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现场盘问,发现这件事应该只是一个误会。
这话本子昨儿在碎红楼也有人说过,臣派人去碎红楼确认过,的确如此。
茶楼的说书先生是在碎红楼那位说书先生手中买的这话本子,那位先生因为家中急事要离京,这位说书先生看重这话本子在碎红楼反响好,就高价买了。
当时买的时候,也有旁人在场,都能证明。
昨儿在碎红楼说的时候,并未闹出什么意外。
只是今儿在茶楼才闹出来的,至于苏家要抓的那几位客人,臣也查了,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当时哄闹大约也真的是无心之举随便说说,人家并未指名道姓就说是谁。
后来臣审讯,他们几个也说,他们说的不是苏家更不是二殿下,是西城那边一处姓刘的人家。
臣也去核实了,姓刘的家里的确是闹过这种事。”
京兆尹慌忙跟了一句,“的确如此,陛下明察,这应该真的只是个误会。
是苏家人因为苏家小姐要嫁给南梁大将军,唯恐流出什么谣言,偏偏这时候茶楼那边有人哄闹玩笑,苏家有些过分紧张了,就派人去抓。”
苏卿卿看向京兆尹,“为什么在碎红楼就没有这种误会,在茶楼就有这种误会?而且苏家那个管家,今儿明摆着是就算太子殿下阻拦他也要带走人的架势,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带走?”
说完,苏卿卿看了荣安侯府三小姐一眼。
三小姐唯恐她提自己,登时心跳蹦到嗓子眼。
结果苏卿卿只是喃喃一句,“总不能是这茶楼的主人是苏家的吧,那也不至于他就不怕太子殿下,还是说荣安……”
荣安侯府三小姐被苏卿卿这目光看的心惊肉跳,几乎脑子都没过,脱口就道:“那茶楼是二殿下的产业。”
二皇子:!
轰的脑子一炸。
说了半天,这件事是在清和茶楼发生的?
艹!
那他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苏家家丁为什么那么横,还不是因为这茶楼是他的,苏家家丁自以为有恃无恐。
因为他素日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所以这家丁也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
思绪转过,二皇子登时一个激灵,“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上眯着眼睛看二皇子,眼底一片凌冽。
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在南梁皇子进宫提亲的时候过来了,来了他原本要说什么呢?是不是要假装说希望牧则迎娶苏云云之类的话,还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牺牲?
这是太子和太子妃今儿恰好去了那茶楼喝茶,并且遇到这种事,太子看不过管了一下。
若是太子没管呢?
若是太子没去呢?
那是不是苏家的管家就当众把人抓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家一个无权无职的管家却抓了人,等到他将苏云云放出来,赐婚给南梁大将的时候,满京都的百姓要如何议论他。
昏君二字必定少不得。
等到议论发酵,谁还能提起当时苏家管家抓人一事,这议论闹大了,御使大夫上谏此事,他或许会碍于民情作罢这婚事。
到时候谁得益?
得益的是二皇子!
谁都知道他想要救苏云云出来。
婚事作罢,他难道还能再把人关进去?
皇上只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自己就这么被自己的二儿子算计了?为了一个女人让他一国之君背负昏君之名?
二皇子遭不住皇上这目光,膝盖一软,扑通跪下,“父皇明察,儿臣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南梁九皇子一时间也判断不出这件事到底是二皇子的安排还是如何,可这一次他们来大燕国,为的就是把苏云鹤的家人救出牢狱。
“陛下,小王听了半晌也觉得这应该就是个普通的误会,幸好当时太子殿下在,才没有容得苏家家奴胡作非为,要不然,两国联姻,岂不是就被这刁奴给毁了。”
九皇子看了牧则一眼。
牧则满心的不高兴却也无法发作,只跪下道:“末将对云云是真心爱慕,还求陛下成全。”
闹了这么一场,皇上心头的怒火不知滚了多少,只是碍着有外臣在不好发作。
摆摆手,皇上道:“朕累了,这事再说。”
牧则还想再求,九皇子轻轻摇头。
眼见皇上没追究,荣安侯府三小姐长松一口气,整个人瘫软的从御书房出来。
待到大家一走,内侍总管给皇上倒了一盏茶,“陛下息怒。”
皇上愤怒一拍桌子,“息怒?你相信这是个误会吗?你听听大理寺卿和京兆尹那话,话里话外都在给老二开脱!
