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清苏云儿主角叫三嫁三春的小说-热点小说榜单推荐沈川清苏云儿三嫁三春

时间:2023-04-15 10:06:5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下一刻,箭羽落在了离我脚不足三尺处。
「就这?」韩落无语地瞪着我,「再来再来。」
我只得又「拼尽全力」地拉弓,又是落地声,好在这次远了些。
第三次拉弓后,我羽箭冲着他头上的橘子比了又比。
只是羽箭不听我的话,径直地刺向了男人的左肩。
「胡闹。」韩老将军胡子气得都要飞起了,「你们真拿我军营当玩闹之地了?纵然只是个马奴,你们这也过分折辱了,送客!」
韩老将军嗓音刚落,我甚是委屈地拽着韩落地衣袖:「我没想伤人的,真的是不小心射偏了。」
不远处,我听到宁王歪头问向阴翳的男人:「如何?刚才试出来了吗?他可是昨夜闯入书房的人?」
「未曾,刚刚与他过招时,他气息平稳,不像中箭的,不过只过了几招,属下也不敢确定,只是此刻他身上却是有箭伤了,没办法过招,更不好判断了。」那男人回。
22.
从军营回来,马车上宁王目光复杂地望着我。
「师妹刚才那一箭是故意的吧。」他开口问。
我脸上划过一抹局促,像是被人抓包了般窘迫,捏过一块桃花糕塞进了嘴里。
「原来被殿下看出来了,对呀,我就是故意地射那一箭的。」我低声地承认。
「给我和离书,让我被全京城人耻笑,殿下,你可知外人都是如何说我的?她们说我这个高门嫡女也只是无人要的可怜虫,这一箭我不该射吗?」
「我宋如初五岁习文,九岁一支《倾城曲》便已经名扬大晔,凭什么被他为一个青楼女休弃?」
「我今日是射艺不精,若我要是射箭技艺好些,我今日必取他性命。」
桃花糕甚是香甜,我混着茶水咽下,刻意地展示着我的阴狠。
容澜目光复杂地望向我,许久才大笑。
「师妹与少时果然还是一样。」
23.
日暮西斜,我不知晓,韩落与我说了多少笑话。
容澜只是端着茶盏,温柔地望着我们。
方要离开时,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苏云儿一脸愤怒地闯了进来。
「宋如初,你这个蛇蝎女人,你为什么要故意射伤川哥哥?」
娇弱的女人褪却楚楚可怜,此刻阴狠尽显。
我不想理会,走过她时,却见她手上银光一闪,冒着寒气的匕首直刺向我的胸口。
「师妹。」
男人声音急促,猛地扑在了我的身前。
我回过神时,他后背上的鲜血已经侵染了月白色的衣衫。
「师兄!」我慌乱地让管家去找郎中,眼眶红红,几滴饱满的泪珠,滚滚而落。
「你叫我什么?」
男人愣怔了片刻,脸色苍白地问我。
我手帕用力地按在他的伤口上:「师兄,对不起,郎中马上就来了。」
他艰难地扯了一个笑:「师妹,已经三年,没听到你叫我师兄了。」
24.
郎中匆匆地而来,好在女人力气小,刀口不深,没有大碍。
容澜趴在床榻上望向我:「师妹,其实本王一直心悦与你。」
屋里熏着药香,苦涩中带点甘甜。
我笑了笑:「师兄,此一时彼一时,我已经是被人休弃的弃妇,早已经配不上师兄了。」
「不、不是的。」男人挣扎着就要起身。
我按住了他的胳膊:「师兄,嫁人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虚无的东西了,就像是这寒冬腊月,你能让满城开花吗?这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奢望。」
我话音落地,男人沉默了。
25.
