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茨希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正当她沉浸在过去时,一道严厉的呵斥从身侧传来:“排练期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你是卫生队还是通讯员的?”
闻茨希转过身。
当看见眼前‘擅闯文工团’的人长相时,队长愣住,再一细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闻茨希!?”
闻茨希敬了个礼:“队长。”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
闻茨希秉着礼貌,交谈欲并不大。
两人的动静引来台上人的关注,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闻茨希身上,窃窃私语。
“闻茨希?是不是五年前她们说的那个闻司令孙女?”
“应该是,我听说她去蒙北军区当通讯员了,怎么回来了?”
“哎哎哎,我姐之前就跟她一个舞蹈队的,姐说这个闻茨希是陆司令的前妻,这回回来铁定是找陆司令的。”
闻茨希当做没听见,只是朝队长笑了笑:“队长,我先走了。”
队长啊嗯了两声,显然对她的回归还没缓过神,只能看着她轻飘飘离开。
司令办公室。
刚结束两军演练,陆建国满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会去想闻茨希。
已经四个月了,蒙北军区的特种兵训练应该结束了,她跟姜延……结婚了吗?
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心就拧在了一起,钻心的疼,偏偏又无可奈何。
忽然,喉间的痛痒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叩叩叩!’
“报告!”
敛去心思,陆建国咽下不适感,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转眼望去,是警务员。
“司令,您的药。”警务员将几盒药放在桌上,像是在斟酌字眼,“我刚刚……看见闻小姐了。”
闻言,陆建国面色一凝:“闻茨希?”
警务员点点头:“对,她往大院的方向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陆建国风似的起身跨了出去。
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枯枝晃动,飘落几片枯叶。
沈秀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什么理由接近陆建国。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沈秀梅皱起眉:“谁啊?”
回应她的还是敲门声。
她擦手起身,嘴里抱怨着上去开门:“谁啊?也不说……”
话说到一半,便被门外的人惊的整个人都愣了。
看着一脸惊愕的沈秀梅,闻茨希嘴角弯起个冷漠的弧度:“沈秀梅,好久不见。”
第18章
“你……闻茨希?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回来了?怎么会来这儿?”
闻茨希接过她的话,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沈秀梅脸色微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想她跟闻司令都去世那么久了,陆建国也跟她离了,这个大院里根本没人会帮她,自己怕她干什么?
“听说闻小姐去边防当兵了,没想到你还回来了?”
轻佻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就不该回来’。
闻茨希不为所动:“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闻言,沈秀梅愣了瞬,下意识想起当年自己在陆建国走后,进闻司令的病房的事。
她面色僵硬:“这……恐怕不方便。”
话音刚落,闻茨希推开了她,堂而皇之地进了院子。
“闻茨希!”沈秀梅一恼,也不再伪装礼貌,“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茨希眉目一拧,稍稍侧过头,抬手一握,掌心多了颗弹珠。
“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已经八岁的小杰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弹弓,警惕又厌恶地瞪着她。
闻茨希手一松,弹珠落地:“这不是往我舞鞋里放玻璃片的小杰吗?长这么高了,还是这么会保护妈妈。”
说着,转头看想沈秀梅。
而沈秀梅惊愕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
这么闻茨希居然接住了小杰用弹弓打来的弹珠,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闻茨希气势太过摄人,小杰有些害怕,撒腿跑到沈秀梅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这时,半敞的门被推开,陆建国来了。
当看见数月不见的人站在眼前,他深眸一亮:“闻茨希?”
一见陆建国来了,沈秀梅熟练换上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抱着小姐,含泪望着闻茨希:“闻小姐,你记恨小杰当年往你鞋子里放玻璃的事,我知道,可他那时候的确不懂事……”
“如果你实在想解恨,那……那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就要跪下,却被小杰拦住:“妈妈,不要给这个坏女人跪下!”
闻茨希冷眼看着,又是这套,只要有陆建国在的地方,他们永远玩不腻。
谁知陆建国压根没看沈秀梅母子,几步跨到闻茨希面前,双眼几乎都定在了她身上:“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茨希诧异了瞬,有些好笑:“我来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将目光转向沈秀梅:“沈秀梅,你不要告诉我才过去五年,你就忘了你怎么把我爷爷刺激死的。”
这话一出,沈秀梅脸色‘唰’的白了:“闻茨希,你别血口喷人!”
吼完才反应过来陆建国也在,忙恢复温和,低头看着小杰:“小杰,你出去玩会儿。”
“妈妈……”
“听话!”
小杰不情愿地鼓起脸,瞪了眼闻茨希后才跑出去。
陆建国紧拧着眉,终于明白闻茨希回来的真正目的。
他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闻茨希就抽出手,目露嘲讽:“陆司令来处理?如果您能处理,沈秀梅还能住在这儿?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
她看着陆建国的双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陆建国,你一点没变。”
第19章
一句话像榔头敲在陆建国心头,震得他胸口发闷。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即便知道是沈秀梅把闻司令刺激至死,他为了沈秀梅丈夫的颜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的闻茨希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文艺兵,她要是气不过,伤了沈秀梅,那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陆建国深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钝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感情用事,军规严厉,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
沈秀梅顺势躲到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袖:“陆大哥,我真的没有……”
陆建国骤然黑了脸,抽回了衣袖。
“你没有?”
闻茨希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她看着沈秀梅,一步步上前,逼的对方连连后退:“对,你没有,你没有在陆建国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陆建国离婚,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夫人的位置,更没有说陆建国从来都没爱过我!”
沈秀梅白着脸,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登时摔在台阶上:“没,没有……我没有!”
“闻茨希,你就是嫉妒陆大哥对我好,处处针对我不算,还想污蔑我害人!”
“沈秀梅!”
陆建国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沈秀梅望着他,泪如雨下:“陆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闻茨希望向脸色难看的陆建国,突然明白了。
沈秀梅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陆建国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沈秀梅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闻茨希睨着沈秀梅:“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沈秀梅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闻茨希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沈秀梅的脖子。
“住手!”
陆建国心一慌,连忙抓住闻茨希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闻茨希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秀梅!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茨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闻茨希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沈秀梅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陆建国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闻茨希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闻茨希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闻茨希!”
她被迫停下,迎上陆建国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闻茨希冷下脸。
话音刚落,陆建国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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