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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城镇的西北方，有一片低矮的房屋，跟正常的房子高度不同，这些屋子矮的过分，就是几岁的小孩子进入估计都只能趴着走。
晏宁眼中出现诧异，转头看着许慎之：“那是住人的房子？”
“不错。”
“那为什么只有这么高？这如何能够住人？”晏宁追问。
而且她还发现那处地方比其他的晦涩之气更加浓厚。
许慎之转过身，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茶，等到晏宁转过身来，他才放下茶杯看着她说：“那里是凡间关押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地。”
“关押犯人的地方？”
晏宁不解，为什么关押犯人的地方要修的这么矮。
许慎之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房间很矮，但那些犯人确是站着的，他们在里面挖了一个小小的深坑，刚好容纳一个犯人的胸腰部一下，只留下头和手在外面，随后把深坑填紧实。”
晏宁眼神一凝，视线透过夜色直直的看向许慎之：“那不是半活埋？！”
许慎之神情不变：“不错。那些犯人本就不是善人，现在又被如此对待，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怨气。”
晏宁心里了然，她没想到凡间还是如此刑法，这可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一时间客栈内安静了下来。
……
子时。
晏宁和许慎之出现在这座城镇的最高处，也就是进城时的城墙之上。
晏宁面朝着城镇的方向，身上气息微动。
下一秒，属于此处城镇中多余的晦涩之气纷纷朝着晏宁涌来。
不一会儿，晏宁就被晦涩之气重重包围。
许慎之见此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担忧，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出手。
就算晏宁是气运之神，可如此多的晦涩之气涌入，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他想的事情没有发生，晏宁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晦涩之气。
一个时辰之后，晏宁睁开眼睛，抬眼望去，此时整个城镇跟他们刚来时已大不一样。
显得静旎且美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些许笑意，随后消失在城墙之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十九章 再无红颜笑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转眼，五年过去，晏宁和许慎之已经踏足小半个人间。
他们一边走一边净化晦涩之气。
这天，他们在一个郊外茶棚休息。
晏宁看着对面的许慎之说道：“慎之，你有发现晦涩之气在逐渐变少吗？”
五年来，两人越来越熟悉，晏宁是早就已经把许慎之当成自己的至交好友，有任何发现也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讨论。
听她这么说，对面的许慎之放下茶杯，点头同意。
“我也发现了，而且凡人之间的冲突也变少了很多，晏宁，你知道这是何故？”
晏宁起身看向天界，若有所思道：“也许是出现了新的气运之神。”
而且这几年来，晏宁还发现有些凡人身上已经身怀气运。
闻言许慎之神色一闪，立马看向晏宁。
“若真是如此，那你可还能再回天界？”
几年来，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晏宁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两魄所形成，其余的三魂五魄已经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被瘟神恶气反噬，导致灰飞烟灭。
这两魄之所以没有一起湮灭，是因为晏宁早在之前从窥天镜里看到凡人受苦，心有不忍，所以把它们从体内分离开投入下界。
谁知却阴差阳错的给自己留下了两魄。
许慎之一直坚信等晏宁净化完了晦涩之气后，还能重新回到天界，继续成为气运之神，但若是按照晏宁现在所说，天界已经出现了新的气运神，那么她还能否回到天界就不好说了。
晏宁看见许慎之担忧的眼神，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暖意，没想到她在凡间还能结识许慎之这种志同道合之人。
她嘴边浮出一丝笑意：“不用担心，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再回天界。”
“为何？”
许慎之立马追问道。
“为何？”晏宁重复许慎之的话，目光看向远处。
随后淡淡的开口：“可能是因为对那里没有怀念吧，我觉得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仙就挺好。”
许慎之看着晏宁淡然释怀的神色，确实对于天界没有一丝向往。
既如此，他也不需再为晏宁担忧。
起身跟晏宁并肩一起看着远方。
“既然不想回天界，那就好好看看人间吧，你会发现人间有很多值得留念的地方。”
……
䧇璍天界。
兰漓一身仙气飘飘的衣裙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个提着餐盒的仙娥。
北冥殿外。
兰漓敲了敲门：“帝君，你在吗？”
里面没人回应，不一会儿，南阳打开殿门。
朝兰漓行礼：“见过帝妃。”
兰漓闻言嘴边闪过一丝笑意：“南阳，帝君呢？”
南阳躬身回答：“回帝妃，帝君现在正忙于公务，恐怕没有时间见您。”
听到这兰漓脸上的笑意僵住，仔细打量了南阳一番，问道：“南阳，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我见帝君，随便搪塞我吧。”
南阳闻此立马回答：“南阳不敢，这确实是帝君吩咐，不见任何人，也包括您。”
兰漓接过食盒拿给南阳：“这是我为帝君亲手做的糕点，烦请帝君品尝一番。”
南阳闻言立马接过兰漓手中的食盒，恭敬说道：“好的，南阳一定把话带到。”
“嗯。”
兰漓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殿门，随后转身离去。