韩落说宁王殿下喜欢我。
所以并不介意我的过去。
被人抛弃也好,和离也罢,对他来说都只是曾经。
她拉我去看冰灯时,漆黑的夜空,我们站在桥上,望着一盏盏裹着一层冰层的琉璃灯。
由最初的白色,随着蜡烛的燃烧,慢慢地融化,露出不同颜色的琉璃。
突然天空一声炸响,却见天上绽上了一朵银色的花。
那烟花滋啦啦之后消失,被另一朵取代。
一朵朵地交叠绽放。
容澜远远地走了过来。
「师妹,你瞧,寒冬腊月全城开花了。」他低声道。
我抬头望向天空的眸子噙满了热泪。
心口酸涩得难受。
原来,这便是满城焰火呀。
真的好美。
「初初,你别拧我耳朵了,放心你的及笄礼我已经准备好了!
待你及笄日,必定满城焰火,为你寒冬腊月满城开花……」
白色的焰火处,我似乎看到有个白色身影在与我说。
我想伸手去抓,却被容澜握住了双手。
「师妹,本王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娶正妃,皆是在等你,如今满城已然开满花,这并不是奢求,嫁给本王好吗?」
我双眼噙着泪模糊了视线,眼瞧着那道白色身影消散了。
许久,才浅浅地一笑,道,「好。」
26.
我与宁王的婚,阿爹仍旧不喜。
只是这个日渐苍老的男人,没有像上次那样愤怒。
只是低声地问我:「确定不后悔?」
我点了点头,他拂袖而去。
在我成亲这日,他还是带着门生、同僚来与我撑场子。
陛下亲临,这一场婚事办得极为隆重。
「师妹先在房里休息,外面父皇和宾客俱在,本王先出去张罗一番,晚点过来。」
红盖头被撑杆取下,男人一袭好看的红裳与我说。
我弯弯了眉眼,浅浅地与他一笑。
「好,那,师兄,我等你。」
男人大手用力地握在我的手上。
「好,等我。」
走至门口时,我突然叫住了他。
「师兄,咱们还未喝合卺酒。」我拿起桌上的两个酒杯,递过去了一个。
男人笑了笑走向了我,接过酒杯,与我手腕交叠,一饮而尽。
27.
这是我第二次成亲,流泪的红烛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许久,我手里攥着核桃不知道盘了多久,清儿慌乱地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她低声道。
我走到前厅时,只见众人皆以手撑着扶在案上。
「阿初,快走,食物有毒,这是个鸿门宴。」
阿爹中气不足地喊我。
「孽子,你竟敢造反。」
陛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案上道,地上全是菜汁,可谓狼藉。
「师兄这是做何?」
我唇角勾起一道浅笑,像是什么都未曾看到,慢慢地走向红裳如火的男人。
他瞧见我时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只是很快地被平静取代。
「韩落,把师妹送回去。」他冷声地开口。
大抵是我的命不好。
嫁了个傻子,被休弃。
嫁了个王爷,在我们成亲礼上造反。
「所以你们是一伙儿的对吗?」我冷眼望向韩落。
「你撮合我和宁王,为的就是这个?在宴席上与阿爹和他门生下药,圈禁群臣和陛下,所以你们是要篡权夺位?」
「不然呢?」女人收起温柔,眼底带着杀意,与男人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神色。
「我的兄长被沈川清害死,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你死,宁王殿下答应我,事成之后让我手刃仇人。」
女人继续说。
「那你呢?师兄,明明如今你已经是最炙手可热的王爷,离太子本就一步之遥,为何还要造反?」
「师妹!」男人眼神有些闪躲,握着长剑的手却愈发地坚定。
「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让我做太子,他听信了你爹的话,要把三哥从云舒宫里放出来,我求见他七次,他全都挡了回来,他一心把皇位留给他的三儿子。
明明冲锋陷阵是我、救灾是我、平定叛乱也是我,可他心中只有那个被幽禁三年的废太子……」
容澜的嗓音阴狠又决绝,明黄色身影被他气得咳嗽不止。
席上满是阿爹门生的谩骂,狼子野心、不忠不义,被他的人一一无情地毒打。
一个个朝中大臣,如蝼蚁般地任人欺凌。
容澜拿出了退位诏书。
他说皇宫已经被他母妃所控制。
他的舅舅赵将军围困了宁王府。
我们的这场婚礼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28.
