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炎想了想。
“再往前的事我不知道，只是在有一天，我突然听别的兄弟说他在找一个女孩儿，还听说那个女孩所在的家族在北境很有实力。不过那时我已经在国外，对北境的情况也不了解，也就没有细问。当时那个女孩好像也没了消息，所以他也一直没找到。”
说到这里，白茗炎看向宁悠：“再后来，你突然出现在南境，他就得到了消息。你认为你那个养母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呵呵，都是我那个爹的杰作。你曾经验过DNA对吧？他也搞到了你的血液，经过他的秘术检验后，确定要找的人就是你。”
宁悠提出一个猜想：“所以，这些人里面，其实虞铖栗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白茗炎不确定：“我没有这么说。”
宁悠笑了一下：“他要是没有对我用过蛊，怎么知道我对蛊免疫？而他能接触我的时间，也就是我刚出生的时候，那几天蔚冰也在医院生产，我母亲也正好生下我，只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比所有人都知道我身世的。”
陆时昱的眸色已经暗沉下来，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用蛊，简直令人发指。
“那是你要思考的事，不过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你以为是言荣要阻止你和陆时昱在一起吗？”这回，白茗炎主动透露信息，“言荣只做了一部分，起主要作用的是我那个爹。你离开陆时昱，于他而言更容易把你弄到手。”
“一开始，他只是简单的想要你的血做研究，以发现你对蛊免疫的秘密，后来有一天他又突然想明白了，就算把你榨干，也只能得到四千毫升血，但是如果把你变成存血器皿，就会有一直用不完的血，所以他改变了策略，要活口。”
白茗炎顿了顿。
“当然，他的心思一般人琢磨不透，我所说的这里面也带着猜测成分。他让我找你谈合作，就是要你跟我们走，成为他的器皿。”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宁悠问道。
白茗炎看向她：“知道你不会轻易就范，所以我才会用温柔一点的手段骗你们来看魔术表演。哪怕你重伤，只要魂还在，回去后我那个爹就有办法让你活着。”
“虞铖栗希望通过她的血液研究出百毒不侵的人？”斐勤质疑道。
“笨蛋，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知道她的血液为什么会对蛊免疫，然后进行突破，他根本不允许有不受他蛊术控制的人存在。把人抓去后，我猜他可能会像对待那些没用的儿子一样，用蛊改变她的身体，让她像另一个新生命一样重生。只要她的血液……”
白茗炎指了指宁悠。
“……不变，有利用价值，虞铖栗可以把她塑造成一个不人不鬼的血奴，就像我一样。”
说着，白茗炎摘掉自己黑瞳的隐形眼镜。
“每到初一、十五，全身像被蚂蚁撕咬一样疼，每月都会经历两次生不如死。不过宁悠的血液和普通人不一样，被重塑之后会不会有我这种症状也难说。”
续而，白茗炎又自嘲一笑：“我这个怪物也要伪装才能融入这个世界，现在我的底都交代给你们了，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
宁悠和陆时昱都没说话，斐勤在旁出声：“你受过的重伤有多重？”
白茗炎皱皱眉：“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没人提过我小时候，家奴更不可能提，提了就会没命。”
“所以，你只有被用过蛊的症状，身体里已经没有蛊了。”宁悠想起了沫沫说的话。
白茗炎点头：“但是后遗症无法根除，说实话，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我不想活了。就这种痛苦，你能想像得到吗？”
宁悠看向了陆时昱。
陆时昱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任何同情的神色，在感到老婆的目光后，才淡淡出声：“你几次伤害我太太，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把你扔海里喂鱼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但是……”
他把手放在宁悠肩上。
“我得听取太太的意见，你的狗命和尊严都暂时留着。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谈合作？”白茗炎表示惊讶，“严格的说我一无所有，在你们眼中，我还有什么价值吗？”
“有，”宁悠撑着脑袋说道，“获得你老爹的信任，在机缘合适的时候，为我们做一件事。”
“咔嚓他？”白茗炎用嘴型问道。
