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眼泪打着转,扑进了盛淮遇的怀里。
“星枕……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小雾解释的……”
桑之洛看着盛淮遇放在陆蔓腰上的那只手,只听见他冷冷地说:“桑之洛,你发疯也要有点限度!”
他扔下一份文件,连看她一眼都嫌腻:“签名或是瑾安破产,你自己选一个。”
说完,他就带着陆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地上却是他丢下的离婚协议。
桑之洛缓缓蹲下来,去收拾一地的碎瓷片,被那些锐利的边角割裂了手掌也浑然未觉。
鲜血顺着手滴落在地上,好了的旧疤又添新伤。
可盛淮遇从来也不知道。
盛淮遇离开后,桑之洛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边那罐千纸鹤,直到天光透进来,照得瓶中的千纸鹤五彩斑斓。
她见盛淮遇的第一面,就是在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的盛淮遇知道她生日,好心地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她。
他说,这千纸鹤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他不过随手送出的一点温暖,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依靠着这一点点的余温走到如今。
可现在,就连盛淮遇也要抛弃她。
桑之洛起床吃了药,绑好了手上的伤。明知道盛淮遇不会回来,她仍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她坐在餐桌前很久,给盛淮遇发去信息。
“你回来,我签字。”
盛淮遇直到凌晨才回来,屋里又黑又静,他皱了皱眉头,要去开灯。
一个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腰,熟悉的香气袭来:“星枕,吻我。”
盛淮遇俊眉紧皱,他打开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天气已经很冷,桑之洛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衣,曲线毕露。
“桑之洛,你又发什么疯?!”
桑之洛笑的恣意:“盛淮遇,你不是要我签字吗?那就吻我。”
看她这讨价还价的样子,盛淮遇冷嘲一笑:“桑之洛,你还真是贱啊。”
说完,他伸手将灯关掉,伸手一捞将她拉在怀里,力度大的桑之洛生疼。
他的吻霸道得毫不留情,带着痛意袭来,可是越痛,越是让桑之洛觉得自己活着。
桑之洛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逐渐发热的体温。
突然銥誮,盛淮遇舌尖一疼,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瞬间拉开怀里的女人,怒道:“桑之洛,你做什么?”
微弱的月光之中,桑之洛的笑容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艳色:“盛淮遇,我要你记住我。”
永远地记住我。
哪怕我死了,也不要忘记我。
盛淮遇身体猛然一紧,他冷笑着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次日天明,桑之洛浑身酸痛地醒来。
盛淮遇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手腕上衬衫的扣子,却不看她:“把字签了,等会我让律师来拿。”
说完,他就离开了。
桑之洛无力地躺在床上,她一偏头就看见了窗前的千纸鹤。
盛淮遇骗了她。
桑之洛所有的愿望,这千纸鹤一个也没有实现。
要不然,他为什么非要离开她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喊着让她开门。
桑之洛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却看见满脸怒意的父母。
舒父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得桑之洛整个人都在发蒙。
“你现在就去跟盛淮遇离婚!你去给盛淮遇下跪,求他不要再动瑾安了!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毕生心血,不能毁在你这个不孝子的手里!”
桑之洛被打得偏过头,她愣愣地转过来,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可她却似已感觉不到疼痛,一字一句回道。
“我不跪。”
舒母听了直接就上前将桑之洛推在地上,恶恨恨地诅咒:“桑之洛,你要是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恶毒的话刺得她遍体生寒,如针一般一根根扎入她的身体,垂死挣扎。
家破人亡?她说的是她自己的那个小家吧……
桑之洛笑了起来,她看着舒父舒母摔门离开,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突然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桑之洛骤然回头,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但那声音却始终如影随形,仿佛就在她的身后。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耳边响起辟里哐啷摔东西的声音。
屋子里全是被她砸坏的东西,桑之洛赤脚踩在摔碎的碟子上,留下一个个的血脚印。
在一片狼藉之中,她看见窗边一个和蔼的老人站在那里,那是她的爷爷。
全世界唯一一个爱她的人。
“小雾,别怕,到爷爷这里来……”他朝桑之洛伸出手,瞬间就驱散了她内心的恐惧。
桑之洛推开了落地窗。
第7章 你疯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锁的声音。
桑之洛转头看去。
她看见了盛淮遇,迎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那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盛淮遇还会对她笑的时候。
那时候的盛淮遇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使。
他将她从冰冷的深渊中拯救出来,让她觉得还可以再坚持下去。
“星枕……”她期待地看向盛淮遇。
可他旁边的人却拦在她前面:“桑之洛小姐,我代表盛淮遇先生,请你签好离婚协议交给我。”
他一开口,天使就不见了,只有冷静得如同恶魔的律师。
盛淮遇看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桑之洛流血的双脚,眉头皱得死紧。
他径直将桑之洛扯起来:“你又在做什么戏!”
桑之洛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扯起一个麻木的笑。
盛淮遇眼眸一沉,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
医院,会诊室。
年迈的老医生查看了桑之洛的伤口之后,发现她的身上还有多处旧伤。
他狐疑地看了盛淮遇一眼,委婉问:“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桑之洛整个人蒙住了,面对像爷爷一样慈祥的老医生,她微微低下了头。
“没有……我过的很好,谢谢爷爷。”
没有人欺负她,只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可她这副样子,压根就没有任何说服力。
一旁的律师赶忙上前道:“周总绝对不会对女人使用暴力,这点您大可放心。”
老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她既然容易受伤,你们就要多关心关心她才行。”
桑之洛垂下头,心中莫名涌上的酸涩委屈让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汽。
她很想告诉老人,盛淮遇是不会关心她的。
盛淮遇厌恶桑之洛,毋庸置疑。
不然,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盛淮遇怎么会跟她结婚三年却都没有发现。
心像被开了一个洞,风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她。
桑之洛用力眨眨眼,朝老医生温柔笑笑:“我过得很好,真的,谢谢您关心。”
只是她最爱的人终于要抛弃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回到病房,盛淮遇的脸色已经沉得十分难看。
她才刚睡到病床上,盛淮遇的声音就冷冷响了起来:“你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以为这样就可以拒绝离婚了吗?”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扎上一箭,可桑之洛却对他笑了起来。
等他骂完,她只问了一句话。
“能放过瑾安吗?”
盛淮遇冷笑,他看着平静带笑的桑之洛,问道:“凭什么?”
桑之洛没有回答。
她从床上下来,抬起头看着盛淮遇,身子缓缓下降,最终“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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