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最火小说林宁(我是传奇)小说全文小说(我是传奇)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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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力道极大的打砸,加之此处一向开合就已松动,功夫终不负有心人。她砸开了外面的木制百叶窗,一个能钻人的洞呈现在她眼前。
像这种平房,她接下来只要跳下来即可。踏在窗台上,虽然黑,但望望下面甚至能嗅到青草的香气。今夜林宁头次仰望这漫天闪烁的星光,呼吸着夜晚凉凉的新鲜空气,格外快慰。
她咬着牙就要往下跳。
“林小姐,且慢!你走不得!”夜里传来冷冷的人声,是个冷静的男人声音。
“你就是小眉幕后关我的人?”她借着星光,似乎瞧见有个黑影袖手抱臂,站在不远处草地上对她说,她估计这个落差并不算太高。
“林小姐,既然你看到我,就知道天罗地网而你势单力孤根本逃不出去。”男人淡然的声音,藏在一顶檐帽下。
林宁笑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关我?”

第八章 尽燃(2)
林宁的笑,微微勾着唇,眼神里一片冰冷。她想了想继续问道:“我的朋友呢?菊蕊和傅石呢?他们去了哪里?”
“我看见你时,你身边没有任何人,而且我关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林宁已经死了。”男人道,“你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呆在这里,这里才是最能庇护你的地方。”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叫什么?”林宁眉头一拧,“你是谁?应该是季远凝的熟人吧?另外,你说我死了,我不是好生生在你面前站着,说什么瞎话骗人。”
林宁的分析令男人惊讶了一下,很快听他微笑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林宁已经死了,死在聚贤茶社附近的那场车祸里,尸体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今天的报纸上正好有讣告,还有大幅遗像,可不就是你。你说,我找季远凝不正好。”男人极其淡的低哑口气,对他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口吻也悠然,“我好像透露得太多了点。林小姐,你请回吧。否则让我动手,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我不信,你说要登报,明天你把报纸带给我看。”林宁站在窗台上,就势一跳。嗯,不试试怎么知道。谁会被他的鬼话迷惑,林宁判断他说的这些都是编出来骗自己的。
“别跳!”男人声音洪亮大喝一声,但是已经晚了,她落在地上,脚忽然受振动,筋扭了一下,她疼得地上单腿跪下,但是眼看男人追过来,只得拖着一条疼痛的腿往前勉强走着。
男人到底练过的,腿脚极快。他几步追上她,抓着她的手腕,从身后抄起抱住,就往打开门的房里拖。
林宁不从,使劲挣脱,另只手险些掀开他的帽子。男人力气大,又有防备,她一击不成又扭不动他,于是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男人也是能忍,任她的牙齿狠狠咬进了肉里,血从他手腕处流淌下来。
林宁以为他会松手,甚至会负气甩一巴掌,倘若如此她就可以趁那时候她返身再逃。可是男人根本连呻吟一下都没有,直接拼着一口气把她甩进了房里,她瘫坐在地上,望着门在她面前再次快速合上,而窗口也有人立即噼里啪啦订上木板。 此刻檐帽男人长舒口气,对着门里道:明天我会让小眉送药来。
远处停着一辆车,他走近时车上坐着一位布衣灰衫的男子打开了车门,檐帽男人甩了甩手腕,撕了衣服熟练止血,道:“太狠了,以前见她还以为是只小白兔,哪知道是只会咬人的雌猫。呵,还挺疼。”
灰布衫男子看着檐帽男人渗血的手没有作声,黑暗阴影下的他看不出表情。
“她不是要报纸么,明天把报纸给她看。”灰布衫男子道,“快上车吧,我带你回去包扎一下,只是有件事我要求你。”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口风一向紧。”邢涛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上来,看了眼正怔怔瞧住夜幕下小房子的灰布衫男子,对他叹道,“这里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担心。我们走吧!”
