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脸上早已毫无血色。
而这时，傅斯年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大约是江吟又出了什么事，他脸色一变，匆匆转身离开。
客厅里，乔念痛苦地闭了闭眼，泪水缓缓从眼眶里流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傅斯年从来没有真正释怀两年前的事。
他一直在怪她。
怪她一声不吭的出国，然后消失了两年，又在他身边明明有了女朋友之后，不合时宜的回国，拆散了他和江吟。
可是傅斯年，分明是你选择我的啊。
这一晚，傅斯年又没有再回来。
甚至往后的半个月，他都没有再回来。
而这段时间，乔念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一次还晕倒在了家里。
如果不是她在晕倒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了120，恐怕她真的会直接死在家里。
她问了医生，医生说这个病发现得太晚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再加上恶化速度过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最终还是被乔念拒绝了。
事已至此，她不想剩下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蹉跎。
再次见到傅斯年，是在一个月后。
傅斯年表姐的结婚宴，傅斯年派助理打电话给她，一起参加。
那晚，她穿着一件一字肩的小礼服，站在门口等着傅斯年。
傅斯年在酒店外看到她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微沉，不过几天没见而已，她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
“你不舒服？”
他目光冰冷，乔念眼神躲闪的没有看他，“不是，就是穿的太少，有点冷。”
傅斯年没再说什么，牵着她一同进入了宴会厅。
婚宴开始后，乔念一进去，便看到傅斯年的表哥周晟也在。
傅斯年显然也看到了，抓着乔念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周晟曾经也喜欢过乔念，两兄弟为了争她，还差点因此打过一架。
看见他，乔念有些尴尬：“周晟哥。”
傅斯年则冷冷地睨着他，周晟看见自己这个如临大敌的表弟，觉得好笑。
他年少时的确喜欢过乔念，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能让这个表弟醋成这样。
“乔念，听说你跟崇年也快结婚了，恭喜。”
乔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谢谢，还没定日子呢。”
本来订婚后的第二个月是该举行婚礼的，可傅斯年最近一直为了江吟的事没回家，自然也将商讨婚事的这件事望到了九霄云外。
而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
她还要说些什么，傅斯年却早已牵着她去跟别的亲戚打招呼。
他一副不能忍受她跟周晟多说一句话的样子，自己却也没给她好脸色，大概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
没多久，傅斯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乔念正好看过去，瞥见了江吟的名字。
她默默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
傅斯年很快松开她的手，说了句有事，便走出去接电话。
看着他的背影，乔念身体一阵发颤，周晟过来，看见她颤抖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
乔念白着脸摇头：“没事，有点冷而已。”
周晟闻言，立马解开西装外套，刚要搭在乔念身上，身后就传来傅斯年冷冷地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冷睨着两人，周晟收回了手：“乔念好像不太舒服。”
说完，怕引起误会，他便离开了。
傅斯年这才看向她，发现她脸色的确有些白。
他立马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乔念身上，“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乔念垂眸，低声道：“你不是去接江吟的电话了吗。”
傅斯年一滞，下意识解释：“她只是跟我请假，想休息几天，没别的事。”
乔念并没有拆穿他，不想两人在她最后的时间下还怄气下去，她红着眼抓住他的衣角，“对不起，那天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仿佛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弱，傅斯年声音顿了顿：“我也不好，那天太冲动了。”
说罢，两人再无话。
乔念心里微酸，从前相爱的时候，他们也曾无话不谈，只是如今，倒好像不知还能说什么。
宴会结束之后，傅斯年终于跟她一起回了家。
深夜，卧室里寂静无声，她和傅斯年背对背而卧，谁都没有说话。
但乔念知道他应是醒着的。
半晌，她开口：“明天我们去海边好吗？”
她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和他之间回到从前，只能做一些恋爱时曾做过的事，试图唤起他的回忆。
身侧的人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几秒，低沉的声音才传来。
“明天公司有会，可能没时间。”
乔念“噢”了一声，压下心里的失落。
又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傅斯年，两年前的事，对不起，我……有苦衷。”
这一次，没有声音传来，身侧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
这是第一次，她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
可阴差阳错般，傅斯年并没有听到。
仿佛连老天都在告诉她，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和傅斯年回不到从前了。
这天，她整理房间的时候，从傅斯年衣柜里看见一条黑色的手织围巾。
很普通的用料，很蹩脚的手法。
一看就知道是哪个不会织围巾的小女孩亲手织的。
恰巧，乔念在刚回来时，也从傅斯年的兄弟们口中听说过，江吟追他的时候，最喜欢给他送各种各样亲手做的东西。
这条围巾，想必也是她送的。
他连江吟送的围巾都舍不得扔掉，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柜里。
她又哪里来的底气，想让两人回到从前。
不知不觉，天气转凉，京北步入了今年的冬天。
乔念的身体越来越差，胃痛和头痛轮番折磨着她，让她每天都愈加虚弱。
可接近年关，傅斯年越来越忙了，忙到每天都没空跟乔念说几句话，更加无法发现她一天惨白过一天的脸。
但乔念却敏锐的发现了傅斯年的不对。
从上周开始，他似乎每天出去的更早，晚上也回来的早些了，而且每天时间都很固定。
乔念觉得不对劲，在某天傅斯年又早早醒来出门后，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居然正在下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乔念自从生病后怕冷的厉害，将自己裹得厚厚的，打车跟在傅斯年的车身后。
她看到司机开车的方向并不是去周氏集团，反而停在了一栋公寓大楼底下。
乔念坐在出租车里，远远的看见傅斯年下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