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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娅微微怔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雪琳笑了笑。
慕雪娅第一次细心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后知后觉发现她和季司贤口中的那个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女生，一点都不像！
这时，一道熟悉男声响起：“在聊什么？”
季司贤坐在顾雪琳身边，目光却是看向慕雪娅。
慕雪娅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来说方案设计吧。场地我选了巴黎……”
话还未说完，被顾雪琳打断：“不要巴黎，选新西兰。”
慕雪娅顿了顿，看向季司贤。
四目相对，季司贤薄唇微动：“听雪琳的。”
慕雪娅攥着方案夹的手微微收紧，顾雪琳看过来的满是嘲讽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如针扎。
她喉咙一片干痛，只能垂眸喝了口咖啡，掩盖悲哀。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巴黎吗？”慕雪娅装作随口一问。
“嗯，但雪琳不喜欢，这场婚礼我只想她高兴，按着她喜欢的来就可以。”
季司贤的话里充满了温柔爱意，却是给另一个女人的。
慕雪娅只觉得原本安分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比出门之前还要疼。
她脸色微微苍白：“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落，便起身离去。
洗手间内，冰凉的水从水龙头不断涌出，尽数浇在慕雪娅脸上。
冰冷的麻木抵消了胃里的疼。
慕雪娅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通红，脸色苍白，怎么看都狼狈。
多么可笑，自己满心满眼全是季司贤，按着他的喜好来规划的一切，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对顾雪琳的爱……
一个人缓了好久，慕雪娅才重新回到位置上，对面却只剩下了季司贤一个人。
看出她的诧异，季司贤解释道：“雪琳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慕雪娅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婚礼方案的事。
服务员端了杯温水放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就听季司贤问：“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慕雪娅眼睫一颤，落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没吃早饭，胃有点不舒服。”
“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总忘记吃早饭？”季司贤皱了皱眉，从随身口袋掏出一板药递到她面前，“吃这个药吧。”
慕雪娅看着眼前的胃药，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些年她把季司贤照顾的很好，从没有什么病痛，他怎么会随身带着胃药？
慕雪娅不禁想，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吗？
下一秒，季司贤的话摧毁了她的妄想。
“雪琳和你一样，不爱吃早饭，总是胃疼，这个药是她常吃的。”
一瞬间，冰凉侵袭了满身，就连手中握着的温水都成了冰凌，冷彻了慕雪娅的一颗心。
她脑海一片空白，像是机器人般机械的拿过药，吞下，喝水……
季司贤见她吃完药，起身系好西装扣子：“外交院还有事，我也先走了，方案你看着来。”
说完，他抬腿要走。
慕雪娅望着他背影，倏然开口：“敬怀！”
季司贤不不解回头：“怎么了？”
凝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眸，慕雪娅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句话逼出了喉咙：“你真的要和顾雪琳结婚，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季司贤皱了皱眉：“我认定她了。”

