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陆景琛最新完结校园文 时念陆景琛小说讲述的是什么

时间:2023-04-21 23:05:3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他走在前面,带着她穿过长长的古巷,已近夜深,零零散散的客人悉数都散了。
陆景琛走快了两步,和他并肩而行,“边总,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手段。”
时念转身停住脚步,陆景琛抬眸凝视着他。
河面微波慢慢散开,倒映着忽明忽暗的花灯,有游客在拱桥上徘徊。
“所以,你记住我们的赌约。你输了,你这辈子就是金万的罪魁祸首。”
时念转回了目光,凝视着她,目光熠熠,“我跟你赌,我允许你在我的地盘上放纵,不是你有多厉害。”
他说话时,抬手搭上围栏,掌心冰凉的触感,一如他此时此刻冷硬的心思。
“重庆资产评估领域说大不大,有人说你穿着打扮风情,情史混乱,靠睡来一单又一单业务,也有人说你不过是靠你家里的关系。”
时念视线落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之上,璀璨的光点,随着水流一点点闪烁,夜色美而静,风从四面八方轻轻涌动。
“你也说过,你来基德是想睡了我,好舒舒服服的躺平。”
他转过头看向陆景琛,眼眸深处是泼开的深沉,“那些我不在乎,是真是假,都不是我对你的评判。”
“我找你,只是我需要一个对金万案子坚定的人,而你正好出现,仅此而已。做好金万的案子,你会在整个资产评估领域声名鹊起,那些别人给你的污名,自然风吹烟散。”
“但是做失败了,代价是你用一辈子偿还。”
时念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对陆景琛有种不忍,这种不忍只是因为她选择了他,在他孤立无援时,她像一团火,毫无顾忌的像他烧来。
所以他希望,她能跟着一起往下冲,他想逼着她,成为更厉害的人。
陆景琛静静的听着时念的话,凡此种种,她不是没有想过。
自己名声不好,她一直都知道。
她更知道时念用她,从来就是把她当明面上的工具人而已,他只在乎金万的事情能不能做完,她能不能做成功。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除了往前冲到底,已然没有退路。
“边总,你说的,我懂。我输不起,我也不敢输。”
时念收回搭在围栏上的手,转身慢慢往回走。
走了好几步,他蓦然叹了口气,才说道,“陆景琛,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做金万吗?”
陆景琛觉得商人不过都是利益,程安明不做是为了博取更大的利益,时念要做,也不过是为利。
都是追逐利益罢了。
可是逐利的人又岂会奉上自己的利益去谈生意?
陆景琛猛然醒悟,“信通在重庆根基深厚,又一家独大,程安明是这个行业里的领头羊,边总,你怕是对这只领头羊起了心思吧。”
时念听她说完,忽然轻笑一声。
她抬头看他。
他锐利细长的黑眸闪着细碎的光,薄削的双唇翘起微弯的弧度,轻薄的月光透过厚重的灯光,隔着河面泛起的水雾罩在他身上。
他刚才还有些冷厉的神情,全然变得松快,“陆景琛,你只是想让金万活下去,但我不只是想让金万活,我还想要搞垮程安明。”
他声音中的冷意不变,传入陆景琛耳中,她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重庆的资产评估市场上,他兴风作浪太久了。”
陆景琛顿时明白过来,时念方才说他要整垮程安明,并不是出于一己私欲,她想到信通做下的桩桩件件黑案,沉默了好长时间。
看着忽然沉默不语的陆景琛,时念忽然轻笑了一声,迎着微凉的晚风,对陆景琛说,“所以你这把枪对准前老板的时候,别给我心软!”

第41章 晴朗的暧昧
两人就这么在山塘街慢慢走着。
陆景琛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却还是不知道将来面对程安明这个前老板时,她是否硬得下心来。
她将时念的话在心上过了一遍又一遍,越过越沉默。
时念在一旁也不说话,风轻云淡的跟着陆景琛的脚步和节奏,任随她穿过一条小街又一条小巷。
时间渐晚。
一间又一间店铺打了烊,灯火通明的街上,渐渐只剩了高悬的红灯笼,照着青灰色墙壁和雕花的木门,让人有些辨不清时空。
最后几个游客也都散了,夏日晚风不知疲倦的一趟又一趟拂过陆景琛脸庞。
时念看着她,“走吧。”
“好。”风有些微凉,陆景琛轻轻抚了抚自己手臂。
回到酒店时,大堂静悄悄的,已经一个客人都没了。
出了电梯,两人并肩走在酒店窄长的走廊上,陆景琛觉得时念高大的身躯走在一旁,将这空间挤压得逼仄起来。
她走慢了一拍,落下半步,跟在他身后,无声的走在厚软的地毯上。
昏暗的光线,迷离的灯光,长长的走廊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时念似乎察觉到陆景琛拉在自己身后,他放缓了步子,不动声色的等上她。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木香,若有似无,飘飘散散。
陆景琛往旁边移了移,几乎是贴着墙走。
她觉得那雪松木清淡的香气,愈发浓烈了起来。
陆景琛突然有些好奇。
走在她身边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举重若轻,面对再难、再复杂的境况,都沉稳如常,不显山也不露水?
