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南夜勾了勾唇,“杭川。”
“杭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礼貌客气但很生疏,似乎根本就不认得他。
占南夜还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一道男性声音,“宝贝,醒了就快起来吃饭……”
占南夜突然意识到什么,银丝眼镜框下的眸色沉了沉,随即挂了电话。
他看向身边的礼盒和鲜红的玫瑰花,突然感觉非常刺眼。
他移开目光,点燃一支烟连抽了几口,吩咐司机,“开车,去南山。”
……
司念睡得迷迷糊糊的,加上没日没夜忙工作,早就把结婚登记那事置之脑后,对“杭川”这
个名字确实没什么印象。
这个号码又是她的私人号码,应该不是客户,她也没在意。
她丢下手机,走进厨房,挤到孟子音和唐糖中间,软糯糯地道,“你们俩回来怎么都不叫醒
我?”
孟子音伸手点下了她的鼻头,“看你累得跟条死狗一样,舍不得。”
唐糖一边盛饭一边说,“快洗手,吃饭了。”
他们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考上香江大学,本来打算大学毕业就回家乡创业。
谁也没有料到大二那年暑假,司念出事了,差点没能继续上学。
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便决定陪司念留在香江发展。
毕业后,三人合伙开了一家漫画工作室,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工作吃住都在一起,关
系好到跟一个人一样。
司念看着一桌子大菜,“今天大鱼大肉这么丰盛,是咱们工作室赚大钱了吗?”
唐糖分别给她们倒了一杯红酒,“知道你升上总裁特助,我们俩特地为你准备的升职宴。”
孟子音挤到司念身边,一脸八卦,“站氏总裁从没在媒体前露脸,还有那么多世家千金排队
都想嫁给他,他是不是帅得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为男人的唐糖觉得女人就是肤浅,没好气道,“有钱就长得帅吗?他从不在公众面前露
脸,难道不是因为长得丑?”
司念笑了笑,一本正经地开黄色玩笑,“帅是真的帅,不过有没有帅到让人分不清东南西
北,这就要问他老婆了。”
孟子音惊呼道,“什么?他结婚了?”
司念点头,“嗯,结婚了,好像还很爱他老婆。不过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
见过。”
孟子音,“你啊,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觉得眼熟,有做渣女的潜质哦。”
司念笑,“做渣女好,又不用负责。”
唐糖翻了个白眼,“小姐,你已婚!”
孟子音立即反驳,“已婚就不能有意yin对象吗?难道你要虫虫一辈子守着那个结婚后就不
知道死哪里去了的狗男人?”
虫虫是唐糖和孟子音给司念起的昵称,起因是她小时候错把酒当水喝,醉趴在地板上,那蠕
动的样子就像一条无骨的毛毛虫。
司念耸耸肩,一脸淡定,“有你们俩陪着我,我还需要什么狗男人啊。”
刚登记结婚那会儿,司念有想过跟那男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后来那男人杳无音信,登记前见
过几次面的杭奶奶也没再联系她,她就没有想法了。
只是奶奶还会常常念叨孙女婿,还打算今年春节来香江城看看。
孟子音和唐糖异口同声,“对,臭男人哪有我们重要。”
这餐饭,在三人说说闹闹中吃完,吃完后三人一起收拾桌子,一起画漫画。
日子过得美好又充实。
……
次日,司念早早赶到公司。
新上司作息时间非常变态,跟在他身边工作拿双倍薪水,自然就得比之前付出更多时间和精
力。
司念刚下出租车,就见一辆十分豪气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公司大门前。
她急忙走过去,替老板打开车门,“站总,早上好!”
占南夜点了下头,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司念也不敢多想,紧跟在他身后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尽职尽责地向他报告今天的行程。
上午,约了竞远的总裁一起打高尔夫。
占南夜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和竞远总裁谈笑风声,举手投足间都写着优雅二字。
不过在一边等候的周启灵和司念还是感觉到了低气压。
周启灵跟在占南夜身边多年,很少见总裁大人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今天算是一次,“司念,
你觉得咱们站总怎么了?”
司念摇头,“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呀。”
周启灵歪着头想了很久,最近工作上没什么问题,那让总裁大人烦恼的应该是私生活。
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站总昨晚在太太那儿欲求不满吧?”
司念,“……”
这种事情是他们下属可以随便讨论的吗?
不过想到总裁大人昨日提到妻子的笑容以及今早的黑脸。
也不是没可能。
司念悄悄看向占南夜,看到他优雅地挥动高尔夫球杆,一个球顺利进洞。
竞远总裁就没这么顺利,挥了好几杆子,一个球没进。
几个回合之后,竞远总裁招手唤人送上茶水。
司念见状,赶紧给占南夜递上瓶装水和毛巾。
竞远总裁看向司念,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
司念身穿白色衬衫和齐膝短裙,又黑又顺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化了淡淡的妆容,干净得体,是再正常不过的职场装扮。
竞远总裁却一直盯着她胸前,目光猥琐得仿佛司念什么都没穿,“站总,你的新助理不但年
轻漂亮,这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占南夜淡淡地应了声,“刘总过奖了。”
竞远总裁笑了笑,对司念说,“司小姐,你会不会打高尔夫?”
