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沁河主角叫两世欢的小说-两世欢(原沁河)无广告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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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看他低垂的浓睫,清冷的面庞,慢慢地退了几步,退到梁帝跟前,忽跪地,以额碰地,重重三个响头,说道:“皇上,端侯待我既无情,又无义,更没有半分夫妻间的维护和信任。我怕活着嫁入端侯府,被人害得横着抬出来!求皇上解除我和端侯的婚约,救阿原一条小命,放阿原一条生路!”
“你……这也说得忒过了,哪有这样离谱……”梁帝虽早就想着解除二人婚约,但此时阿原如此决绝地主动提出,景辞的面色却越来越不好看,却也犹豫起来,“这事……待朕跟你母亲再商议吧!”
阿原道:“皇上疼爱端侯,必能看出他最看重的人是谁,当然会成全他的心愿。我于他虽然轻于鸿毛,倒也不甘因此自轻自贱,做他甘受白眼的妻子。既然各有贰心,何必同床异梦?还求皇上别耽误他,也别耽误我!”

景辞忽冷冷斥道:“你住口!既是我的人,就少做别的梦,也就不会有什么同床异梦了!”

阿原“噗”地笑起来,“我的生死你不管,却想管我的梦?你以为你是天,你是神?你是天神也管不了我做什么,想什么!”
景辞道:“不论你在想什么,不想着凉的话,先去把衣服换了!”
他的话头转换之快,令阿原很是意外,盯了景辞一眼。
梁帝趁势亦摆摆手,“嗯,长乐,陪阿原去你宫里换衣服吧,女孩儿在一起好说话。”
长乐公主应了,忙来扶阿原时,阿原却依然直直跪着,岩石般动也不动。
梁帝虽然不肯向原夫人提太多景辞的事,但原夫人心思玲珑,早看出梁帝心思,也上前扶阿原,向她使着眼色道:“阿原听话,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日后皇上自然会为你作主!”
阿原只得忍着性子,向梁帝行礼告退。
正随长乐公主离开之际,忽听得旁边的景辞萧索般说道:“阿原,你记住,我们的婚约,不可能解除!”
阿原惊诧,顿身看向他,又笑了起来。
她道:“你敢跟我成亲,我就敢给你戴遍全京城的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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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扬长而去,留了一地骇呆的人群。
景辞凝视着她的背景,忽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依然是萧萧落落的一袭青衫,映着苍茫湖水,青冥天色,看着说不出的沉寂,并觉不出愤怒或羞辱。
谢岩忙道:“皇上,我跟去瞧瞧。”
梁帝正在悬心,见状忙道:“好,给朕看住他些。”
谢岩应了,急急追了过去。
梁帝看向原夫人,“玉罗,朕实在不信……不信她是你的女儿。”
原夫人虽风流,但言语温柔,善解人意,再不可能说出此等惊世骇俗的言语。虽说世俗对女人诸多限制,动辄以礼教约束,可一旦女人百无禁忌起来,好像也很容易让男人无地自容。
原夫人亦在嗟叹,却道:“我倒觉得皇上更该相信,她千真万确是我的女儿。她所做的,她所说的,都是玉罗这些年来想做、想说,却不敢做、不敢说的……同样被辜负,我的女儿比我勇敢。这样挺好,我不在乎养她一辈子,她也不愁没男人。”
梁帝待要说什么,瞅着原夫人抬袖拭泪,只能按捺住,叹道:“你们呀……”
旁边似乎也有人在叹息,却是方才作证的老妪。
原夫人打量她几眼,越看越面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妪道:“夫人必定忘了,当日我在太后身边侍奉,你是昭宗皇帝的宫女,当时时常见面的。后来昭宗赐婚,我还赠过夫人一对荷包。当时我们都以为赐的是朱将军……哦,就是如今的皇上,谁想后来竟赐了原将军。”
原夫人仔细辨她眉眼,猛地认了出来,“你是……勤姑?”
