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被这毒收拾的,瞧如今脾气都好了,看着多温文尔雅。
卫谦体内的蛊有人给他除了,但蛊留下的毒却无法清除。
提卫谦将毒清除的就是安蕊,也不知安蕊给卫谦医治的时候这人那地方张成了什么样子。
卜桐琬道:“我曾点破他这癖好,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冷意,许是他想杀我。不管怎么着有了方向就好调查一些了,我让春雨去安国公府探查一二。”
卜桐琬拿了个口哨出来准备吹,却被印阔握住了手腕。
她抬头看去,就发现男人目光幽深的很。
“此事我来处理,你等结果就是。”
他道:“先不急这个,蛊女是什么?不是巫蛊师吗?”
“也算是巫蛊师。她没炼制出自己的本命蛊,吞了旁人的本命蛊却又没降服那蛊,与那蛊共生共存。我们喜欢管这样的叫蛊女。”
印阔又问:“那若是男子吞了呢?是叫蛊男么?”
呵呵呵呵……卜桐琬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心道太子殿下你可真是个好奇宝宝。
“我尚未见过能与旁人本命蛊共生的男子,故而不知该如何称呼。”
印阔觉得蛊物搞性别歧视。
他撩起衣袖,指甲划出道血口子:“要喝血么?”
卜桐琬望着流出的息血嘴馋的咽了口唾沫。
“那就来一口吧。”这玩意儿好生诱惑人,她都忘记此前对印阔的不满了。
不过,她还没开动,小金已经扑过去了。
身子缠着印阔手臂,卜桐琬拽都拽不开。
印阔很喜欢小金,他丝毫不介意。
他咬破了唇瓣,神色愉悦的看着她。
卜桐琬:“……”
“我等候小神医来为我医治,太子殿下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果然,上会的事情她还是很介意的,做不到不顾身份扑过去亲吻他。
印阔:“……”
他眼中的愉悦很快消失了,乖乖的将另一种手伸到她面前:“你咬。”
他那眼神,像只被主人训斥了的狗子!
好生惹人怜惜!
卜桐琬觉得自己心脏被击中了!
但她没咬。
“我这是外伤所致,需要药物治疗。”
印阔觉得很可惜,她眼底分明有心动。
“我这别院没有丫鬟,那些女侍卫若是伺候不好,你就将自己的人接过来。”
印阔拽开小金,拿了桌上干净的纱布缠好手臂。
“我去替你报仇,你等我回来。”
说了这话,起身时男人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此刻卜桐琬在他身上看到了国之储君的威压,很是盛气凌人!
卜桐琬笑看着他离开,等人走后她才软软的摊在软椅子上。
她身体状况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只是方才印阔在场她才强撑着。
——
新宁街的刺杀惊动了皇宫。
皇上在御书房后屋批阅奏折,身后是水榭的流水声,微风徐徐很是凉爽,远处有禁军巡逻。
这是个知道享受的帝王,他的御书房冬暖夏凉。
御书房灯火通明,皇上看着奏折头也没抬:“景小姐与锦南伯府二少夫人遇刺?景小姐是何人?”
皇上一时间把卜桐琬这个人给忘了。
荣安公公道:“就是创办资行商会的那个女子,户部尚书之女。”
“哦,朕想起来了,曾与宁远侯有过婚约那女子是吧,小七的事情朕还特意传召她进宫来见过。”
荣安公公躬身应答:“正是那位景小姐。”
皇上随意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本:“太子救得是谁?”
“都救了,景小姐,景家十一少爷,徐成珉大人,徐成珉的夫人姚氏,还有姚氏的弟弟,全都带去了太子在宫外置办的别院。此次暗杀死了两人,是姚氏的丫鬟和车夫。”
皇上又问:“是谁动的手?”
荣安公公作答:“回皇上,是安小公爷。”
“何故动手,杀的是谁?”
荣安公公道:“这还不知,奴才没来得及见安小公爷。”
黑甲军是安国公的,不过卫谦也有资格调动,以往卫谦没生病之前他就在负责训练。
荣安公公只见到了安国公,知道此事不是安国公做的,那必定是安小公爷的手笔。
多余的信息,还得问卫谦才知。
荣安公公道:“还有一事,黑甲军被蛊物所伤。”
皇上抬眸,荣安公公赶紧道:“暂不知是何人施蛊,亦不知是何人所为,但蛊物异常凶悍,观月台处蛊物躁动惊恐,来源正是姚氏与景小姐遇袭的方向。”
皇上不知想着什么,只盯着手里的奏折反复看了片刻,忽然道:“景家出人才啊,户部尚书的侄儿好生本事。”
第83章
甘州的奏报这会儿才到皇上手里,景泓将一场天灾处理的稳稳当当。
百姓伤亡很小,财物损失也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景知府请旨准备继续修建蓄水池和道路,却也只是请旨而已,并未请朝廷拨款。
皇帝道:“若个个官员都如这位小景大人这般,朕可就省心多了。”
荣安公公不知皇上怎么会说这个,只低低的应了声是。
皇上这才道:“太子既然过问了,此事便不会轻易罢休。告诉安国公,让他自己应对。”
荣安公公应声退下。
不过他还没出皇宫,太子已经到安国公府门前了。
侍卫上前敲门:“太子殿下到,安国公出来接驾!”
