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夕岑枫小说主角是江婉夕岑枫免费阅读完整版

时间:2023-04-22 11:04:2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江婉夕被刺痛,昂头佯装:“岑枫,我冷,你过来抱抱我。”
若是换作从前,岑枫必定会上前过来抱着哄她。
可现在,岑枫只是觑了觑眼,嗓音寡淡凉薄:“公主若是冷,就不该出府。”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沉:“还是南郊那宅子里的人无用,暖不了公主的身?!”
一时间,江婉夕来不及为他污蔑自己的话伤心。
只心生震惊!
岑枫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婉夕握紧掌心:“驸马的话,我听不懂。”
说完,不待岑枫开口,就另起话题:“下月是我母后生辰,按照惯例,驸马该陪我同去。”
岑枫默了很久,最后伸手触了触江婉夕发髻上的鸾凤金簪,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公主之命,不敢不从。”
话落,岑枫径直跨入公主府大门,独留江婉夕一人原地怔愣。
跟在身后的侍女忍不住开口:“公主,这驸马爷怎么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婉夕望着岑枫远去的背影,满目失意:“本宫……也不知。”
……
入夜,公主府。
江婉夕在卧房等了许久,岑枫也未归。
她知道,自己若不亲自去,便永远等不到他。
最后,她披好狐裘,去了岑枫的书房。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再抬头时,岑枫果然坐在屋檐之上,一双凤眼轻睨着她,如天上清冷孤傲的仙君。
然而江婉夕知道,男人一身黑纹长袍下是精硕的腹肌,半夜吞吃起人来分毫不输战场上的凶狠劲。
回忆起曾经深夜的肢体纠缠,江婉夕攥紧了手里的酒:“岑枫,你难道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男人没动:“公主前来,是有事?”
江婉夕讨厌他的疏离:“驸马觉得,深更半夜,本宫找自己的夫君还能做什么?!”
岑枫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将人看得待不下去,转身要走之际。
他忽然飞身而下,下一秒将人拽进了书房。
“砰!”
桌案上的卷宗尽数被挥落在地。
江婉夕被强行按在桌上,身上的狐裘滑落下去,露出她莹润葱白的香肩。
岑枫眼神一暗,喉结滚动:“所以公主,是来求欢?”
他话里的讥讽刺的江婉夕浑身战栗。
但最后,她只是咽下心中酸楚,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岑枫,我想要你。”



第2章

岑枫眼神一暗,眉峰里的凛冽再压不住。
“臣,如公主所愿。”
话落下一秒,衣帛碎裂声在书房乍响。
春潮弥漫,一夜疏狂。
再醒来,已是正午。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江婉夕扶着浑身酸痛身子下床。
丫鬟清秋闻声而进,欣声贺喜:“恭喜公主,驸马终于又肯与公主同房了。”
想起昨夜那一场毫无温情的征伐,江婉夕眼眸黯了黯:“这房中,怎地换了熏香?”
“驸马亲口吩咐的,说这安神香能让公主睡得更加安稳。”
江婉夕一怔,心中不可抑制的暖了几分。
岑枫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江婉夕没有答案,更衣完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岑枫一身黑袍正在习武,一手戗戟招式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凌厉。
一如从前的少年郎。
江婉夕眼中闪过些怀念。
这时,看门小厮大喊着跑来:“公主不好了,有人在府门前闹事,自称……自称是驸马的外室!”
外室?
还没等江婉夕反应,就见岑枫放下兵器,急匆匆朝府门走去。
江婉夕只觉心中一刺,忍住苦涩:“随本宫去看看。”
清秋跟在她身后,一同往府门走去。
刚走到门前,就先听到人群议论——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堂堂嫡公主,怎么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就是,这大雪天的,还让外室这样闹,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刺耳的言论如同巴掌打在江婉夕脸上,她攥紧了手,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如弱柳扶风、身穿单薄的女人跪在雪地里,小脸冻得通红。
而岑枫正脱下自己的裘衣,温柔覆在她肩上:“依依,你身子不好,快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柳依依。
江婉夕眼睫颤了颤,心,被这漫天的大雪一点点浇冷。
一旁,柳依依的侍女还在哭天喊地:“姑娘,您别怪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实在不能看着你白受委屈,您拼死救下岑小将军,还因此瞎了眼睛。”
“却因为公主妒忌,只能过着这样无名无分的日子,奴婢为您不值啊!”
“公主,若是让她再闹下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听着清秋的话,江婉夕敛下情绪看向岑枫:“岑枫,你过来。”

