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栀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说道:“啊,先上去休息吧,为了感谢你,待会我请你吃云城的特色菜,包你满意。”
与此同时,急匆匆赶到姜家的傅寒铮急切的按响了姜家的门铃。
打开门,傅寒铮却并没有看见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孔,入目处只有姜母的一张脸。
今天是周末,姜母和姜父都难得在家。
因此姜母在看见来人是傅寒铮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三年前姜北栀大肆向傅寒铮告白之后,姜母和姜父面对傅寒铮的时候便总是有些许不自在。
虽然傅寒铮比他们小了十几岁,是傅嘉俊他爷爷的老来子,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辈人。
所以姜北栀的行为在姜母和姜父看来,是有违人伦纲常的。
因此这三年来,姜母和姜父对于傅寒铮都是能避则避,为的就是避免尴尬。
“寒铮?你怎么来了?”姜母感到很疑惑。
傅寒铮没有注意到姜母脸上的疑惑,而是问道:“栀栀呢?她还没回来吗?”
按理来说,姜北栀比他离开机场更早,如今应该早就到姜家了才对。
难道说,她并不打算回来?
听见傅寒铮的话,姜母脸上更是愕然,“栀栀?她不是在佛罗里达州念书吗?”
但姜母作为一个女强人,又岂是那么蠢笨如牛的。
她看着傅寒铮这副反常的模样,立马警觉的问道:“寒铮,你刚刚在哪里见到栀栀了?她回云城了?”
姜母猜想,如果傅寒铮不是刚刚见到了姜北栀,他必定不会冒冒失失的跑到姜家来找她。毕竟这三年来,姜傅两家的往来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密切了。
傅寒铮还没来得及说话,刚从书房走出来的姜父便拔高音量问道:“你说什么?姜北栀偷偷回云城了!?”
第14章
四年的学业还未结束,按理来说姜北栀如今不该出现在云城才对。
往常佛罗里达大学放假的时候,姜父和姜母怎么喊姜北栀回云城来,她都不肯,如今她竟然偷偷回来了?!
姜父有些震怒,尤其是在看见傅寒铮的时候,更是以为姜北栀对傅寒铮还没死心,是偷跑回来找他的。
看见姜父暴怒的样子,姜母有些紧张,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三年前,姜北栀被姜父挥鞭打得浑身是血的样子。
虽说这是家法,可终究是太过严厉了些,姜母心疼姜北栀,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却要受这种苦。
于是她不等傅寒铮说话,便替姜北栀辩解道:“兴许是寒铮看错了,栀栀如今在佛罗里达读书,怎么可能出现在云城?她就算是回来,也该第一时间回姜家才对。”
姜父冷哼一声,说道:“她要是心里真的有这个家,就不会三年都不回来一次!”
随即,姜父将目光看向傅寒铮,问道:“寒铮,你是在哪里看见姜北栀的?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见傅寒铮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姜父意识到傅寒铮可能是刚刚从机场回来的。
看见姜母求助般的眼神,傅寒铮恢复了如常的脸色,说道:“兴许是我认错人了,我只是刚刚看见一个身形很像栀栀的人,还以为她回来了。”
但这样的说辞,哪里瞒得过姜父?
姜家家大业大,主业便是酒店,云城里百分之八九十的酒店,都是姜家名下的。
姜父显然不相信傅寒铮的话,掏出手机便要打电话派人去查。
就在这时,姜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是云城大酒店分管经理的来电。
姜父眼眸微沉,已然猜到了电话的内容。
他按下了接听键,沉声说道:“喂?”
姜母和傅寒铮都听不到姜父电话里的内容,但他们肉眼可见,姜父的表情越来越差,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姜母心中暗叫不好,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姜父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姜母连忙拉上了傅寒铮往门外走,“快,快跟上他,他肯定是去找栀栀了。”
傅寒铮心中一跳,随即跟在了姜父的宾利后头,最后两辆豪车稳稳的停在了云城大酒店的门口。
姜北栀刚刚的担心是对的,如果她被姜氏集团的员工认出来,必定会被告诉她爸。
只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哪怕戴上了口罩,都依旧被敏锐的酒店经理给认了出来。
酒店经理告诉姜父,和姜北栀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
姜父听后,当即暴怒。
姜北栀回到云城,不和他们联系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和一个单人单独在酒店?这不孝女究竟想要干什么?!