大臣们被打得痛了,不骂了,一个个地蜷缩在桌案上。
厅里一片安静,唯有燃着的檀木烧得「嘶嘶」作响。
突然外面一阵厮杀声,却见有人禀报,说外面突然来了许多整列齐装的甲士。
没多久,就瞧见沈川清带着韩家军闯了进来。
「陛下,罪臣救驾来迟。」
容澜有些慌乱,他的长剑抵上了明黄色身影的脖颈。
「全都退下。」
他出声要挟。
只是话音未落,他的身子一软,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毒?怎么会?本王明明未曾碰那食物一下。」
男人仓皇地捂着腹部怀疑着。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凌厉地望向我:「合卺酒——」
是呀,他喝了合卺酒。
酒里有毒。
我平静地望着男人笑了笑,与韩落使了个眼神。
女子走上前去似要去扶那人,却猛地弯腰捡起了长剑。
银光闪过,剑刃直刺入了男人胸口。
「你——」
男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韩落。
「你背叛本王。」
女人墨色长发被风吹得飞舞。
「何必这么惊讶,我从一开始便告诉你了,我的目的是为我阿兄报仇,可我阿兄是你害死的,不是吗?宁王殿下。」
变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宁王失去了气息,他的下属也慌了神。
一夕之间,局势变了模样。
太医姗姗来迟,拨弄了一番明黄色身影总算有了力气。
他阴狠地瞪着阶下的女人。
「混账,韩家女,你竟敢谋害皇子!」
清风吹过,韩落高昂着头。
「当初宁王殿下私通外敌,致使北疆军几万人覆没,连丢两城,他本就该死。」
「一派胡言。」老头身子还未恢复,只得用力地拍着桌案,「证据呢?证据呢?」他大声地喊。
满室不敢出一声。
「证据在这里!」
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平静地跪在了韩落的身旁:「罪臣之女苏云儿见过陛下,这些便是证据。」
厚厚的一沓纸张递了上去,女子沉额叩首。
「回陛下,宁王殿下结党营私,里通外敌置北疆军不顾,还将此事嫁祸给太子殿下。
当年,我的父亲因为得知了此事真相,便被他以「莫须有」罪名诬陷,他更是把我贬入贱籍,让臣女以青楼女子身份帮他打探情报,要挟群臣。」
女子柔柔弱弱,跪在地上叩首不止。
沈川清跪在了她的身旁。
「陛下,这些是夜国那边人的供词,还有宁王通敌的证据,请过目。」
腊月的夜,冷漠又绝情。
明黄色身影望着厚厚的一沓证据,目光沉冷,仿佛一夕间老了十几岁。

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起了身,又弯下了腰,苍老的手用力地握在地上人的手上。

「糊涂呀!孤对你和宣儿从来都是一样的,何来心里只有他?」
「这皇位原本孤就是要留给你的。」
「你又为何做那些傻事?」
男人站起了身,身子踉跄,颤颤巍巍,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过头望向我,眼底闪过杀意。
「你便是宋恒的独女?」
29.
青山上,被冰雪覆盖得严严的。
我站在韩恕的坟前。
带了壶酒,与他撒在地上。
「那封密信是你传的吧!」
沈川清清冷的嗓音与我说,我回头,却见他一身蓝色的长衫,目光沉静地望着我。
「是!」我平静地回复,手上的酒还在浇着,未曾停缓。
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为何?为何要帮我?你明明知道我抛弃了你,为何还要帮我掩藏身份,帮我报仇?」他低声地问。
为什么呢?
我的目光停留在酒壶上,冲着他明媚地一笑。
「因为我心悦将军呀!我知晓将军的无助、将军的抱负,知道将军困于仇恨,所以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将军得偿所愿。」我说。
我的话是那么的平缓,男人幽深的眸子颤动了几分,眸底染上了一层雾,脸上带着复杂。
「阿初对不起,其实、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早在半年前,我已经恢复了神智。
我知道你与宁王有旧瓜葛,与你和离,是为了让宁王娶你,借陛下要释放太子,逼得宁王在成亲之日造反。」
「对不起,这场婚礼,从一开始便是我与韩老将军的算计。」
男人的话落寞又惆怅,我的眸底起了雾,几颗硕大的泪珠自眼睫而下,顺着脸颊,流进了衣领里。
「是吗?」
酒水全部洒在了地上,大概韩恕也喝够了。
「原来如此。」我眼泪流着流着,便笑了。
「原来是这样呀!」
30.
