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霓田错小说下拉阅读全文今日蝴蝶不飞舞-完结小说今日蝴蝶不飞舞宋霓田错在线阅读

时间:2023-04-29 17:32: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老警察听完也合计了半天,然后转头问宋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宋霓好像被老警察的声音惊醒,这才转头去跟警察摇头,她怎么能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儿!
“那你怎么看?”老警察在征求宋霓的意见。
“我……”宋霓好半天才开口,她看着田错那双漂亮,真诚,不卑不亢的眼睛,她想,田错可能是伤得不轻,尤其是心理上,在经受了煤气爆炸、眼睛受伤和离开国家队的三重打击后,目前应该是快疯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但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疯,她再怎么喜欢他的颜值,也得先保护好自己,于是宋霓底下头小声说:
“我觉得……要不您还是先把他抓起来吧我感觉他一会儿好像还要跟踪我……”
“你!”
田错又要往前冲,被老警察用手铐利落地扣住。
上了手铐,田错是真的慌了,他紧盯着老警察问“警察叔叔!你不觉得是她有问题吗!”。
“行了,你不要狡辩了。”老警察要拉着他往里面带。
“那不然为什么只有她在我眼里是粉红色的,其他人就不是?”
老警察站住,问:“那你说她有什么问题?”
“她!她兴许会魔法呀!”田错慌不择言,可他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老警察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握紧了手铐,慢慢地说:“那……那就更应该把你保护起来了,万一她一会儿再向你施展魔法,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小警察已经在捂嘴憋笑了。
但宋霓没笑,宋霓的眼中,满是同情与怜悯。
这让田错觉得烦躁,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说错了话,想到这里,他就更烦躁了。
田错看向宋霓,突然对她说:“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也没对你怎么样过。”
其实宋霓也有点儿后悔,但她已经在警察面前开了口,也不好再反悔,她看了田错一眼,又迅速别开眼神。
“行啦,走吧!”
老警察扯了扯手铐。

田错看着宋霓不动。

“等她走远了我再给你松开。”
田错这才看向老警察,问:“你也知道我没有恶意对吧?”
老警察没搭理他,而是看向宋霓,问:“要不你先走?”
宋霓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跟老警察说了声“谢谢”,又看了看田错。然后撒腿就跑。
老警察在身后嘱咐宋霓:“以后躲着他点儿。”
宋霓逃走后,田错知道事已至此,叹了口气,转头问老警察:
“有水吗,刚才说渴了。”
老警察笑着说:“走吧,跟我上里面去吧,管够喝。”
“那我能点杯小甜水吗?”田错又问。
老警察斜了他一眼:“大老爷们儿喝什么甜水!”
田错说:“可是我还小。”
想喝奶茶的田错,忍不住跟老警察撒娇。
老警察点头:“嗯,小,小小年纪不学好。”
“她真的是粉红色的……”田错跟着老警察,边走边叹气。

第二章  你确定你没疯?
第二天一早,田错就跑去了医院。
他的主刀医生陶勇是他哥田确的高中同学,年轻有为,至今未婚,出了名的眼光高。
陶勇上午有两台手术,根本没时间见田错,中午吃饭了才把田错叫到办公室来,他不慌不忙的打开自己的白色小饭盒,里面是红烧刀鱼和白灼西生菜,用纸巾擦勺子的时候才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田错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说:
“什么意思?你说我没给你治好?”
田错攥着他办公桌沿的指节都微微发了白,他问:“不然为什么会出现昨晚的那种事?我又没疯。”
田错认真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把人吸住的魔力,让人无法忽视他,无法敷衍他。
陶大夫只好把手里的勺子放下,上身前倾,看着田错问:“你确定你没疯?”
田错皱起眉头,反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陶大夫说:“我是说,我的手术没问题,所以有可能是你的心理问题,要不,你举个枪试试?”
