可以吗？”
“自然可以，而且我可以说如果你问的我都回答不了，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墨崎既然来了蓬莱岛，便是有所打算。
他不能违背三公主陨落前让他保守寻璃是玉面狐狸的秘密，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他可不会有顾忌。
而寻璃身上，他人不知的可说之事可太多了。
莫旭点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寻璃被梼杌所伤是真的吗？”
墨崎眉毛一挑，有些诧异：“我想莫旭上仙应该已经所有判断，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
确实，这问题原本只是试探，莫旭想了想问出第二问题。
“千年前，寻璃去过蛮荒吗？”
墨崎无声笑了笑，莫旭上仙反应不慢啊。
已经确定寻璃被梼杌所伤为假，那么她去没去过蛮荒就变得很重要。
若是没去过，那不止被伤是假背出沈慕辞更是无从谈起。
可惜，墨崎冷静回答：“去过，而且确实是和雷神殿下前后脚进的蛮荒，也是在雷神殿下被背出蛮荒后，消失不见。”
莫旭当下便明白墨崎潜在意思：“背沈慕辞出蛮荒的是姜软。”
墨崎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见到三公主时，她昏倒在才出蛮荒不远的地方，神识为梼杌所伤，但身边并无沈慕辞，是我把三公主背回的凤栖宫。”
哦……这是个有意思的回答。
如果真是姜软背出的沈慕辞，但沈慕辞却一直坚持认为是寻璃，那必定是有人从千年前出蛮荒就开始设局，这才能沈慕辞深信不疑。
莫旭笑了笑，“多谢墨崎上仙解惑，我没其他问题了。”
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其他大抵也就能猜到。
……
天心阁。
姜软的本体从被送来就被莫旭安排在寒冰玉床，这些日子又被莫旭投喂不知多少仙露仙药，可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莫旭想起上次的误会突然解释了一句：“上次我问你姜软内丹的事，其实是为了救她。”
“对三公主有利？”见莫旭点头，墨崎二话没说拿出姜软的内丹：“要怎么做？”
“放回到她丹田就行。”
墨崎神力包裹内丹放到姜软的丹田处，才放好就听见“咔嚓”一声。
姜软的丹田整个破碎了！

第三十三章 上一代的恩怨

“不好！”
莫旭立刻出手移动内丹，接着几道神力落到姜软身上。
墨崎看着姜软原本完好的本体如今在丹田处出现碎裂的痕迹，立刻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莫旭一道神决取出自己的神器玄天神杖，操控其飞到姜软本体上方滴溜溜转一圈回到他手里。
莫旭握着神器的手死死攥紧，面上一片肃穆。
“姜软本体里的神力已经开始流失，如今已经不能承受她自己的内丹。”
若是再不想办法，这本体大概也要保不住了。
从蓬莱岛离开回羽族的路上，墨崎心绪烦乱。
莫旭说三公主姜软的本体需要尽快送到瑶池，借助瑶池之力才有可能保其不腐。
可蓬莱岛与凤族乃宿世恩怨，蓬莱天尊始终不允许将姜软放到瑶池。
没有蓬莱天尊的允许，哪怕莫旭身为蓬莱天尊之子的身份也做不到。
莫旭问他可知凤族与蓬莱世代的恩怨是什么。
当时墨崎只说不知。
其实，这件事墨崎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要如何回答莫旭。
墨崎所在的羽族是凤族的附属之族。
他自小就出入凤族，知道许多事。
蓬莱天尊说凤族先祖与蓬莱的世代恩怨，不过蓬莱天尊依誮与其父两代人与当时凤族皇裔的爱恨纠葛。
蓬莱天尊之父爱慕当时凤族的公主，可惜求而不得，最后不知因何与其母成亲，但自成亲之日起就分居两处。
蓬莱天尊小时候没少被怀疑过身世，若不是他长大与其父越来越相似的脸庞，只怕身世如今都会被怀疑。
而即使当时天尊之父只有其一子，但对其态度也很是冷漠，直到蓬莱岛仙侍曝出其母虐待他的事，天尊之父才似乎想起这个儿子。
让人将他从其母身边带走，并就此将蓬莱天尊之母软禁。
莫旭的母神并非蓬莱岛之人，其嫁给蓬莱天尊之前，曾与人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抢夫大战，后来败落才嫁入蓬莱岛。
那个被两个女人抢的人正是姜软的父神。
莫旭的母神即使嫁给蓬莱天尊之后也经常寻机会见姜软的父神。
屡次被骚扰后，有一次姜软的父神当着天界众人的面，直接命人将欲见自己的莫旭母亲挡在几步之外，更是说了一些不甚好听的话。
刺激的当时也在场的蓬莱天尊悲愤离场。
那一次之后，蓬莱岛就传出莫旭之母生病的事，天界人人皆知蓬莱岛的医术，可莫旭母亲的病却始终没有好，最后年纪轻轻便已香消玉殒。
天界不少人都说莫旭的母亲是相思成疾，所有才早逝。
这些话随着蓬莱天尊修为的提升渐渐消失。
但蓬莱岛与凤族的关系也就此一落千丈。
墨崎正想着要化解两族之间的关系怕是不容易，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周的气机被锁定。
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武器，眼神危险的看着四周。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给我滚出来！”
四个黑衣人从四个方位显露身形，其中一人说：“交出姜软的内丹，束手就擒，饶你一命。”
“少说废话……”墨崎话未说完先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人就是一道神诀。
瞬间，墨崎与四个黑衣蒙面的人斗到了一处。
……
天心阁。
莫旭看着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手，一脸莫名又神奇地看着寻璃的泪水说落就落。
“莫旭上仙难道就丝毫不顾及和雷神殿下的情谊，既然如此羞辱于我！”
沈慕辞才踏进莫旭的天心阁就听见寻璃凄楚的喊出这样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寻璃脸上梨花带雨衣裳半落的跌落在床榻，而莫旭正朝她伸出手。
怎么看那场景都很像是莫旭欲对寻璃图谋不轨。
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两人循声看去。
然后，寻璃更是戚戚哀哀地朝沈慕辞喊了一句：“殿下，救我，莫旭上仙他，他……”