你再看看太子两口子,让欺负成什么样了也就苏卿卿抱怨几句,太子连话都没说!”
惩罚
当时大理寺卿和京兆尹轮番开口,皇上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容阙一脸无奈又毫无指望的表情立在那里,心里疼的什么似的。
这是他儿子啊!
是他亲自立下的太子,储君!
这大燕国,除了他便是容阙身份最为显赫。
可……
虽然他平时用容阙这太子的身份来平衡朝局,他对容阙也谈不上多关心,可自己的儿子这么被人欺负,皇上心头还是难以接受。
苏卿卿能说上几句,怕还是因为人家在召国金娇玉贵惯了,吃不得亏,这若是换个寻常贵女,怕是这得两口子齐齐闭嘴吞黄连。
“大理寺卿和京兆尹都说苏家的管家趁着大家不注意给跑了!这真是拿朕当傻子了!
一个大理寺卿,一个京兆尹,看不住一个苏家的家丁?
若非他们捣鬼,这人怎么能跑了!”
内侍总管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皇上怒了一会儿,忽的又开口,“你说太子在朝中,就没什么靠得住的人?”
内侍总管苦笑,“陛下这可是为难奴才,奴才哪知道这个啊,奴才只知道就算是谁能靠得住也肯定不是荣安侯。”
他不提这一茬皇上倒忘了。
今儿一齐进来的,还有荣安侯府三小姐呢。
一个侯府的小姐,叫嚣到太子妃跟前,还口口声声说苏卿卿身为召国公主要挑唆大燕国和南梁。
这是何其歹毒的居心。
要说背后没有人指使她,皇上是断然不信的!
不等容阙和苏卿卿回到太子府,宫里的圣旨便下发下来。
荣安侯养女无德教女无方,皇上责令其思过三日,罚俸一年。
荣安侯府三小姐一得了这信儿,一口血吐出晕厥过去。
皇上发出这样的圣旨,不就等于对天下御宣她人品恶劣?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谁还敢娶她!
可怜荣安侯不过是下朝之后去了一趟庄子上,回来就得了这么个噩耗。
他最喜爱的女儿,在他不在的时候竟然闹出这种事,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她。
愤怒之下,荣安侯直接将侯夫人与府中几位成年公子喊到跟前。
面色阴沉,荣安侯坐在主位,身侧荣安侯夫人哭的泪人似的。
荣安侯府世子脸色难看的看了侯夫人一眼,朝荣安侯道:“妹妹闹出这种事,我们大家谁心里都不好受,可父亲训斥我们是不是也太过不讲道理。
妹妹在家里,一贯得父亲宠爱,她要做什么,谁拦得住?
不说旁的,上次她与太子妃冲突,馨儿不过劝了她几句,父亲难道不知道妹妹让厨房给馨儿送的点心里参放了杏仁粉?
馨儿还怀着身子呢,阖府谁不知道她对杏仁儿过敏。
这事儿子和父亲提过,父亲还记得当时怎么与儿子说的吗,父亲只说她小孩子心性一时玩闹。
现在她闹出大篓子,父亲不去责罚她反倒是来怪我们没有看住她?
莫说是我们不敢劝说她,就算是敢,她一个早就过了及笄年龄的人,我们能拴住她不让她出府?
父亲怎么不去查查,她跟前那个叫青月的婢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馨儿是荣安侯府世子夫人,夫君如此说了一大通,她急的忙拽他,“父亲在气头上,你少说两句。”
世子言落,荣安侯府二公子蹙眉道:“青月不是护主而死吗?当时妹妹还亲自去了一次真定。”
世子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