田错的眉头更皱了,他觉得陶勇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陶勇憋着笑解释道:“你不是练射击的嘛。”
田错咬着牙说:“我是练射箭的。”
陶勇微笑着靠回椅背,玩味着说:“哦,原来你是箭啊……”
田错觉得陶勇就是在暗示他什么。
“尝尝吗?我妈做的。老好吃了。”陶勇重新拿起勺子。
田错看着饭盒里的红烧刀鱼,被精细的切成一小块一块小块的,淋了酱汁,散发诱人的香气和光泽,他悠闲地坐到陶勇对面的椅子上,拄着腮,不怀好意地盯着陶勇说:
“我嫂子可不会做饭。”
陶勇一听,好像被人点了穴,立马换了个态度,低头扒拉饭盒里的肉块,轻声说:
“我又不图她给我做饭……”
这下陶大夫也不急着吃他妈的爱心便当了,犹豫了再三,还是抬起头问道:
“她最近怎么样?”
田错终于是占了上风,也学着刚才陶勇的样子,悠闲自在地靠着椅背,说:“挺好的,管着我家的厂子,养着我家的孩子。”
于是红烧刀鱼彻底不香了,陶大夫看着大爷一样的田错,表情生硬又卑微地解释:
“田错,这事儿你知道,我可从没挖你哥墙角,现在也不算趁人之危。”
这事儿田错确实知道,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陶勇喜欢他嫂子,但他哥太有魅力,墙角都是焊死的,开挖掘机来都没用,只是可惜,他哥已经不在了,才给了陶勇机会。
他真替他哥感到不值,真的。
田错站了起来,表情生冷了许多,他说:“好好看看医书,研究研究我这毛病到底怎么回事儿,其余的你惦记也没用。”
说完转头就走,陶勇看着田错那么像田确的背影,再大的怒气也只剩轻轻叹息。
其实田错出了门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跟陶勇发火的,可是却不好意思回去道歉,他在走廊站了一会儿,拿手机出来给陶勇点了一杯茉莉菊花枸杞茶,还特意备注了多放菊花,希望陶勇在看见加了量的菊花时,可以体会到他的歉意,降降火。
走出医院,田错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他大侄女发过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他家的家庭聚会,他的爸妈,嫂子和两个孩子坐在他家的大圆桌上,其乐融融,他的大侄女问他:二叔,爷爷过生日,你怎么没来?
他不是不想去,是压根就没邀请他,他今早就问过他妈了,他妈说你爸这阵子刚缓过来,你最好还是别来。
于是那种万箭穿心的痛苦再一次席卷了他,他停下来,走到大门旁边的阴影处点燃了一根烟,他没吸,而是夹在手指间,用眼睛盯着它,他眼睛治好了,什么都能看见了,可就是看不到希望,他似乎永远停在爆炸的那一刻,那时的痛苦与绝望,似乎永远都愈合不了了,时不时的就回来找到他,蚕食他,令他痛不欲生。
他站在那里,等这根烟燃尽,等痛苦慢慢过去,然后和之前的无数次经历一样,一个人隐忍和消化,最终,他健康的灵魂又被残酷地吃掉了一块。
宋霓今天起得有点儿晚了,她昨天刷了一宿田错的视频,研究他的一举一动和所有微小的表情,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是一个善于观察别人的人,但是她也很好奇,田错为什么会对她发疯,研究来研究去,她的内心就逐渐发生了变化,渐渐的,她忘了任务,只觉得帅,最后手机没电,梦里相见。
她无精打采的来上班,先是开了几个准生证,后来又办理了几个公租房申请,紧接着又有人来告物业的状,说物业砍头式修剪绿化带,处理投诉的期间又在街道三城联创工作群和社区治理网格群里发布了两条通知,还统计了回复人数。
等宋霓刚坐下歇口气儿,高主任就派她跟着燃气公司的人去舜山府小区安装燃气报警器。还得晚上去,晚上家人有人的住户多,她又得加班。
差不多晚上 5 点,宋霓带着安装燃气报警器的小伙子挨家敲门,小伙儿嘴很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宋霓,俩人合作也挺愉快。每栋楼都是从上往下走,走的多了,小伙儿不仅感叹:
“姐,这房子可真大啊,我看都能在家里遛狗了。”
“大有什么好,打扫卫生都费劲。”宋霓边按门铃边给小伙子找心理平衡。
说完她就意识到,住这里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打扫卫生,他们大概也没有这个时间。
按了好半天都没开门,她以为这家没人的时候门却开了,可宋霓一看清开门的人,想就没想就要跑。
结果还是田错更快,他一把抓住了宋霓的手腕,笑着说:“都送上门来了还跑?”