男子嗯了一声,转脸看到邢涛渗血的伤口,布条随便扎着七零八落的。
邢涛望着正在埋头为自己重新包扎的灰布衫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叹口气:“唉,你这个怨哪,只怕难解。”
灰布衫男子嘴角动了动,却依旧专心做他手上的事情,最后在他手腕上压了个结,道:“我欠你实在太多了,你到底是五爷的人,却暗暗帮我。”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邢涛笑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吧。”灰布衫男子收回目光,瞧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只是偶尔见那星星点点的暗光,嘴里说出这句话,心里也没有十足把握。
小眉送午饭时带了张早报来。醒目的位置上是一份林宁的讣告。
云:吾曾经的爱妻季氏夫人林宁于九月四归宁途中在聚贤茶社前突遇车祸不治身亡。追悼和吊唁日期暂定九月十二日。夫天门山季远凝哀启。
林宁望着报纸上自己的讣告,还有那大幅遗像,不由呆ᵂᵂᶻᴸ住!
戴帽子的男人说得一点也不错,自己已经“死”了,死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在众人的眼前。
算算日子明天居然就是自己的追悼会,她只觉得荒谬可笑。既然如此,现在坐在桌前看报纸的林宁又是谁?
她疑惑、想不通,仔细思虑这则讣告肯定会广为流传,那么江城那边舅舅家不也会得知吗?
而且这“死讯”一经宣布,自己有何面目回江城?本来就白热化的林氏钱庄的争夺,舅舅他们拿着这些公告,倘若不认自己,又该如何?一念及此她顿时失了所有胜算,回去江城的理想不免被击打得暗淡下去。
一念及此,林宁只觉胸口越发紧,她深呼吸几口气,缓了下来。
但心脏处似乎有团火焰在滚滚冒着、烫着甚至抽着,这感觉久久无法解开。憋闷,十分憋闷!
她想出去走走,可是意识到根本出不去,她所有面对的外界只有那方送饭才会打开的窗户。
她呆呆坐着,蓦然眼里满是泪水而不自知。等到眼泪流淌到手背上的时候,惊觉不能放任情绪如此,她脑子很乱,不知怎的划过聚贤茶社门口张慧清的花旦海报。
张慧清!她是自己的希望,如果能见到她就好了……
这么一来,林宁人一下子坐不住,脑子转过千头万绪,更无法静下来,她站起身来回踱步想着。明天定然是不能见到慧清的,因为她一定会参加吊唁,过几天如果能见到她,还可以了解一下季远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葬礼”后,林宁自然要实施她的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葬礼那场戏已经过去。隔了一日,小眉对邢涛说道:“林小姐今天送去的东西她什么也没吃,每顿都原封不动端了出来。”
邢涛反馈到灰布衫男子那里,他皱皱眉:“她想干什么,闹绝食?”
“这只小雌猫啊,真是一天一个想法。”邢涛看着灰布衫男子摇摇头,接着对小眉说,“你还是照旧送晚饭过去,问问她要干嘛。”
“是。”小眉答应退下。晚上打听到林宁的意思,说要听张慧清的戏,最近特别想听她的戏,想得茶饭不思,食不下咽。
灰布衫男子勾起个笑,道:“小意思,满足她。”
于是林宁就听见外面断断续续飘来“见新坟肝肠寸断心欲碎,泣不成声抚石碑……”这一折是张慧清的《哭坟》。
林宁想喊慧清,又觉得声音不太对,她继续往下听,一段结束后接着是电台的女声袅袅的播报,他们居然拿收音机糊弄自己,气得她在屋子里扔东西。
小眉听见“啪嗒”砸东西的动响,捂住了耳朵。
“去请张慧清来,别想糊弄我。”林宁发飙大吼。最近她发现胸口那股邪火越来越烈,激得自己格外难受,收音机这事让她唯一的希望瞬间破灭,情急下唯有砸东西让她泄愤。
“这……”小眉为难了。
正在此刻,邢涛走到小眉身边,示意着拍拍她的肩,让她对着窗户里喊道:“好,我答应你。”
这次他自作主张去了鸣凤班,打探后得到的答复是张慧清不在。
等林宁问起小眉,请张慧清的事情,小眉答道:“去请过了。这些天张小姐告假没在鸣凤班。听说是陶大少把她邀去游玩,不在云城。我们实在没法子请到她。”
张慧清来不了了。林宁憋的一口气忽然在心中梗住,她痛哭失声。小眉在屋外听见她大声哭泣,觉得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第八章 尽燃(3)
是夜,林宁才明白,什么冷静自持,在她身体极度难受的情况下根本保持不了。 她难过至极,低落时一阵阵哭泣,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恐惧时心脏处阵阵抽搐,急促的深呼吸,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好烫,她摸摸自己额头,身子似乎在发烧。
