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枳符曦)虐恋求书小说最新章节-青枳符曦大结局在线阅读

时间:2023-04-30 17:14: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青枳身子一颤,空洞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刺痛。
“那您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事到如今,她再傻也该看明白。
符曦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千年修为,这桩桩件件,不过是他为了折辱作践她而想出的法子。
果然,下一秒,符曦就一掌挥来,毫不留情将她打出门外,狠狠砸在走廊上!
男人散发的怒意,威压从门内袭来:“千年前你残害辛杳的时候,怎么就不发善心放过她?”
“万符曦就是你此生此世赎罪的地方,再敢跟谁离开,本君一定亲手灭了你的神魂,叫你永无来世!”
青枳蜷缩在地上,几根尾巴疼的发颤,尾骨好像断掉了。
路过的舞姬见她衣衫不整,讥笑出声:“脏狐狸,长得这么丑居然还妄想爬上天帝的床榻,你——”
话没说完,舞姬一声惨叫,被一阵黑雾吊了起来。
墨文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双目嗜血:“低贱舞姬,也敢挡本尊的路?”
话落,‘咔嚓’一声,舞姬被黑雾拧断了脖子。
随后,那黑雾就涌上青枳,戏耍缠上她受伤的尾巴:“真可怜啊,就一会儿不见就伤成这样,小公主,你现在后不后悔跟在符曦身边?”
后悔吗?
后悔。
被挖眼睛,被废修为,一千年的折磨,万符曦的凌辱……
她早就后悔了。
可青枳撑着身体爬起来,却依旧冲着门内重重跪下去,颤抖求饶:“天帝赎罪,是奴错了……奴一定听话……”
她想活,想活就不能反抗。
然话没说完,就听墨文渊忽得冷笑一声:“呵,你这是知道青丘狐帝被关进大牢要问斩了,在这儿替他默哀呢?”
“什么?”
青枳耳边嗡鸣。
顾不及身上的疼痛,她抓住墨文渊的衣摆:“你骗我!祖父不争不抢,向来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怎会被抓!”
“我骗你作甚,不信,你问问屋内的天帝啊。”
“不,不会的!”
青枳踉跄着爬起身,慌乱跑进门,身后,墨文渊慢悠悠跟了进来。
以符曦的修为,他当然很清楚刚刚门口发生的一切。
此刻,他说不上什么感觉,青枳再次进门,他本该将人赶出去,可却迟迟没有动手。
只暗下眸子呵斥:“这就是你说的听话?”
青枳一瘸一拐靠近他,呼吸都发颤:“你真的……抓了我祖父吗?”
符曦面上闪过晦涩:“狐帝青荣无故截杀仙族将士,害死我手下大将,本君当然要秉公执法。”
竟然是真的!
青枳跌坐在地上,泪再压不住:“求天帝再查一查吧,我祖父肯定是无辜的,他年老体迈,求求你饶了——”
话没说完,却被符曦厌恶打断:“青枳!千年过去,你果然还是这么自私自利!视天规为无物!”
“杀人偿命,你们本就该死!”
符曦冷酷挥开衣袖,一道灵力直击青枳的命门!

这时,一直看戏的墨文渊上前一档,噙着冷笑对抗符曦。

“天帝莫不是忘了,她已经被你输给了我?本尊还没开始玩,人就死了,那岂不是太亏了?”
符曦亦站起身,视线却死死凝着对方身后的青枳。
两个男人之间的灵力四撞,不远处的桌子转瞬被化作了齑粉。
可青枳却像是看不见山崩地裂,满脑子都是‘杀人偿命’几个字……
浑噩间,她忽然解开裙带,露出了一只手能折段的细腰。
“你疯了?”
符曦率先收回灵力,却见青枳颤抖着摆露出小腹上那条刺眼的疤:“杀人偿命……我哥哥抵了辛杳的命,那用这条命抵我祖父的命……好不好?”
符曦却被疤痕末端的那媚印刺的呼吸一沉。
正要发作,却听她用绝望的语调说着:“被抓进天牢不久我就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只因他娘戴罪,他便也不能活,小小的一只……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人剖了出来。”
“如今,我用这孩子来抵,可以吗?”