宋霓说:“我不知道是你,这户户主登记的是田英女。”
田错说:“那是我爸。”
宋霓张了张嘴,最后把想说的话换成:“你们家都挺会起名的。”
燃气公司的小伙儿一脸懵,试探着问:“你俩认识?”
宋霓看看田错,又看向小伙儿说:“是认识,但认识得有点尴尬。”
小伙儿听完,更懵了。
宋霓对田错说:“那个,因为……因为那个……”
她之前的官方开场白是,因为去年 9 月 24 号的煤气爆炸案,市里决定未大家免费安装燃气报警器,可是那个爆炸案,正好是田错经历的那次,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说得出口,她“那个”了好半天。
“犹豫什么呢?”田错悠闲得靠在门框上,看宋霓的一张巴掌脸上,写满了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
宋霓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直说最好。
“给按燃气报警器,你按不?免费。”
田错听完就明白了,也明白了宋霓刚才在犹豫什么,他看着宋霓没说话,不一会儿,他把身体让开,低头说了句:
“按。”

第三章  所以还是你的问题
小伙儿换了拖鞋进屋,就直接往厨房去了,这个户型,他已经很熟悉了。
只留下田错和宋霓在客厅里,宋霓四周看了看,他家,是最乱的一个。这么好的房子,造得没了样子,沙发上是被揉乱的被子,茶几上是方便面盒子、零食袋子和奶茶瓶子,衣服袜子扔得满地都是。
田错看到了宋霓嫌弃的眼神,眼神都是粉红色的,粉红色的嫌弃,还挺别致的,他大大方方地坐回沙发,看着宋霓,问她:
“坐吗?”
宋霓有点儿愣神,听见田错这么问,下意识的问:“坐哪儿?”
田错没回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沙发。
宋霓想,田错刚才是怎么走过去的,踩着这一地的衣服和袜子吗,她收紧了自己的双脚,仿佛站在一片雷区当中,宋霓摇了摇头。
田错没再搭理他,顺手拿走茶几上的半杯奶茶,边嘬边盯着宋霓看。
宋霓被盯得难受,问田错:“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不能。”田错悠闲自得,实话实说。
宋霓的合理要求被对方没礼貌的拒绝掉,转过头僵硬地说:“那你看吧,我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
“你什么意思?”
吸管里被吸上来一半的珍珠又沉了回去,田错谨慎地看着宋霓。
宋霓又转过来,大大方方地盯着田错的眼睛,问:“难道不是吗?”
“什么?”
“……病。”
“我主治医说我没病。”田错说。
“那兴许不是眼科的问题。”宋霓说。
“那是什么?”
“兴许是……”宋霓想了想措辞“心里有病。”
怎么又有人说他心理有问题,他很讨厌别人说他心理有问题,他眼睛受伤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排斥别人说他不好。
田错仔仔细细地看了会儿宋霓,突然很认真地问:“那你说说,我心理是有什么病,能够看萌妹不粉,看御姐不粉,看世界小姐不粉,看 AV 女优也不粉,唯独看你是粉的?嗯?”
这确实把宋霓问住了,是啊,他到底是什么原因看萌妹不粉,看御姐不粉,看世界小姐,看 AV 女优也不粉,唯独看她就是粉红色的?
