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临睡前,我刷到了唐诗发的朋友圈。
是一家高档空中餐厅。
照片里,牛排,法国红酒,傅昼和唐国天举酒碰杯相谈甚欢,唐诗配的文案是:和爱的人一起工作。
直到凌晨两点,傅昼才拖着一身的酒气回家。
我迷迷糊糊间打开了床头台灯,他见我没睡,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吻了我一下。
掺杂在酒气里的,还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儿,我一把推开他:「你离我远点,呕——」
直到酸水被吐空,我才好受一点。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傅昼已经睡着了。
一连几天,我只有白天才能在公司见到傅昼,他似乎很忙。
我们微信交流,也从我今天多吃了两盘菜,路边的小狗又趴在马路桩子上标记了,变成了早安,晚安,在忙,晚点回。
唐诗依旧酥酥姐长酥酥姐短地叫我,仿佛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天,我又给傅昼发消息。
「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宝宝,这个月怕是不行了,唐总介绍了个大单子,我临时要出差一下,大概一个月,等回来我陪你去。」
我需要的不是他陪我去医院,而是他的态度。
15
唐诗办了离职手续,傅昼给她批的。
人事来跟我说的时候,我才知道。
恶心想吐的情况愈发严重,到后来都吃不下一口饭。
我周末抽出时间去了一趟医院,化验结果,孕三周。
我怀孕了。
当晚,我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傅昼,打视频电话过去。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唐诗穿着一身浴袍出现在镜头中:「酥酥姐,你找学长吗?他喝醉了,我晚点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电视里才敢出现的狗血桥段,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我以为我会像电视剧的里女主一样,惊慌,难以置信,最后抱着手机哭。
但我没有,毕竟一切都有迹可循不是吗?
细想他出差以来,我每次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匆匆挂断。
晚上找他视频,他总是以在应酬为由,从来没接过。
微信上简短回了两句,人就消失了。
我冷静得可怕,开口:「这半个多月,傅昼都是跟你在一起的?」
「对呀,姐姐,学长没有告诉你吗?学长还见了我爸妈,我爸妈对他可满意了。」
屏幕里,她笑得挑衅。
「酥酥姐,你跟了傅昼四年了,都不如我才认识他四个月了解得多。」
「他跟我是一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还没明白吗?他的野心很大,他想要三年内让公司上市,他就必须依赖我爸,就必须哄着我。」
「你的用处,已经到头了。」
「你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其实酥酥姐,早点认清现实对你好。」
我挂断电话后半个小时,傅昼打过来了电话:「酥酥,我没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唐总让唐诗以合伙人的名义入股我们公司,刚才在酒局上喝多了,她送我回来的。」
「送你回来需要在你的房间洗澡,还穿着睡袍?」
「不是你想的那样。」
鬼使神差地,我开口问:「傅昼,唐诗和我,你选谁?」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再度传来唐诗的惊呼声:「好痛,学长我在浴室摔倒了,你能来扶我一下吗?」
我的手机里出现嘟嘟嘟的忙音。
行,我知道答案了。
是我傻逼多余这一问了。
前途最终还是赢了感情。
所以当我在出租屋飘来飘去,飘了半个小时,眼睁睁看着傅昼面前扔了第七个酒瓶的时候。
我也没想通——
明明当初是傅昼放弃的我。
听到我死了。
又在这伤春悲秋、醉生梦死个什么劲儿呢?
16
「打电话不接,去公司找了你一圈发现不在,就知道你又来这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思绪拉回,一个身材曼妙,烈焰红唇,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
傅昼竟然把我们小房子的钥匙给了唐诗!
我飘过去,阴沉着脸绕着唐诗转了一圈。
最后抬手左右勾拳照着她的脸来了一顿。
虽然没有实际的物理攻击,但解气呀!
唐诗抖了抖肩膀:「怎么有一阵阴风飘过,叶酥酥住过的房子真是晦气!」
我飘到了她的正前方。
晦气的是你吧!
唐诗嫌弃地四周张望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但就是觉得有股阴风老往脖子里钻。
将地上烂醉如泥的傅昼拖到了床上,唐诗不耐烦开口:「公司今天成功上市,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娶我?」
傅昼醉眼蒙胧:「唐诗?」
「我谢谢你,这回没把我认成叶酥酥。」
17
看清楚人后,傅昼翻身,一把掐住唐诗的脖子:「四年前,叶酥酥是不是来找过你?是你赶走了她,还跟她说了那些狠毒的话?是不是你!」
脖子被掐,唐诗使劲拍打着傅昼的手。
「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你快要掐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说!」
傅昼发了狠,仿佛唐诗不说,他就真的会掐死她一样。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突然就——很想笑。
「对!是我跟叶酥酥说你嫌她恶心,让她从此不要来找你的!那又怎样?」
「你敢说你当时不是故意冷暴力逼她离开的?」
「你又是什么好人呢?是你先背叛她的!」
唐诗的话又唤醒了我的记忆,是啊,傅昼当时但凡正面提出分手,我都敬他一句坦坦荡荡。
18
唐诗嘴的厉害程度我是见识过的,她继续说:
「青年企业家交流那晚,我说喜欢你,你以有女朋友为借口拒绝了我,但如果真的想跟我划清界限,又怎么会在我爸提出想让我到你公司实习的时候,你一口同意了呢?」
「你如果深爱叶酥酥,就不会给我一丝机会。」
「你闭嘴!」像是被一语中的,傅昼有些恼羞成怒。
唐诗却没打算放过他。
「一边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一边是窝在出租屋吃了一年泡面,辛辛苦苦帮你拉扯起公司的女友,舍不得叶酥酥的照顾和陪伴,又不想放弃我这么一棵摇钱树,傅昼,承认吧,你从一开始就做了选择。」
「我不是个好人,但至少比你坦荡。」
「我至少敢当着叶酥酥的面说喜欢你,想抢走你,你连一句坦坦荡荡的分手都不敢跟她说。你,就是个极度精致利己主义者。」
「我随便让人 P 了一张叶酥酥和其他男人的照片,你就信她变心了。」
「我说借由出差带你散散心,你就陪着我玩儿了两个月,对叶酥冷暴力不闻不问。」
「我说她离开你没多久就结婚嫁人了,你也信了,你还恨她离开你没多久就嫁给了别的男人,觉得她背叛了你。你只要稍微去查一下,就知道我当初在撒谎,但你没有。」
「你闭嘴!」
傅昼怒了,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极度爱惜羽毛的人,不喜欢别人指责他。
掐在唐诗脖子上的手,青筋暴起,越收越紧。
唐诗笑了起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想知道叶酥酥怎么死的吗?」
一句话仿佛掐住了傅昼的命门,他的手缓缓松开。
「傅昼,是你见死不救,叶酥酥才死的呀。医院打电话问你要钱,你说是骚扰电话,还记得吗?」
傅昼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是他,间接地害死了叶酥酥。
当时唐国天明里暗里警告他,不要再跟叶酥酥藕断丝连,于是傅昼才在听到她名字时就挂断了电话,之后还拉黑了。
他后悔了,如果当时能多问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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