第8章

男人们休战,视线都落在青枳小腹处那条疤上。
墨文渊第一次见到媚印,啧了声:“青丘媚印呐,原来高贵的公主竟然是个比魔妓还下贱的女人。”
符曦脸色沉得滴墨:“青枳,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青枳颤抖抚上那道疤痕,那孩子小小一只的模样还牢牢的印在她脑海里。
她能耍什么花招,她只是想活下去,想祖父活下去。
“一千年前,你下凡染上魔毒合欢,那七天……是我救了你,这媚印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符曦闻声,眼中闪过讥讽,当年他醒来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分明是辛杳,这女人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余光扫过墨文渊那几乎黏在青枳腰上的视线,一股燥意控制不住的升腾。
原本要揭穿的话,被他换成了:“既然如此,本君可以对你祖父网开一面,但前提,你得听话。”
青枳一颤,这时,墨文渊忽然一动,黑雾化作利刃刺上她的尾巴:“你最好想清楚,本尊也不是好惹的。”
青枳当然知道他不好惹,他们都不好惹。
他们斗气,而她现在不过是个棋子。
棋子的每一步都是被逼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选择?
她忍着尾巴间的刺痛,缓缓爬向符曦,用身体颤巍巍贴上他的靴:“奴听话,还请天帝……垂怜。”
女人乖顺匍匐,细白脖子下一片春色。
下一瞬,符曦猛地将人扯进怀里,视线却嘲讽睨向墨文渊:“这奴宁死都不愿意跟你走,魔尊还不滚,难不成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墨文渊落败,不甘又冷戾。
“哼,青枳,你最好祈祷以后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本尊心头之恨!”
很快,室内恢复寂静。
青枳伏在符曦的胸口,从前做梦都想要的拥抱,此刻却令她怕到止不住发颤。1
符曦眼皮落下,看着她染血的尾巴尖藏在腿间,雪白的狐尾不去遮腿,却贴着他的衣袍轻颤。
眸中的欲色一沉,他猛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嗓音暗哑:“又勾引本君?”
青枳吓得一哆嗦,正要求饶,视线忽得颠倒,被符曦拽着尾巴压上小塌。
他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薄唇,动作发了狠。
青枳甚至能尝到唇间的血腥,却一动不敢动。
符曦竟然主动碰她?
为什么……
可还不等她细想,一阵剧痛从身下传来,比吻更深的占有,疼得她想要推人却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她青涩的反应令身上的人一征,随后便是更加凶狠的进攻。
九尾像水波一样摇晃,男人像是不知疲倦,无尽的在她身上索取。
青枳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恍惚中,意识渐渐消散。
……
再醒来时,青枳还躺在小塌上,身侧已经空了。
身体哪里都疼,双腿更像疼到麻木,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屋里说着话。
她稍稍侧头,隔着镂空屏风见到符曦一身白衣坐在外间,手里握着传音石。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禀天帝,狐帝青荣已身死魂消。”
“轰”的一声,青枳的脑袋几乎炸开来。
顾不得身子上的百般不适,她木讷地起身。
符曦闻声切断了传音石,回头就见青枳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他心头一沉,莫名传来刺痛。
青枳一瘸一拐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祖父?”
满腔的酸涩溢出来,她身子不住地颤抖。
“我以为你肯要我,是同意放过祖父了,可是为什么?我赔上哥哥的命,赔上孩子的命,赔上这上千年的折辱,还她辛杳一命,还不够吗?”
青枳光着脚踩在地上,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凉透了。
那是当年最疼爱她的祖父啊,是出去参加喜宴也要偷偷给她带喜糕回来的祖父啊。
哪怕他发狠说不要她了,可……她现在只剩祖父了。
现在,祖父也没了……
为什么她想活,身边人就都得死?为什么?!
青枳步步艰难的走到符曦跟前,喉头的腥甜堵得她双目猩红。
“符曦,你不能……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样伤害我,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敢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
“明明……你要我赎罪我都有乖乖的认着啊……”
符曦心头烦闷,青枳那句‘不敢喜欢’扰得他心绪大乱。
心口有什么在肆意生长,他面色一沉再沉:“本君说过,你不死,这罪便还不清!”
青枳跪坐在地上,身上的纱衣滑落,露出了身上大片的暧昧红痕。
她紧紧抱着自己,不住的发颤。
她的祖父已经年迈,一直安分守己,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呢?
低头看着身上的斑斑点点,她自嘲般抬头看着符曦:“堂堂天帝,竟然出尔反尔,你说我下贱,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疯狂?”
“符曦,我后悔爱上你了。”


