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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静兰听到裴君衍的话也不由得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这、这怎么可能！”
“阿衍你听我说，我没有……”
“就是你，就是你！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裴君衍仰头看着阮静兰，双手叉腰，小脸因为愤怒微微鼓起。
如果不是顾及这女人是她老公的妈妈，她肯定直接一根银针扎过去狠狠折磨对方一番。
阮静兰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楚云歌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第12章以后再也不分开
那双浓黑的眸子里仿佛卷起了惊涛骇浪，似乎在酝酿着风雨欲来的诡谲，让人忍不住心尖发颤。
阮静兰心底狠狠“咯噔”一声，眸光微闪。
“阿衍，我是你妈妈，你难道不信我要去相信一个刚认识的小丫头吗？”
“更何况，事情已经隔了十七年，那时候她才一两岁吧？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清楚？”
裴君衍冷冷地看向阮静兰，“阿姨，你知道那间实验室做的实验是什么吗？”
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这样问。
楚云歌紧抿着唇瓣，漆黑的瞳孔越发冰冷。
当年那群人，为了能够研究出最优质的基因，寻找一到十岁不等的孩子做实验。
活生生的人体实验。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一批孩子注射药剂，然后关在笼子里观察他们的变化。
人的体质不同，药剂在人体内的反应也会不同。
有的孩子注射药剂之后，会智力超群。
有的身体会迅速生长……
有的则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
所以裴君衍能过目不忘，甚至还记得十七年前的事，楚云歌一点也不意外。
阮静兰张了张嘴，慌忙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楚云歌，眼神冰冷嗜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野兽。
望向她的神色，带着刺骨的寒凉。
冷得她心尖发颤。
这时，书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开门走了出来。
沈老爷子见楚云歌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受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静兰，阿衍，你们怎么都站在这？”
阮静兰垂下眸子，快速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恭敬地对沈老爷子道：“爸，没事，我就是和阿衍聊两句。”
沈老爷子的目光落在裴君衍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他见过裴君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乖巧又漂亮，那双眸子里透着一丝超脱世俗的淡然和不谙世事的懵懂。
他没想到，裴君衍真人比照片上还要惊艳。
和阿衍站在一起，简直绝配。
视线在楚云歌和裴君衍的身上环顾了一圈，沈老爷子眸光微动，那张向来冷沉的脸上忽然挤出一抹和蔼的笑，“你就是瓷瓷吧？不错，不错！”
还一脸气鼓鼓的裴君衍眼珠微微动了动，瓷白的小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灿烂乖软的笑。
“爷爷好！我是裴君衍，以后就是沈家的孙媳妇啦！还请爷爷多多指教呀！”
几句话哄的沈老爷子喜笑颜开，向来不怎么爱笑的脸上此时挂满了笑容。
沈老爷子望向裴君衍的眼底多了几分满意。
人老了，就喜欢这种又乖又嘴甜的小姑娘。
“哎！都好都好！阿衍性子冷清，我还担心他以后找不到老婆呢，现在终于能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瓷瓷啊，阿衍虽然性子冷，但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你放心，咱们沈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要是以后阿衍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来跟爷爷说。到时候爷爷收拾他！”
阮静兰诧异得睁大了眸子。
这还是她那个整天板着脸，小孩见了都会被吓哭的公公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颜悦色了？
她嫁进沈家这么多年，也没见沈老爷子朝她笑过几次，更别说用这么亲昵的语气说话了。
阮静兰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
有了沈老爷子的打岔，楚云歌内心躁动的暴戾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阮静兰的神色依旧冰冷刺骨。
这时，身侧的人忽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呢喃道：“老公，别生气啦！反正我现在已经找到你啦！”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楚云歌垂着眸，感受到耳根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耳后的肌肤瞬间灼热滚烫起来。
这股滚烫仿佛电流一般，瞬间传入了心口。
以后……
再也不分开。
楚云歌觉得自己的心尖也开始忍不住发颤，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从心口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楚云歌垂眸望着裴君衍，见裴君衍牵起了他的手，十指交扣，紧紧握在一起。
掌心里是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温热的，细腻的。
娇嫩又柔软。
二十几年来几乎没有和女人有过亲密肢体接触的楚云歌脸颊蓦地红了。
心底最后一丝暴戾气息也在裴君衍甜滋滋的话里烟消云散。
像是发狂的狮子被顺了毛，从张牙舞爪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他缓缓开口，低沉嘶哑的嗓音幽幽响起，“好。”
以后，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再让裴君衍离开自己半步。
沈老爷子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自家孙子一脸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在这说得口干舌燥，小兔崽子竟然走神！
沈老爷子大手一挥，顿时吹胡子瞪眼，狠狠地瞪了楚云歌一眼，“跟我进来，有话要问你。”
望向裴君衍的时候，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小瓷啊，你也跟着一起进来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楚云歌望着沈老爷子的背影，唇角忍不住抽了下。
他真的是亲孙子吗？
不然，为什么差别待遇这么明显？

