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清风追马尾小说赵清许宋知非全集-热推小说《清风追马尾赵清许宋知非》(完整版)

时间:2023-04-23 19:09:3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赵清许又一次急匆匆地来了我的院落。

「夫人,可是你让官府对素秋严刑拷打?」

我漫不经心地点头。

他拍了桌子:「夫人,你怎可如此恶毒?素秋还是个孩子,便是一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赶她出府就是了。」

许是已经见识到了他的狠毒,他的这些话并未让我失了平静。

我反倒刺了他一句:

「赵清许,你早些年也是掌过兵的。若是有下属要害你性命,你会轻轻放过吗?」

赵清许一愣,没想到素来好说话的我会是这种态度。

我接下来茶盏一撂,言语中是满满的恶意:「更何况,侯爷,你来晚了。」

「一碗药粉下肚,素秋呕血不止,又熬刑不过,已经被薄席一张扔去了乱葬岗。」

「什么?」

赵清许彻底变了脸色,他连夫人也不叫了。

「宋知非,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心想,这才到哪儿呢?

我合该让他瞧瞧什么才是不可理喻。

前世今生,他能将薛金枝护得滴水不漏,不走漏一丝消息。

不过是因为他做戏太好。

他是人人艳羡的深情夫君,是威严明理的父亲。

我们怎会提防他?

我指挥从外面带回来的婆子和下人。

「威远侯府的后院安逸太久了,给我好好筛一筛。」

然后,赵清许的心腹,大管家赵祥被按在了我面前。

7.

「赵管家,每月的这一笔几千两银子的支出到底是做了什么?」

赵祥跪在地上,腰肢直挺着,不卑不亢地回答:「夫人可以问侯爷。」

「看来大管家并不把我这个侯夫人放在眼里啊?」

我账本扔到一旁,微微前倾,紧盯着他平静无波的眼。

「赵祥,你是不是觉得以后的威远侯不会是翌儿。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赵祥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惊恐爬上脸颊,他脸上的肉抖个不停。

他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我看着他轻笑。

「听说你的小孙子才刚满月,真是可怜。你知道得这么多,你说赵清许会不会救你?」

我吩咐下去:「赵祥偷盗侯府财物,去把他一家老小都给我绑了,送去官府。该打杀的就不必留情了。」

前世,是赵祥带着人将我从正院扔去柴房的。

他掩着鼻子骂骂咧咧:「什么腌臜东西,也配住在这里?快抬下去,别脏了主子的眼。」

可他也曾感激涕零地跪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要报答我的大恩。

他曾经办砸了赵清许交代的差事,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是我帮他求情,又救了他的性命。

只是他的报答,我消受不起。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侯府被梳理了一遍。

赵清许的心腹都觉得我投鼠忌器,该顾念着他的脸面,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可是啊。

我活不好,他们凭什么好过?

玉叶楼里连夜送出了信。

出京办差的赵清许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可惜,晚了。

整个威远侯府已经彻底落在了我的掌控之中。

自然,除了玉叶楼。

玉叶楼是赵清许特地为薛金枝选的地方,远离后院,反倒和外书房只隔着一个花园。

花园门一关,玉叶楼便是一个独立的幽静院落,由赵清许的心腹侍卫韩冲暗地里守着。

赵清许过来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花梨木的桌子拍得震天响,多宝阁上的玉石摆件碎了一地。

我只问他:「那几千两银子的支出名目到底是什么?」

赵清许语塞,甩着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隔天,赵祥死在了狱中。

翌儿亦有信传来,我托兄长寻来的高手已和他接上了头,隐在了暗处。

井泉将带去的精锐散出去,随时查探异动。

对于我在信中问他的那个问题,他也回答了:

「儿自有凌云之志,无须靠祖宗蒙荫。」

那就好办了。

赵清许既然敢打碎我们娘俩的碗,还想要我们的命。

那就别怪我砸烂他的锅,毁他威远侯府的根基。

我儿的东西,自是不能便宜了别人。

「派去的人,可到了姚玉麟身边?」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合上了眼。

「再过三日,把口信传给他,务必让他在腊月初八之前回来。」

9.