第七章 分开了

慕雪娅像是冰雕一样，僵硬坐在原地。
季司贤的背影已消失无踪，她却依旧望着窗外，好久才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着。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了曾经和季司贤的家。
推开门，一室阳光。
慕雪娅不禁想起当初布置房子时的心情。
那时她以为自己能和季司贤在这里住一辈子，便亲力亲为准备了所有东西。
床单是他最喜欢的灰色，沙发是他最喜欢的软度，还有他最久待的书房，她也选择了最适宜看书的灯光……
卧室里。
慕雪娅看着眼前柔软的床，想起了她偷来的那一夜温情，鼻尖泛酸，眼眶略略发热。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以后这里将是季司贤和顾雪琳的家，属于自己的气息会被一点点取代，直到完全消失。
想到这儿，慕雪娅心脏狠狠抽疼！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你怎么在这儿？”
季司贤瞧着站在这儿的慕雪娅有些诧异。
慕雪娅转头看他，一瞬间，竟觉得好像回到结婚的那几年。
可男人周身夹杂的女士香水气让她猛然清醒，季司贤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慕雪娅勉强笑着“没什么，来取东西。”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刚踏出卧室门，季司贤清冷的声音倏地响起：“你和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见个面？”
慕雪娅脚步一顿，沉默了很久，才转过头看他。
男人的轮廓在灯光下尤为清晰，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想说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
可那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却发不出声。
最后，慕雪娅只能说：“分开了。”
季司贤眉心蹙起：“为什么？”
慕雪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合适。”
听到这话，季司贤心底划过一种异样的情绪，但没等捕捉深究，就已消失不见。
拒绝了季司贤要送她回去的想法，慕雪娅一个人走在寂静空荡的街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底疼的麻木。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月亮，但季司贤不是她的那个。
一夜无眠。
翌日，慕雪娅刚走进公司，迎面就看见了季司贤和顾雪琳。
两人十指紧握，顾雪琳甜甜地笑着跟她打招呼：“离离姐，我们来商定婚礼方案啦。”
慕雪娅怔愣一瞬：“方案没那么快做好，我……”
“那就现在做，日子已经定好了。”季司贤打断了她的话。
慕雪娅呼吸一滞，她蜷紧手指，逼着自己不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好，那跟我来吧。”
她先喊人拿来了几套婚纱：“这些都是崭新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顾雪琳草草地扫了一眼，亲昵地挽住季司贤的手臂：“敬怀，我想要私人设计师设计的婚纱。”
季司贤宠溺一笑，看向慕雪娅：“我记得你认识几个婚纱设计师？”
慕雪娅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疼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勉强一笑：“嗯，我去联系。”说完，便转身离去。
设备库里。
慕雪娅靠在门板上，捂着心脏大口地深呼吸，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能看出来，季司贤是真的很爱顾雪琳。那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一份偏爱！
一个人待了好久，慕雪娅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走了出去。
一天下来，她帮着季司贤和顾雪琳确定好了婚纱和捧花。
顾雪琳拉着慕雪娅的手：“离离姐，谢谢你呀，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司贤也朝慕雪娅笑了笑：“离离，辛苦你了。”
慕雪娅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只能强装镇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她送两人离去。
目送着车影驶远，慕雪娅转身回到公司加班，一直到深夜才往家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酒吧，她多看了两眼，被里面的热闹吸引着走了进去。
坐在吧台边，慕雪娅要了杯威士忌。
半杯下肚，一只手突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慕雪娅抬眼看去，只见季司贤正皱着眉看她：“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慕雪娅却有些茫然，他不是和顾雪琳走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心里无数奢望想象迸发，慕雪娅却不能问，只能一遍遍唤着眼前人的名字：“敬怀……”
季司贤听着说不出什么感觉，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顾雪琳。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季司贤脸色瞬间焦急。
他挂断电话，对慕雪娅匆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家。”便转身离开。
慕雪娅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但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冰冷的液体从鼻腔中滑下，慕雪娅抬手去摸，只见一片鲜红。
那血越来越多，眼前晕眩越来越重，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第八章 看似拥有

慕雪娅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全身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痛。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
慕雪娅刚撑着要坐起身，转眸间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她的闺蜜许颜竟坐在床边，双眼通红，像是已经哭过。
慕雪娅狠狠怔住，有些慌乱：“颜颜，你怎么在这……”
许颜吸了下鼻子，声音微微哽咽：“医生说你得了胃癌……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没能瞒住。
慕雪娅攥紧了手指，沉默着不说话。
见她不语，许颜深吸了口气，压不住脾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雪娅张了张嘴：“对不起。”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许颜一顿，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只剩心疼。
她扭过头，抹去眼角的泪，赌气一般：“别叫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慕雪娅去拉她的手，歉疚地放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许颜眼眶又是一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件事季司贤知道吗？”
慕雪娅僵住，静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她看着许颜，眼底满是祈求：“颜颜，答应我别告诉他，行吗？”
许颜皱起眉，满眼不解：“为什么？你们才离婚，之前他怎么没发现你身体不好？”
“他……”慕雪娅轻合上双眼，脸上划过一瞬痛苦，“就要结婚了。”
许颜愕然。
这么多年好友，自己比谁都清楚慕雪娅对季司贤的感情，自然也明白她不愿他担心的想法。
半晌，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许颜接了个电话，必须要离开。但她放心不下慕雪娅，不肯走。
慕雪娅劝道：“你去忙吧，我有医生看着，没事的。”
许颜犹豫再三，站起身：“那我先去处理一下，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见慕雪娅点头答应，她才离开病房。
目送着她身影离去，慕雪娅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
慕雪娅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想出院。”
医生脸色凝重：“黎小姐，你的病现在很严重，必须要留院做手术。”
慕雪娅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
她抿了抿唇：“等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我会回来做手术的。”
医生不明所以：“什么时候？”
“两天后。”
那天是季司贤的婚礼。
她想至少让自己布置好他的婚礼，参与他人生最重要的一环！
医生虽不赞同，但拗不过慕雪娅，只能同意。
办完出院手续，慕雪娅就独自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