第三十四章 女子手段

寻璃未尽之语带着无限深意。
莫旭挑眉收回手，看看门口的沈慕辞有看看寻璃，突然扑哧一笑。
“有意思。”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污做欲行不轨之人。
寻璃还要说什么，脸上漆黑一片的沈慕辞开口说道：“闭嘴，抱歉。”后两个字是抱拳冲莫旭说的。
莫旭笑着摇摇头，“无事。”
寻璃脸色大变，赶紧开口：“殿下……”莫旭上仙欺负我，你怎么能与他道歉。
沈慕辞闭了闭眼，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这异常熟悉的一幕让沈慕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界不少人都知道雷神沈慕辞和蓬莱天尊之子交好，却无人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人界。
更无人知道两人的初次见面就剑拔弩张。
当年尚年少的沈慕辞到人界游历，因不能惊扰凡人便作书生打扮。
没想到因容貌俊美惹来不少小娘子的喜欢。
虽然大多数小娘子都矜持，也不过投花掷果，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行事就……
其中有一个是当时沈慕辞所住客栈的老板的女儿，一日趁他外出躲进了他屋内的床榻之上。
在他进屋发现异样走进床榻之后，那小娘子却一声尖叫，攥紧睡得凌乱的衣服，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她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人，更是引来的正经过客栈门口的捕快。
那小捕快一脸正义，听众人议论，再加上见此情景毫不犹豫把他抓到了衙门。
后来诬陷他的小娘子带着爹娘来狱中看他，扬言只有他同意入赘，便撤销对他的诉讼。
沈慕辞理都不理，被关了好几日。
然后不知怎么的，那小捕快亲自来给他开门道歉，放他出去。
只是自那之后，他对女子的爱恋都有些敬而远之。
某次，天后办的宴会上，他竟意外碰见那个小捕快。
这才知道这小捕快竟是蓬莱天尊之子。
不过当时他正被一堆仙娥围住，不知在说些，沈慕辞也没在意只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两人相识之后，在天心阁聊起这些事。
对于仙子们的这些手段都避之不及，后来莫旭苦思许久，改良出镜中月能很好的记录一些音像。
莫旭不欲扬名，这些事鲜为人知。
镜中月在天界流传几千年后，如今的仙神更不记得去问制作者。
但沈慕辞却知道镜中月其实还有一个加强版的，就在莫旭的天心阁。
别人以他对莫旭的了解，根本不屑欺负寻璃，就算真有心怎么也不会在天心阁。
沈慕辞看着寻璃犹带泪滴的脸，满脸疲惫，他实在不知道这张脸是真是假。
心里原本对之前莫旭所说，他的神力与凤凰一族相冲的事有所怀疑，如今大抵是能确定，不管寻璃曾经是否受过上，现在必定是好了。
想起她不时利用自己的伤将自己叫到她身边，沈慕辞都想反手给自己丢几个雷。
莫旭见沈慕辞已经想到什么，看了是不需要他多说。
“殿下，不若先带寻璃仙子先离开。”
“好，今日之事还望见谅，我先带她会雷神殿，百草丸的事就劳烦你了。”
话毕，沈慕辞扔给莫旭一个物件然后一道神诀裹挟着寻璃欲走，莫旭传出一道音。
“殿下，三公主的本体若是还不放入瑶池就要腐化了。铱驊”

