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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安眉目一沉，大步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楼道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地散落的药丸。
他看着那些药，慢慢拧紧了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逐渐接近尾声。
在一场漂亮利落的反杀后，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Theone拿下冠军！”
随着解说员的宣布，林汐言沉舒了口气。
她正要起身和队员们上台，血突然从鼻尖滴落，染红了蓝白的键盘。
台下的陆屿安看着场上脸色苍白的人，眸色一紧。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林汐言突然离场。
“嗒！嗒！”
血滴在落叶上，有种说不出凄楚。
林汐言一遍遍擦着，努力平复胸口的恐慌感。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陆屿安探寻的询问，她忙稳住语气：“一换季就这样，老毛病。”
面对这句解释，陆屿安眼中掠过丝怀疑。
半晌，他才开口：“等会儿有记者采访，你稳重些。”
闻言，林汐言心不由一紧。
在陆屿安心里，也许自己永远没有战队重要吧。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她声音有些沙哑：“陆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屿安蹙眉，没有回答。
但一闪而过的不解已经被林汐言捕捉。
她苦涩一笑：“我累了，麻烦队长代我领奖吧。”
说完，林汐言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萧瑟背影，陆屿安心中升起股莫名的烦躁。
细雨中，每一阵风都带着寒冽的凉意。
林汐言走在街上，目光望向店铺电视中正在转播的电竞比赛上。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提醒着她自己的年龄。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队里像韩盛这样年轻的队员还有很长的路。
林汐言再看自己抑不住发颤的手，眸光渐黯。
也许真到了该退役的时候了……
琴海别墅。
回到家后，林汐言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吃了起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陆屿安陪自己，可今年因为慕笙的出现，她没理由了。
这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大衣的陆屿安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寡淡的面，皱眉：“这就是你的生日宴？”
林汐言愣住，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餐桌上。
这一刻，似梦。
“陆哥？”
她还以为陆屿安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林汐言放下筷子，眉眼间多了份欣喜：“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这些年，陆屿安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她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然而陆屿安只是把一个精美的蛋糕放在桌上：“我不饿，这个给你。”
看着蛋糕，林汐言神色一怔。
“不要？”。
“没……谢谢。”
林汐言打开包装，点上蜡烛。
而陆屿安则是关了灯，眉眼间的寒冰似是少了些。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林汐言看着火苗，喉间发涩：“陆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送蛋糕给我。”
“许愿吧。”
她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才吹灭蜡烛。
陆屿安切了块蛋糕递给她：“以后你可以自己买。”
林汐言手一顿，却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讲甜腻的蛋糕送进嘴里：“真甜……”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屿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抿抿唇，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林汐言嗯了一声，没有去送，甚至都没看他。
随着门的一开一合，她隐忍的泪水无声落在蛋糕上，融掉了残余的奶油。
陆屿安似乎从来都记不住，她对甜食过敏……
陆屿安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别墅。


第五章 你是谁的英雄

林汐言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闺蜜温晓棠坐在病床边，两眼通红。
见她醒了，又是喜又是气：“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自己对甜食过敏，还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去找你，你真的就没命了！”
见身为律师，向来冷静沉着定的闺蜜这么失控，林汐言有些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晓棠哽咽了：“汐言，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真的值吗？”
闻言，林汐言眼底闪过抹迷惘：“不值吧，但我已经习惯爱他了……”
说话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芯。
对这些天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温晓棠……
温晓棠轻轻帮她涂着药：“疼不疼？”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全身红疹，每一寸皮肤都像火烧着痛。
温晓棠也没有说破，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对了，我手上有个案子，是关于陆屿安前女友慕笙的遗产分割案，不过我的受托人是死者的儿子。”
林汐言神情微怔，听她继续说。
“几年前慕笙为了钱甩了陆屿安，嫁给了我受托人的爸，当时那老头子都快六十了！”
听到这些，林汐言不由想起陆屿安和慕笙之间的谈话。
温晓棠愤愤不平道：“要说不是为了钱，慕笙能委屈自己？现在老头死了，她就想白拿人家一半财产，亏她张得了口。”
林汐言抿抿唇，心绪复杂。
如果真像温晓棠说的一样，为什么陆屿安还要帮慕笙，甚至娶她？
难道他对慕笙，真的是无条件的爱吗？
因为温晓棠还要准备案卷资料，安顿好林汐言后就离开了。
天还没亮，四周的寂静让林汐言的思绪飘远。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找查Theone战队和慕笙的过往。
那时战队不出名，并没有太多报道。
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在战队的历史相册里找到的。
那应该是六七年前，慕笙站在老队员们中间，容貌清丽。
而她身边就是陆屿安，那时的他不似现在凌厉，带着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春。
只是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慕笙的脸上，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几天后。
战队集体出发去迪士尼。
巴士上，穿着厚重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的林汐言有些格格不入。
她刚落座，就看见陆屿安上来。
他看了眼她的打扮，低声说了句：“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休息。”
林汐言眸色渐暗，刚想开口，便见慕笙上车自然而然地坐在陆屿安身边。
她垂眸，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汐言姐。”
韩盛大大咧咧地坐在林汐言身边：“你很冷吗？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
虽然嘴上打着趣，他还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脱下外套盖住了她的腿。
林汐言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歪着身子休息。
到达迪士尼的时候，初雪突至。
队员们一起拍了张合影。
拍完，又不知谁突然说了句：“陆队，我给你和慕笙姐拍两张情侣照吧！”
林汐言心一紧，看着从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陆屿安，站在了慕笙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面前定格。
这一刻，林汐言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
歌词写的是：你是谁的英雄，注定你我终究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