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茶意识朦胧间就听到耳边的怒骂。
“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你可真够下贱的!”
随着又一声暴呵,随之而来的是手腕处火烧火燎的痛感。
她睫毛轻颤,视线从被紧紧桎梏的纤细手腕上移,触及男人喷火的目光,和那张能结成冰的面庞,意识顿时清明。
“薄瑾钰?”
【是啊是啊,薄瑾钰。】
【茶茶你现在是爬他的床被逮,他正和你算账呢,你快想办法脱身。】
软乎乎的小奶音在她脑海中乍起。
薄瑾钰。
爬床被逮。
算账。
要知道,这具身体嫁的可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薄司沉啊。
电光石火间,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另一只手反握住男人的手腕,明亮澄澈的眼眸迸发出无比真诚的亮光,与他四目相对。
“弟弟,我说我进错了房,上错了床,认错了人,你信吗?”
男人额前青筋爆出,脸色阴沉,无一不在彰显着风雨欲来,他猛然间甩开她的手,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骂:“滚!”
他自喝完那杯茶,身体就莫名地燥热,还没等他去泡冷水澡,她就衣着清凉地推门而入。
进错房?
呵,明明是一局精心的算计!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踉跄了好几步,堪堪扶着桌子站稳身子,足尖还撞到了桌腿,疼得她双眼直冒泪花。
姜茶茶抚上手腕上一圈红痕,低头注意到白到反光,呼之欲出的两坨山峰,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觉得脚尖尖不疼了。
鼻子有点痒。
姜茶茶摸了摸鼻尖,抬眸对着男人讪讪一笑,看到男人双瞳赤红,硬朗的面容尽显狰狞,她好心询问一句:
“需要我去厨房帮你拿点冰袋吗?”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又是一声滚,气得着实不轻。
她相信,给他一把刀,他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儿。
“我滚,我滚,您好好休息,祝你做个好梦。”
说完,不等男人再做出反应,她捂着胸口,怂唧唧地捡了自己的镶钻凉鞋,逃似地一瘸一拐地夺门而出。
房门被屋内的人用力甩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她脑子更加清醒。
紧接着就是房门反锁的声音,俨然是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来防备。
脑海中的小奶音忧心忡忡。
【茶茶,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要是让你早穿进来几分钟就没事了,你就不会被骂了,都是我的错……】
听到小系统又嘤嘤嘤哭了起来,她穿拖鞋的同时,轻车熟路,不走心地哄着说: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的能量不多,你已经尽力了。”
小系统破涕为笑,【九九就知道茶茶你最好了。】
姜茶茶原是修仙界,不知父母是谁的小乞儿,因有些机缘,有幸拜入修仙门派。
过了十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运气不好的是,遇上了人魔两界大战。
所有修仙人士,自当是为了天下太平而全力以赴,包括她这个刚结了金丹的弟子,都提剑上了战场。
她随着大部队,叫嚣着杀啊,冲啊,结果一招还没使出来,她就被大魔王灭了。
死前倒是感慨了一句,这魔尊修为竟是恐怖如斯。
也不知是不是尸体不健全的缘故,灵魂晃晃悠悠飘荡了几日,过了头七,还没寻到轮回路。
她看着自己的残肢断骸入了土,坐在坟头叹气时,这个自称是“净化心灵系统”,爱嘤嘤哭的小家伙找上她。
小系统说,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够重生,能获得无穷的力量。
她可耻的心动了。
她想要活着,想要永生。
想要变强,想要打遍天下无敌手。
双方一拍即合,签订契约。
她的任务,就是攻心。
净化目标人的心灵,消除目标人的黑化值,当目标人黑化值清零,任务方算成功。
至于说怎么消除。
小九九参考其他宿主和任务者得出结论,给目标人关怀,给目标人爱,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她在训练营摸滚打爬地度过了三个月,出来的第一日,就被投放到了现在。
安抚好小系统,她将吊带裙往上提了提。
裙子太短,顾上不顾下,遮住了山峰,下面就堪堪包裹住臀部,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暴露在空气里。
这身材,谁看了不心动。
姜茶茶意识到低头盯这双腿盯得太久了,有些不自在地走到长廊尽头。
房门前站定,想到房间里还有位名义上的丈夫,原来四平八稳的心脏顿时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要知道,她活了近二十年,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平时最多也就跟着师姐们去偷瞧一眼其他峰的师兄们,练剑时卓越的风姿。
突然嫁人了。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脸,害羞抿了抿唇,虽说是为了任务吧,但是也怪难为情的。
不过,又一想原主方才爬了冤种老公弟弟的床,她就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她的身份说复杂也不复杂。
姜氏唯一的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和薄瑾钰属于是青梅竹马,两家还戏言定了娃娃亲。
只可惜,青梅竹马抵不过从天而降。
她为竹马痴,为竹马狂,为竹马哐哐撞大墙,竹马嫌她撞得声太响。
原主脑回路异于常人。
惹了竹马的厌恶之后,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以死相逼要嫁给竹马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嘴上说是放弃了,嫁谁都一样。