也许,今夏的晚风有些醉人。她是真的好奇,想要知道。
她的房间要到了,她脚步放缓了些。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觉得时念的脚步也放缓了些……
她忽然一把拉住时念衣角,他有些微凉的肌肤擦过她的手臂。那么的轻,不到一瞬,温热和微凉相触的触感就消失不见。
她仰起头,看进他幽深的双眸,问他,“边总,我们这次能赢吗?”
他站立在她跟前,神情带着陆景琛未曾见过的温润。
他低头看着她,良久,他点了下头。
“能。”
他转身走去隔壁。
陆景琛怔怔的,打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她在门上靠了好一会儿,才去卫生间拧开淋浴器。
她裹着浴巾出来,正在擦头发,“叮”的一声,来了微信。
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亮光照着没有开灯的房间,陆景琛赶紧去拿手机。
“小遇,你在苏州吗?我和黎总明天约了个小聚会,不谈生意,你不是一直想要认识黎总吗?”
程安明发来的。还有一条。
“明天晚上七点半,虎丘得月楼,你有时间的话就来。”
陆景琛将擦头发的帕子扔在床上。
她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和时念前脚才到,后脚程安明也就来了,这时间点卡得如此完美,想来都是为了跟白云股份谈那套设备了!
而程安明既然能约到黎应平,一定是有胜券在握的底牌,金万那套设备必然是被低价处置了,而一个正常企业,没有理由拒绝更低的价格。程安明这不光是指着他们打,还是借力他们来突出自己的价格优势!
想到时念上次说过,她的行事风格和程安明太像了。
陆景琛不由得自嘲,是啊,太像了。
她能想到的,程安明也会想到,她能单枪匹马就闯来找黎应平,那程安明也会!
而那些陆景琛想不到的,程安明以他的人脉和圈子,说不定早就铺好了路。
陆景琛盯着微信思考了片刻,回复了一个“好”。
她决意要去会会她这位前老板,搞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此刻,她要先去见时念,她必须告诉他这件事。只有加上时念,他和她联手共同反击,基德才有可能会赢!
她用浴巾擦干了身体,随手穿上一件红色吊带连衣裙,匆忙捞过手机,去找时念。
门铃响起。
时念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拉开房门,他眉头微蹙着,扬了扬下巴示意陆景琛先进来。
房间灯光明亮,所有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白色被褥纹丝不乱,陆景琛看了眼放在写字台上开着的电脑,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时念仍然站在房间门口,房门靠在门吸上,大大的开着。
他侧对着她,电话贴在耳边,那头的人似乎在向他汇报什么难缠的事情。
他看向空荡的走廊,陆景琛看不到他表情,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风波不动的站在那里听着电话里有些焦灼的声音,他身上象牙白的衬衣即使到了午夜,也依然利落得没有一条褶皱。
时念对着电话,语气有些冷,“这份评估报告不能用。”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随即凌厉起来,“你们去请陆景琛的团队,配合你们重出报告。”
陆景琛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 1 点。
这个点了,这通电话,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电话那头的人嗫嚅着想要辩解,被时念打断,“我说过,只要评估师手里拿了别人东西,这份报告就一文不值。”
陆景琛看着时念挂掉电话,他眼神平静得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陆景琛开口问他,“边总,前两天你不是还看不上我的团队吗?”
时念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淡淡的,“救急而已,不是什么大案子。”
“不是大案子,值得推翻重做?”陆景琛反问。
“正因为不是大案子,才重做。资产评估不是看标的物大小来决定评估态度的。”时念声音透着丝疲惫。
陆景琛点了点头。她的团队已经获得了认可,她毋庸多问。
时念合上电脑,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两下,也许是有些不适,他伸手压了压,满身的疲倦在此时升腾而起。
陆景琛这才注意到,他平淡的眼色下,已经有了些快要遮不住的黑眼圈,再仔细看,陆景琛只觉得他身上的落寞,只是一直被他隐藏得很好。此刻,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下,他整个人被撬开了一丝缝,那些落寞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越涌越多,直至缠绕他全身。
时念从抽屉里取了包烟,敲出一根拿在手上,却没点燃。
陆景琛看着凝神思索着什么的他,指了指头顶的烟雾警示灯,“边总,要去外面吗?”