第9章

青枳的话仿若尖针扎在符曦心头。
他满脸阴郁,戾气四溢:“好的很!好极了!那本君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后悔!”
话落,她被他瞬间带到了万符曦最下等的房间,狠狠将她砸在地上。
“来下等妖房的,都是妖界最卑贱的败类,他们一定不会叫你后悔!”
讥讽完,符曦大步离去。
青枳麻木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尘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她本就是破败之身,烂污不堪,回不了青丘,如今行尸走肉活着,被扔在哪里‘赎罪’,已经没有区别。
只要活着就行。
这时,后门的小窗忽然被人撬开,一道虚弱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公主!”
熟悉的声音,惊得青枳不顾疼痛爬起来。
只见窗边,躲着一只干瘪佝偻,浑身是伤的狐狸。
青枳一瘸一拐冲过去,握着狐狸爪子,发涩喊着:“木叔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青丘……还好吗?”
他是祖父的得力干将木叁,曾是青丘最强壮俊美的狐狸啊。
“公主,青丘好着呢。”
说着,木叁将一个喜包小心翼翼递给她:“这个,放在属下这里很久了,该交给您了。”
青枳怔愣一瞬,接过那喜包。
打开来,模糊入眼的是几块小狐狸形状的喜糕,可爱又喜人。
青枳的鼻尖却不受控的酸涩。
木叁无奈的叹气:“这是狐帝前不久去南山参加婚宴带回来的喜糕,他总说没机会给你了,你瞧,这不还是到了公主手上么。”
“祖父……”
青枳眼角含着泪,握着喜糕的手颤抖着,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木叁眼眶也有泪溢出来:“公主您别生狐帝的气,若非逼不得已,他哪里舍得毁掉宫铃,他这辈子得了你这么只小狐狸,喜欢的不得了。”3
“他此生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公主您啊,好好活着。”
青枳抱着喜糕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
这条命是太多人换来的,她一定得活……
这时,屋外忽然有人撞门!
青枳一惊,忙催促木叁离开:“木叔叔,青丘需要您的守护,您快回去吧,我……等我有机会了,一定回去看看。”
“好,属下一定好好守着青丘,等您归来。”
木叁离开,青枳马上关上窗,紧接着,‘嘭’的一声,大门被踢开!
“天帝吩咐,叫我们好好教训这九尾狐,大家还不进来!”
青枳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的分明是一群低级魔!
