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宓峥是唯一一个不看重自己身份的人。
天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大多数晓得她身份的。但是陆宓峥并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只是天帝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多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现在她手上满是鲜血,恻隐之心不属于她。
何况,她并无后悔!
今日她向天帝讨来了藏书阁的钥匙。
既然沈初每日总守着那盏聚魂灯,那她就寻个不用靠近就可以将其熄灭的法子。
藏书阁。
比肩耸立,藏书密集。
藏书阁里的书收集了世间的所有,小到个人习趣,大到宇宙混沌。
事无巨细,皆在册。
莫兰很快就找到了描绘聚魂灯的书,大概有五本。
形成起源、具体功效、使用方式……皆记录详细。
蛮荒。
这里的神兽数量很多,但是体型较小,沈初和夜泽不过耗费千年灵力,就已救治完毕。
它们的逐渐恢复后,记忆也逐渐清晰。
原来。
等那女子走后不久,它们回到自己的洞穴中,熟睡之中突然听到外面很是混乱。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嘶吼,像是收到剧烈的袭击后发出的。
等到它们出去之后,外面的场景令它们寒颤。
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神兽和龙族在厮杀。
很多已经被下了禁制的本应在地牢中的上古凶兽,现在却肆意地奔跑着、杀戮着……
它们瞳孔如滴血般红,龙族的士兵到了他们面前就如小鸡子般,杀起来毫不费力。
由于本身比较弱小,它们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躲藏起来。
没有想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它们身后,吓得它们只能四处逃窜。
所有人都加入了混战,鲜血给久未下过雨的蛮荒降了一层甘霖。
凶兽们仿佛都失去了理智,不光是龙族,所有的生命都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些小兽们一个个都被它们杀害。
在骑灵要寂灭时,是西海三太子用仙力保住了它的魂识,但三太子却仙逝了。
“我三哥仙逝了?”陆宓峥听得甚是恼怒,突闻三哥仙逝,大为震惊。
在她印象中明明不久前还见过三哥。
“嗯。”沈初点了点头。
这件事陆宓峥早晚会知道。
一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得不偿失。
“不可能!”陆宓峥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要回西海问父王!”
“西海……”
沈初话还没说完,夜泽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此事西海龙王还不知道,事情弄清楚再去吧。”
陆宓峥没有说话,却也不再往外走,静静坐在角落里。
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消化。
“你上次见她是何时,那时她也似如今这般吗?”
沈初心中有疑惑,他想知道因何会这样。
曾经他在书籍上看过对聚魂灯的记载,但是从未说过会让受法者丧失部分记忆。
夜泽实话实说:“在魔界,我坐在案前饮酒,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未曾想竟然四公主。”
“她刚见我就说我是她的手下败将,我想说的是仙魔大战时,所以当时我就猜测,她应该是之后的记忆不见了。”
沈初思肘,眉头深锁:“你说仙魔大战后?”
“嗯。”
“莫非是人间四季的缘故?”沈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在发烫。
“人间四季?”
“嗯,在仙魔大战之后,天帝册封我为九天战神,她以人间四季作为贺礼。”
“你将何物放进了聚魂灯?”
夜泽虽然对天界了解不多,但是对于这种法器,多多少少还了解一些。
沈初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本来放的她穿过的衣服,但是一直都没有反应,直到我将人间四季中粘有她鲜血的红绸子放进去,才变了颜色。”
人间四季本是陆宓峥的一片心制成,自然应该有神识在里面。
“这样便可说得通了。仙魔大战之后,人间四季已经在你身上,自然没有四公主的记忆。”
夜泽突然明白了陆宓峥现在这样的缘故。
沈初眼中闪过一道光,重获希望:“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救?”
“嗯。”
虽然只是神识,但是这次停留的时间明显要比上次长。
他们找了好久,除了这些小兽,没有发现任何生命。
难道说其他凶兽都死了?
这不可能,它们都是上古凶兽,当初天界所有人联手也就只能将它们封印,现在恐怕还没有人能杀了它们。
这件事疑点重重,有很多方面都解释不通。
天兵去天宫禀报时,陆宓峥的三个哥哥已经仙逝,但是他却并没有收到求救信号。
封印之术是天族所做,并没有传授给他们。
倘若发现凶兽解封,就三个太子第一时间就会前来搬救兵,毕竟他们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而且仅仅凭借他们的仙力,根本就没有胜算,他们不可能拿整个龙族的性命冒险。
“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夜泽盯着漫漫黄沙自言自语。
沈初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貌似已有打算:“你怎么看?”
夜泽瞧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两人已有默契。
“有人故意将凶兽放出,随后又将其封印起来。”
夜泽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去他们封印的地方瞧瞧。”
“不可,没有天帝的许可,任何人都进不去。”
夜泽冷笑道:“九天战神何时变得如此守规矩?”
“进门需要天帝手令方可。”沈初眉宇间都是嫌恶。
陆宓峥一直都有在听他们的计策,听到此处,陡然站起。
“这个就交给我吧,天帝的手令在莫兰那,我跟她是好朋友,她一定会借给我的。”
沈初瞳孔一震:“此话当真?”
陆宓峥还以为是沈初不相信她,立刻表明决心:“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确定手令在莫兰那里?”
“嗯。我在她身上看到过。”陆宓峥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沈初,总是不相信她。
沈初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随后拉住陆宓峥的手腕:“你跟我去。”
陆宓峥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初,顿感无奈。
“我告诉你,到了那里不要乱讲。”
“为何?”
沈初让陆宓峥去就是怕她突然消失,再找起来比较困难。
现在莫兰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他断不会让陆宓峥出现在她面前。
“我自己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加上你就剩下一半了。”
陆宓峥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你看看你,每日绷着个脸,也就我不跟你计较。莫兰温柔娴静,你再吓着人家。”
沈初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陆宓峥,吓得她立刻抱住了头:“我错了!”
沈初一怔,她曾经那么怕自己吗?
他无奈地笑了笑,手轻轻抚了抚陆宓峥的头发。
陆宓峥马上就抓住了他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之前的她很爱笑,不管自己对她做什么,她好像总是一脸笑意。
他这次并没有拒绝,而是牢牢地抓住了陆宓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