勤姑叹道:“奴婢老迈,面目全非,夫人倒是容色依旧。”
原夫人道:“听闻当年太后薨逝,宫人四散,我还以为你早已出宫而去。”
勤姑道:“我与俞妃投缘,后来去了她宫里。待她被迁于此地,我便也跟着来了……”
原夫人举目望去,但见此处蒿草连天,屋宇败旧,不觉凄然,转而向梁帝说道:“皇上,既是往年故人,不如让臣妾带她回原府?阿原颇不懂事,正好让宫中老人多教教她礼仪。”
梁帝听勤姑提到往事,也是黯然,看原夫人的目光也柔和许多,立时道:“既是故人,带回去帮你照应照应府里也是好的。朕瞧着你那个阿原,不像会持家过日子的。”
勤姑忙叩首道:“谢皇上!谢夫人!”
再怎样的高风亮节,窝在这茅蒿遍地的冷宫冷院待上一二十年,也该待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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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的身量比长乐公主高,长乐公主的衣衫穿在身上略略嫌小,但举手投足倒显得更利落些。
长乐公主命人端来祛寒的汤药,阿原一声不响接了,一口饮尽,便倚在榻上休息,胸口起伏得急促而剧烈。
长乐公主躺到她身畔,捅了捅她的腰肢,“喂,想哭就哭出来,想靠就靠过来!本公主胸怀宽广,尽够你靠了!”
阿原不屑,“甩了一个我不要的男人,为何要哭?哭也该别人哭!”
长乐公主眼珠一转,“也是。这会儿端侯应该在哭吧?”
阿原睨她,“你见过他哭?”
“没有。”长乐公主觑着她漫散的眉眼,“但他最近也没你想的那般舒坦。他的事,父皇说我小孩子家,不肯跟我多提,但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想退婚。父皇好像有些着恼,哪怕我和谢岩、慕北湮几度求情,都不肯放左言希出来。左言希那事儿可大可小,这么多人的面子求不下来,只怪他跟端侯太要好了……”
阿原怔了怔,“退不退婚,还不是皇上一句话?有必要拿左言希的事儿威胁他?横竖有我逃婚的把柄在,皇上想解除我跟他的婚约,都不需要另找借口。”
长乐公主道:“好像还希望让他娶了王则笙吧?”
阿原笑了起来,“他把王则笙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比我金贵千倍万倍,弃我娶她,岂不正遂了他的心愿?方才我居然忘了说句恭喜,真是罪过呀罪过!”
长乐公主张张嘴,没能接话。半晌,她问:“你下面怎么办?”
阿原侧过身,撑着头去捏长乐公主的下颔,好看的眼睛笑得如月牙弯弯,“什么怎么办?小爷我要钱有钱,有才有才,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有长相!当日在沁河,喜欢我的女人从东城排到西城;如今在京城,喜欢我的男人从皇宫排到原府!其实我也愁着怎么办呢,是先睡男的,还是先睡女的?先睡年长有涵养的,还是先睡年少有才情的?真真是愁死我了!”
她反身将听呆了的长乐公主压下,吃吃笑道:“不然先睡了咱们仗义美貌的长乐公主,好不好?”
长乐公主被压得哈哈大笑,边推她边笑道:“得了得了,不如从你先前那堆情人开始睡吧!他们一定乐意得很!不过……”
她一用力,反过来将阿原压在身下,眼底闪过狡黠,“我可以给你睡,但有个人,你不许睡!”
阿原笑道:“嗯,我也仗义,就放过谢岩了!我睡小贺王爷你没意见吧?”
长乐公主抓过她的手来,与她击掌为誓,笑道:“一言为定!慕北湮也不错,你若喜欢,我现在安排车辆,送你去贺王府,可好?”
阿原笑道:“如此,劳烦公主了!”

第112章  长笑一别天地宽(三)
景辞喜静不喜闹,这些日子因病被留于宫中,住在相对僻静的陶然居,距离同样偏远的怡明宫不远。
他举目看着匾额上“陶然”二字,自嘲一笑,飞快走了进去。
谢岩跟在景辞身后,看着他有些虚浮的步伐,已锁紧了眉。
他随景辞入内,先吩咐宫人道:“去取侯爷的药来。”
景辞坐到桌边,接过茶来喝着,摆手道:“没事……”
谢岩皱眉,“阿辞,如今没什么比你养好自己身体更重要。”
景辞摇头,“放心,左不过是些积年的旧疾,一时无法痊愈,但一时也不至于怎样。”
他看向谢岩,“你见过比阿原更离谱的女子吗?”