岑枫没动。

江婉夕死死攥着冰凉的指尖:“只要你过来,本宫便不计较柳依依在公主府前闹事之罪。”
“公主,您别怪阿枫,都是依依没有拦住婢子……”柳依依死死攥紧岑枫的衣袖,盲目的眼哭得梨花带雨。
下一瞬,岑枫的声音响起:“此事无关依依,臣会一人承担。”
依依……多亲昵的称呼。
刺耳的言论还在继续,江婉夕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脑海里无数与岑枫的过往一一闪过,她很想再给岑枫一次机会,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想到刚刚百姓议论皇家的话语,江婉夕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望着岑枫,话却是对丫鬟说的。
“清秋,备轿,去南郊雅苑。”
话落,她在岑枫晦暗的目光里,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第3章

南郊雅苑,梅花盛放。
江婉夕推开院门,就见梅树下舞剑的男人,剑过处,习习生风,带起衣袂翩跹。
下一秒,男人抬头看到她,陡然收剑走来,温柔拥她入怀:“阿夕。”
梅花随雪,落了满地。
江婉夕抬头,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却在触及其中的情意时,骤然垂眸。
她遮去眼里的悲哀,尽是清明。
岑枫早已不会这样温柔看她……
江婉夕咽下黯然,抬手将人推开:“无心,你逾矩了。”
无心身子一僵,随即点地而跪:“是无心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不是他
江婉夕扔下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
……
在雅苑住了几日后,江婉夕回了公主府。
入府时,她看向门房:“驸马这些日子可有回来?”
“回公主的话,并未。”
也是,如今岑枫该陪着他的柳依依,怎会回这个令他厌恶的公主府。
江婉夕咽下内心苦嘲,入了府。
一直到母后寿宴那天,江婉夕才在宫里再见到岑枫。
只是向来爱穿黑衣的他换上了一身白。
而她母后就站在岑枫的面前,厉声训斥——
“你娶阿夕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一生一世唯她一人!你们新婚才几年,你就养了外室,可对得起本宫的阿夕?!”
江婉夕手脚冰凉,柳依依的事她瞒了这么久,母后到底还是知道了。
白雪漫天,岑枫立在雪地里,垂首不语。
看着男人如松柏般挺直的脊梁,江婉夕心如刀割。
她拐出拐角走上前,想缓和下气氛,却听身后宫女议论:“听说了吗,岑府现在丧事大办,就连驸马养的那个外室都去了。”
丧事?
江婉夕拦住宫女,蹙眉问:“你们刚刚说岑府正在办丧?怎么回事?”
宫女受惊,连忙跪地:“岑老将军战死,全府凭吊,公主您身为儿媳……不知吗?!”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江婉夕头上。
她下意识看向了立身雪地的岑枫,恍惚走到他面前。
对视间,江婉夕喉咙都泛着些哑意:“阿枫,公公战死,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是岑家儿媳,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这样做是将我陷于不孝不义的境地,可想过日后我要如何面对婆母,面对岑家人?”
岑枫只是淡淡回视,语气疏离:“岑家是武将之家,粗鄙不堪,知道这些只会脏了公主的耳朵。”
话落,他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后:“娘娘,我父尸骨未寒,请恕臣先行离去。”
岑枫转身便走,没看江婉夕一眼。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落在江婉夕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许久后,再看不到岑枫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
回头,就对上母后愠怒又心疼的目光。
她端得一副镇定的模样,将贺礼放在母后手中:“母后,待祭拜完公公,阿夕再来陪您过寿辰,好不好?”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叹了口气:“去吧。”
江婉夕福身拜别,去往岑府。
岑府宗祠,满堂肃穆,挽联高挂。
江婉夕到时,就看见跪在岑老将军牌位前的岑枫。
岑府其他人都身着缟素,跪在一旁哀泣。
甚至……柳依依也跪在其中!
江婉夕眼底闪过抹黯然,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缓步上前,跪在了岑枫身旁。
“儿媳来迟,请公公原谅。”
然而,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冷眼与无视。
不知跪了多久,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凛冬的寒气。
冷风将江婉夕的脸吹得煞白,也翻开了贡台上摆放的岑家族谱。
江婉夕抬头,就见族谱内,岑枫发妻的名分下写的竟不是她的名——
而是,柳依依!