“所以。”田错总结“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田错的头躺在沙发的靠垫上,简直理直气壮。
“我可不会魔法!”宋霓扯了扯嘴角说。
“但你让我出现了问题,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田错马上前倾身体,抬起头,像在派出所里那样,像盯着靶心那样盯着宋霓的眼睛,让她接受,他铁打的论断。
宋霓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她熟悉他比赛时的眼神,就是现在给到她的这样,和他年纪不符的强悍,威慑着他所盯住的猎物,她甚至在想,靶心看到了,是不是也会臣服,他百发百中也许并不只是因为技术好。
宋霓咬着牙,对抗着压力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不然你说是为什么?”他又重新悠闲地靠回去喝奶茶,虽然宋霓还在嘴硬,但她在气势上已经输掉了,田错很容易就听了出来,马上展现出胜利者的松驰,一点儿都没控制。
可这个令人窒息的逻辑就像一条绳子一样,把宋霓的双脚绑得更紧。
“但我……”宋霓想了又想。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对,她什么都没做啊,这怎么能怨她?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她挣脱那条窒息的绳子,冲到田错面前,心想,这真是不能以貌取人,看他视频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我有什么道理,你都认为我是神经病了。”比赛状态以外,田错经常耍无赖。
“神经病也不能只针对我神经啊,你应该一视同仁啊!”
“所以就还是你的问题啊!”田错不依不饶。
“你怎么回事儿!你还能不能说得通了!”宋霓觉得这话怎么又说回来了,这孩子脑子是不是真的被打坏了。
田错仰视着愤怒的宋霓,这才发现她脖子上的胎记,他忍不住研究起来,胎记的样子有点儿像只蝴蝶,在他眼里又是粉红色的,所以这块胎记是只粉红色的蝴蝶,田错渐渐觉得有趣,忘了宋霓在和他生气。
燃气报警器安装完成,安装的小伙子从厨房走过来,就看见田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宋霓,而宋霓气鼓鼓地站在田错的两腿之间。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氛围,把美好的工作热情都给打破了。
“嗯……”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出点儿声音。
宋霓发现他回来了,赶紧走过去,问:“安好了?”
“嗯……”小伙儿也是个小机灵鬼儿,“嗯”了一会儿就问“姐,你说好没好呢,要、要不我再去检查一下?”
宋霓板着脸说:“不用了,安好就行了,走吧。”
宋霓一转身,田错就大声说:“你走不了,你走了也没用,你也知道,我会跟着你嘛。”
田错靠在沙发上,一副我是神经病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小伙儿看着宋霓问:“这啥意思啊?”
宋霓知道,有毛病的田错这话确实没毛病,毕竟他干过这事儿,原因又很荒诞离奇,宋霓实在难以启齿,她看了看时间,跟小伙儿说:“今天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吃饭去吧,吃完饭我再去找你。”
她这么一说小伙就明白了,这不是耍流氓,这是有故事。
“那行姐,那我就先走了。”小伙儿爽快的跑了,坚决不耽误别人的好事儿。
等小伙儿把他俩单独关在门里,田错微微冷笑,问:“你怎么不叫他再把我抓起来?”
宋霓说:“这不是他的工作。”
“呵,你不怕我了?”田错倾身过来问宋霓。
宋霓依然嘴硬:“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田错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放下奶茶慢慢向宋霓走去,他觉得这姐姐挺有趣,明明就是怕,却还在装,还敢单独留在他家里,太能装了。
宋霓看着田错一步一步走过来,带着令人无处可逃的戏谑与骄傲,以及赛场上优势明显时的游刃有余。
宋霓想,她这次可不能输了,她带装备了,于是慢慢向自己的包里伸出手去,就在田错近得马上就要挨近她的时候,宋霓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迅速向田错喷了上去。
“卧槽!”
“我的眼睛!”这防狼喷雾来的真是猝不及防,田错捂着眼睛大叫。
宋霓喷完就后悔了,她本来是要掏防狼电棒的,一紧张倒把防狼喷雾给用了,这孩子眼睛本来就有问题,再让她给整雪上加霜了可咋办。
“对不起对不起!”情急之下,宋霓里连忙道歉“我用错了!我本来不是想用这个的……要、要不、要不我重新用……”
田错终于从疼痛中清醒了片刻,他闭着眼睛,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玩……”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电流击中,瞬间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宋霓看见田错安静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想他晕了,应该就感觉不到疼了吧,不过不知道这个电棒的伤害性是不是更大,这是她昨天网购的套装,次日达,她还没好好研究性能和功效,就慌忙用在了田错身上,万一真给他弄出事儿了就不好了,他虽然脑子有病,但他确实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实行为。
宋霓坐在田错旁边研究了一会儿说明书,再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决定叫救护车,跟车的大夫问宋霓他怎么了,宋霓支支吾吾了半天,大夫有点儿生气,他说你必须跟大夫说实情,宋霓只好说:
“他、他要靠近我,被我给电击了……但是我想知道他眼睛有没有问题。”
大夫问:“你电他眼睛了?”