实际上,还是不甘心,想日日看到心上人,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至于说薄司沉的身份那就是复杂了。
薄司沉的母亲白婧和薄爸爸薄辰是初恋。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人棒打鸳鸯。
远走他乡后,白婧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祭奠初恋,给自己留个念想,她生下了薄司沉。
薄爸爸和初恋的分了没多久,就被家里人逼了婚,娶了现在的薄太太。
次年,薄太太怀孕,生下了薄瑾钰。
直到七年前,病重的白婧自知药石罔效,为了儿子的以后,她找上薄家,薄家这才知道有薄司沉的存在。
薄辰将薄司沉认回薄家。
薄司沉自小过得苦。
母亲性子软,最强势的一次,就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生下了薄司沉,带着薄司沉到了陌生的城市生活。
薄司沉没回薄家时,过的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母亲去世后,回到薄家,不再为衣食住行发愁,但也成为了人人口中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苏季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薄瑾钰对于这个闯入者抱着敌对的态度。
这么多年来,薄司沉没少受人磋磨,原主也是给他下绊子,作践他的其中一位。
婚后亦是如此。
薄瑾钰要和真爱结婚了,原主这才坐不住。
不顾自己已婚的身份,从原来对薄瑾钰的暗送秋波,改为了爬床,做最后的冲刺努力。
原主可不是被薄瑾钰骂两句就出来了。
她一心想和薄瑾钰玩贴贴,被甩在地上,被骂也不肯放弃,是薄瑾钰忍无可忍将人丢出来的。
还吵到了薄家其他人。
可以说一度闹得十分难堪。
目前,虽说自己乖乖出来了,但下药爬床的事已经发生了,少不了后续问题。
比如,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面对大冤种一号,便宜老公——薄司沉。
第2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
意识到自己这个大冤种二号都要收拾什么烂摊子后,她长叹了一口气。
手放在门把上,咔嚓一声,姜茶茶轻手推开门,探进去一个脑袋。
地板铺着的床铺上面只有一张叠得方正的夏凉被。
欸?
没人。
她闪身进去,房门阖上,就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
她坐在床沿思忖应该怎么补救,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努力种青青大草原,一般人都不能忍吧。
不过,说不定呢。
她摩挲着下巴想。
薄司沉他可不是一般人,这个大冤种不是一般能忍。
姜茶茶低眸瞟了一眼勉强蔽体的吊带裙。
先换身衣服。
宽敞明亮的衣帽间摆着的几乎都是她的衣物,只有衣柜的一角叠放着薄司沉的衣物,清一色的黑,少得可怜。
保守的真丝圆领睡衣依旧是难掩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站在镜子前独自欣赏了一番,听到外面的动静,才从衣帽间出去。
洗完澡出来,浴巾裹着下半身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在房间,如玉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里是难掩的错愕。
薄司沉生了一张禁欲冷淡的脸,微微上挑的眼尾又中和了一些不近人情,这幅美男出浴图,添了几分直白勾人的欲。
姜茶茶目光不自觉落在男人赤裸裸的腹肌上,耳根悄然爬上绯色,只觉得房间内也有点热。
身材……真好。
咳咳,她以人格保证,她只是欣赏他的美色,绝对不是馋他的身子。
“你怎么在这?”
察觉到她不同于往常的嫌恶,而是炙热,如狼似虎的视线,薄司沉眉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暴戾。
声音也好好听。
她整个人都要熟了,随口接话,“啊?我不在这在哪?”
说完反应过来了。
哦对,他是亲眼看到原主给薄瑾钰下药,还装作不知道的。
她这会儿应该在努力给他织绿帽子。
她换了一副戚戚然的神色,澄澈含着水意的眸子与他对视,揣着明白装糊涂,瘪了瘪嘴道:
“你都不知道,我喝了几杯酒,人晕晕乎乎的,刚刚竟然都进错房间了,看到房间里是二弟,可把我吓死了,还好我溜得快。”
她说着,纤纤玉指扶着太阳穴,身子虚晃一下,娇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说起来,原主和这位冤种老公下场都凄惨。
原主是对小叔子纠缠不休,对弟媳妇各种挑刺,薄瑾钰各种霸气护妻,原主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惨淡收场。
薄司沉则是一心想搞垮薄家,明明有本事在商界搅弄风云,大展宏图,偏偏为了报复薄家,不惜干一些违法乱纪的行径。
最终,薄瑾钰力挽狂澜,薄司沉暴露本性,人厌狗嫌,他万念俱灰下从天台一跃而下。
空气中只有浓郁到发腻的香水味,哪来的酒味?
薄司沉看她矫揉做作的样子,眸子里如一潭死水,一副:你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的冷淡。
她淡定回望。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秉着打死不承认的架势来。
“你是不信我的话吗?”
她理不直气也壮。
他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把下了药茶让佣人送到薄瑾钰房间里的,让他信什么?
蠢货,下了药还没那个本事把人拿下,现在想让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没必要和我解释。”
他心下冷嘲,心里清楚,她就是真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又如何?
只要姜家和薄家不同意他们离婚,就是姜茶茶肚子里揣了别人的孩子,只怕两家人也得让他接盘。
他没有与她纠缠的打算,拿了睡衣就去浴室。
【黑化值+3,剩余黑化值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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