第4章

震惊、惶恐,如海的苦水淹没所有期待。
江婉夕怔怔转头看向岑枫:“阿枫,这是……什么意思?”
岑枫扭头看她,目光极具嘲讽,其中还有——恨。
这一眼,看得江婉夕一阵恍惚。
再回神时,岑枫已经起身离开,连同柳依依一起。
“岑枫!”
江婉夕不想再原地无望的等待,她第一次失了仪态追了出去,迫切想要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黄纸伴着白雪漫天,入目皆是白衣麻布。
石桥上,江婉夕看着梅树下相拥的岑枫和柳依依。
“阿枫,你知道我跟着你不求名分的,你又何必为我亲自去改族谱上的名,公主现在知道了,怕是会对你……”
江婉夕呼吸一滞,就听岑枫说:“岑夫人这个位置,是依依应得的。”
她应得的?那自己算什么?
江婉夕指甲死死扣着掌心,看着这令她锥心刺骨的一幕,却想起了年少的温情。
那时,她与岑枫刚定终身。
那日,他骑着高头大马,载着她京郊恣意策马。
他揽她在怀,温柔允诺:“不止这辈子,我要阿夕永生永世都只是我一人的,我的夫人永远都只有阿夕一人!”
可现在,少年人还在,诺言却??ℨℌ??换了人。
江婉夕垂首遮掩住眼里的滚烫,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不想再看,转身要走。
可冬日雪滑,江婉夕脚下不稳,整个人顺着石桥,直接栽进了潭水之中!
“阿枫……”
冰冷池水没过鼻尖,也吞没了求救。
她向来怕水,更不会游泳,以往的岑枫更是严令不准她靠近水边半步。
可如今自己在濒死的绝境里,岑枫只是站在岸边,同柳依依你侬我侬……
再醒来时,是在南郊雅苑。
清秋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公主,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江婉夕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我怎在这儿?”
清秋默了下,如实禀告:“是无心,他恰巧出现在岑府,救了您。”
无心?他怎么会去那儿?
那岑枫呢?可有瞧见他?
江婉夕心猛地悬起,她甚至能想到若岑枫知道了无心的存在,得多厌恶自己!
这时,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就看到无心走进来。
见江婉夕醒来,他站在几步外没再近前。
四目相对间,无心淡淡开口:“公主,我今日……见到岑枫了。”
江婉夕一怔。
就听他又说:“但我不明白,主子到底喜欢他什么?他能做为主子做的,无心也可以。”
说这话时,无心眼里似乎有情绪在翻涌。
江婉夕诧异了下,但随即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开始巫师便说过:“巫蛊偶只会承载过去的情感和记忆,却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算是一个活生生人。”
看着与岑枫无二的脸,江婉夕撇开眼,指尖微颤:“你有你的名字。”
话落,她看向清秋:“回公主府吧。”
一炷香后,公主府。
寝房之中,还熏着同房那日岑枫给她的安神香。
江婉夕神色倦怠的躺在黑漆红垫的玫瑰椅上,落水受凉的身子还有些发热。
直到听见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去,就见岑枫推门而入。
这一刻,江婉夕竟有些恍惚,以为是错觉。
但下一秒,岑枫的话逼得她彻底清醒——
他说:“臣三日后,会娶依依为平妻,入住公主府。”



第5章

不是请求,是通知;
也不是妾,是平妻。
江婉夕骤然清醒,却全身发冷,恍若还在那潭冰冷池水中:“你再说一遍?”
岑枫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语气淡淡:“公主若是不允依依进门,那臣便带着她出府,自立门户。”
说完,岑枫转身,却被江婉夕拉住。
“岑枫,我要一个理由!”
他说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她便在宫里等了三年,日日盼他安遂。如今哪怕就是他变心了,也该有个缘由!
只要他说,她会考虑放手。
然而,岑枫只是甩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江婉夕下意识的一抓,却只一手空。
“咳咳!”冰冷的空气呛进喉咙,她咳着,却觉得小腹无端升起股痛意,随着时间逐渐扩至全身……
等清秋发觉异样来看时,江婉夕已经昏了过去。
她忙去叫太医来诊治。
半个时辰后。
太医撤回手,对着醒来的江婉夕拱手贺道:“恭喜公主,腹中胎儿已一月有余。”
房中熏香还在燃。
江婉夕伸手抚上小腹,眸色复杂。
岑枫曾经说过,他一直期望两人能有个孩子。
可如今的他……会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吗?
江婉夕不知道。
等太医退去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将有孕一事写成信件,递给清秋:“送去岑府,务必交至驸马手上。”
看着清秋离去的身影,江婉夕不知岑枫会不会来。
她只能等。
一夜,一日,两日……
江婉夕没等到岑枫回来,反而等到了他与柳依依的大婚。
府外鞭炮齐响喜乐连天,一队迎亲队伍正绕城祈福。
江婉夕站在府门前,看着队伍前头,她苦等的岑枫一身喜服持着柳依依的手并肩而来!
他嘴角笑意恍若初见时的出尘逸朗,却宛若铁爪将她的心生生剥出,鲜血淋漓!
江婉夕凝望着,问向身边的清秋:“当初他迎娶我时,也是这般笑着的么?”
“回公主,是。”
是,那便够了。
至少那些回忆,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妄想。
江婉夕不想再给自己难堪,也不想再丢皇家的脸,转身进了府。
房中。
清秋见她一直恹恹的,担忧极了:“公主,要不把无心接来陪陪您吧?”
纵然他不是驸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的公主会不会也能好受些?
江婉夕本想拒绝,却莫名想起岑枫和柳依依交握的手,最后默声允许。
等清秋将无心带来的时间里,她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少年的岑枫抱着她,说要带她去看江朝大好的河山,说将来等他们有了孩儿,便由他来教习孩儿。
可如今她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儿,他却要娶旁人。
江婉夕恍惚醒来,一眼就望到窗外漆黑的夜。
清秋还没回来吗?
她想着,刚要起身唤人,下一刻,却见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眸色却比这孤清夜色还要冷。
江婉夕心口处疼得痉挛,却也心知岑枫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
她抬手去遮他的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无心,你别这样看我……”
你这样的眼神,太像他。
下一秒,手被握住。
眼前人沉着脸,嗓音愠怒:“江婉夕,你在叫谁?”
江婉夕倏然清醒,他……不是无心,而是岑枫!



