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我跟见了救星一样,拉着我的手就往秋院走:“不是这个火,是那个火!”
“啊?”被他一路拉着到了秋院,我才知道是什么火。
燕回被几人围在中间,那些人明显是要对他动手。
我大惊:“都干什么呢!”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跪下。
燕回膝行几步到我身前,抓着我的衣摆,仰头看我,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将落不落的泪水。
我赶忙把他扶起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奴不过就是闲逛时误入了秋院,这院里的公子们就对奴恶语相向,奴反驳了几句,他们便要对奴动手。”燕回不卑不亢地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本来的声音,不似被下了药时的低沉勾人,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亮,听管家说他也只有二十岁。
“他们骂你什么了?”我放缓了声音。
燕回摇摇头:“他们骂奴什么奴都认了,可他们怎么能言语间羞辱贬低公公!”
“公公待他们那么好,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苛待了,可他们忘恩负义,说公公……”他话到此处有些哽咽:“奴说不出口。”
我算是明白了,这帮狗东西,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还觉得自己被公公养着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老余,找人把他们绑好,谁送来的就给谁送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
管家连连答应:“老奴明白。来人,都给绑了,既然不愿意在咱们安府过好日子,我到看看你们老主家能不能留你们一条命!”
其余的不用我操心,我牵着燕回的手回了春院。
“还不开心吗?”说实话,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能想起之前做过的龌龊事,只能随口找个话。
燕回笑着摇摇头:“公公愿意相信奴,奴很开心。”
他说罢就亲了上来,我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可只是愣了一瞬,而后便抬手扣住了他的后颈。
一吻结束,我开始怀疑自己刚才被夺舍了。
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无奈地说:“你帮我找管家,叫他请个大夫来。”
燕回凑近我,吐气如兰:“不用大夫,奴也会正骨,但奴帮公公治好的话,公公得答应奴,今晚在春院陪奴一起睡。”
我捂着脖子,蹭地站起来:“我不用你治,你别过来啊!”
燕回急急上前两步,:“这是为何啊?”
我吓得赶紧往门外边退,一个没注意,坐了个屁股墩。
我木着脸坐在地上:“来吧,你治吧。”
燕回噗嗤一笑,打横将我抱起:“给您治,公公不用留宿春院,多陪陪奴就够了。”
4.
我灵活地转动着脖子,燕回这手法真利落。
“现在进南风馆的还得学会正骨了?”我不解他一个花魁怎么会有这个手艺。
他只是笑笑,转身从床底拖出来一个木箱。
我看着有点眼熟。
他捧着木箱过来,我差点一口气厥过去。
这不就是那天连着他一起送来的东西吗!
“我不是让管家把它扔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奴把它要过来了,没了这些,公公怎么和奴翻云覆雨啊。”
我被他往手里塞了根玉,顿时如坐针毡,不敢说话。
“公公,您别愣着了。”他恍然大悟:“难道您想在椅子上试——”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小年纪这些不害臊的话怎么张口就来!
燕回咯咯笑着,顺从地由着我将他拉到榻边,自觉跪坐其上。
我看着眼前温驯的人,抬手轻抚上他的脸,换来一阵轻蹭。
心下有点儿痒,难道是我寡了二十八年,一朝尝了鲜,食髓知味?
不然这手它怎么就不听使唤开始往人身上乱摸呢!
我眼神飘忽,还在嘴硬:“其实我也没想干什么,我虽然是个孤寡的中年太监,但我绝对不会再做有辱安家门楣的事儿了!”
燕回直起上半身,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在我唇上轻啄了下。
他压低了声音,笑意中带着让我茫然的宠溺和包容:
“是奴勾引公公的,奴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如今,您还等什么呢?”
哦,这种熟悉的裤裆着火的感觉!
既然他都承认是他先勾引我的,那我怎么能不随了他的意呢,毕竟我这个中年太监可是很会体贴人的。
……
管家在门口等我,见了我就夸:“公公,您今夜容光焕发啊。”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做完这事儿可真是神清气爽,身心舒畅。
我矜持地点了下头:“嗯,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管家跟在我身边,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下午的事,有点儿蹊跷。”
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燕公子确实动手了,那几个人受的都是内伤,没点功夫做不到的,再有就是老奴也听下人们多嘴了几句,先出言嘲讽的似乎是燕公子。”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想也不想:“抛开事实不谈,燕回就长了一张不会说谎的脸。他又这么喜欢我,没了我就要死要活……”我老脸一红,又想起他在榻上那些荤话:”这样吧,以后燕回的吃穿用度都按我的标准来!”
