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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蒋母看见她哭，转头和亲戚嚼舌，边指责边将所有的错都推倒她身上。
时初的爸妈和弟弟都听着，可他们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好多说。
这时，江北瑾不悦开口:“妈！够了！我说了，果果的事不怪千雪。”
说完，他看向时初：“对不起，这些年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和果果。”
听到这，蒋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时初听着他维护的话，哭得却更加厉害。
她忍不住想，如果他这些话是在果果没离开之前说出来，该有多好。
送果果入土后，时初送父母和弟弟回酒店。
走廊里。
时初的弟弟凌屿北看着要离开的她说：“姐，爸妈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拉不下脸给你打电话，以有什么事就跟家里说，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别再一个人扛了。”
闻言，时初眼睛一酸，点了点头。
“我知道爸妈不愿意待在这边，你好好照顾他们，我先回去了。”
开车回到家。
时初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北瑾，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江北瑾看着她，开口却是问：“你真的没有教果果说那些话吗？”
时初愣住，满目茫然。
她不明白，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亲戚面前维护自己，可现在却也像他们一样质问。
甚至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话。
那一刻，时初彻底心寒，也再没有不舍。
“谢谢你之前在亲戚面前帮我说话，我们离婚吧。”
说完，也不管江北瑾反应，径直走向卧室。
江北瑾闻言倏地站起身，拽住了她：“我就问一问，你又在闹什么？”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吵，果果已经不在了，我和你也就到这儿吧。”
时初说着抽回了手，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哀莫大于心死。
时初默默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着果果的遗照搬去了酒店。
酒店里。
她把自己和江北瑾离婚的事跟父母和弟弟说了。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凌母看着满眼疲惫的她：“你长大了，爸妈能做的就是支持，无论如何，我们在你就永远有家。”
闻言，时初眼眶一热。
这时，凌父开口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时初摸着果果的照片：“我想出去走一走，这地方有太多我和果果的回忆，我受不了。”
听到这儿，凌母心疼的抱住她，眼泪不断往下掉。
在一旁看着的凌屿北出声：“姐你放心去，我会照顾爸妈的，什么时候你想回来了，就回来！”
时初点点头，目光落在果果的照片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天后。
时初将凌父凌母和凌屿北送上回家的火车后，给江北瑾打了电话：“我们见面聊聊吧。”
咖啡馆。
一男一女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
时初将自己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推到江北瑾面前：“签了吧。”

第九章 闹够了没有

白纸黑字真是刺眼。
江北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时初却只是说：“我的东西已经搬走了，你的东西我不要，果果的……我只带走了相簿，剩下的那些你不想要就寄给我。”
她的话将两人的所有都划分得清清楚楚，包括果果。
说完这些，时初也不等回复，起身就走。
江北瑾抓住她的手臂：“我知道果果的离开让你很难受，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去，果果也是我的女儿，直到最后我都没听到她喊我一声爸爸！”
“你觉得她叫的出口吗？你知道她刚打完针出来就看见你跟别的女人挽着手，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她问我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吗！她是还小，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时初没能压住脾气。
江北瑾一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时初甩开他的手：“是你把这条路堵死的，谁也走不下去。”
说完，就走出了咖啡馆。
江北瑾愣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背影，怔怔出神了很久。
离开之后，时初去了学校。
站在校门口，她想到校长刚刚和她说的话。
“果果是个好孩子，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很难过，不如这样，你也不用辞职，先好好修个长假，等到你想回来就回来，我们都等着你！”
阳光照耀下，锦湾小学这几个字熠熠生辉。
时初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回去酒店取了行李箱前往车站。
车站人声熙攘。
时初站在人群中，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去往临县的大巴马上就要发车了，还未上车的旅䧇璍客请尽快上车。”
听到广播里熟悉的地名，时初想起了之前和果果去的那个希望小学，便买了张前往临县的车票。
刚到车上，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北瑾发来的微信：“做出这个决定你别后悔。”
时初粗略看了一眼，直接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另一边。
江北瑾一直都没收到回信，于是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握着手机，想不通自己跟时初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鬼使神差地，江北瑾走向卧室，看到里面空了一大半，如今只剩下他西装的衣柜，心里也空了一块。
像是逃避般，他转身去到果果的房间。
这间房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江北瑾一步步走过，最后在床边坐下。
他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拿过自己在果果生日时送的玩偶，耳边回响起那天在咖啡馆时初的指责。
江北瑾紧抱着那只玩偶，脑海里全都是果果笑着喊他‘爸爸’的画面，以及那天在病房里的无视。
画面交相辉映，心格外刺痛。
不知手碰到哪里，怀里的玩偶突然发出声响。
里面响起了时初给果果唱的歌，还有果果的自言自语。
江北瑾僵硬着手，一直听着。
“我好想爸爸呀，半个月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爸妈妈吵架了，因为妈妈带果果出去玩，可是果果不想他们吵架。”
“果果好想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可是爸爸好像有了新妈妈，不要妈妈和果果了……”
果果稚嫩的声音，如刀一般割着心。
那一刻，江北瑾抱着玩偶，像抱着果果一样，泪流满面。
天色暗了下来。
江北瑾也终于从悲痛中回过神。
他拿出手机，给安年发了条短信：“果果不用配型了，骚扰你的人我也处理好了，戏也不用继续演，以后不必联系。”
发完这段话，江北瑾将她的联系方式一并拉黑删除。
时光如梭，一年就快过去了。
这一年间，江北瑾变了很多。
餐桌上。
蒋母看着沉默的儿子，想到今天不小心翻到的还没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开口问：“过两天你发小於风就要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找一个？”
“我没签离婚协议，时初还是我的妻子。”江北瑾回道。
闻言，蒋母愣了下：“你还想着她？”
江北瑾放下筷子：“等到果果忌日，我就去接她回来。”
这一年里他没去找时初，只想让她得到片刻的清净，也让自己更快的成长起来。
而听着这些的蒋母却暗自盘算着。
她本就不喜欢时初，如今她好不容易愿意和成锐离婚，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再进他们家的门！
下午，江北瑾作为於风的伴郎，跟他们一起去试伴郎服。
蒋母看着此刻和新娘站在一起的儿子，偷偷拍下几张看似亲近的照片发给了凌母。
“我儿子要结婚了，告诉你们女儿，以后别再缠着他不放！”
消息正好被凌屿北看见，他将蒋母发来的照片和话截图发给了时初：“果果才离开一年，江北瑾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他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
而时初看着他发来的话，点开了照片。
屏幕上，江北瑾和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一起，姿态亲密。
她看着，有些发愣。
时初没想到跟江北瑾结婚的人居然不是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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