时念极淡的笑了一下,将香烟和打火机又放回桌上。
他轻靠在椅子里,微仰着头,看着灯光下的陆景琛,目光落在她脸上,扫了一下,就收了回来。
半晌以后,时念笑了下,“陆景琛,你找我什么事?”

第42章 山雨欲来
陆景琛看着满身溢出疲惫的时念,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回了自己房间。
她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在思索着什么。
程安明是她过去五年的老板,信通也是她彻彻底底融入这个行业的地方。他们过去曾经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无数个难缠的评估案并肩战斗过......
如今,再次相见,却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
互不认同。
明天,只怕是见黎总是假,和程安明双双撕下面具是真。
从明天开始,或许,她和程安明之间脆弱的表面和谐就将不复存在......
过去五年的情谊,在利益面前已无容身之所。
陆景琛想了好一阵子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晚上,陆景琛给时念说了声自己约了人,就直奔得月楼。
陆景琛的背影几乎是刚从走廊消失,于海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时念,陆景琛呢?”
刚接起电话的时念不禁有些失笑,“你找她还是找我?”
于海洋正色,“找你。陆景琛在哪里?”
时念收了刚才的闲散,“怎么?”
“我听说她今晚去见程安明了。她是我介绍进来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时念靠坐在写字台前,想了一会儿,“陆景琛去见程安明,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她是她,我是我。”
于海洋仍是不放心,“你知道程安明卡着这个时间点来苏州的用意。你就不怕陆景琛临场反水?她想做金万的案子,只要能做成,跟你跟程安明,她都一样。”
多年的默契之下,于海洋选择了直说,“时念,她选择你,只是因为你能卖那套设备,但是很明显,你的这趟苏州行,貌似不能打动黎总。”
时念笑了下,“金万这套设备,是我来主导,我来卖。”
“但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于海洋历来小心谨慎,这也是他能和时念一路走来的原因之一。
时念放松了一些,“她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她,我一样能做成做好!”
电话挂断,时念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他想起昨晚,他对陆景琛说,“所以你这把枪对准前老板的时候,别给我心软!”
来得这么快,正好。
得月楼。
陆景琛特意早到了不少,但推开包房门一看,程安明、方凯和黎应平三人竟然已经都到了。
包房一旁茶几上放着三个茶杯,陆景琛一眼扫过,不用猜也知道,在她来之前他们已经将私下要谈的事情谈得七七八八了。
陆景琛挑了挑嘴角,大方落座,跟三人一一打招呼寒暄。
程安明一指她,对着黎应平说道,“黎总,小遇啊,可是我带着入行,看着她成长起来的。听说她今天也在苏州,我就把她也叫过来叙叙旧。”
这话寻常,陆景琛却听出其中隐含的味道来。
以往这样的场合,程安明贴在她身上的标签都是“信通得力干将”,推她出去独当一面;可今天她只是被他带着入行,他看着她成长起来的。
辈分、资历她都矮上了一辈。
并且,“叙叙旧”这最后三个字,更是给这顿饭定了性。
果然还是她熟悉的程安明。
黎应平呵呵笑着,眼神在陆景琛身上一瞬闪过,带着些意味深长。
陆景琛笑着说,“是啊,我和程总这不是还保持在同一个轨道上呢。”
陆景琛顺着程安明的话,将他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这次苏州之行,她本就只是个引子,重点在时念身上,这句话能让时念站得更高就行了。
黎应平懒得看两人暗斗,低头喝茶。

方凯出来打圆场,“我们今天尝尝苏帮菜,改天黎总来了重庆,一定带你去吃最地道的麻辣火锅。”

黎应平笑了起来,“我吃辣不行。”
方凯附和,话题迁到饮食上。
程安明看黎应平态度,他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几人闲谈,喝了一点红酒,一餐饭一个小时多点就吃完了。
黎应平借口还有事,起身先走,程安明客客气气的道别,又让方凯送他出去。
刚才还算热闹的包房里只剩了苏、程二人,瞬间安静不少。
陆景琛放了酒杯,认真看着坐在对面的程安明。
“陆景琛,你赢不了。”
不待她说话,程安明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陆景琛挑着眉笑了一下。
“程总,你今天找我来,不单单是想请我吃顿饭吧?今天这是你组的局,你的场子,这顿饭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程安明瞧着她,“小遇,信通和基德起跑线一样,但是只要白云股份现在不接这套设备,这设备迟早还是落在我手上。”
看着陆景琛嘴角依旧挂着的笑容,他继续往下说,“甚至不需要白云做选择,他们再多考虑几天,金万就没有时间了。”
他目光缓缓扫过陆景琛,眼中的自信向她压迫而去。
但陆景琛总觉得,也就一个月时间,往日程安明身上那股自信从容,已经悄无声息的从他身体里流散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她并不熟悉的气质。
是了,是胆怯。
他怕陆景琛和时念强强联手,坏了他谋划已久的好事!