“不——你们别过来!”
她抱着喜糕惶恐后退,不能是魔,魔族嗜血,他们一定会挖了她的妖丹!
符曦又说话不算话!
她刚要逃,却被一道魔气直接击穿丹田!
“啊——”
周围的魔一哄而上,珍贵的喜糕被踩成了泥,她眼睁睁看着无数道魔气爬上她的身体……
疼,她好疼!
这不是赔罪,符曦分明是要她赔命!
惨叫声传到屋外,路过的符曦脚步一顿。
身侧,青姑都听得心头发颤:“陛下,刚刚有一群低级魔不知怎么跑进了下等妖房,他们没有下限,青枳恐怕活不下去了……”
符曦的手不自觉捏紧,却又想,青枳诡计多端,说不定这魔族就是她故意招惹的,想借机求得他怜悯,好离开下等房。
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找的!
这时,天族的司命星君忽然闪现到符曦面前,急切禀告:“陛下,辛杳仙子没死!属下刚刚查到她神魂归位了!”
符曦心头大骇。
怎么可能?
他亲自搜魂千百次,都找不到辛杳半点神魂,他这才对青枳恨之入骨。
“轰——”
下等房忽然爆裂。
“青枳!”
符曦正要冲过去,却见一个下等魔跌跌撞撞倒退出来,嘴里疯癫喊着:“救命!青枳成魔了!”
话落,他的身子便被一股紫黑之气打中,化作黑气瞬间卷入屋内。
符曦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推门进去就见满地污血。
青枳升在半空,丹田破了一个大洞,雪白的尾巴染上堕魔的紫黑气。
符曦心头大骇:“青枳,停下来!你不是说沾染魔气不能回青丘吗?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下一瞬,青枳却双目猩红的瞪着他。
血泪落下,字字珠玑:“符曦!我说了我没有害辛杳,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你用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失去一切,逼得我活不下去,有家不能回!”
“我要咒你永生永世成为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恶人,我要你众叛亲离,永无宁日!”
话落,紫黑魔气忽然冲破天际,如龙吟巨雷,窜向四海八荒。
符曦身子不自觉的发颤,她这是要魂祭八荒。
“青枳,你……你别动!”
他能看到她空荡荡的丹田只有半颗妖丹,只要她再稍稍动用一丝灵力她就会爆体而亡。
可青枳却不管他,只催动着紫黑魔气,含恨念咒献祭自己。
哥哥……祖父,青枳没用,护不住自己这条命。
魂祭八荒永无来世,但愿下辈子你们会有一个乖巧的好妹妹,好孙女……
下一瞬,妖丹陡然爆出一阵刺目的紫光。
符曦试图上前,却被那亮光击飞。
他眼睁睁看着青枳被紫光吞噬成灰。