“没有,我在电他之前还还用防狼喷雾喷他了……”宋霓拿出防狼套装,如实回答。
“啊……那防狼喷雾没好用?”大夫问。
“不是,好用了,但我喷了一次怕那个液体对眼睛有伤害,我就、我就又用了电棒。”
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忍不住夸宋霓说:“小姑娘心挺善啊,对付色狼都这么……嗯……这么……”
大夫有点儿夸不下去嘴了,这不典型缺心眼行为吗?
“他是色狼?!”
跟车的小护士突然打断大夫的话,宋霓看向小护士,小护士带着口罩也能看出他有多惊讶:“他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叫……田错!”
“啊对对对对对!”
另一个男护士突然说出了名字,俩人一拍即合,随后就一起陷入了震惊。
“唉呀妈呀,真没看出来……”
“年纪轻轻……”
“长这么帅……”
“我还粉过他……”
“我还花过钱……”
“白瞎了……”
“太失望了……”
两人小声嘟囔,一唱一和,直到跟车的大夫警告似的轻咳,俩人全不吱声了。
此刻的田错已经醒了,但他醒了也得装没醒,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还是宋霓眼睛尖,发现田错动了动,马上又如实地指着田错报告大夫:
“他醒了。”
车上的医护人员立刻低头观察田错,田错一动不动,拼命装死,宋霓急了,带着愧疚,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个分贝,叫魂一样趴在他耳边:
“田错,田错,你醒醒,你刚才不是醒了吗?我看见了,你别装!”
叫了几个回合,田错实在忍不住了,这女的真够狠毒,不仅让他瞎了,还要让他聋,他闭着眼睛转向刚才医生的声源方向,冷静地说:
“麻烦您,找到我的手机,给医大二院眼科的陶勇医生打电话,他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想问问他,我的眼角膜还有没有资格捐出去,我不想再看到旁边这女的了。”

第四章  你是要有码的还是……
田错的眼睛没什么大碍,大夫给滴了眼药水,但一时半会儿还是睁不开眼睛,大夫让他先留在急诊室里观察,宋霓问急诊大夫:
“我交完钱能走吗?”
大夫问:“他非礼你你还给他交钱?”
宋霓说:“都是误会。”
大夫说:“那就更别走了,你走了他怎么办,他还看不见呢。”
宋霓说:“他以前也瞎过,应该很有经验。”
这话说的,给大夫都弄没词儿了,她看了看宋霓,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的田错,说:
“我不管,要不你就再叫个人过来,给他一个人扔这儿,是让我伺候吗?”
大夫说完就去处理别人了,宋霓在田错旁边坐下,田错说:“你走吧。”
宋霓说:“大夫不让我走。”
田错又说:“你现在不走,等我好了就别想走了。”
田错威胁宋霓。
宋霓想了想,问:“那你把家人的电话给我。”
田错说:“我没有家人。”
宋霓问:“那朋友呢?”
“也没有。”
田错长长的睫毛间夹着淡蓝色的眼药水,一脸的倔强,宋霓没想到,他还挺可怜的,流浪小狗一样,无依无靠。
她没再说话,靠回椅背上,看着急诊室里的来来往往。
田错本来就委屈,又突然被宋霓问候家人,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就又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呼吸着消毒水的气味,慢慢忍受这种冰冷又孤独的疼。
正难受,就听见旁边的宋霓突然小声问道:“哎,你看 AV 女优,真的不粉吗?”
这话很奇怪,听完后,那种疼痛竟然瞬间消失了。
“不可能吧……”宋霓说,她怕被别人听见,离田错的耳朵又近了些,说起话来好像轻风吹拂着,痒痒的。
田错刚要回答,就听见宋霓问了一句更轻更痒更奇怪的话。
“你有资源吗?”
田错刹那睁眼。
宋霓马上大声说:“大夫!他又能看见了!”