第6章

江婉夕望进岑枫愠怒的黑眸里,有些失神。
她以为,他应该在柳依依的洞房花烛宴上,怎么也不该回她这来。
岑枫面色冷沉:“无心,便是公主养的面首?”
男人冷冽的质问让江婉夕回神。
她垂眸遮掩起全部的脆弱,淡淡抽回手:“是又如何?”
“驸马能另娶,却不许本宫养个面首?”
岑枫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漆黑的眸子令人发慌:“江婉夕!”
“岑枫!”
江婉夕挺直着背脊,同他对峙着。
僵持了很久,岑枫冷笑了声,什么都没再说,径直离去。
江婉夕待在黑漆的屋子里,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这日后,江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与其驸马不合的秘辛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坤宁宫内,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婉夕,心疼又失望:“这便是你一直爱着护着的岑枫做出的事!你可知你父皇现在正为了京中流言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阿夕,你丢的不仅自己身为公主的脸,而是整个皇家。”
江婉夕垂眸,无话可辩。
见江婉夕这样,皇后也是恨铁不成钢。
“阿夕,你若愿意,母后便做主为你休夫,再找个比他更好的世家公子来做你的驸马。”
江婉夕知道为了皇室脸面,她该听母后的。
可想到岑枫,想到过去那些情意,想到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
她屈膝跪地,行了大礼:“母后,求您再让我任性一次。”
她用上最后的尊严赌一次,岑枫会回头,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满的家。
皇后沉默了很久,疲惫的摆了摆手:“随你吧。”
“只是夕儿你要记住,皇家颜面不可辱,你好自为之。”
江婉夕呼吸一颤,良久才应:“女儿明白。”
离开皇宫后,她直接来了岑府。
岑府前厅,寒风瑟瑟。
江婉夕看着岑枫:“你要如何,才肯回公主府?”
“兵符。”
岑枫说的轻松,江婉夕却僵住了:“你要兵符做什么?”
兵符,意味着兵权,是江朝百万大军的调令信物。
岑枫一身雪白孝服,执香敬灵,眉目清冷:“那是臣的事,公主无权过问。”
江婉夕攥紧了手,凝着岑枫的眼,内心挣扎。
她知道岑枫的梦想便是领兵打仗,成为驸马后便没有了实权。
所以,他是为了这个才开始厌恶自己?
江婉夕没有答案,但为了平定流言,还是应下。
御书房外。
江婉夕跪在满地白雪间,膝盖都冷得没了知觉。
从入宫那刻她便知,兵符不容易求来,但她更知自己,别无他路。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江朝皇帝终是看不得女儿吃苦,将兵符扔在了江婉夕的身前:“阿夕,你自幼聪慧,该知兵符意味着什么。你信他这个夫君,朕信你这个女儿……”
“拿去给他吧。”
话落,转身进了屋,背影佝偻。
江婉夕这才惊觉不知何时父皇竟苍老了许多。
她握紧拿着兵符的手,看了御书房的烛火好久,才撑着僵冷的四肢站起,蹒跚着一步步往宫门外走去。
江婉夕一身落雪的回到公主府,看着等在书房的岑枫,将兵符递上:“岑枫,本宫要你从今往后,不见柳依依。”
岑枫伸手接过,看着江婉夕冻红的指尖,眼底不明:“公主拿兵符前,微臣只答应回公主府。”
说罢,转身就走。
看着男人潇洒冷峻的背影,江婉夕思绪纷乱。
父皇的警告她不是不懂,如果岑枫只是为了能领兵,那她给他的兵符足以。
但若是用来反叛……
江婉夕不想去设想那个可能,她垂眸,缓缓展开僵硬握拳的右手。
掌心中,赫然是一枚一模一样的兵符!