半个月后。

水苏低头敛目。

「夫人,侯爷近日练刀时左臂麻木僵硬,视线有时模糊不清。」

我在心里算了算。

之前就有大夫交代,赵清许恐有中风之虞,需清淡饮食,平静心绪,减少房事。

但是赵清许不以为意。

我为着他身体着想,管束他的饮食,反招致他的埋怨。

这半个多月来,素淡了两年的赵清许无肉不欢、无酒不饮,夜夜笙歌,纵情欢愉。

平静心绪,更是一日都不曾有过。

再加上我顿顿不落地加料,饶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损耗。

「三日后,便是腊八节了吧?」

我的脑海中涌现出与赵清许相处的点点滴滴。

温柔英武的郎君抱着年幼的翌儿,笑着抱怨:「翌儿小小年纪,倒是像极了舅兄,端方自持、酷爱读书,没有武将之家的豪放。」

下一刻,便是他拂着长须,欣慰地拍着喊爹的赵玉麟:「这才是我赵清许的儿子,是威远侯府名副其实的世子。」

原来,他从来就不满意翌儿。

赵清许年少时,威远侯府便已没落。

老侯爷临终前不肯咽气,逼着赵清许重振侯府,复兴往日荣光。

可惜赵清许志大才疏,在军中并无建树。

他只能将重振侯府的期望放在儿子身上。

姚玉麟三岁时就被赵清许送去了寒玉山庄学武,十四岁上开始跟着他军中的好友研习兵法。

只是翌儿,从来就不在他的选择中。

「夜里让人引开韩冲,该让姚玉麟去看看他的亲爹娘了。」

10.

玉叶楼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姚玉麟气红了眼,当真以为薛金枝是为了他的前程受了赵清许的胁迫。

赵清许光着身子被他用刀抵在了墙角。

薛金枝哭着挡在他面前,无奈说出了事实真相。

她说赵清许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说他们才是真爱,江湖侠女与少年英侯一见倾心,碍于俗世种种,不能名正言顺地相守。

她说他们的隐瞒不过是想让他在岁月静好的明净阳光下,长成磊落坦荡的少年。

他们自会为他挣出一个明媚前程。

姚玉麟确实被他们教养得很好。

所有人都保护着他,他接触不到阴谋诡计,亦不曾见过黑暗阴私。

他是冰雪明净的少年,却陡然落在了阴晦无光的污淖中。

痛苦至极。

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赵清许灰着脸离开后,姚玉麟劝薛金枝离开。

薛金枝憋闷了快二十年,眼看希望近在眼前,她自然不会放弃。

她反过来劝说姚玉麟,他会是这威远侯府的主人。

不管是翌儿还是我,终究会湮灭成灰尘,阻挡不了他们为他铺开的富贵权势。

姚玉麟面对赵清许的亲近讨好不假辞色,却到底没将恶语吐向他的母亲。

他还是沉默着站到了她的身边。

我如往常一般给他送去衣物花费,派人问他是否有难处时,向来感激的姚玉麟垂下头,客气而疏离:

「多谢夫人关心,玉麟一切安好。」

他不愧是赵清许最为看好的儿子。

果然是一个冰壶秋月的少年郎。

11.

越是接近腊八节,我便越是焦躁不安。

虽然知道翌儿已有防备,我总是宁静不下来,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恨不能立时把他放到羽翼下保护起来。

我怕他揪不出随行人员里的叛徒,我怕他看不出心怀鬼胎的人心。

我害怕坏人太坏,诡计层出不穷,翌儿会疲于应对。

我怕得夜不能寐,梦里都是斑驳的血色,支离破碎的翌儿无望地躺在水草淤泥中。

死不瞑目。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我把脸埋进掌心,泪水从指缝中倾落而下。

我真的是太害怕了!