谢岩答得很快,“当然见过。被你弄到晋国去的清离,比阿原离谱多了。”
景辞微哂,“你还记挂着她?她跟她母亲是一个品行。长乐公主也罢,其他名门闺秀也罢,都比她不知强多少,不晓得你相中她哪样。”
谢岩低叹,“阿辞,你抱着这样的心思,那么很快你会发现,阿原可能也跟她们一个品行。”
“给我戴遍全京城的绿帽子?”景辞低低地笑,“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本性?”谢岩忽笑了起来,“如果说这是本性,也是你逼出来的本性。”
景辞目光便冷了,“因为我信了则笙,不信她?这就是逼她?”
谢岩道:“再加上你这一个月的避而不见,你觉得她还有理由接受你这施舍般的婚姻或感情?”
景辞愠怒,“施舍?”
谢岩低头啜了口茶,说道:“抱歉,我当日听你说起她从前的事,就觉得是施舍。只是当年的她像你养的一条小猫小狗,习惯了施舍,并能受宠若惊。如今的她则会把你的施舍当作羞辱,踩到脚底并羞辱回去。还有,如果你身边的人都把她当作了你养的猫狗,她不会得到半分尊重。一旦她们觉得她有所逾越,随时可能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而且……她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景辞道:“你想多了!知夏姑姑不喜她是真,但其实也不曾对她怎样过。则笙从前更是把她当作姐姐看待。”
“可以随意使唤的姐姐吧?一个承你薄面才收留下来的所谓孤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赵王郡主。姐姐?阿辞,你在欺骗我,还是欺骗你自己?”谢岩冷笑,“今天,你心爱的妹妹和尊敬的姑姑想教训教训你们心里不知感恩的孤女,你也跟着指责……却都忘了,她是和你们比肩而立的堂堂正正的原家小姐,早就没再把自己当作猫儿狗儿。她根本不会觉得欠你什么。你们想毁她一世,还指望她感恩戴德?她原先有多在乎你,如今就有多怨恨你。全京城的绿帽子,你等着收吧!我猜,以她自幼习武的体力和耐力,真能青出于蓝,很快会超过她母亲,妹妹……”
景辞正低着头默默喝茶,似被茶水呛了一下,猛地剧咳起来。他匆忙取丝帕掩住口,又是压抑地咳嗽两声,才低头看一眼帕子,即刻又将丝帕捏住,掖入袖中。
他的动作虽然迅捷,谢岩已看到了丝帕上的一抹淡红。
“阿辞!”
谢岩急站起身,待要唤人时,景辞已摆手示意他不要吱声。
谢岩怔了怔,旋即想起,若他病情因此恶化,只怕梁帝、知夏姑姑等更厌阿原。
可惜,在阿原心里,或许会顾忌梁帝厌她,至于王则笙、知夏姑姑等人怎样看待她,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他暗叹一声,见景辞面色极差,又懊悔说得太过,待宫人将药端来给景辞喝了,令他们退下,方拍了拍他手背,低声道:“算了,等她明天消了气,你主动去赔个罪,纵然她不肯释怀,还不至于立刻给你……咳,戴什么绿帽子。”
景辞道:“若她是跟她母亲、妹妹一样的人,我还去给她赔罪?”
谢岩黯然道:“她的母亲,她的妹妹……你可晓得原夫人和清离遭遇过什么?”
“难道也是被人逼着,变得不知廉耻?”
“差不多吧……原夫人名唤楚玉罗,出身书香门第,少时时与皇上相识,大约也少不了海誓山盟,有过嫁娶之约。可皇上当时一介武夫,家徒四壁,楚父不允。后来楚家被权臣弹劾抄家,楚玉罗便被没入宫中为婢,因容貌出色,工诗善画,不久被选上去在御书房侍奉当时的昭宗皇帝,时常能与朝中的文臣武将相见。当时爱慕她的,除了已成为宣武军节度史的皇上,还有后来的武安侯原皓。皇上便为楚玉罗指婚,故意传出消息,说她会嫁给朱将军。楚玉罗开开心心预备嫁妆,结果成亲当天被送入了原皓的新房。皇上当时尚在边疆,虽然听得消息,却鞭长莫及。”
景辞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皇上当年剿灭叛军,收复蔡州、郓州等地,兵强马壮,功高震主,昭宗有意重用原皓,引得两虎相争,方便他从中制衡。的确是帝王的手段,可惜大厦将倾,徒唤奈何!”
