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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承灏看着刺目的红灯，心里越发焦灼。
直到傍晚，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门摘下口罩：“患者送来的及时，抢救很成功，一会儿等麻药过去就醒了。”
靳承灏舒了口气，紧皱了一天的眉头终于松开：“谢谢医生。”
医生点头：“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尽量心平气和商量，不要等做错了事情再来后悔。”
靳承灏默然，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和情感化作两个人，快要将他整个撕裂开。
阮晴强行扯了抹笑，上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医生。”
医生摆了摆手离开。
阮晴见他眉头紧皱，垂眸上前：“你不是要送我去警局吗？走吧。”
靳承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不然等会靳伯父醒过来，你就送不成了。”阮晴眼尾泛红，声音哽咽。
“如果你自愿去的话，他也不能阻止。”
靳承灏声音冷淡，但眉眼间却满是挣扎。

阮晴眼里湿气渐重：“如果不是怕你为难，我怎么会自愿去。”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对吗？”
靳承灏冷然看着她：“如果你害的人不是姜禾，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
“是姜禾原谅你，放过你，你才能站在这里。”
阮晴的眼泪砸在地上，她“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引得来往的人纷纷侧目。
她声泪俱下的哀求靳承灏：“学长，那既然她已经原谅我了，你能不能也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
靳承灏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心里的苦涩从心底翻上喉间，让人窒息。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
“现在的男人真冷血。”
“是啊，有什么不能好好回家说，这姑娘都跪下求了。”
……
靳承灏漠然起身，病房里传来靳父的呼声：“承灏……”
他脚步一顿，犹豫一瞬后转身进门。
靳父艰难的掀起眼皮扫过他，落在他身后的阮晴身上。
他顿了顿，才对着靳承灏开口：“我……别的事我都可以不勉强你……只有阮晴的事情，我希望你放过她。”
“如果我不答应呢？”靳承灏的右手紧握在一起。
靳父狠狠咳嗽了两声，阮晴紧张的喊了声：“伯父。”
靳承灏看着靳父的脸色渐渐苍白，他眼神闪了闪木然转身出门。
身后传来靳父的呼唤：“承灏！”
他头也没回，渐行渐远。
走出医院的那刻，整个人都颓丧下来。
回到靳家，靳承灏躺在姜禾的睡过的床上，心里的口子越撕越大。
恍惚间，他又梦见从前，场景还是单一的教室，姜禾穿着校服对着他言笑晏晏。
她每次都会先站起来：“靳承灏，放学了，一起回家吗？”
靳承灏点头，一脸湿。
他花了点时间将那架模型拼好，又向航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收完东西后去了伦敦。
秋去冬来，路边鲜红艳丽的枫叶落了第一。
冷风不断袭来，靳承灏的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他提紧了手里的行李，加快了去医院的脚步。
不料赶到病房时，才发现病房前空空如也，姜禾不知所踪。ʟʋʐɦօʊ


第32章

“嘭”的一声，靳承灏手里的行李掉落在地。
他慌忙抓住路过的护士询问：“这个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不太清楚。”
靳承灏浑身冰凉，情绪不定。
他提起东西回到导诊台：“请问517号病房的病人呢？”
导诊台的护士查询到姜禾的名字后，严肃的回答：“不好意思先生，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靳承灏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冷静的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回航司，询问方思琪的联系方式。
与此同时，方家古堡。
坐在轮椅上的姜禾正被方祈羡推着散步。
方祈羡一边给她介绍古堡的历史一边问：“你真的决定不再治疗了吗？”
姜禾愣了一秒后轻笑：“不治了。”
方祈羡驻足，眉头紧皱：“不一定治不好，何况……”
“何况什么？”姜禾疑惑。
“何况我和思琪会一直陪着你。”
方祈羡附身，将姜禾腿上下滑的毯子盖好。
或许是枫叶正好，或许是秋风寒凉，姜禾的耳尖有些发红。
她别过视线：“谢谢你们。”
“但是我真的不想治了。”姜禾眺望不远处的枫林，眼神柔和，“不是怕麻烦你们，也不是别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怕疼，又或者是不想把时间继续浪费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不想再隔着窗户看蓝天，不想每天都闻着消毒水味入睡，也不想再化疗。”
姜禾的语气惆怅，方祈羡的目光软了软。
“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或者未完成的梦想吗？”
姜禾收回目光，思考良久后回答：“想回京都。”
“想回去看看我妈，也想回到飞机上，在三万英尺上的蓝天翱翔。”
她的语气惆怅，方祈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实现的，等你稍微好一点，我和思琪就陪你回国。”
姜禾轻笑一声：“那你们家的生意呢？不用人管吗？”
“一段时间不做，方家也不会倒。”
方思琪的声音传来，姜禾回头，就见她提着个黑色礼盒过来。
“到时候我和哥哥陪你一起回去，我不放心你。”方思琪将礼盒递给方祈羡。
方祈羡拆开，里面装着份精美的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