第二十章 没有归途

等兰漓离开之后，南阳才带着食盒转身进入北冥殿内。
看着大殿上处理公务的沈暮川，南阳回禀刚刚发生的事，随后把手上的食盒拿给他看。
沈暮川自始至总没有抬头。
半晌，南阳已知道沈暮川是何意思，带着手中的食盒一起退了出去。
……
兰漓带着仙娥在回去北冥宫偏殿的路上突然停住。
脸上神色变换不定，随后转身看着后面的仙娥：“你先回去吧。”
“是。”
仙娥恭敬的向兰漓行了一礼，随后自行往偏殿而去。
兰漓看着仙娥消失之后，随后神念一动，也消失在原地。
等再出现时，兰漓已经到了一个笼罩在仙气中的殿宇外。
看着紧闭的气运殿大门，兰漓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等进入大殿后，映入兰漓眼帘的就是半空中莹莹发光的五彩光团。
气运之力！
兰漓眼中出现一抹喜色。
果然在这里！
看着期待已久的东西此刻就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拿起，兰漓心跳逐渐加快。
只要有了气运之力，她就可以成为新的气运之神，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把晏宁踩在脚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才是真的气运之神。”兰漓看着气运之力喃喃自语。
她为了气运之力筹划这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刻。
兰漓慢慢的朝大殿上方的气运之力走近，手上仙气涌动，等走到气运之力正下方的时候，兰漓施展仙术，准备把气运之力吸入体内。
然而就在她动手的一瞬间，气运之力外面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仙气，正径直朝她而来，兰漓避无可避。
“嘭！”的一声兰漓直接被打出殿外。
落地的一瞬间，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兰漓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气运之力，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也出现在气运殿大殿内。
等兰漓看清楚来人，瞳孔骤的一缩：“帝君。”
沈暮川浑身散发着冷气看着趴在地上的兰漓，语气生硬：“你想拿气运之力？”
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却无比肯定。
若兰漓不是为了拿气运之力，也不会触动他布在上面的结界。
兰漓眼依譁中闪过一丝慌张，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高高在上的沈暮川。
“帝君，你说过会让我做气运之神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沈暮川神色冷淡，仿佛没有听到兰漓口中的不甘。
“关于气运之力的事，那日在大殿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兰漓喉中一窒，看着跟之前判若两人的沈暮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之前沈暮川还是那么喜欢她的不是吗？
“那我呢？”兰漓眼角带泪，一副委屈的神色。
沈暮川轻撇了她一眼，声音冷凝：“等本帝调查完所有事情，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兰漓心突然停跳了一下，她凝视着沈暮川，小心翼翼的开口：“调查？帝君要调查什么？”
沈暮川没有回答兰漓，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看着兰漓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沈暮川眼眸一沉：“到时你自会知道。”
说完直接大手一挥，将兰漓推出了气运殿，随后兰漓耳边响起一句话：“以后不要随便来这里。”
兰漓站在殿外，看着紧闭的殿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第二十一章 天道轮回

气运殿内。
沈暮川看着上方的气运之力，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气运之力好像在逐渐的变小？
沈暮川眼神一凝，眼眶中有仙气涌现，随后再用力的朝气运之力望去。
果然，气运之力在一丝丝的被剥离，沈暮川的视线顺着被剥离开的气运之力而去。
窥天镜！
沈暮川身体一怔，剥离出去的气运之力都投入到了窥天镜内！
或者说是窥天镜在逐渐吸收气运之力。
沈暮川目光闪烁，若不是这次兰漓突然来了气运殿，触动结界，恐怕长年累月之下气运之力会逐渐被窥天镜吸收完毕。
沈暮川靠近窥天镜，眼眸深沉的看着它，上面看不出一丝异样，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镜子一般。
半晌，沈暮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收过剩余的气运之力，随后直接投入到窥天镜中。
……
人间。
晏宁和许慎之刚刚净化完一个较大城池的晦涩之气，准备赶往下一个地方。
两人刚走出城门，就发现沈暮川站在不远处。
正一脸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晏宁一愣，朝着沈暮川走近，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帝君怎么下凡了？”
沈暮川低下头看着她，沉声道：“你果然没有灰飞烟灭。”
从发现了气运之力在减少的时候，沈暮川就所有猜测，这才顺着窥天镜一路追踪而来，果不其然。
听到沈暮川的话，晏宁淡淡反驳：“不，我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不过是其中两魄而已，只是为了净化凡间的晦涩之气。”
沈暮川神色一凝，定定的看着晏宁。
晏宁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反正这个也瞒不了他，沈暮川迟早也会知道，再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暮川视线直入晏宁的神魂，果然如她所说，只有两魄，而且这两魄已经有所不稳，外面萦绕着浓烈的晦涩之气。
若长此以往下去，这两魄要不了多久也会灰飞烟灭。
想到晏宁可能会再次在他面前灰飞烟灭，沈暮川不知为何心里仿佛有根刺一般，刺的他的心隐隐作痛。
沈暮川抿唇，看着晏宁的眼睛：“跟我回天界。”
晏宁一怔，有些意外：“为何？”
听到晏宁的反问，沈暮川忽然怔住了，半晌，他吐出一句话：“你是气运之神。”
晏宁沉默，随后抬头看向沈暮川，认真地说：“可我没有气运之力，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气运神，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选出新的气运之神出来。”
她的气运之力被沈暮川所收，只要有气运之力在手，还怕没有新的气运神吗？
恐怕兰漓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吧。
这时，身后的许慎之走到晏宁旁边。
“晏宁。”
晏宁转头对他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刺痛了前面的沈暮川。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许慎之，随后看向晏宁，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他是谁？”
“好友。”
晏宁淡淡回答，不欲跟他多做交流依誮，准备带着许慎之离开。
沈暮川拦在她面前，带着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薄怒：“你不回天界是因为他？”
说完轻撇了许慎之一眼，发现他仙缘深厚，可随时成仙。
沈暮川皱了皱眉头，随后仔细打量了许慎之一番。
见状，许慎之也看向沈暮川，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