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初的角度看过去，方之锦的嘴脸极其丑恶。
每一次用力跺向南初的手的时候，她的脸就痉挛了一下。
她再看向方之璇。
她冷冷地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初每次疼的眉头紧促，她都很愉悦。
“我踩死你，我踩死你！”方之锦一边喊一边踩，她耳垂上的水滴状钻石耳坠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南初忽然一把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拖，方之锦就摔倒在地上。
“咣。”的一声巨响，方之锦摔的不轻。
南初在方之锦的鬼哭狼嚎中爬起来就跑，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方之璇追了上来。
她一把扯住南初的披肩，凶狠地往湖边推搡。
通往湖边的地面是稍微倾斜的，方之旋又是从后面拽住南初的披肩，她使不了劲，方之锦也很快爬起来，一个拽一个推，把她拖到了湖边。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湖水比上次南初来的时候涨了很多。
冷风从湖面上刮过来，带着湖水的潮湿和腥味，令南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方之璇看到了，她笑的声音都发飘：“怕了南初？一向聪明高傲的南特助，居然也怕了？”
“我怕什么？”本来南初想的是故意往湖边跑，推搡间不慎落水。
但现在看来，剧情可以有新的走向。
“你不怕发什么抖？”
“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们还敢把我推下去？”南初咬着牙：“我不会游泳，如果我淹死了，你们就是杀人。”
“就你这样的草根，就像是小蚂蚁一样，我随便就能捏死！”方之锦大笑，冷风灌进她的嘴里，呛得她咳了起来。
南初毫不客气地笑起来了。
方之锦被她的笑声激怒了：“你以为我不敢？”
南初低下头。
那边有监控，她不想让监控拍下她说话。
虽然监控不会收声，但会拍到她的口型。
所以，她低着头，极低极低地说了几个字：“当然，你不敢！”
“死贱人！”方之锦彻底恼怒，她尖叫着冲过来用力推了一把南初。
本来她就站在湖岸边，方之锦这用尽全力的一推，南初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跌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入水中。
湖水好凉啊，彻骨的凉。
一入水，她努力摆脱要浮起来的本能，身体迅速往水里沉去。
她伸出手惊慌地喊了一声：“救命...”
当水快要淹没口鼻的时候，她听见了方之锦略带惊恐的声音：“姐，怎么办？她好像真的不会游泳哎！”
南初睁大眼睛看向岸上，方之璇站在岸边，风很大，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脸。
南初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阴森森地答了一句：“方之锦，我们走。”
“不，不管她？”方之锦都结巴了。
“不是你要淹死她？”方之璇猛地回头：“方之锦，是你推她下去的，不是我！”
说完，方之璇转身就走。
“姐，你，我...”方之锦跺了跺脚，也跟在方之璇的身后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你等我啊..”
夜里忽然起风，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南初隐隐约约的呼叫声混在风声和树叶声中，穿过小树林，飘荡在方之璇姐妹的耳边。
她们快速走到马路边，方之锦很惊慌，拽住方之璇的衣角：“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方之璇四处看看：“打电话给老刘，让他把车开过来啊，傻子一样！”
“那南初她...”
“什么南初？”方之璇猛地一把抓住方之锦的胳膊，声音压的极低，低到几乎怪异：“我们早就被杜老板给赶出来了，哪里见过南初？还不打电话？”
方之锦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
这时，方之璇看到了尚小昂的身影在酒吧门口转悠，一边喊着南初的名字一边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方之璇拉起方之锦就走，方之锦莫名地跟在后面:“干嘛，不是要打给老刘？”
“让他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们！”方之璇一路小跑，飞快地从湖边的另外一个方向跑走了。
尚小昂在酒吧附近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南初的人。
刚才在酒吧里找钱包找的久了点，酒喝多了胃也有点不舒服，就去洗手间吐了一下。
现在人清醒了，但南初去哪了？
她掏出手机给南初打电话，可是她没接。
尚小昂顺着马路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锲而不舍地打。
忽然，熟悉的手机铃声从湖边那里传来。
尚小昂顺着铃声跑过去，越靠近湖边，铃声越近。
最后她在一堆树叶前站住，愣了一会才拨开树叶，看到了南初的手机。
尚小昂的酒立刻就醒了，弯腰捡起了南初的手机，莫名地看向四周：“南初，南初你在哪？”
忽然，湖边漂着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快步跑过去。
当她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看清楚了那件东西的时候，脑袋嗡了一下就蹲下去，将那个东西从湖里捞了上来。
那是她送给南初的披肩，刚才还围在南初的肩膀上的。
“南初...”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南初，你在哪？你落水了吗？”
她一边哭一边脱下外套和鞋子，丢下包包跳进了湖里。
其实，尚小昂这边跳湖，南初那边刚刚从湖的另外一边爬出来，把鞋子和外套统统丢进湖里。
早在今晚之前，她已经在湖后面的灌木丛里藏了一套衣物。
匆匆换上，用毛巾胡乱擦擦水淋淋的头发，提着包穿过小树林跑走了。
她没有听见尚小昂的哭叫声，她的计划是立刻离开锦城，至于去哪里她已经安排好了。
至于尚小昂，她本来想事先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可是尚小昂沉不住气，让她知道了迟早穿帮。
所以南初打算在外面安顿下来再跟尚小昂联系。
她走了两个路口才打了辆车，在市中心下了车，又换了一辆，让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到离锦城五百公里外的江城。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她的计划，比她想象的完成得更加顺利。
方之璇也比她想象的更加冷血。
本来，她的计划可以随时改变，如果方之璇姐妹选择救她，这件事的走向就会改变。
可是，并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