作为总裁特助,司念多少会一点,不过不精通,而且这种场合也轮不到她上场。
“刘总,我不会。”她讨厌对方看她的目光,不过顾及场合不敢做什么,接过占南夜喝完水
的瓶子,准备退到一边去。
谁料,刘总手一伸啪一下拍在她屁股上,顺势又搂住她的腰,“司小姐不会,我教你啊。”
司念本能抬脚狠狠一脚踩在刘总脚背上,刘总吃痛松了手,目光阴狠地瞪了她一眼。
得到自由后,司念立即退到一旁,担心地看向占南夜……
这种商业谈判场合,她得罪了合作的客户,很有可能被炒鱿鱼。
令司念万万没想到,占南夜低低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刘总,她是我的人。”
他看向刘总,完美的俊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银丝眼镜框下微眯的双眸显示出大佬十分
不悦。
刘总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陪笑,“站总,我错了,中午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刘总在跟占南夜说话,猥琐恶心的目光却没从司念身上移开,“我还真以为站总像外界传言
那般,不碰女色。既然站总还没有玩腻,那我就再等等。”
“刘总,马上跟她道歉!”占南夜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高尔夫球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
的笑容,仍然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刘总一愣,随即笑道,“站总,我们是合作伙伴,她不过是你的玩物……”
“玩物”这个词就像一根根染了毒的针一样往司念的心脏上刺,过往一些不好的记忆又涌上
她心头。
她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工作,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孩、因为
她长得好看点,就要被别人这般羞辱!?
这次不用占南夜开口,司念自己站了出来,“刘总,你家没有女人吗?你不是女人十月怀胎
生下来的吗?还是你觉得你要靠羞辱一个女人来证明自己厉害?”
她站得笔直,态度不卑不亢,还伶牙俐齿。
周启灵也走了过来,“刘总,站氏不缺你这么一个合作对象,但是我们公司尊重并且在乎每
一名员工。”
两个助理都敢这样说,刘总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站总,很抱歉,我不该对你的
人……”他顿了下,“司小姐,我很抱歉!”
占南夜用力挥动球杆,白色小球飞出后撞到不远处的树干,又朝他们这边飞来,差一点就击
中竞远总裁的头。
竞远总裁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站总,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占南夜不置一语,冷厉的目光扫了竞远总裁右手一眼,转身就走。
司念抓起电脑包,赶紧跟上,“站总,谢谢您替我解围!”
占南夜走在她前方,一米八八的个子比一米六八的她要高一个头,司念看不到他的表情,只
听到他醇厚有力的声音。
“错的是性|骚扰你的人,而不是你。在职场遭受欺负,不管任何场合都要勇敢反抗,不必
忍气吞声,在你背后是整个站氏集团。”
司念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告诉她,错的是骚扰她的人而不是她,
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谢谢站总,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占南夜回头,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刚刚被人欺负时都没见她怕,这会儿却委屈上了。
他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在我身边做事,代表的是我,不必害怕任何人。”
“是。”司念点头,带了点鼻音,不是害怕,而是感激。
当年她被欺负的时候,但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站出来指出错的是施暴的人,而不是她这个
受害者,她也不至于身败名裂有家不能归。
占南夜又补充了一句,“刚刚你后面表现得很好。”
司念听得心里一暖,“谢谢!”
这时,周启灵追了上来,“站总,我已经通知相关部门取消与竞远的合作。”
站氏这几年忙着芯片研发,也有了很好的成绩,因为专利还没办下来,公司一部分产品还得
跟竞远这种芯片成熟的厂家合作。
现在合作半途而废,对站氏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虽然知道占南夜这么做不单单是维护她这个小员工,更多是维护站氏颜面,司念对他的敬重
还是又多了几分。
在资本肆意妄为的年代,能在这样的公司上班,能有这样维护下属的上司,是她的幸运。
因为断了与竞远的合作,站氏就得找新的芯片厂家。
下午,司念等人就跟着占南夜飞往帝都,与新的芯片公司谈判。
连续两周高强度作战,总算和新厂家达成合作。
明早航班回香江,司念吃完晚饭看时间还早,打算去买点帝都特产给唐糖和孟子音带回去。
周启灵听说她要一个人去逛街,“司念,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晚上独自出门多少有点不安全。
他又多嘴问他家总裁,“站总,你要不要给太太带点礼物回去?”
占南夜想到那晚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微微蹙了下眉头。
再仔细一想,上次在电话里听到有男人声音,也不能证明什么,万一是个误会……
他点头,“你们看着选。”
司念也多了句嘴,“站总,送给自己妻子的礼物,还是亲自挑比较有诚意。”
于是,多嘴的司念不久后就后悔了,单独跟上司一起逛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本来三个人一起来的,因为商场停车位满了,周启灵开着车到处找停车位,留下司念跟站南
夜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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