男人走了,消瘦的背影与满山的白雪融为了一体。
树后,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初姐姐的演技当真是愈发精进了!骗了所有人,怕是连自己都骗了吧!」
韩落低声地说。
我笑了笑,从袖中扯出绣着兰花的帕子,仔细地擦拭了眼角的泪。
是呀!
沈川清是个骗子。
我又何尝不是个骗子呢。
骗了所有人,骗了自己。
我从一开始便知晓沈川清早就恢复了神智。
知晓他利用我和宁王的瓜葛,促成我们的亲事。
我知道他们为了断陛下的爱子之情,必须要逼着宁王造反。
我知道那场婚礼,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因为,这不仅是他们的算计,也是我们的算计。
韩落和苏云儿,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人。
31.
青山有幸,忠魂入殓。
我瞧向苏云儿时,愣住了神。
「云儿。」我低声地出口。
她抬起头望着我,原本挽成髻的发,此刻空无一物。
灰色的尼姑袍裹在她瘦弱的身上。
她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墓碑。
「阿恕,我和落儿终于为你报仇了。」她低声道。
额头抵靠在墓碑上,绝美的女子,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耳朵里。
「三年了,阿恕,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了。」
「真好。」
「小嫂子!」
韩落眼眶红红地拽着女人的衣角。
女人手指抬起了头,仔细地帮韩落抹去了眼泪。
「别哭,你兄长那只笨鹅最怕咱们哭了。」
「他那么笨拙,女人一哭便会手足无措。」
「落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哥时,他就是副笨拙的模样,从水里把我救起,却捂着眼睛说什么非礼勿视。」
「他说姑娘,韩某实属救人心切,无奈之举,但韩某会对你负责的。」
「可这个骗子,知道我已经有了婚约,就要与我保持距离。」
「真是个骗子。」女人凝视着墓碑,唇边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也许她看到了他的少年,她的目光有些温柔。
「可我还没告诉他,阿爹已经同意我退婚的事,还没告诉他,我早对他倾心。
还没告诉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是我对他的心意。」
「可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
「不过现在也好,他可以在青山上守着他的大晔,我在青山庵里守着他。」
女人的声音缥缈又虚无,像是与我们说,又像是说与自己。
她柔弱的身子在颤抖,手指用力地抓在墓碑上。
「可这一次,他终于没办法与我保持距离了,终究,他还是摆脱不了我这个黏人精!」
「云儿。」
女人腰肢纤细,风无情地灌入她灰色的尼姑袍。
我用力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云儿,韩恕哥哥从未嫌你黏人过!」
「我知道。」女人冲着我笑了笑。
「那个呆子出征前,翻我窗来跟我说,等他归来,他会给我个交代的,哪怕阿爹把他打死,他也会来提亲的。」
女人的目光幽远绵长,越过了白雪,越过了山丘,越过了山下袅袅生烟的人家。
下颌沉沉地压在了我的肩上,染湿了我的领口。
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道:「阿初!我们都回不去了。只有你一人可得团圆,如今能幸福的只有你一人了。」
32.
