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他出差回来,在公司里无意中撞见舞蹈室里的央如,她穿着练功服,在刻苦的练基本功。
勤勤恳恳的练了好一会儿,又开始练舞。
跟以前一样,她对这件事,从来都不马虎。即便已经满头大汗,她也只是喝口水稍微调整,很快又投入进去。
沈琏靠在门口颇有耐心的看了一会儿,四肢修长的人,跳起舞来十分养眼。
央如回头看见他的时候,走过来打算关门。
“用着我的舞蹈房,我连看看也不行?”他淡淡道。
“有几个动作,你看了容易多想,尤其是看我跳。”她平静说。
“路过的其他人就不会了?”他嘲道。
“他们不会。”
“一支舞而已,我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沈琏推门走进去。
央如便没有阻拦。
她自顾自过了一遍。
沈琏看着看着,发现确实容易多想,也确实只有他会多想,那有点像他们经常会用的一个姿势。他扯蛋扯领带,起身出去了。
沈琏去开了个会,再度出来时,央如和人起了争执。
他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争执的内容是这个舞蹈房,对方警告央如别再来了。
沈琏不认识这是哪号艺人,不过脸熟,应该挺有名气。
面对对方的警告,央如脸色很平静,说:“这个舞蹈房,是个公共舞蹈房,规矩是谁来的早就谁用。如果你要用,你可以来得早一点。”
“我经纪人特批我用的,知道什么是特批吗?”
央如看了眼沈琏,没有说话,转过身去装提包。
沈琏走上前接过她的包,淡淡说道:“你又不是没特权,光让人家说,也不知道怼回去。舞蹈房让你用就是你一个人的,不需要你来回折腾每天换。”
那人面色惨白。
沈琏道:“晚上一起去吃饭?”
央如想了想,没拒绝。
她今天特别好说话,这让沈琏有些意外,她甚至请他吃饭。
这让他有些警惕,怀疑她是不是又有求于他。
一直到饭后,央如拿出一张银行卡。
“谢谢你的一百万。”她说,“没注意你把钱打进来了。不过我已经借到钱了。”
央如那天问他借钱,他以为他不肯。但是前两天发现这张不用的卡里有钱,她借钱的当天,钱就进来了。
“给了你就是你的。“沈琏看了一眼银行卡,没有接。
央如有些迟疑的说:“是给我奶奶用的,涂亦深把我奶奶看病的钱弄走了。”
说到最后,她有点无奈。
沈琏这会儿就给了颗甜枣:“如果有需要,钱的事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她说。不过她更想努力靠自己。
央如对谁都做不到百分百信任,还是靠自己她心里才会踏实。但沈琏愿意这么说,她也很感激。
“其实你只要别威胁我,很多事情都好谈。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这样,没人喜欢被人逼着做选择。”沈琏这句话倒是十分有道理。
“我知道了。”她认真的应着。
经过这一出,舞蹈室,自然没有人再跟央如抢了。
隔天碰到张乐,她轻声说:“央如,其实你这样挺好的,你想进娱乐圈,还是怎么样,沈总其实都随着你。”
央如没有跟她解释,其实这些全靠她自己争取来的。
而李渃跟沈琏的关系,在公司里也逐渐传的越发扑朔迷离。
央如尽量避开沈琏,后者见到她却不躲不避,一副熟稔姿态,不过也从不解释两人的关系。
转眼间就到了央如回去找李岳青摸底的日子,这一天,沈琏什么也没有问,只在当天跟她一块前往。
沈琏回沈家,央如去李岳青那,两人在机场分道扬镳。
李岳青对央如的评价不低:“你真不应该对自己妄自菲薄。”
她的表现,比他想象中要好。
李岳青佝偻着背,央如直觉不对,皱起眉:“李老师,你……”
“职业病。”他轻描淡写把这个话题转移过去,“月底开始有巡演,有没有兴趣来试试?”
央如缓缓深吸一口气,说:“我来。”
只是事与愿违,央如出了事。
在李岳青这刚谈完正事,她就接到了沈琏的电话,那边淡淡说道:“我来接你。”
“你知道我在哪?”