陆景琛定定的看着程安明,心下涌过的只有轻蔑,“我没猜错的话,你和白云股份的合作,没有预期那样顺利吧?是不是三亿左右的超低价,白云也没有接招?”
面对陆景琛的试探,程安明维持着一贯的不急不慢,“你觉得白云股份选择合作方主要考虑什么?一倍的价差,黎总要怎么跟股东会和董事会交代?你以为白云会选你们吗?你们评估出六个亿的价值,白云能不能吃得下来都难说。”
他朝着门口抬了抬下巴,“黎总你见到了,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陆景琛并不受影响,神色平静,“程总,就此打住吧。白云股份愿意出六个亿,那是基德的本事。但是,基德的关键筹码是什么,这点,你从我嘴里是套不出来的。”
陆景琛漾了漾杯中的红酒,眼神迎向程安明,向他举了一下酒杯,“我只能说,基德给白云的,你给不到,也做不到。”
她仰头一饮而尽。
程安明轻声笑了下,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包房门被人敲了一下,送走了黎应平的方凯推门而进。
程安明看了眼走进来的方凯,两人眼神交换,他心安下来,收了刚才的强势和咄咄逼人,转了话题,“小遇,这ггИИщ段时间身体怎么样了?手术排期了吗?”
陆景琛也看了眼刚坐下来的方凯,才扭头回答,“谢谢程总关心,快的话,再等两个月就可以手术了。”
“还要这么久?”方凯接过了话去,“你的身体状况能等吗?”
话递到嘴边,程安明接着说,“我和西南医院副院长很熟,我去打个招呼,你下周去把手术做了,身体要紧,别拖。”
陆景琛笑道,“谢谢程总,我就是爱折腾,没折腾完哪里静的下来。”
程安明也笑了,“小遇,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陆景琛分明记得,程安明曾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事,成与不成,在于做事者的决心够不够大。”
曾经,他鼓励陆景琛,要豁得出去一切,去做好每一份评估报告。
现在,他却拐着弯的跟陆景琛说,选择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43章 关于时念
可陆景琛的选择从来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金万。
金万不应该倒下,尤其不应该倒在程安明、章作铭这些人手里。
陆景琛平静的注视着他,“是吗,程总?”
这话里反讽的意味扑面而来,程安明装作没有听懂,他指了指陆景琛,“小遇,你啊,你真是我在这行这么多年,碰到的最能折腾的人!”
他举杯和陆景琛碰了下,抿了口酒,“我记得你刚来信通时,一个人连轴转出差,赶早班机飞晚班机的,甲方开的条件也不好,总是随便一家便捷式酒店,也不安全。那时,我真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吃不消,准备让你撤回来,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想起过往,陆景琛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放松的神情,但很快,她就俏皮的挡了回去,一丝缝也没留给程安明,“难道我说的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一语双关。
程安明哈哈笑了起来,他伸手点点陆景琛,不再说话。
一餐饭结束,三人步出得月楼,方凯去路边叫车。
天空月朗星疏,陆景琛却无心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夜景。
程安明拎着薄西装外套,站在路边,“我知道时念拉了环保政策的核心人物,新型设备搭配国家环保政策,这很难不让人眼红。”
车来车往,方凯站在不远处,回头朝这边张望了一下。
程安明看向陆景琛的目光深不可测,“这样大的时代红利,白云股份都不能第一时间接住,你想过为什么吗?”
程安明略过陆景琛探究的目光,他知道她在怀疑他,他们过去的信任早已坍塌,不复存在。
“你们会对白云股份和黎应平做背景调查,黎应平也会!”
陆景琛看向程安明。
“你觉得信通不干净,那基德干净吗?”程安明笑了一下,“信通哪有什么干净不干净,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他语气跟着严厉起来,“小遇,你以为时念干净?真这么干净,于海洋为什么连钱都不赚了也要走?”