云儿说只有我一人可得团圆。
我捏着帕子惴惴不安地站在宫门口。
破旧的云舒宫周围都长了草,破旧的宫门被打了开。
太子被放出来了。
三年来,我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个场景。
宫门打开,我的太子师兄从里面走出来。
我提着裙边飞奔向他,他欢喜地抱着我转圈。
像从前那样与我说:「师妹,我回来了。」
可是我瞧见那道白色身影时,脚却像生了根,动不了分毫。
原来三年之后,我早没了飞奔的勇气。
眼泪窝在眼眶里调皮,弄得眼眶红红的,还不愿离去。
只有三丈距离,我们俩却好像走了许久。
久到跪倒在地的宫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我们时。
他才站在我面前,梨涡染着笑意与我说:「师妹,我回来了。」
「回、回来就好。」我低声地回答,手指用力地嵌在掌心,想要扯出一个端庄得体的笑。
却在低头的那一刹那,泪珠破了防,身子猛地扑向了男人的怀里。
不顾他的消瘦,拳头用力地捶在了他的身上。
「骗子,你还知道回来,容宣,你这个骗子,你这次整整地晚了三年!」
男人安静地站着,任由我发泄。
手指珍视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发。
「对不起,初初,师兄回来晚了,当罚。」
云端飞过了一群雁。
有只掉了队,还是拼命地在追赶。
男人站定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拿出一根做工精细的木簪子递给我。
簪子的尾端刻着两个小字,「初初」。
不知道被拿出来了多少次。
都破旧了,木头上的浆那么厚。
「初初,及笄礼物。」
「只、只是,晚了三年,你还要吗?」
男人眸底攒着雾气,弯了弯唇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甚丑。
我用力地把簪子握进了手心,眼泪滴在了簪头上。
怎么会不要呢?
这一刻,我不再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不再是精于算计的宋家女。
我是那个站在梅花树下,揪着他耳朵无理取闹地说,看不到他的礼物就与他绝交的少女。
是那个骄傲地说:「容宣,你若是想娶我,及笄那日,我要看到满城焰火」的宋如初。
可无数个夜里我梦醒时,礼物、焰火和我的少年,都没了。
有的只有太子里通外敌证据确凿,幽禁于云舒宫终身不得出。
33.
宫道深深。
我被宫里的人带到了御书房。
书房里,明黄色的身影威严而坐。
他望向我,手里的墨笔用力地甩向了我。
「宋恒的好女儿!」
墨汁溅染在我的脸上,男人的目光寒彻入骨。
手边的砚台被他用力地丢了过来,砸在了我的额上。
霎时间,鲜血直冒。
「臣女宋如初拜见陛下。」
猩红的血滑过我的左眼。
我微微地颔首,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叩首施礼。
男人面色不悦地走了过来,一脚又踢在了我的身上。
「真是宋恒的好女儿,虎父无犬女,处心积虑、诡计多端,把宁王和沈川清全部玩弄在股掌之中。」
「宋如初,你从一开始目的便是要救太子吧!」
额上的血「汩汩」而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用力地叩首在地上:「是。」
地上的砚台被男人用力地踢过,砸向了我的腿。
「宋如初,你害死了孤最优秀的儿子,孤决不允许太子娶两任弃妇。」
34.
宁王妃殉葬宁王的旨意传出。
阿爹脚未沾地便进了宫。
殿门口跪了许多人,有阿爹的门生,还有太子和沈川清。
我平静地跪在阿爹他们身前,结痂的额头叩在了地上。
这场算计总归是要有人来承担后果的。
而我最合适不过。
「回去吧!」
我双靥染着笑意,向一个个叔伯叩首,感恩他们愿冒犯天威随父亲一道求情。
我双眸染着温柔,望向了太子殿下,上苍真的残忍,月亮才刚见到她的星星,就又要分开了。
不远处沈川清凝视着我,眼底尽是痛色,亦弯曲了脊柱。
我笑了笑,三个叩拜与父亲。
感恩他这么多年包容我的胡闹。
他这一生跌宕起伏,传奇不已,为大晔百姓所颂扬。
唯独找了个夫人死得早。
女儿也是个短命的。
叩首完毕,我平静地站起了身,随着宫人向陵宫走去。
他们挣扎的身影被侍卫拦在了身后。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们在看我。
我听到了太子师兄唤我「初初」,他说:「初初,别走。」
我听到沈川清叫我阿初,他说:「阿初,对不起。」
阿爹叫着我初儿,小初儿。
我本应该走下去的,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月明星稀,月明星稀。
终究月亮和星星还是要分离的。
三年前,星星全揽了罪责,保住了月亮一家人的命。
三年后,月亮也想保护一次星星。
35.
「如此图谋三年,名声尽毁,连命都搭进去,当真无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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