片刻不见有人开门,侍卫不耐烦的将国公府的大门砸的哐哐响:“太子殿下到,安国公出来接驾!”
好一会儿大门才开了,安国公四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蓄着胡子,身姿挺拔,面容冷肃,脸上是藏不住的怒意。
但是在太子面前他又不敢造次,只能憋着:“不知太子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印阔不曾瞧他一眼,目中无人的打量四周,身后一众侍卫分两侧鱼贯而入,充满了上门挑事的气势。
安国公心头跳了跳,却不敢说话。
“卫谦呢?”
果然是为了新宁街刺杀一事,但是安国公不懂,太子为什么要帮她们。
没听说太子跟景家或姚家或锦南伯府有来往啊。
心底虽疑惑,安国公面上不动声色:“不知殿下寻小儿所为何事?”
印阔啧了一声,这就是懒得废话的意思了。
印阔手中聚力,忽然朝安国公打去!
此刻的距离,安国公来不及避开,胸口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吐出。
“老爷!”不远处廊下国公夫人惊声大喊,跑过来扶着安国公:“太子殿下!我家老爷乃皇后娘娘的嫡亲兄长!是皇上亲封的安国公!这里是安国公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国公夫人一直瞧不上这位太子,行事这般张狂,目中无人,她敢断言太子登不上那个座位。
但是,她也确实不敢招惹太子。
正常人都会怕疯狗的。
太子一个眼神看过来,国公夫人便吓得身子一颤,但她依旧怒视太子,不肯退缩。
“你这妇人很是有趣,分明恐惧,却非要做找死的事情。”
这话一出,安国公忙将国公夫人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他擦干嘴角的血迹,深深一鞠:“太子殿下,小儿今日去看百花夺魁盛会了,此刻确实不在府上。微臣已经让人去请,还请殿下稍等。”
老爷没有发话,府上埋伏的护院们也不敢上前。
印阔着人搬来椅子慢慢等,慢悠悠道:“不着急,本宫问你些话。答非所问断你一指,敢有虚言断你一臂,可明白?”
他说到做到,这位太子殿下从不无的放矢。
朝中一品勋贵,仅次于王爵的国公爷在他这里都没有优待。
安国公脸色铁青,半响才不甘心的挤出两个字:“明白!”
“卫谦今晚要杀的是谁?”他漫不经心的支着下颚,但体内真气却一直聚着。
安国公的回答敢让他不满,必定躲不过他的一击。
第一个问题就难住安国公了,他不能为卫谦辩驳,否必定残疾。
片刻,感受到太子有些不耐烦了,安国公才认命的道:“微臣不知。谦儿不会事事都与微臣说。”
国公夫人诧异的看向安国公,所以,她儿子真的去暗杀人了?
是谁遭遇了暗杀?
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在此刻询问,印阔没动手,看来是信安国公这话。
“卫谦在何处?”太子又问。
此番话音刚落,卫谦就到了。
“我就在此处!”
卫谦是去百花夺魁盛会寻安蕊了,但刚坐了会儿就得知暗杀失败。
他不是那种会给敌人留机会的性格,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调集了十几名黑甲军一起行动。
本以为不可能出问题,卜桐琬再是有手腕,还能奈何的了十几名黑甲军吗?
可惜他错估了卜桐琬的实力,这女人不仅懂得经商赚钱,还是个高手,运气还极好,恰逢太子路过。
是的,在卫谦看来太子只是正好路过。
他觉得太子此刻上门只是借机发难罢了,毕竟皇后跟东宫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殿下要找的人是我,现在我人到了,可以让我父亲母亲离开了吧。”
印阔淡淡的打量卫谦,生的人高马大的,真是看不出来有那等龌龊下流的癖好。
“你父亲回答不上来,那便你来说。徐成珉,姚音,卜桐琬,你要杀的是谁?”
卫谦自然不会承认:“我一直在观赏百花盛会,听不懂太子再说什么。”
印阔指了指安国公:“你父亲都已经交代了,再装傻,本宫就把你……母亲的胳膊拧下来。”
国公夫人一个哆嗦,眼睛都气红了。
他们一品公爵府邸,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你!”卫谦咬牙切齿,他不信太子真敢这么放肆!
“就算太子这般说,听不懂就是听不懂。我母亲……”
卫谦话还没说完,原地的太子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再次回神,太子已经站在国公夫人身侧。
“太子!”卫谦大惊失色,但眼底更多的是不被放在眼里的怒意。
国公夫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胳膊被人捏住,咔哒一声,一阵剧痛!
“啊!”
国公夫人的惨叫划破夜空。
府中护院们都蒙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握着兵器冲了出来。
印阔的护卫也不是摆设,纷纷拔刀相向。
印阔神色不便,含笑看向安国公:“安国公这是要围攻东宫太子啊,极好。”
真的极好。
围攻太子,多好的借口啊,光明正大屠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迎上印阔眼底那抹愉悦的笑意,只觉得背脊发寒。
忙厉声呵斥护院:“都退下!”
国公夫人痛的满头大汗,安国公一手抱着自己夫人,一手为她拖着断掉的胳膊,心中恨极,冷冷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才转过头跟太子行礼:
“还请太子允许内子医治。”
啧,怎么就不跟他正面干起来呢,夫人在眼前被伤都能忍,这安国公真没意思。
印阔很失望,索然无味的挥挥手。
“你可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