她起身坐着,顿时坚持不住。头晕乎乎,心一阵紧似一阵,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小眉只听房里“扑通”一声,连着叫了“小姐,小姐……”
没人答应。
她顿时自己也紧张起来,忙派人去给邢涛送信。
不一会儿车到了。
邢涛匆匆而来,随着他来的还有一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灰布衫男子,那人戴一顶黑色宽檐帽,拉得低低的,看不见脸。
邢涛接过灰布衫男子手中的钥匙开了门。林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凌乱散落的头发下是憔悴的面容,她的黑眼圈很重,拧着眉头还保留着痛苦的模样,她清瘦多了,见到她的憔悴,他的手微微一抖。
灰布衫男子快步过去,把她公主抱起来,印象中她比现在重好多,怎么在手中如此轻飘,传说赵飞燕身轻能掌中舞,体量不过如此吧。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邢涛见状对他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一声。我现在让人去请医生来。”
灰布衫男子点点头。邢涛虚掩了门,吩咐小眉坐车赶紧请医生。
“阿宁!”灰布衫男子悔恨地拿下帽子,隽逸的面庞不是季远凝又是谁!
季远凝抚摸着她的面庞,抚上她纠结的眉头,她很烫,他抱她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她又发烧了。这让他想起当初薛少爷绑架她凶险的那夜。
那夜他救出林宁后,把她箍在怀里安抚,她才睡去,望着她极不安稳的睡容,心像现在一般抽痛着。
薛少爷不过是只扰人的嗡嗡作响的苍蝇,但是就这样一只苍蝇,从小到大,有事没事过来搅扰一番,尤其伤害阿宁,不可原谅!他的眸子闪出狠厉的神色,他是擅长把情绪掩藏起来的人,只是面对她,他最是情难自禁。
林宁深锁眉摆着头,在梦中乱语:“别过来……你别过来……季远凝,快救我……”
知道她被梦魇住了,他无意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糟糕,如此烫!之前两个人的体温在一起热烘烘的尚不曾在意,这下才知自己粗疏了。
那天是深秋,云城的夜晚寒气深重。 他脑子里思绪逡巡,巷子口对街有家医馆。
他不管不顾,抱起林宁一口气冲到楼下。虽然林宁苗条并不沉重,但远途无轻夫,亏得季远凝年轻有把子力气,硬是抱着她敲开了医馆已然关闭的门。
林宁烧得呓语:“爹……爹……你别走啊。阿娘……娘……”眼睛就是不睁开。
季远凝急了:“大夫,这……这怎么办?”
还好医馆大夫备了西药,先给她注射了一针退烧药。药效很快,过了一会再摸,便是额头上一手浮汗,人缓慢清醒起来。
大夫常规检查着,开了盘尼西林注射消炎。
病气让林宁憔悴,她眼皮沉沉,晕晕乎乎使不上力气。季远凝端了凳子坐在她床畔,边帮她看着瓶里药水,边气恼薛家那坏胚胆敢染指自己的女人,只恨自己还没能力解决这些个麻烦。
当时他是没有能力解决薛少爷,现在呢就算他心想事成,成功坐上天门山的第二把交椅。还是不敢!唯有这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深锁她于这样简陋的宅院,他不愿意让林宁恨他,恐怕身不由己。
这宅子的由来还得感谢旧巷小楼的房东太太。季远凝听说房东太太要出手这套农家院。他让邢涛假托新相中一房妾室家里太太们扯皮的由头,出手买下这套远离云城的农家小院,把林宁安置在这里。
尽管他不想暴露身份,然而她病倒的消息实在令他意外又放心不下,跟了邢涛来。
他没想到进来后面对的是,晕倒在地的她。他准备好的任何说辞、打算面对她的指责,所有的顾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刻除了能从手心里感受到她的温度,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定定看她。
林宁的睡颜依旧那么美,就算是病中,许是这些天小别胜新婚的缘故,此刻只觉得她病西子的娇弱,一举一动都在扯动他的心。
她翻了个身,他给她拉了拉被脚,惊动了她。
“你是……关我的人?”林宁迷瞪着,眯缝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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