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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下过雨的关系，气温有些低。
鹿遥只穿了身套裙，到信达时，整张脸都透着惨白，看起来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但在踏进面试的会议室，看到坐在Ｃ位的面试官，鹿遥灰败的双眸瞬间僵住。
谢……北钊？
就在此时，这位长相酷似谢北钊的面试官出声，“鹿遥？”
“是的！”
鹿遥压下心中的怀疑，在椅子上坐下。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期间都是其他的面试官在提问，那位除了最开始的那句再也没有说过话，连眼神都没往鹿遥这边投。
好像并不认识鹿遥。
鹿遥也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人事主管叫她回去等通知，所以面试结束后，鹿遥直接离开了信达。
本以为，以信达这么大规模的公司，面试结果的通知怎么着也得给两三天，结果当天晚上，鹿遥就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叫她两天后去上班。
快要挂电话时，对方问她有没有其他不清楚的。
鹿遥脑海中莫名想起白天坐在Ｃ位的那位面试官，于是问，“今天的面试官中，是不是有一位姓谢？”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鹿遥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姓谢的。”
“……好的，谢谢。”
－
同一个夜晚。
周家却并不平静。
周嘉越回来了，女儿周婉乔也回来了。
方芮蓉亲自下厨给做了一桌子的菜，本应该是他们一家的团圆之夜，结果周君恒喊了纪允礼。
这样的晚宴，纪允礼没有自讨没趣。
周君恒却非要纪允礼参加，甚至不惜以鹿遥做威胁。
“如果你想让鹿振南的女儿永远都回不了国，你就不用来！”
话落，周君恒便挂了电话。
秦章就在纪允礼边上，周君恒那么大声音，不想听见都难。
他犹豫，“纪总，ideal马上就要上线了。”
言外之意，没必要节外生枝。
纪允礼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周君恒的态度。
只是没想到他这父亲，手段依旧是这么卑劣。
“上回蒋徊送来的人参还在吗？”

……

四十分钟后，纪允礼拎着价值逾百万的人参踏进了周家大门。
周家除了周君恒，其他人都不知道纪允礼会来。
他的出现，像是给温馨和睦的氛围落了一场雪，饭桌上的众人……像是凝固了一般。
“这么热闹？”他叙家常似的开腔，只是在那双冷漠淡然的眸子下，这种话有一种莫名的骇人。
饭桌上无人应声。
气氛越发诡异。
周君恒打破僵局，“吴伯，添筷。”
这四个，宛如指令一般，瞬间激活了周家众人。
周嘉越脸上挂了笑，“哥，过来坐。”
纪允礼仍旧维持着那种冷漠中带笑的表情，站着没动。
周君恒睨了一眼睛目中无人的周婉乔，“没看到你哥？”
周婉乔不像周嘉越，要为了继承家业忍辱负重，直接开撕，“我哥在这儿呢！”
周君恒脸色一沉。
周婉乔却不怕，继续道，“我妈就生了三个小孩，您难道不清楚？”
这些话，在纪允礼刚回国那几年吵的最多，后来随着周嘉越和周婉乔出国，渐渐地少了。
周君恒碗里的水本就端的不平，听了这话脸色越发地阴沉。
“喊人！”他重重在餐桌上拍下。
周婉乔犟着不动。
气氛逾冷。
“乔乔还小。”纪允礼出声，“他本来也没有说错，气那么狠做什么。”
他将手中的人参递给吴伯，“给我爸补补”
话落，他无视周家众人因这一声“爸”而投来的古怪眼神，无表情地在吴伯添筷的椅子上坐下。

