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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宁瑶瑶开完会后，沈砚川的发布会早结束了。
宁瑶瑶得知这件事，还是她去一楼大堂签收快递的时候，听见几个前台小姑娘窃窃私语。
“妈呀，真没想到前一段时间沈砚川前妻道德败坏的那些事情居然都是假的，我真是醉了，又不知道是谁拿网友当枪使了。”
“你看这些爆出来的实锤，全部都是那个司婉婷自导自演，买水军和营销号抹黑沈砚川的前妻，实则是为了方便她自己上位。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女人，你看她发的那些恐吓短信，完全和她善解人意的人设不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突然好心疼沈砚川的前妻，听说她长得特别漂亮，对沈砚川也特别好，结果沈砚川跟瞎了眼一样的不领她的情。没想到沈砚川长得挺帅的居然这么渣，我以后再也不会支持沈氏集团相关的产品了，还好我们公司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撤资了。”
“也没帅到哪里去，我倒是觉得沈砚川还没我们莫总长得好看。说来也奇怪，沈氏集团和我们旷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为什么我们旷世要大发慈悲的投资他们三年啊？”
宁瑶瑶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但奈何前台的那两个小姑娘声音太大，而且又是在讨论她，导致宁瑶瑶想不听见都难。
于是宁瑶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那两个前台小姑娘见来人是自家总裁，本来吓了一跳，但奈何她们实在太气愤，于是便大胆的把手机递到了宁瑶瑶面前。
“宁总，我们在说沈总和他前妻的事，今天上午沈总开了个发布会，澄清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后来发布会结束之后，又有匿名人士爆料，说是司婉婷介入了沈总的婚姻，而且沈总经常对他的前妻冷暴力，恶心死了！”
小姑娘后续还说了什么，宁瑶瑶没再听清，她点开了营销号截取的发布会片段，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完沈砚川在发布会上的所有发言，宁瑶瑶甚至有点怀疑视频里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沈砚川。
他还会有幡然醒悟的时候？
宁瑶瑶将手机还给了新来的前台小姑娘，随即拿着自己的快递返回了自己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宁瑶瑶便收到了沈砚川发来的信息。
宁瑶瑶点开来一看，之间入目处只有“对不起”三个大字，倒是沈砚川一如既往的风格。
宁瑶瑶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还能从沈砚川的嘴里听见这三个字，刚刚在发布会上听了一遍，现在在短信里又看了一遍。
宁瑶瑶不知道的是，沈砚川之所以发来这条短信，是因为刚刚在发布会的群访环节里，有一位义愤填膺的女记者问了沈砚川好几个问题。
“沈总，我想问一下今天这场针对于你前妻道歉以及澄清的发布会，她来了吗？”
“如果没来的话，是她没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邀请她？”
“如果这场针对于她的道歉发布会，她本人都没有到现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沈总你并不是真心想给她道歉，你之所以召开这个发布会只是为了过你自己心里这一关？”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马上要东窗事发了，觉得造谣马上就要站不住脚了，所以想做个样子挽回一下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沈砚川向来觉得自己能应付一切的刁难，但在面对这位女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时，沈砚川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的确，这场发布会是为了宁瑶瑶而开的，但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宁瑶瑶一声，那么他的道歉就只是为了堵住他心里那一丝少的可怜的愧疚感。
虽然司婉婷之前并不敢爆出宁瑶瑶的真实身份，但这场围绕着她展开的舆论已经造成了过大的影响，他欠她的不止是这一句道歉。
沈砚川沉默了半晌，深感自己究竟有多混蛋。
于是思虑再三，沈砚川还是向宁瑶瑶发送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发布会上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尽管召开发布会的起因是因为莫长珩的要求，但沈砚川刚刚在发布会上说的话的确都是真心的，他欠宁瑶瑶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如今得知了宁瑶瑶的真实身份后，沈砚川也猛然发觉，他就连弥补都弥补不了宁瑶瑶什么。
因为他能给得起的，宁瑶瑶全都有，他给不起的，宁瑶瑶也有。
莫长珩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宁瑶瑶的喜欢，他和宁瑶瑶这辈子根本不会产生交集，就连生意上的往来，沈氏集团都是不够格的。
宁瑶瑶分明是那样优秀那样耀眼的人，却因为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可偏偏是这样，沈砚川还不珍惜。
迟来的悔恨涌上了沈砚川的心头，他还想要再发些什么的时候，他收到了宁瑶瑶的回复。
宁瑶瑶的回复也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不需要。
是啊，他什么都无法带给她，她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的道歉她更是看不上。
沈砚川还想再发些什么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被宁瑶瑶给拉黑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沈砚川的面上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宁瑶瑶已经不会再为他停留，这也意味着他和宁瑶瑶再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曾经共处一个屋檐下的那三年，以及那个每天都会带着温柔笑意等待着他回家的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三章======
沈砚川应约召开了发布会之后，莫长珩那边倒也痛快的放了人。
由于司婉婷和沈晴熙本来就没有参与非法制作赝品的行动，因此警方在审问了她们几天后，便将她们无罪释放了。