等大夫过来给田错检查眼睛,宋霓拔腿就跑,她怕走不了。
宋霓回到家,她妈正在做面膜,还有她那六个姨,围一圈做面膜,谁也不动不说话,像在举行什么特别的宗教仪式。
宋霓有时候想,她的这些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团结一致的单身的。
大姨小学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未婚未育。
二姨离婚,儿子在国外开餐馆。
三姨寡妇,未育。
四姨离婚,未育。
五姨老公场面不回家,婚姻名存实亡。
六姨离婚,女儿嫁到外地。
还剩她妈,离婚的。
所以,宋霓等于上面有七个妈,每一个都能随便管她,她从小到大,没见过一桩美满的婚姻,骨子里没有一丝结婚生子的欲望。
不过她们倒是让宋霓见识了女人们团结起来的力量,这七个妈的心都特别齐,谁家有困难了大家都会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算吵架,也从没有伤筋动骨的时候,所以她六姨家的姐夫曾经说过,虽然是远嫁,但他们家谁也不敢欺负她姐,因为欺负她姐就等于跟整个天庭作对,他们家都是凡人,不敢跟七仙女对着干。
宋霓觉得他姐夫真是油嘴滑舌,不过也挺羡慕她姐,早早的跑了,把一家子老太太留给了她一个,她白天要照顾外面的老太太们,晚上要照顾家里的老太太们,时间久了,她喷什么香水,都是友谊雪花膏的味儿。
“你身上怎么一股友谊雪花膏的味儿?”快下班了,林可突然凑近了闻宋霓。
可不是嘛,宋霓想。
“那什么,我一会儿有个相亲,你帮我去一下呗。”林可怕坐在前面的社区书记听到,凑过来小声跟宋霓说。
宋霓也小声问:“你干嘛去啊?”
林可说:“我去另一个相亲啊。”
宋霓想,这是什么操作。
“哎我跟你说,一个是卖金条的,一个是卖茧蛹子的,要是你,你去见哪个?”
宋霓说:“那你可以把卖茧蛹子的给推了呀。”  林可说:“那可不行,我要是不见就直接退了,万一卖金条的不成,那买茧蛹子的介绍人该不给我介绍下一个了,相亲对象不重要,介绍人才最重要。”
宋霓想,还是林可脑子灵活。
“行不行啊,反正你也不想结婚,你就为了我的婚姻做点贡献嘛,我请你吃饭。”林可跟宋霓撒娇。
宋霓只好答应。
俩人刚相视一笑,宋霓就看见田错走了进来,她马上施展瞬间挪移大法,林可惊讶地发现,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宋霓,此刻已经缩进前方的挡板下面。
但很快,他就被更惊讶的事情给镇住了,她的救命恩人,来找她了。
林可站在挡板后面,激动得都翘起了脚,她问走过来的田错:“你是来找我的吗?”
田错指了指挡板说:“我是来找她的。”
林可轻轻移动视线,看见躲在挡板下面的宋霓拼命摆手,她又慢慢转移视线,笑着对田错说:
“开什么玩笑,这里没有人呀。”
田错也不拆穿,也不否认,依旧盯着宋霓隐藏的那个地方,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她昨晚求我要的那样东西,我还得再具体问问她。”
林可都不装了,立刻朝挡板后面看下去,八卦地问:“什么事儿啊?”
田错自在地把手臂搭在挡板上面,慢条斯理地问:“我就想问问宋霓,她昨天管我要的那个东西,是要有情节的,还是没有情节的?”
田错声音不大,但是内容足够震撼,他又长了那种很难令人忽视的外表,于是热闹的社区办事大厅瞬间就安静了,办事儿的也不办了,投诉的也闭嘴了,连社区书记都回了头。
万众瞩目下的田错却没有任何怯场,甚至看起来更兴奋了一点,他嘴角微微上扬,又问:“是有码的,还是无……”
宋霓终于藏不住了,她迅速站了起来,说站起来似乎还不够确切,确切的说是弹跳起来,像面包机里的切片面包,油锅里的玉米粒,“嘭”的一声,带着浑身熟透了的红,对田错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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