他叹了口气，回眸望向裴君衍，语气低沉温柔，“别怕，爷爷脾气就是这样。”

裴君衍点点头，唇角微弯，“爷爷很可爱。和我师傅一样。”
都是老顽童。
可惜师傅不在，不然的话肯定和爷爷有很多共同话题！
望着两人牵着手离开的背影，被彻底忽视的阮静兰蹙起柳叶眉。
几十年的教养让她无法说出什么粗鄙不堪的话，但对裴君衍的印象却是差到了极点。
不行。
她得想想办法。
那个裴君衍，一看就是心机深沉的丫头。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哄得楚云歌和沈老爷子团团转？
还有，她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改变基因的药剂。
如果真的有，那肯定早就卖疯了。
毕竟很多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出众。
这一定是裴君衍编出来的谎言！
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没有半点教养！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她的儿媳妇？
阮静兰气得跺了跺脚，随即转身离开了二楼。

第13章濒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书房。
楚云歌将裴君衍的身份告诉了沈老爷子。
饶是沈老爷子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瞬。
他视线扫过裴君衍，眼眶瞬间红了，激动地点着头，“看来那位算命先生说得对，只要能给你找一位八字合适的女孩冲喜，你肯定就能长命百岁。”
楚云歌蹙了蹙眉，提醒道：“爷爷，我和瓷瓷是结婚，不算冲喜。”
“不管您当初和苏家是怎么约定的，但裴君衍现在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好好好，不是冲喜。是爷爷说错话了。”
沈老爷子走到裴君衍面前，忍着激动问道：“瓷瓷，实不相瞒，我们沈家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师傅。阿衍体内的毒不能再拖了。”
裴君衍为难地摇摇头，“师傅不在国内。他去F国见朋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老爷子愣了一瞬，随即失落地垂下眸子。
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小火苗瞬间被冷水浇灭了。
楚云歌垂着眸子，神色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像是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就在这时，裴君衍忽然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可以试试。”
裴君衍看向楚云歌，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光，“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
“胡闹！”沈老爷子沉声反对，“这些年我找了无数国内外知名的医生都没办法治好阿衍，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裴君衍才刚满二十岁。
他见过的那些在医学上有建树的专家学者，几乎全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
治病也是要看阅历的。
“我没开玩笑。师傅会的我都会。爷爷，我很厉害哒！”
沈老爷子仍旧沉着脸摇头。
他信不过裴君衍的能力，也舍不得自家孙子冒险。
然而，楚云歌却破天荒地同意了。
“爷爷，让她试试吧。”
沈老爷子瞪着楚云歌，“你怎么也和这小丫头一起胡闹？”
楚云歌掀起眼皮，语气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我本来就是濒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其实，他对结果并没有抱多大的幻想。
小时候他曾幻想过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是等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失望。
反正他本来就是快死的人了，试试又何妨？
即使失败了，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楚云歌薄唇微微勾了勾，冷冽的唇角透着说不出的凉薄。
裴君衍感受到楚云歌情绪的变化，连忙抱住他的手臂，语气坚定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楚云歌垂眸，对上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
那双澄澈清明的眸子里溢满了担忧和坚定
楚云歌心底一暖，低“嗯”了一声。
沈老爷子见自家孙子态度坚决，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倔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小瓷，你有几成把握？真的能彻底治好阿衍？”
裴君衍抬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道：“大概……七成吧。但时间可能会有些长。”
“老公，你放心，就算我没办法彻底治好你，延长三四十年寿命还是没问题的。相信我！”
楚云歌看着裴君衍拍着小胸脯一脸郑重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三四十年寿命。
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
可眼前的小姑娘说得轻描淡写，一脸笃定。
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嗯，我信你。”
沈老爷子看着这两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算了。
随他们去吧。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
“爷爷，借用一下纸和笔。”
楚云歌绕过身后的书桌，抬手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
“你想做什么？”
楚云歌没有回答，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在白纸上飞快写下一段话。
裴君衍再一次对着楚云歌犯起花痴。
她老公……写字也这么帅！
男人修长的身形微微躬着，身上的西装因为微微俯身的动作有些褶皱。
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优雅。
裴君衍暗暗握拳。
她一定要把他治好！
很快，楚云歌放下笔，一抬眸，就对上了裴君衍闪闪发亮的眸子。
他暗笑一声。
真有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时时刻刻都能盯着他发呆。
“过来。”
楚云歌招招手。
裴君衍连忙上前。
楚云歌将自己手中的纸递到她面前，沉声道：“保证书。如果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或结果不尽人意，都是楚云歌先生的个人选择，与裴君衍小姐无关。”
裴君衍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保证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滋味吗？
楚云歌抬起手，在裴君衍的发顶上揉了揉，低声道：“把字签了，以防万一。”
他信得过裴君衍，但信不过沈家人。
楼下。
阮静兰心不在焉。
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朝着楼上书房的方向看去。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沈老爷子才终于从楼上下来。
阮静兰连忙站起身，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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