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溪眼睛一亮,顾泽漆嗤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离开,戚溪紧绷的身体才无力跌坐。
她知道顾泽漆喜欢她什么样子,便顺势演了这场戏。
果不其然,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是……
戚溪抚上小腹,这个孩子,她又该如何留下?她,留得下吗?
戚溪想着这些事,状态越发低迷。
管家不敢疏忽,连忙打电话给顾泽漆。
戚溪听着管家汇报情况,有些想笑。
她想,顾泽漆才不会在意她一星半点。
可当天晚上。
半梦半醒间,戚溪感觉到身侧一沉,刚惊醒,便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一只大手拍了拍她:“为了孩子,别跟我闹了,嗯?”
顾泽漆声音低沉,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妻子。
没来由的,戚溪鼻尖一酸,她没再动。
一夜无梦。
戚溪第二天起床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她下楼,看到顾泽漆手里正拿着她的手机。
戚溪抿了抿唇,说:“还给我。”
顾泽漆却径直收起手机:“孕期不适合用手机,这段时间先给我收着。”
心里缓缓的漫着寒意,戚溪知道,这就是不会给她了。
没了手机,日子越发难过,戚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闷,却无处宣泄。
一天晚上,戚溪很早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却在后半夜被一阵噪杂声吵醒。
她拨开窗帘,看见杭厉站在花园中间,被一群黑衣保镖拉着,声嘶力竭的吼着什么。
而顾泽漆站在他面前。
戚溪心跳的厉害,她下意识推开窗户,杭厉的怒吼随着夜风落入她耳朵。
“顾泽漆,你到底把她当个人吗?她外婆在医院等着人收尸,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戚溪大脑一瞬空白了,她下意识看向顾泽漆,却只看到他冷淡如冰的眼眸。
看着窗口的戚溪,顾泽漆眼中戾气顿生:“把他轰出去!”
他转身迅速往楼上走。
推开门,只见戚溪仍定定站在窗边,冰凉的月色照得她像一抹幽魂。
戚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前抓住男人的手,颤声问:“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顾泽漆沉默了一瞬,没有甩开她,只说:“你外婆是突发性去世。”
戚溪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股钻心的疼后知后觉的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甩开顾泽漆的手,崩溃的大喊:“不可能!她那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为什么宋怜一插手,就发生这样的事!”
顾泽漆脸色一变,怒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医生开的证明,不要把脏水泼到小怜身上。”
戚溪根本不信!
医生证明?不就是他随口一句的事罢了。
戚溪满眼是泪,绝望到哭都哭不出声。
她望着顾泽漆,想看清眼前男人的脸,眼泪却将他扭曲得可怕无比。
她终于认清。
不管何时,顾泽漆心心念念的只有宋怜。
哪怕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他也不会对她有丝毫怜悯。
戚溪万念俱灰的样子被顾泽漆看在眼里,他心里莫名很是不舒服。
强行忽略这种感觉,他皱眉道:“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
是啊,如今什么事都比不上要给宋怜的这个孩子。
戚溪深深的看了顾泽漆一眼,那眼里再无往日的期待与爱意,倒叫顾泽漆心中压下的不适又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细想,戚溪开口问:“我能不能去安葬外婆。”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
顾泽漆紧了紧手:“我陪你去。”
戚溪却说:“顾总与我毫无关系,我外婆的葬礼,我会自己安排。”
顾泽漆一愣,他看着戚溪平静的样子,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想不通更不愿深想:“跟我没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吗?葬礼上处处要钱,你有吗!”
戚溪抬头看他,突然笑了,只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付出了五年的爱,可到头来,连至亲之人的安葬费她都没法拿出来。
爱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戚溪只能笑,笑着说:“好,那麻烦顾总了。”
她的声音平静,表情和缓。
可顾泽漆心里的烦躁却越发多,他不耐转身:“跟上。”
顾泽漆亲自开车送戚溪到了医院。
下了车,护士带他们来到太平间。
老人家的遗体静静的放在一架铁床上,顾泽漆站在门外,看着戚溪一步步挪了进去。
戚溪站在铁床前,浑身血液冷的都好像结了冰。
她摸索着握住白布之下那双冰冷苍老的手,轻轻喊了一句:“外婆……”
老人家已经听不到了,又怎么可能回应她?
戚溪抓着外婆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顾泽漆站在门边看她,心底的躁郁更浓。
不知道哭了多久,戚溪收住哭声。
她攥着老人的手,整个人呆愣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肩头一沉。
她转头,看到顾泽漆将自己的外套覆在她肩头。
戚溪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也没有恨意。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我之间不亏不欠,再无瓜葛,是吗?”
顾泽漆一怔,手指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戚溪点点头,她踉跄站起身来,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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