第10章

心间一阵剧痛,有什么被强硬的剥离出去。
符曦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上头一次惊慌的不成样。
他飞身过去伸手去抓,可一切都是徒劳。
那抹身影散的那样决绝,不留一丝婉转的余地。
她不是惜命吗!她不是要活吗!他都给她机会了,她为什么还要死!
满池温水被血染的猩红,符曦的眸子被这血迹刺的生疼。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视线落在屏风后哆哆嗦嗦的下等魔物身上,他椎心泣血:“谁准你进来的!”
他眼底杀意浓烈,不给那下等魔任何辩解的机会,掌中凝出一股灵力重重的朝着他打去。
那魔物瞠目结舌,甚至还不及呼救,下一瞬便随着那冷剑一起,烟消云散。
好些个躲在草堆后面的下等魔原以为自己得了救。
见了这一幕才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都给本君滚出来!”
一声令下,魔物无一敢耽搁,纷纷从草丛里钻出来,战战兢兢的跪到符曦身前。
他原本凉薄无情的眸子已经被血色彻底染红:“说!怎么回事!”
魔物们惊恐的跪了一排,满脑子都是方才符曦一击打的同伴魂飞魄散时的骇人样子,一众人支支吾吾半晌也不见一个人能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符曦眸中血气翻滚,抓起一人的脖子,浑身都是肃杀之气:“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忤逆本君!这张嘴若是没用,就拖出去挨个把舌头割了!”
“陛,天帝息怒!是,是她突然入了魔,不关我们的……”
“砰!”
又一个魔物径直化作云烟。
符曦已经杀红了眼:“本君不听废话!若是你们嘴里都是些无用的废话,那便不用再开口了。”
“不不不,我说,我知道!”
其中一个下等魔骇的不成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帝,就好像,他也入了魔一样。
他实在太怕了,手脚并用爬出来,。8
指着身后一个年长些的魔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是他,都是他!他说九尾狐妖丹是好东西,说要将青枳的妖丹剖出来再尝尝青丘公主那身冰肌玉骨的好滋味儿。”
“青枳就是被他碰过身子后才暴走入魔的。”
符曦眼神一凛,眸子夹风带雪扫过去:“是你?”
那魔物被瞪的身子一僵,求饶的话都卡在了嘴角。
周身立马传来其余魔物的附和:“就是他!是他最先上手去扯青枳的衣裳,是他说要剖青枳妖丹的。”
“就是就是!他还说享用完再割青枳一只狐尾做纪念,若非他,青枳也不会暴走入魔。”
一声声罪责落下。
那下等魔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面上血色全无,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天帝饶命,我知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求天帝饶命,求天帝饶命!”
“我,我没想如此的,我,我只是想呈口舌之快,我真没想那样的!天帝明察啊!”
符曦不欲再听他废话,一股强盛的灵力狠狠打向那下等魔的身体。
只一瞬,他就被白光吞噬殆尽,化作齑粉永无来生。
符曦冷眼看着,眸底血色仿若都被点燃了。
甩袖跨出房门,他冷眼扫过屋内:“里头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
一群黑烟飘到半空化作人形。
按照吩咐进到屋内,不过片刻,里头便只剩此起彼伏的惊恐和痛呼。
符曦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会撕裂般的疼痛。
他明明,从来就不在意她……
拧眉冷气离开万符曦,符曦预备只身前往青丘。
青枳那么想活,哪怕亲眼所见,他也依旧不敢相信她就那样死了。
她怎么甘心,她怎么会愿意赴死!
符曦身上气息紊乱,眸间痛色撕心裂肺。
“陛下!”
司命星君手持罗盘焦急的找到符曦,额间汗水涔涔。
他欣喜的看着符曦,将罗盘递到他眼前:“找到了陛下!辛杳仙子此刻人就在若水河畔!”
“辛杳。”
符曦恍惚一瞬,盯着那罗盘上指针指着的位置,喉间一紧。
辛杳明明已经身陨!而今怎会出现!
青枳……
符曦怔然一瞬,心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忙挥袖闪身到那罗盘所指的地方。
临近河边,他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素衣女子大着肚子站在河边,身侧却立着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
符曦心间轻动,正欲走近,就听那温吞的声音说着残忍又恶毒的话。
“这么多年,我与你终是苦尽甘来。”
“那青枳,只能算她倒霉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符曦,她早就该死了。”
女子身侧的男人含笑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温柔的贴着她隆起的肚皮。
“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想这些做什么?她死了后,就死无对证,才是所有恶事的替罪羊。”
无情的话语落在符曦耳朵里,他面上的笑意僵住,心口好像被人插了一刀。
他不敢置信又往前走了一步。
远处的两人恰好回头,那张面容瞬间清晰入目。
符曦的瞳孔骤然紧缩,心头狠狠一跳,疼的他青筋都暴了起来。
那女子,果然就是千年前被青枳推入诛仙台仙逝的辛杳。
而她身边立着的男子,符曦疑惑一瞬,脑子才逐渐有了答案。
那是辛杳的青梅竹马,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玉卿上仙。


