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然突然咳了起来,她忙掏出手帕想要捂唇。 可突然,她持着帕子的手开始抖动,手帕从指间滑落缓缓掉在了地上。 祝安然看着地上的手帕,再看看自己略微有些颤动的手,唇间一抹苦涩。 “夫人,您患的病实属怪病,古籍上说患了此病之人会渐渐口不能言,连笔也拿不起来,到了后期便是像活死人一般……”...
祝安然垂眸看向自己的胸膛的位置,那里有一枚剑痕。
她当然知,这里是谁带给自己的伤痛。
是与她一母同袍的弟弟,是那个不惜为了荣华富贵杀了自己的人。
想到祝家父母当时的脸色,祝安然顿时从头凉到脚。
贺柏寒微叹了口气:“我那日去祭拜你,发现了这个。”说完就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祝安然。
祝安然抬眸看去,上面一个“休”字就已让她万分伤心。
她轻轻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含泪:“不过是休书罢,这是我与他的约定,约定到了,我自是要离去的。”
贺柏寒看着神情仄然的祝安然,沉默不语。
末了他叹息道:“你也别太伤心罢,我自会等你。”
祝安然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踌躇片刻还是拒绝:“我不过是寻常家女子,自是配不上贺学士,前尘旧事,还请贺学士忘了罢,贺学士还请早些歇息罢。”
贺柏寒再次被拒,却也不恼,只得席地而坐,枕在榻上,抬眸冲祝安然一笑,拾起一旁酒壶便开始饮起来。
临走时却说:“到了我这贺府,你只管随性而为即可,无需诸多礼仪。”
祝安然微微一怔,忽然间笑了。
她从来不知,贺柏寒私下里竟是这般模样。
听闻贺柏寒祖上几代均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想来倒也释然了。
祝安然凝视着贺柏寒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轻声一叹。
他这般如玉的男子,若不是自己曾当女官之时将他当作太监训斥一番,想来她也不会和贺柏寒有任何的牵扯才是。
那时贺柏寒炽热如火的眼眸中只有她的身影,匆匆留下一句承诺:“我会娶你”,便匆匆离去。
空气中似有若无有一声淡淡的叹息。
祝安然垂眸看着手中的休书出神,她轻轻翻开,里面雄健洒脱的字跃然纸上。
她缓缓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心中却是道不明的悲凉。
“叶霄,你好狠的心。”
“如此,他们都满意了。”
祝安然喃喃自语,而又状若疯癫般笑了。
而另一边,叶霄一连几日均看着那副画像入眠,恍惚间却已分不清是苏洛颜还是祝安然了。
今日叶霄像往常一般上朝之时,却瞥见鲜少来朝堂的贺柏寒也在。
他的眸光却定在贺柏寒犹如家有喜事一般的笑颜之上,他轻咳一声讥讽道:“贺学士怎的今日来了?还如此春风满面?”
“这样看来,贺学士对祝安然的执念也不深。”
贺柏寒眸光微闪,冷声答道:“家里得了一件欢喜的物什,最近把玩的多了些,自是有些高兴。”
叶霄确似恍然一般点点头:“确实该欢喜几日,只是我们均为圣上效劳,何时能得见那件物什?”
“只是前几日,贺学士还向圣上求娶,今日怕是应该有些伤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