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阮氏大厦的顶楼会议室里,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各个股东均已到场,为了分阮氏这杯羹,众人也是各怀鬼胎。
但后来谢家收购,参与股份后,大家也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毕竟在南城商业界,还没人能跟谢氏作对。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祁云翱来主持大局,一举拿下阮氏的掌控权。
可谁都没想到,关键时刻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宋弦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来到现场。
原本美艳的眉眼更加英气,十足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挪不开眼。
而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祁云翱,
他貌似不意外自己的到来,只是淡淡扫了眼宋弦,保持着一贯冷肃的态度。
事已至此,宋弦又怎么能怯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径直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阮总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不是开家庭会议。”一股东见状,不满的开口。
阮国安连忙介绍道:“各位,今今以后就正式成为我们阮氏股东的一员,这次股东大会的投票,她也会参与。”
看着众人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宋弦从容的交出手中的文件:“我持有我母亲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么就不能参加股东大会了?”
要不是阮国安实在走投无路,他恐怕永远不会告诉自己,母亲还留给了她阮氏的股份。
文件一拿出来,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众人更是无话可说。
眼见的事情即将敲定,本来支持谢氏的股东望着坐在一旁的祁云翱,试探地问:“谢总,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本来大家都在等着阮氏彻底垮台的好戏,谁知道宋弦直接带着股份扭转全场。
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祁云翱双手交叠,目光远远的落在宋弦的脸上。
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异议。”
此话一出,场上的异议声也越来越小。
股东大会正式结束,所有人纷纷离场。
独留祁云翱和宋弦留在了最后。
四周寂静后,祁云翱清冽的眸光朝她看来:“怎么突然会想回阮家?”
宋弦站起身,故意开口:“我只是想通了,作为阮家的千金,吃穿不愁,没什么不好。”
祁云翱挑了挑眉,语气笃定地说:“难道不是为了你母亲在阮氏付出的心血?”
相处的这些年,他总能一语道破她的所有小心思。
宋弦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后微笑:“谢先生,你总是自以为很了解我。”
大概今天的祁云翱心情真的很好。
听着宋弦阴阳怪气的态度,他不闹不怒,反而回敬了一句:“如果连我都不了解你,也不会管你这么多年。”
宋弦倏而握紧手,这才止住奔涌的情绪。
都到这个时候了,祁云翱竟然还要用长辈的身份对她。
他难道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宋弦一点点冷下心,凝着祁云翱的眼,憋着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幽怨的怒意,一字一句告诉他——
说完,宋弦没有再管祁云翱是什么心思,直接转身离去。
而自这次不欢而散之后,宋弦再也没有和祁云翱碰面。
转眼一周又过去了。
这天傍晚八点,谢家举办一家酒宴,邀请了南城圈顶尖名流纷纷前往。
现在的宋弦身份除开阮家千金的身份,还是阮氏集团执行总监,也理应代表阮家出席。
酒宴就设在了威亨酒店的顶楼。
奢华气派的香槟酒塔,浓郁的法兰西浪漫。
宋弦穿着一条法式燕尾裙抵达现场,本就皮肤白皙的她和脖颈间相配的黑玛瑙项链相得益彰,直接带走了在场所有男士的视线。
络绎不绝的人群,顿时嘈杂声不断。
而在一旁招待宾客的祁云翱和谢老也有所察觉的看了过来。
宋弦嘴角牵起一抹得体的笑意,朝这里谢老走来。
在对上祁云翱的目光时,她步伐稍稍顿了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祁云翱抬头向她看来时,视线似乎专注的让她想退缩。
但片刻,那份炽热和专注又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发生过。
“谢爷爷,我是专门来向您道歉的。”
话刚开口,却被谢老打断:“上次的事情之慕也调查清楚了,不怪你,婚礼取消,是因为之慕和颜汐也不合适。”
“你不要太过自责。”
听着这话,宋弦眼眶有些热。
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阮家对她加以利用,反而是毫无血缘的谢家一直拿她当亲人照顾。
谢老看了眼身边的祁云翱,目光落在宋弦身上,尽是慈爱。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宋弦喉头一涩,目光不觉看向了身边祁云翱。
他的眼神很深,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自家人……
她想问,当成了怎样的自家人?
宋弦小心掩饰好情绪,陪谢老聊了没一会儿,就有几个著名企业家叫他过去。
转眼就只剩下了她和祁云翱。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沉默。
宋弦尽力忽视着身边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随手从桌面拿了一杯颜色绮丽的饮料。
“酒品不好就别喝。”祁云翱蹙着眉说她。
宋弦面色一怔,低眸瞧着手中的高脚杯,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一杯酒水。
她酒品的确很差,尤其是这种浓度极高的龙舌兰,喝一点就会醉,以前闹过不少笑话。
本来只是想喝点饮料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没想到差点又要重蹈覆辙。
宋弦忙将杯子又放了回去。
接着,她就见祁云翱吩咐了身边的一名服务生,拿来了杯果酒。
宋弦愣愣望着那酒杯子里腾起的泡泡。
没想到祁云翱还像以前那样督促她。
“谢谢。”
动了动僵硬的手,宋弦握着酒杯的底端刚要接过,却不知是怎么,意外擦过祁云翱的掌心。
热度在那一下的接触传递过来。
祁云翱滚了滚喉头,很快地收回了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宋弦的靠近,都会有这么异样的感觉。
明明小时候,他也抱过宋弦多少次了,抱过,背过……
思绪刚刚回笼,远处忽然传来了谢老的声音。
祁云翱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转头跟宋弦嘱咐:“我过去一会,有事就来找我。”
宋弦淡淡点头,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向讲台之上。
这次酒宴的目就是为了宣告祁云翱掌管谢氏商业的事情。
所以宴会上,宋弦没什么机会祁云翱聊天。
宴会交际是宋弦不太熟悉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尽快掌握阮家家业,她不得不保持着笑意和宾客们寒暄来往。
一杯杯酒水下肚,宋弦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她走去池边想找位置休息会儿,怎料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一阵头晕眼花过后,宋弦眼底清明些许,连忙起身刚要道歉。
却听头顶上方传来一个轻佻又耳熟的声音。
“没想到几天不见,阮小姐就变得这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