沈琏没有回,语气也不怎么高兴,只道:“快到了。”
央如沿着门口那条路走,准备一边走一边等着沈琏,这条路很安静,也是她很熟悉的地方,她的警戒心没那么重。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在这种大白天,有人敢犯罪。
央如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进了巷子。进了一间屋子。
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央如只觉得有些熟悉,她只肯定她之前肯定见过。那人撕扯干净她的衣服,拍了很多照片。
她稍微反抗,迎接她的就是拳打脚踢。
有一脚踹在央如的肚子上,她疼得几乎快要死过去。
“知道明明没有丢失清白,却被人称作荡妇的感受吗?很快你就能体会到了。”那人离开之前,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
甚至好心的把手机留在她身边。
.
沈琏见到央如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衣衫褴褛,缩在墙角抱着自己的模样,有点发抖,抬起头来时,脸上都是伤,眼睛很红,但是没有掉眼泪。
她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只在垂下眼皮时,露出几分脆弱跟难堪。
沈琏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第66章 搁
沈琏真的很少有这么气愤的时候,看见央如这副模样,他那瞬间的想法很阴暗。
央如太能忍了,刚刚打电话告诉他,她在哪里时,她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很冷静的把地址告诉他。
沈琏走过去的时候,她抗拒的伸手推开他,把整个人给埋起来。
“我这个人,在日子好过一点的时候,总能遇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像我这辈子,就不能拥有幸福。“她平静的说着。
“别说傻话。”沈琏还真听不得这种话,她多说一个字,他心就越往下沉。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央如盯着他,说,“就是,拍了照。我真的。”
离得近了,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淤青,嘴边下巴都有。
沈琏稳住气息,说:“嗯,我相信你。”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些不安的说,“那个人,我很眼熟,但肯定不是近期见过。他不是为了欲望,他有针对性,就是为了我来的。不知道是我得罪过他,还是我跟什么人有牵扯,他算到我头上了。一七五左右的个头,戴着口罩,太阳穴的位置有颗痣。”
央如怕自己忘了这些细节跟逻辑,趁着自己还记得清楚,就赶紧转述给他。
沈琏弯腰下去抱她时,她觉得自己现在太脏了,不好意思弄脏他妥帖的西装,再次避开他,说:“我其实还好,没什么事,刚刚有点怕,但现在真的没什么了。”
“我有事,我现在心里堵。”沈琏沉声说,“我想抱抱你。”
央如揉了一下眼睛,最后还是把身躯转向他,沈琏把外套脱下来,认真的替她穿好,最后把她抱进怀里。
她分明在发抖。
只是她不习惯依靠别人,也怕被嫌弃跟拒绝,所以从不麻烦别人。
就连面对这种事,她也是尽可能的靠着自己努力去记嫌疑人的特点。
“他躲不过去的,这里是我们当初经常约会的秘密基地,我们都很熟。没有监控的地方不多,还记不记得?”沈琏道。
央如放松了一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沈琏被她紧紧抱着,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想他没那么喜欢央如,只多少有一点情分在,但她受这样的欺负他做不到心平气和。
把人抱回车上时,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那狼狈的、屈辱的、让人心有余悸的回忆几乎立刻涌来,她垂下眼皮时,泪水终于掉落了一颗。
央如依旧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沈琏顿了顿,凑过去亲她的嘴角,最后亲她嘴唇。说:“不丑,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你是受害者,不要有羞愧感。央如,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而看轻你自己。”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央如说:“你说的对,不是我的错。”
沈琏又伸手替她整理好头发,去医院的路上,特地先去了商场给她买了崭新的衣服穿上,又给她戴上了帽子,让她看上去很得体,不会有任何人说她的闲话。
很久之后,央如回想起这一幕,哪怕他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几乎只是陌生人,她还是感激沈琏,这一天他确实把她的自尊捡起来了些许。
他有点坏,但是也没有那么坏。他也曾经给过她温暖。
她最怕的其实就是路过路人的注意,以及指指点点。
沈琏就像带着她来看普通的病,一切都很正常。
央如在拿到手机的第一瞬间就报警了,做完笔录之后,她就在病房里呆着,她现在不怎么想见人。
沈琏跟警方聊了很久。
再度回来时,他轻轻的给她擦了药,跟她一块呆着没回去。
事情的发酵,是在第二天。
那些照片被放到了网上,尽管沈琏飞快花钱撤了消息,也出面做了公关,但同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