我怕我依旧会落到生死不如的境地,如烂肉一般毫无尊严地苟延残喘。

「夫人?」

水苏在纱帐外问询。

「明天再去账上支一万两银子,以翌儿的名义施粥捐衣。」

我要相信翌儿,也该相信我自己。

便是我们真的输了,赵清许也别想逍遥在外。

「玉葫芦里剩下的剂量,都在腊八那日给赵清许和薛金枝安排上吧,莫要浪费。」

水苏躬身下去了。

我端坐堂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天泼墨,整个天色慢慢晦暗下来。

日暮西山,寒星将起。

在下人回报赵清许已然进了玉叶楼时,我不由喟叹:

「今天的夜可真冷!」

比人心还要冷。

终于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

我前世一切痛苦的开始。

12.

亥时刚过,我带着下人大张旗鼓地去了外书房。

水苏逼问守门的小厮:「侯爷呢?」

小厮抖着跪在地上,讷讷不言,只是磕头。

不一会儿有下人来报,在书房外的小花园发现了昏迷的韩冲侍卫。

众人大惊失色,担心侯爷安危,却不敢声张,只能打着灯笼满侯府地寻人。

有人看到关闭的玉叶楼。

「夫人,是否需要去玉叶楼内寻找侯爷?」

我犹在沉吟,已有仆人遇到夜归的姚玉麟。

我吩咐水苏:

「再等一刻,若还是寻不到侯爷,就撞破玉叶楼的门。」

水苏不经意地看向门外,回过头来向我点了点头。

我松懈下来:「侯爷近日事务繁忙,许是还未归府。你们都下去吧,冬日天寒,早些歇息。」

下人退去后,我和水苏被藏身在暗处的高手带去了玉叶楼一角。

我得以亲眼看着布下的棋局走向了我所期望的终点。

我看到姚玉麟把窗户拍得声如响雷,骤雨方歇的二人仓皇起身,失了方寸。

我看到赵清许衣冠不整地皇急而出,他虚浮的脚步踏过结冰的青石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看到薛金枝在屋内着急地问着什么,姚玉麟咬了咬牙,背上摔得七荤八素的赵清许,几个起落越过大门,将他放在了外书房的花园里。

姚玉麟走后,我静静地走到他面前。

这一跤摔得很重,赵清许虽然昏迷着,却是眼斜口歪,嘴角流涎。

我让水苏扒开他的嘴,亲手又灌了一次药。

天上飘下雪花,一点一点覆盖住树下的腐朽。

真冷啊!

我紧了紧身上的裘衣。

一直没有回头。

13.

天将露白,就有粗使婆子过来拍门。

她们小心地将冻僵了的赵清许抬进卧室。

太医赶了过来。

我按住了抖动的手臂,声音还是抑不住地颤:「太医,侯爷他怎么样了?」

太医把着赵清许的手腕半晌,仔细斟酌着词句:

「侯爷纵欲过度,伤了头,又冻了一夜,情况怕是不好……」

整个院落都是屏息声,我的抽噎声哽住了:「纵欲过度?」

张太医和小徒弟眼观鼻,鼻观嘴,只是垂头不语。

整个京师谁不知道威远侯府伉俪情深,夫妻和睦。

眼下,侯夫人正为了世子施粥捐衣、吃斋念佛。深情的侯爷却因为纵欲过度,中风偏瘫。

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怔然呆住,像是接受不了现实:「张太医,侯爷既无妾室通房,又不涉足勾栏之地,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

小徒弟小声说了一句:「夫人,师父医术高明,轻易不会诊错的。」

张太医见惯了高门阴私,依旧平静:「在下帮侯爷扎针,侯爷清醒容易,只是中风后行动不便,口齿不清,还望夫人知道。」

张太医几针下去,赵清许赫赫出声。

他果然醒了。

可他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的手脚挣扎抖动,眼珠瞪得很大,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

他口歪脸斜,很想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可嘴巴开合,嘴角流出涎水,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安抚着他。

等太医离开,我平静地说出了他难以接受的现实:

「赵清许,你中风了!」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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