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婉昏睡了整整三日,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六个哥哥俊逸的脸庞。
她咬着嘴唇,心口一涩,眼泪便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皇兄!”
被老王妃执行家法打得皮开肉绽时她没有哭,将她尊严踩在脚下,收到一纸休书时她也没有哭,可此刻,见到千里之外为她而来的兄长,她却泣不成声。
见到她清醒,众人一齐围了上来。
大皇子楚卿庭是嫡长子,未来的储君,英勇善战,足智多谋,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不怒自威,即便是天朝当今的陛下,见到他也得给三分薄面。
二皇子楚临墨最擅长领兵,南国百万军队,皆由他调遣。
三皇子楚琛亦满腹才学,是天下闻名的麒麟才子。
四皇子楚离商最擅谋略,是不可多得的谋士。
五皇子楚世随医术名满天下,堪称华佗再世。
六皇子楚长安生性风流,容貌出众,又武艺高强,和楚静婉自幼关系也最亲密。
几个皇子有个共同点,那便是从小就最疼爱楚静婉这唯一的皇妹。
南国国力强盛,和天朝分庭抗礼,两国向来友好,所以楚静婉当初才能轻易的隐瞒身份来到天朝。
可如今,他们奉在掌上明珠的妹妹,在天朝竟然受了如此待遇,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好你个摄政王,竟敢如此羞辱小七,欺负我们南国没人了是吗?”
“兄长,依我看,干脆我们今日便杀进摄政王府,将那小子拎出来,让他当面给小七道歉!”
“说得好!”
大家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一副恨不能将萧容瑾抽筋扒皮的模样。
唯有楚卿庭沉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眸光沉沉看向楚静婉。
“小七,你可知错了?”
从小,楚静婉仗着父皇母后与几个哥哥的宠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怕她这个大哥。
明明长着一张俊朗非凡的脸,却严肃又古板。
他一开口,楚静婉就是闹得再不可收拾,也会即刻安静下来。
私逃出宫已是大错,更何况她还偷偷嫁于天朝的摄政王。
好在她还神志清楚,死活不肯为妾,否则南国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看到楚卿庭严肃的模样,她赶紧服软,嘟着嘴撒娇:“大皇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不听你话了。”
其他哥哥赶紧打着圆场:“如今小七吃了苦,也算是知道教训了,兄长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
“父皇母后看到,还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楚卿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楚静婉的脑袋:“知错便好。”
随后他看向众人:“我们贸然去摄政王府绑人自然不行,此事从长计议。小七所受之辱,我必让摄政王府百倍偿还!”
在哥哥们的安慰下,楚静婉渐渐缓过神来,等平复好心情,第一件事想做的,便是去揽月阁吃饭。
之前她还是王妃的时候,随萧容瑾去过一次,楼上的雅间聚齐了京城的名门子弟,包括千金淑女。
李月蓉只在两人面前露了个脸,萧容瑾便匆匆起身,立刻跟着她去了别处。
那一天她枯坐在窗边,受尽了讥讽,也成了全城的笑话。
从此,她便再也没有去过揽月阁。
可是现在,心境不同,她也不用再避讳什么。
几位兄长见她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惊喜之余也松了口气。
当下立刻命令随从将马车收拾好,换上便装,带着她一同出了门。
到了揽月阁,几位兄长先进了门,楚静婉才想起自己的面纱没有带。
她刚被萧容瑾休弃,这会儿和这么多英俊潇洒的男子出门实在太过招摇。几位兄长前来寻他没有带侍女,所以只能自己回马车去拿。
戴好面纱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劲风,随后她整个人被重重压在墙上。
紧接着,对视上的是萧容瑾深邃眸子里滔天的怒意。
“楚静婉!你果然不检点!”
她的手被禁锢住,呼吸里都是萧容瑾的气息,和沉重的压迫感。
“放手!”
一旁紧跟着的李月蓉脸色闪过一阵笑意,随后上前求情:“王爷,王妃,哦不,楚小姐刚从王府出来,走投无路依靠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萧容瑾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色更是阴翳得可怕:“你乘坐的马车,分明和当日母妃见到的那辆一样,好你个楚静婉,竟敢做出这种卑鄙龌龊的事来!”
楚静婉气得脸色发白,在他的眼中,她究竟是个多么没有底线的人。
难道这三年朝夕相处的每一天,都不曾让他看清楚半分吗?
即便如今和他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可听到他将自己形容得如此卑劣,她还是伤心愤怒至极。
正当她打算开口时,一道俊秀的身影翩然而至,横亘在两人中间,不动神色的将她和萧容瑾分隔开来。
“不是吵着要吃一口酥吗,已经点好了,走吧。”
楚长安的容颜实在太过耀眼,以至于萧容瑾和李月蓉都多看了两眼,当楚长安的目光落在李月蓉身上时,她甚至不由得低头羞红了脸。
“这位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怎么会和楚小姐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楚长安冷冷勾唇,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拉着楚静婉便往里走,李月蓉从未被男子这般无视过,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而萧容瑾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盛,声音像是一字一句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般。
“站住,你是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楚长安缓缓转身,目光高傲:“我乃南国人,自不必跪。”
萧容瑾紧紧咬牙:“即便你不用跪本王,那你凭什么带走本王的人?难道南国百姓就能不守礼法?”
楚长安冷笑出声:“我没记错的话,王爷早已赐她一纸休书,既然如此她如何还是你王府的人。还请王爷不要再作纠缠,否则在下只会觉得王爷对她旧情难忘,心存不舍。”
“笑话!”萧容瑾气得脸色发青:“本王怎会对一个德行有亏之人心存不舍。”
楚长安淡然拱手:“既然如此,那在下和静婉便告辞了。”
话音落下,他再不看二人一眼,牵着楚静婉的手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