这几句话在陆景琛心上砸出几道深深浅浅的波纹来,朝四处荡漾开去,但只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
陆景琛开口,“程总,你知道的,我在这行不过是一心想做点事,对行业里的人不怎么了解。”
陆景琛有意让程安明继续说下去,她倒是想要看看,时念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你知道基德怎么做大的吗?”
程安明观察着陆景琛神情,确定她不知情,他往下说,“当年重庆钢铁厂搬迁,土地、机器和各项资产的价值评估,都被基德一手承包了。”
那可是个毋庸置疑的大单,即使现在的金万,也无出其右。
“重钢厂搬迁评估的提案会,是政府主导的,要选哪家评估公司,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有人都认为提案会不过是走个流程,但没想到的是,时念在会上竟然提出了颠覆性的价值评估方案。他重新审视机器拆迁、安装的价值评估,提出部分固定资产留存原地,部分搬迁至新厂区。”
程安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想几年前那件轰动重庆评估圈的大事件,“提案会持续开了三个月,时念的方案一次比一次牛逼,在新旧地块置换评估这个问题上,基于他之前的思路,旧地块省了将近六千万的拆迁费和一千多万的除渣费,并且带来文旅方面的附加价值,让原址成为大渡口区的文化名片,剩余地块价值跟着水涨船高,后来事实也验证了他的构思,地块每亩成交价从之前的五六百万飙升到了一千万出头。重钢整体节约了三亿多的搬迁成本,政府也相当满意,提案会开到最后,他硬是把基本已经内定的评估公司给踢出局,取而代之。”
“我们现在原址上看到的钢铁工业博物馆,就是这样来的?”陆景琛问。
程安明点了点头,“那时,时念不过是重庆资产评估界的新人。这一单过后,从此他和基德在圈内外都有了名号。”
陆景琛看向他。
程安明目光中透着狡黠,悄无声息的转了话锋,“你认识基德在于海洋之前的合伙人刘宇希吗?”
“不认识。”陆景琛简单的回答。
程安明不以为意,移开目光看向车流,“在重钢这一单上,时念的业务能力确实过硬,但他当时也利用了刘宇希的政府关系和家庭地位,不然他拿不下这个单子。他利用刘宇希急于证明自己这一点,给了他很高的承诺。”
他将目光转向陆景琛,在她脸上逡巡,“你不知道,新人时候的时念和现在判若两人。那时候的时念跟你有点像但又不像,别人都说这人上进有拼劲儿,可我知道,他不过是万分清楚,他要什么,他又可以付出什么。”
程安明干笑了一声,“你想想家境中产的时念,怎么能搭上刘宇希那样家庭背景的人?”
陆景琛在沉思中,没有搭话,她更想听程安明讲下去。
是的,她亟需对时念的了解,从各个渠道。
“事情如时念所愿,基德横空出圈,他更是成为全资产评估行业最闪耀的那个人。可是,重钢的单子刚做完,转身他就将刘宇希从基德扫地出门,没过多久,基德又以职务侵占和商业贿赂的罪名起诉了他。案子不大,但时念提供的证据确凿,刘宇希绝无翻身可能。”
“嗯。”陆景琛应了一声,并没有流露出程安明所期待的情绪。她心下有些七零八落的思绪,荡在浮出的隐隐不安上。
刘宇希被扫地出门还惹上刑事官司,于海洋执意退股移民,下一个合伙人是她,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可是,现在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她收回思绪,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前老板。
程安明盯着她半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似要看进她内心去,他沉吟着说,“基德即使伤筋动骨也要换掉合伙人;刘宇希帮助基德壮大之后,却迎来牢狱之灾,等他坐完五年牢出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天了。”
夏日夜晚的空气已经褪去了暑热,陆景琛深吸了一口,开口问,“经济犯罪?这位前合伙人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钱?我们做评估,守的就是天平,拿天平两端任意一方,就算失了本心。”
程安明有些好笑似的笑了一下,“陆景琛,你太简单了。时念对刘宇希,无非就是利用,用过,没有价值了,成了他的畔脚石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彻底搞垮以前的盟友。现在的你,根本匹配不上时念的思维。你在他面前,就是一只蚂蚁。他随时可以伸手摁死你。”
程安明的声音带着丝讥讽,“从那之后,时念再也没让刘宇希在重庆资产评估圈有一席之位。”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而原来那家评估公司,因重钢的单子和基德成了死对头,处处和基德做对。但到了今天,这家公司在圈内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他突然回头,盯住陆景琛,“小遇,你还觉得时念和基德干净吗?”
陆景琛没有回答,她内心已起了微澜,但迎着程安明的盯视,她神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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