谢岩点头,“听闻楚玉罗发现嫁错夫婿,当夜以簪刺喉,重伤卧床数月。彼时昭宗还欲将妹妹嫁给皇上,以笼络皇上之心,皇上便匆匆迎娶了同样相识于寒微之时的楚玉罗好友张惠。楚玉罗痊愈后便被原皓逼着圆房,眼见一切已成定局,无力回天,一改往日的贞淑,四处留情,暗中替皇上笼络大臣,伺机夺权。可笑连昭宗最后都被她迷惑,做了不少自毁长城的事儿。因有昭宗撑腰,权臣打压,原皓根本无法管束妻子。”
他将声音低了低,“听闻皇上之所以杀昭宗,就跟楚玉罗有关。当日昭宗乱点鸳鸯谱时,再没到想过会因此丧命吧?后来原侯病逝,楚玉罗声誉已毁,不愿入宫,皇上心怀歉疚,也便由她宫外自在。”
景辞道:“皇上……果然多情。那你的清离呢?”
谢岩叹道:“她呀,出身高门,博才多艺,淡雅有节,却自幼被母亲声名所累,对母亲行止不以为然。我曾有求娶之意,原夫人倒是应了,但清离一心想嫁的,是驰骋沙场的盖世英雄。也算是前世的孽缘,跟大梁作对多少年的晋王遣了其弟李源来谈判,她不知怎么一眼就看上了。李源也是个倒霉的,谈判之际,边境忽起冲突,皇上一怒之下命人捕杀李源,他身受重伤,居然还是逃出了梁国。后来晋国传言,李源得仙女救助,故能脱身。”
景辞道:“这仙女自然就是原清离。”
谢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清离在一次大醉之后说起,她救了李源,将她藏在原府一处别院。可那处别院,是原夫人和数名情夫约会之所,而她并不知道。那几个禽兽无意发现后,以李源性命为要挟,将她轮奸。那一年,她十五岁。她不动声色将李源送走后,便大量结交朝中有权势的大臣和贵家公子,不出半年便将那几个禽兽收拾得家破人亡。也是从那时候起,她们母女离心离德,再也没好好说过一句话。”
景辞眼底幽光闪烁,忽然长吸了口气,“怪不得……怪不得李源执意迎娶眠晚!晋、梁两国结怨极深,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结亲,李源是想娶眠晚以慰相思!也怪不得……原清离一听说代眠晚入晋,立刻应了……”
谢岩苦笑,“一场算计,歪打正着。清离也算得偿所愿,可以凭借风眠晚清清白白的家世嫁给李源。”
景辞咳嗽着笑起来,“然后,把她混乱的人生,留给眠晚去延续吗?”
“我不知道。”
谢岩又取出怀中的绢画,看绢画里正从雪地走向另一边碧树花影的女子。
衣带当风,飘逸却决绝,再无半分留恋。
他原先不懂,但在沁河跟景辞相认后,到底明白过来。
她早已恨透了这个繁华、肮脏、跟冰雪一样冷彻她心扉的京城。
而他是属于这里的,理所当然地被她连同这座城池一起抛弃。
谢岩轻轻道:“我现在很放心。真的,我很放心。”
景辞将五指攥了又攥,低声道:“我不放心。”
谢岩拍拍他的肩,柔声道:“其实也不用想太多,知道她过得好,也就可以安心了!”
景辞不答,转头问向屋外,“去长乐公主那里看下,阿原小姐还在不在?”
谢岩怔了怔,旋即喜道:“你打算现在就去见她?也好,虽然她怒意未消,但也可以见得你的诚意了!”
这时,屋外之人已在答道:“回侯爷,阿原小姐让长乐公主备了车,已经去贺王府了……”
“慕……慕北湮!”
景辞吸气,蓦地站起身来,正待踏步前去拦阻时,眼前骤然一黑,人已栽倒下去。
谢岩失声叫道:“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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