第7章

往后几日,岑枫按照约定一直宿在公主府书房,不与江婉夕同榻。
而江婉夕也因为求兵符在雪中跪了许久,染了风寒。
直到好些,她才撑着乏力的身子来到书房。
她推门而入,将狐裘挂在木施上,习惯性看向案桌之上处理公事的岑枫。
岑枫能够重新领兵,这几日应当很忙。
江婉夕想着,下一秒却忍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她匆忙用帕绣掩住口鼻,再抬眼时,就对上了岑枫探来的锐光。
岑枫眉眼冷峻:“臣练字时最不喜人打扰,还请公主离开。”
对上男人厌恶的眼神,江婉夕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攒紧。
曾经自己若病了,岑枫便会跑来一手端着亲手熬的汤药,一手拿着西市她最爱吃那家的蜜饯,关切备至,怎会像现在这般赶她离去?
她亦不想留在这儿面对这般的岑枫。
可想到腹中孩子,又不得不开口:“我来是想问你,可给我们的孩子想了名字?”
岑枫没有回答,只是冷睨着江婉夕的小腹,许久说:“没有,也不必想。”
江婉夕一怔,岑枫的话,她有些听不懂。
最后只当他憎恶自己,连带着也厌弃了这个孩子,不愿费心。
她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中熏香袅袅。
岑枫扫了眼Ӽɨռɢ香炉,也敛了眸色,专心落笔,旁若无人。
静谧间,时间点点流逝。
江婉夕竟有些希望今日过的能慢些,纵使只是这样与岑枫待在一处,不说话,她竟也知足。
这念头兴起的一瞬,她喉间犯苦。
何时,自己竟如此卑微,一退再退!
胡思乱想时,江婉夕只觉得腹部有些微痛。
那股痛逐渐加重,疼的她浑身冷汗,面色泛白。
更让她慌张不安的,是腿间的那股湿润。
江婉夕求救般的看向岑枫:“阿枫,帮我唤下……太医可好,孩子……”
可岑枫只是看着她,无动于衷。
血,慢慢洇湿了襦裙,鲜红刺目。
江婉夕低头望着,只觉得身体在一点点失力,小腹中的孩子在一点点脱离。
绝望侵袭,她踉跄的扑到岑枫身前,抓着他手腕:“岑枫,救下这个孩子,我放你走!”
这是她唯一的底牌。
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越来越痛,江婉夕她只觉得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身上,痛得几乎要死掉。
恍惚间,她做了个梦,梦回了与岑枫成婚那日。
满眼的喜红色,她一身喜服坐在床榻上,岑枫掀开她的盖头。
红烛摇曳下,他眉眼带笑:“阿夕,等我打了胜仗回来,我什么官职都不要,只陪在你的身边,和你生很多个可爱的孩子。”
泪水从眼角滑落,江婉夕终于醒来。
岑枫不见踪影。
青色床幔下,清秋抓住她的手,哭成了泪人。
“公主,您的孩子……没了。”
一瞬间,江婉夕只觉得血液倒流。
她颤抖着抚上小腹,平坦无比的小腹仿佛像是空缺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
“清秋,太医可有说……我的孩子,是如何没的?”
有孕以来,她事事小心,怎么会突然小产。
清秋一顿,不忍说出真相。
但最终还是仓皇跪地:“回公主,是麝香。”
“太医说这麝香……便在公主房中日日所熏的香中!”
“轰!”
江婉夕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因为那香,正是她的驸马——岑枫所赠!



第8章

窗外的雪还在下,冷得刺骨寒心。
江婉夕双目空洞。
她原以为,那熏香是来自岑枫的关心,却不想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从一开始,岑枫就不愿她有孩子。
江婉夕猛然闭上眼,落下的泪滚烫炙热:“清秋,确定……没错吗?”
清秋替她捏好被衿,哽咽安慰:“奴婢不敢骗您。”
“公主,旧人难追,别为了不值的人,伤了自己。”
是啊,旧人难追,她爱的那个岑枫,或许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出征那日!
……
自江婉夕小产后,岑枫再没来过公主府。
二人再见,是在岑老将军的发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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