……
第15章
此时,姜北栀已经洗完了澡,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所带来的倦怠感终于被洗去了些。
她穿着浴袍,呈大字型躺倒在酒店大床上。
只是姜北栀才刚闭上双眼,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以为是霍修文催她出去吃饭,便嚷嚷了句:“来了来了。”,猛地拉开了酒店房间的大门。
姜北栀怎么也没想到,入目处根本没有霍修文的身影,只有姜父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她惊愕的看向不请自来的姜父,“爸?你怎么在这里?”
姜父恼火的看向穿着浴袍,显然刚刚洗完澡的姜北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私自回到云城不告诉家里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酒店开房?
如今姜北栀这副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刚刚才洗了澡,她究竟干了些什么!
姜父猛地推开了姜北栀,阔步走进了她的房间,快速的在酒店房间内寻找其他男人的身影。
奈何,这屋子里很显然只有姜北栀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姜北栀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为什么姜父会突然满脸怒容的出现在这里。
她忍不住问道:“爸,你在找什么?”
谁曾想姜父听见姜北栀的话,竟然冲上前来,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
而匆匆赶到的姜母和傅寒铮,看见的就是姜父打姜北栀的这副场景。
姜母看见女儿时隔三年再次被打,赶紧上前拦住了姜父又要落下去的巴掌,“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人!”
傅寒铮更是面露震惊,快步上前扶住了姜北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姜父。
傅寒铮担忧的看向姜北栀,扶住她的双肩问道:“栀栀,你没事吧?”
方才姜父气急了,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姜北栀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扇的头偏了过去,踉跄几步靠在了墙上。
她愣住了。
姜北栀感到自己的右耳被扇的一阵耳鸣,随后缓缓消失。
她听见了傅寒铮关切的话语,更感受到了自己的右脸正火辣辣得疼。
随即,姜父暴怒的话响了起来:“姜北栀,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偷偷回到云城,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还对寒铮心存妄想?啊??你说话啊!”
比起疼痛,耳光带来的更多是屈辱。
一时之间,无数记忆纷至而来,姜北栀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傅寒铮,冷声朝姜父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她撸起自己浴袍的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因为刚刚在热水下沐浴后,呈现着淡淡肉粉色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姜父的鞭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伸出自己的手臂,随即侧了侧自己刚刚被姜父打的,已经开始微微红肿的右脸。
姜北栀死命忍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语气平静,却又冷的刺骨。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回家的原因。”
第16章
傅寒铮被姜北栀大力推开,让到了一边。
随即他看见了姜北栀红肿的右脸和手臂上的伤痕,傅寒铮感觉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他的印象里,姜北栀是个连打针吊水都会嫌痛的娇气包,如今身上却尽是伤痕。
傅寒铮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天抱着情书,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姜北栀。
他当时还以为那伤是姜北栀走得太急,不小心摔的,如今直观的面对这疤痕,傅寒铮才意识到,这竟然是姜父拿鞭子抽的。
姜北栀究竟犯了什么错?姜父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姜北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她的眼泪划过红肿的右脸,显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她脸上那猩红的巴掌印深深的刺痛了傅寒铮的双眼。
“爸,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你手下的人告诉你,在酒店里看见我和一个男孩子单独在一起,所以你以为我堕落至此,和陌生男人来开房了?”
听见姜北栀的话,姜父哽了哽,嚣张的气焰矮了一截,因为他的确没有在姜北栀这里看见男人的痕迹。
姜北栀原本还不知道姜父在找些什么,直到听见姜父骂出不知廉耻那四个字的时候,她才终于懂了。
她的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分青红皂白。
姜北栀自嘲一笑,“爸,我作为你的女儿,我是什么秉性你不清楚吗?你竟然因为手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我往最坏的处境想,你可曾相信过我一丝一毫?”
“从小到大,你为了忙生意,对我的关心和陪伴都少得可怜。我对你这个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就只剩严厉和恐惧。”
“你们从小根本就不管我,管我的只有傅寒铮。我伤心的时候,开心的时候,哪怕是生日的时候,管我的都只有傅寒铮,那我喜欢他又有什么错!”
“你们明知道傅嘉俊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却为了家里的生意执意要把我嫁给他,你们可曾考虑过一丁点我的感受?我不喜欢他,不愿意嫁给他,更不想做你们利益下的牺牲品!”
“我只不过是喜欢傅寒铮,不想嫁给傅嘉俊而已,你却用家法逼我就范。整整,二十鞭。”
傅寒铮呼吸一窒,心痛的快要滴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北栀当年为了取消婚约,竟然被暴怒的姜父抽了整整二十鞭!
看着姜北栀手上依稀可见的肉粉色疤痕,傅寒铮不难想到,当时姜父下手到底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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