第三十五章 真的再无她

沈慕辞神形一顿，心底激起一阵涟漪，姜软若是最后本体都保不住，那这个世上便真的再无她了。
“本殿知晓了。”沈慕辞将话传回给了莫旭。
莫旭望着沈慕辞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雷神殿。
殿外被一片仙雾缠绕，将宫殿幻化的若隐若现。
此时已经入了深夜，仙娥都各自会寝宫休息了。
他带寻璃一回来，本想问她天心阁的事。
寻璃却立刻露出一副“她错了，是她误会了莫旭”的模样哭的很是伤心。
让他很多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从前看到这样的寻璃他都是万分怜惜，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心里升不起半分悸动，更无半分愧疚。
原本想要问寻璃的话，自己也突然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那些疑问不在，而是他突然不知答案是不是还重要。
寻璃的泪却似没停过，在他无动于衷片刻后，寻璃突然开始捂着小腹面露痛苦。
沈慕辞这才回神，暗自叹了口气，毕竟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
待医世给寻璃看过，殿内的仙娥煎了药喂她喝下，总算无事之后。
沈慕辞带人亲自送寻璃回了思寻阁。
退出思寻阁时，沈慕辞回头看了一眼闭目睡在床榻上的寻璃。
寻璃一直紧闭的眼眸，眼珠非常轻微的动了一下。
沈慕辞愣了半响，最终什么也没说回头退出了思寻阁。
沈慕辞站在雷神殿宫殿前，看着四周一片寂静，心中有些不知滋味，之前，无论他忙到多晚，姜软都会提着一盏星宿仙灯在殿前等他而归。
在她的身后，沈慕辞总能看见雷神殿是灯火通明的一片，可天界晚上的风是玄冰幻化而成的，额外刺骨，所以一入夜，天界的众仙便都回了所居的宫殿。
可姜软却从来没有偷过懒，她不冷吗？她怎么可能不冷，凤凰体内虽然有火的元素，但玄冰是万年的冰雪历变而成，她才几千年修为，又岂会不冷？
沈慕辞望着雷神殿里，神色落寞，他将大袖一挥，宫殿的灯火便又亮了起来。
可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这些都变了味，变的他不习惯。
回到紫云阁后。
沈慕辞终于想起从墨崎手中拿到的遗诏，用神术将其在空中缓缓摊开，他看着遗诏上娟秀的字，却不料姜软写下的每一句话都是关于他。
“本宫陨落后自愿将凤族大权交于司法天神沈慕辞之手，有异者，剔除凤骨。
看完姜软留下的遗诏，沈慕辞心中漫上一层涩意。
他当初娶她之时以为她不过迫于情势才嫁，所以从来都不曾给姜软好脸色过。
但如今想来，自己究竟有多傻又究竟错过了多少，姜软她从头至尾都是钟情自己的，甚至用了千年的光阴来证明爱他，连到神识消陨的最后一刻，都还在为他着想。
他原以为自己对姜软的爱可感天地，但姜软却用自己向他证明，她的爱才是无私无畏超越了光阴，超越了白昼，更超越了生死。
姜软这上千年的爱是纯粹的，不管自己是否爱她，她都从无后悔，并不像他，他爱姜软却也从一开始是默认姜软会回报给他同样的深情。
但真正面对姜软的感情，才发现她回报何止区区深情。
沈慕辞却变得迟疑胆怯，他虽然掌管各界司法公正，却无神掌控自己的心之所向。
夜里的寒凤轻轻刮在沈慕辞的脸上，莫旭的话再次旋绕在他耳边。
“殿下，三公主的本体若是还不放入瑶池就要腐化了。”
沈慕辞的黑目染上夜色的寂寥，他对着宫殿喃喃自语。
“当真，回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