第79章 虚
纪允礼这一坐，差点让方芮蓉心梗，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
周嘉越在回国之前就一直叮嘱她，凡事都要忍耐，否则容易因小失大。
方芮蓉只得忍。
周婉乔娇纵惯了，不想跟纪允礼一张桌子吃饭，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上楼了。
周君恒扫了眼方芮蓉，“去看看。”
方芮蓉不敢在周君恒的气头上撒野，只好带着周嘉树上楼。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他们父子三人，诡异而又令人窒息的感觉快要攀到了顶点。
但没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周嘉越还热心招待纪允礼，“哥，动筷。”
纪允礼，“吃过了。”
周嘉越也不觉得尴尬，拿起筷子，状似随意地对周君恒说，“我们爷俩三好久没这样聊天了，喝点怎么样？”
周君恒有心缓和他们俩兄弟之间的感情，叫吴伯拿来了酒。
纪允礼没有拒绝。
虚与委蛇一番，酒瓶里的酒剩半，周君恒终于说出了今天叫纪允礼来的目的。
“明年嘉越就要毕业了。”
言外之意该到公司去了。
纪允礼没接腔，而是转头看向周嘉越，“想去哪里？”
周嘉越一脸乖顺，“爸爸和哥安排就好。”
纪允礼很淡地挑了下眉，“卓总不是最近在招人吗？”
卓亚是周君恒的人，周嘉越要是过去，那对外释放的信号便是他得到了周君恒的支持。
而且，以卓亚对纪允礼的敌意，肯定会帮助周嘉越来制衡纪允礼。
彼时，周嘉越才能有与纪允礼博弈的资本。
这本来也是方芮蓉的意思。
周君恒和周嘉越也知晓，但他们没想到纪允礼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一时间，两人心中盘算各异。
“我都行。”周嘉越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周君恒却说，“到时候再看。”
周嘉越脸色微僵，“……听爸爸的。”
饭后，纪允礼又被周君恒喊到了书房。
“季家的婚约，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话落，周君恒又道，“鹿振南的女儿就那么好？”
这两个问题，纪允礼没有一个想回答的。
“没别的事了？”
周君恒早就料到纪允礼的反应，“周季两家的婚约，最晚到年底。”
纪允礼不置可否。
周君恒走到书桌后面，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这个，看一下。”
纪允礼上前，懒懒翻开。
与A国合作的跨国社区平台，体量是ideal的三倍。
这个项目，他有所耳闻。
周君恒，“据我所知，信达对这个项目也非常的感兴趣。”
同为科技型集团，瑞达和信达的撕抖，由来已久，近五年尤为激烈。
虽然信达后劲有余，但底子还是差了些，所以每次均败北。
“这个项目，我希望还是由我们来完成。”
不容置喙的语调。
闻言，纪允礼头也没抬。
旋即，他冷漠的声音响起，“我有个条件！”
-
转眼到了鹿遥去信达上班的日子。
怕堵车，她一大早就起了，但她显然低估了麓城的早高峰。
堵在高架上时，昼伏夜出的唐颂竟然打来电话。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唐颂压着声音问。
“被窝？厕所？”
“nonono。”唐颂轻咳了一下，“我现在在瑞达大楼。”
瑞达涉及领域之多，在文娱影视都有单独经营的公司，只是唐颂的小说并没有在瑞达投资的网站发布。
这一次，她去瑞达是因为那本《夜夜燃情，先生如狼似虎》。
提及这本小说，唐颂也是非常羞耻，“也不知道哪个这么有眼光。”
“大概……是你的粉丝？”
唐颂叹了一声，“我就过来签个合同，其他的……也由不得我。”
其实唐颂打电话给鹿遥，是想聊一下纪允礼。
因为她感觉，瑞达的人好像并不觉得纪允礼会与季涟漪联姻。
但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西子湾距离瑞达挺近，唐颂便问，“中午，要不要一起约饭？”
今天是她第一天去信达，具体情况还不确定。
“我中午时间不一定够。”
“啊？你不是在家吗？”
话落，会客室的门敲响，签合同的人来了，唐颂匆匆说了一句“待会再聊”就挂了电话。
前面的车动了，鹿遥轻踩了下油门。
就在此时，同一高架，黑色的大奔内，开车的长生突然“咦”了一声。
“老大，那辆途观里好像是鹿小姐。”
视线瞭过去，纪允礼只看到一抹快速掠过的侧影。
再看车牌……
确实是。
“这个点……鹿小姐开始上班了？”长生挠了挠头，“还是说她跟唐小姐一起去签约？”
他是个话唠，只要纪允礼不生气，就会忍不住叭叭，尽管他已经在克制了。
唐颂小说会被瑞达买下，也是长生无数次看小说被纪允礼抓包、安利的结果。
“但唐小姐已经到公司了啊……”
“这个方向，好一点的公司……除了我们瑞达也就信达了。”
听到“信达”这两个字，纪允礼蹙眉，冷声道，“安静！”
长生闭嘴。
纪允礼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依旧冷沉着。
依鹿遥的性子，说不定会去信达。
想到自己与周君恒的赌约，纪允礼对长生说，“去查一下。”
长生习惯想要问查什么。
转念却想到了自己刚才的话，于是说，“好的。”
-
鹿遥提前十分钟到达信达，在人事办了入职手续后，就被安排到了产品设计部。
“上午你先熟悉一下哈，具体工作等老聂安排。”接待她的是何婧，女码农。
她口中的老聂就是设计部的老大。
“好的，谢谢。”
“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微信上敲我哈。”何婧年纪与鹿遥相仿，性格也好。
“好。”
看了一上午的资料，中午她如约和唐颂见了面，在边上一家贵的要死的西餐厅。
在信达和瑞达之间，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期间，唐颂终于想起问鹿遥，“你怎么在这儿？”
“在信达上班。”
“信达？”唐颂瞳孔瞪大，“就瑞达的死对头？”
“嗯。”
“……牛！”唐颂翘起大拇指，“纪允礼要是知道……估计得疯。”
尽管唐颂没见过纪允礼发疯。
鹿遥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