宁悠笑了一声，很了解他似的说道：“你没这个本事，但是可以做我们的内应。”
白茗炎蹙眉：“除非你们亲自去北境部落，否则根本连他的面也见不到。他发过誓，不会再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
“这些你都不用管，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做个让他信任的儿子。”陆时昱说话非常果断，“现在说说你的条件。”
白茗炎沉默了。
他们说合作，就真的问他所求。
第一次被公平对待，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有的话，就算你义务帮忙，我们给你钱。”宁悠说道。
“不，钱我自己能挣。”
白茗炎是知名魔术师，他能养活自己。
“被蛊术侵蚀的后遗症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以前每到初一十五，父亲会给我送来一种药，能让我减轻后遗症发作的痛苦。但是近来他给的任务我都完成得不好，所以就没给我。我觉得他应该有解除这种后遗症的办法，只是要逼我就范，所以没有拿出来。”
世上哪有一个父亲会这样对待儿子，所以白茗炎和虞铖栗感情淡是必然的。
陆时昱点头：“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行，愿我们合作愉快。”
说罢他看向斐勤：“时间差不多了，你找辆车送他回去。”
“等一下。”宁悠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白茗炎，“你那个爹没这里给你配个助手什么？”
“什么助手？”白茗炎不懂。
宁悠想了想，说道：“你知道江启卓吗？”
白茗炎点头：“本来我爹挺看好他的，不过他野心太大，想当总统，不听我爹的话，最后把自己作死了。”
“所以，你那个爹对他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在他死后，让人给他报仇？”
白茗炎因她的话笑了：“一颗棋子而已，被吃掉也是很正常的，报仇就更不至于了，我爹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宁悠看向陆时昱：“你觉得呢？”
陆时昱秒懂她在说什么：“她对我有企图，但……不至于是你想的那样。”
在想起姚殊的脸时，陆时昱心中的印象是雾蒙蒙的。
宁悠翻了个白眼：“真想让沫沫给检查检查，你是不是也中了蛊。”
陆时昱哼笑一声：“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斐勤很识时务的看向白茗炎：“走吧，这趟让你来，没亏待你。以后再对跟我张牙舞爪，我可不会顾忌大家有合作关系。”
白茗炎艰难的站了起来：“那你也要对我客气点，否则我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
斐勤笑了一声：“不能走就赶紧跳，爷没工夫和你耗时间。”
白茗炎硬伤在明显的位置，被噎了一下，气愤的蹦跶出门。
宁悠看向他的背影，漫不经心说道：“即便知道我对蛊免疫，也只是在今早的邮件里放了点无伤大雅的蛊，你的示好我收到了。”
白茗炎身影僵了僵：毋庸置疑，宁悠有颗七窍玲珑的心，他那个爹要对付这个女人，头有得疼。
两人刚走，陆时昱就放下冰冷的面具，怜爱的在宁悠嘴角亲了一口。
“想扑到我身上的女人不计其数，最后我不是乖乖的对你俯首称臣？陆太太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宁悠咬咬唇，有那么一刻，她也觉得自己是吃醋过了头，不过冷静下来一想，姚殊身上表现出来的零零碎碎的可疑点太多。
白茗炎不认识姚殊，也不代表姚殊在宁悠心中的怀疑就少了几分。
“你始终觉得姚殊单纯，利用你对她的承诺，给你压力这件事，是曾淼所为？”宁悠问道。
陆时昱面色沉了下来：“还不能确定。”
看得出，他本来应该接受了这个假设，但因为她的质疑，所以他要重新思考一番。
“以后，你少去见姚殊。”宁悠抿抿唇，推开他站了起来，“起码，你清楚江启卓是颗弃子，虞铖栗不会应为他做没有价值的事。”
斐勤送白茗炎回去，但走的路线不是他们来时的那一条。
白茗炎也不问，就那么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
“以后虞铖栗有新的动向，都要告诉我。”
说着，他递给他一个微型通讯器。
白茗炎放在手心里，仔细研究。
“加密的，消息不会被泄露。聪明点，别被发现。”斐勤叮嘱道。
“少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白茗炎不耐烦道。
斐勤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我觉得和你们合作……是我草率了。”
白茗炎开始心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