但在拘留所住的那几晚并不好过，导致司婉婷和沈晴熙不过短短几日便对黑暗和幽闭的环境产生了心理阴影。
而司婉婷回到司家之后，更是被司父司母痛骂一顿，说司家的脸都被司婉婷丢尽了，现在人人看见他们，都会在心里暗骂他们有一个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儿。
事已至此，沈司两家原本的联姻就此告吹，司婉婷和沈晴熙也因为舆论和闲话彻底抬不起头，终日缩在家中不敢见人。
而沈砚川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自从旷世集团宣布撤资之后，也带走了沈氏集团很多合作对象。
沈砚川事到如今才发现，他原以为的雄途霸业实际上都是依附于宁瑶瑶的旷世集团的，如今失去旷世集团羽翼庇护的沈氏集团，才是沈氏集团原本的面貌。
沈砚川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深夜回到家后，也再没有那道无论多晚都会等着他的身影。
他好后悔，后悔自己那三年为什么要如此混蛋，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
近段时间以来，宁瑶瑶也不太轻松，她联合莫长珩一起拔掉了张总这颗毒牙，还一并清算了张总一脉的党羽。
宁瑶瑶收回了张总一派握着的旷世集团的股份，没有了毒瘤的旷世集团只会在强盛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这次以后，宁瑶瑶的身价又翻了一个番。
对此，莫长珩倒是很惋惜：“哎，你的身价倒是越来越高了，看来我要在富豪榜上超过你是越来越难了。”
宁瑶瑶拍了拍莫长珩的肩，安慰道：“别担心，你就算跌出富豪榜也没关系。有我一口酒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莫长珩嘁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宁总你了？”
宁瑶瑶笑了笑，随即说道：“莫长珩，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我走的这三年，如果不是你，旷世集团早就由盛转衰了。如果没有你，我又哪里能稳居富豪榜第一，所以我纯粹是站在了你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才对。”
“没想到我一走就是三年，你不但没和我闹脾气，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你这么帮我，我宁瑶瑶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替你满足。哪怕是我做不到的，我也会尽力为你做到。所以你想要什么？”
看着宁瑶瑶眉飞色舞的样子，莫长珩也有些被感染了。
他喝了一口高脚杯中即将见底的葡萄酒，像是在思考：“我想要的……？瑶瑶，我想要的，你可能给不起。”
宁瑶瑶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古董？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宁瑶瑶给不起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莫长珩笑而不语，再次将高脚杯中的酒饮了个干净。
宁瑶瑶觉得莫长珩今天有些奇怪，于是她伸出手，按住了莫长珩要添酒的手。
宁瑶瑶柳眉微皱，嗔怪道：“别喝了，你今晚已经喝了这么多了，再喝就醉了。”
醉？莫长珩挑了挑眉，他已经好久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了。
莫长珩的目光落在那握住他的纤纤玉手上，强忍住自己想要将另一只手覆上去的冲动，但又狠不下心抽出自己那只被宁瑶瑶按住的手。
偏偏在这时，宁瑶瑶还没忘了追问：“莫长珩，你快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莫长珩回看向宁瑶瑶，此时她的眼睛正牢牢地锁定着他，莫长珩几乎能从她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只此一眼就让莫长珩入了迷，他多么希望面前这双美丽的眼睛，能从今往后只看向他一个人。
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你罢了。
可这句深藏在莫长珩心底多年的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见莫长珩不说话，宁瑶瑶还想要追问，可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宁瑶瑶原本想挂断，但看见是宁宅拨来的电话，宁瑶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大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晕倒了！”
“什么？”宁瑶瑶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她按耐住因为心慌而加速的心跳，飞快地安排道：“萧萧，你先别急。现在马上打120，把奶奶送到医院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现在马上到医院来。”
“好的大小姐，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也别太着急，路上开车小心。”
宁瑶瑶挂了电话后，便立马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作势要走。
“莫长珩，我奶奶出事了，下次我再请你吃饭。”
听见宁老太太出事了，莫长珩也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奶奶会没事的。”
宁瑶瑶点了点头，随即莫长珩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后，便拉着宁瑶瑶出了店门。
莫长珩和宁瑶瑶才刚开吃没多久，因此宁瑶瑶并没有喝酒，还好这边并不堵车，不出十五分钟宁瑶瑶和莫长珩便赶到了医院。
宁瑶瑶和莫长珩刚跑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便看见刚刚给宁瑶瑶打电话的宁家小女佣萧萧站在一楼大厅等他们。
宁瑶瑶连忙跑了过去，焦急的问道：“萧萧，你怎么没陪着奶奶？奶奶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大小姐，你别着急，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老夫人突然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医生刚刚给老夫人静脉注射了高浓度的葡萄糖液，现在老夫人已经醒了，正在病房里吊水。”
听见宁老太太已经醒了，宁瑶瑶这才松了口气，跟着萧萧去了宁老太太所在的病房。
宁瑶瑶和莫长珩匆匆赶到病房，宁瑶瑶在对上宁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神后，忍不住有些哽咽：“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