管家:“……哎,您说的是,燕公子这么单纯的人,肯定是被冤枉的。”
燕回有小心思我自然知晓,不过现在还得再观望一番。
如若他又不轨之心,我必杀之。
5.
日子还算平稳的过了几天,如今夜里不当值我就回家睡一宿,第二天赶早回宫,伺候这皇上上朝。
在御书房批着奏折的皇上,三不五时就要看我一眼,给我看得莫名其妙。
最终开口问道:“皇上,奴才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孟奕辰等得就是我这句话,他放下御笔,一副要和我促膝长谈的架势:
“有幸啊,你是不是对谁上心了?”
我一板一眼地说:“皇上,专心公务。”
他倒不怪罪我的态度,只是逗趣般地说:“聊聊嘛,男的女的?”
“哈?”我不满地看着他:“您也把我当真太监了?”
孟奕辰摆摆手:“少冤枉朕,还不是前些日子皇姐宠上了一个舞女,你也是女子,朕这不就随口一问嘛。”
“看你反应肯定是个男子了,长得如何,年岁几何?”
我忍无可忍:“您不如直接去问问云阳王殿下,长公主的舞女和奴才的花魁都是他送的,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孟奕辰瞬间哑了嗓,接着猛拍了下桌子:“他送的人这么和人心意的话,为什么不给朕送啊,他一天能过来蹭三顿饭,公主府的门他半月不登,他还是不是朕贴心的好弟弟了!”
我:“……”你自己微服出访时网罗来的人也不比你弟弟少。
说归说,孟奕辰可开不了这个口。
他恢复如常,叹了口气:“有幸,既然有了心上人,就好好过吧,这十二年你是怎么过的朕都看在眼里,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当初我是满门抄斩,侥幸逃过一劫的阶下囚;他是高门出身,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郎。
如今他是九五之尊,我是他的大内总管。
我拼了命能争取的,也就这个位置了:“皇上终于要把奴才鸟尽弓藏了?”
“有幸,你上来一阵胡搅蛮缠,比朕后宫的妃子都难对付。”他不理我,批奏折去了。
就他这样的,见一个爱一个,活该被胡搅蛮缠。
还是燕回好啊,竟然有点儿想他了。
想回去看看他在干嘛。
说干就干,我找小印子接了我的班。
小印子有些担忧:“干爹,您身体不舒服?”
“嗯,有些头疼,先回去了。”我谎话张口就来。
等到了家门口,又觉得自己跟着毛楞丫头一样,一把年纪还做出这么冲动的事,不觉有些好笑。
管家见我回来也挺吃惊,我问管家:“燕回呢?”
“大约是在小花园。”
我大步朝小花园走去,可老远就看到燕回与几名女子坐在一处,不知说了什么,他笑得开怀。
拦住了准备出声的管家,我保持着冷静,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6.
每一步都让我走出了万千思绪。
燕回就算跟了长公主,名声都比跟太监要好听些。
他是男子,怎会一直甘居人下?
或许他也想同女人……
“你们看我得了公公宠爱,眼红了吧?这两天一个两个老往四季院门前转悠,愣是连公公的衣角都没碰到,是不是?”
嗯?什么情况?
“想和我抢公公,秋院那些人就是下场。你们是姑娘,我不好下手,识趣的自己请辞,公公也会多给些遣散费,不会为难你们。”
那女子还要再说什么,燕回“啪”的一声将桌子拍掉了一个角。
“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旁人眼中的燕回,他强硬、恶劣、神情轻蔑。
可我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我快步走上前去,燕回肉眼可见地懵了一瞬,而后柔顺地靠到我身边:“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起了坏心,故意说道:“都聚在这里赏花啊,这桌子是怎么回事?”
那些我并不认识的女子开始说着燕回的暴行。
我问燕回:“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燕回讨好地去拉我的手:“奴就看不惯她们,以前恨不得离公公八丈远,现在知道得宠有好处了,便想来讨好公公,还觉得自己自降身段好委屈,奴太生气了……”
我故意刁难他:“原来如此,南风馆也教人徒手劈桌子?”
拉着我的手轻轻挠了挠我的掌心,燕回没什么底气地说:“不教这个。”
“那教什么?”我捉住他乱动的手。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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