第11章

看见符曦,二人身子皆是一僵,笑意破碎在面上。
符曦迈着步子走过去,面上的神情有一丝的皲裂。
他残忍的启唇,眸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血色再度翻涌:“什么意思?”
那个被青枳推下诛仙台的辛杳此刻正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那当年之事究竟是何意?
他们嘴里说的那些,又是何意!
他痛苦的皱眉,脑海中尽是青枳委曲求全的摸样。
她方才的质问,依旧历历在目。
她问他为何不信她。
是啊,他为什么不信她?
千年前,他甚至都没有看见所谓的真相,便气恼的定了她的罪。
而今辛杳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与她的青梅竹马亲密无间,想着他们方才说的种种,符曦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辛杳面上的慌张明晃晃。
她一手扶着肚子,害怕的要去拉符曦:“阿曦你听我解释,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所以你没死?你设计陷害了青枳?你骗了所有人?”
他厉声甩开她,视线落到她圆滚滚的肚皮上。3
脑子里想到什么,他的眸色彻底阴鸷下来。
“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本君?”
辛杳被符曦的墨眸子瞪的瑟缩,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小脸彻底白成一片。
玉卿上仙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自觉挡在了她身前:“有事冲我来,天帝何苦为难辛杳,她怀有身孕尚且辛苦,情绪不能大动。”
“呵!极好。”
符曦冷笑一声,面上在笑,心口却莫名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疼。
他好像做错了。
成为天帝这么多年,他从不允许自己在政务上出现纰漏,偏在这件事情上,他貌似错的离谱。
玉卿上仙被符曦眼底渗人的戾气骇到。
背脊汗毛竖起,心中警铃大作,他却依旧将辛杳护在身后:“天帝陛下若是无事,小仙便先带着辛杳回洞府了,如今要临盆,医仙说她不宜久站。”
话落,玉卿就要带着辛杳离开。
符曦却不声不响的拦在两人身前,缓慢掀起的眼皮下,是一双沉到能低出墨来的眸子。
“本君从始至终,可有说过一句,可让你们走的话?”
玉卿警惕顿步:“陛下这是何意?”
“自然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凌厉的眸光落在辛杳脸上。
辛杳心虚的发颤,紧接着就听符曦清冷又无情的嗤笑了一声。
“将他们压回天宫给本君细审!”
停顿一瞬,他的嗓音愈发的冰冷无情,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本君记得,辛杳仙子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小仙娥,去给本君一并寻出来,本君倒是要瞧瞧,那仙娥能忠心到何种程度。”
“不!不行!”辛杳慌了神。
符曦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单看这千年他是如何对青枳的,便可想而知他的残忍无情。
她若是被带上去,岂能有活路。
她软了声音跑过去,压下颤抖的声线拿腔作调:“阿曦,你以前从来不舍得凶我的,你看见我难道不开心吗?阿曦,你别凶我,我害怕……”
她声音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玉卿在一旁看着都变了脸色。
却不料符曦只是凉薄勾唇将她推开:“你是该害怕,毕竟,等着你的可是寻苍仙牢里上千种酷刑。”


第12章

符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天宫。
太多的后知后觉挤的他脑子生疼。
辛杳和玉卿都被关在了寻苍仙牢,辛杳身边那忠心耿耿的小仙娥也在。
酷刑之下,不怕人不招,哪怕她的嘴再硬。
符曦就在寻苍仙牢里等着。
听着耳边不绝如缕的凄惨尖叫,他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青枳住过的牢房。
恶臭熏天的牢房里,四处可见的血迹斑斑。
他恍惚间想到青枳说的孩子一事,眉宇一寒,挥手叫来了狱长。
“本君问你,千年前,你们可有生剖青枳腹中的孩子?”
狱长迟疑着勾出一抹谄媚的笑:“奴才惶恐,这大事儿,咱这群人怎敢瞒着您私自动刑呢?”
“是吗?”
符曦只在他脸上停顿一瞬,面上紧跟着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凉。
“欺君罔上的后果,希望你担得起。”
话落,他再不给狱卒任何开口的机会,手下御起能提取记忆的抽丝咒,对着那狱长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这东西只在低级的仙灵身上管用,用在这狱长身上,正正合适。
他冷着脸闭眸在他脑海里寸寸搜寻着。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4
他看到了青枳惊恐的小脸。
那时候她的脸上尚且不见疤痕,她依旧拥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貌。
可她眼底全是泪,她怕的跪在地上朝着那狱长磕头,磕的那样自然。
动作间,符曦才看见她的小腹有明显的突出。
她惶恐的落这泪,一遍遍的求狱长不要剜她的孩子。
可这狱长却像是在看戏一般,冷漠一脚踩在她手上,口口声声说传天帝的令要毁了她的容貌,还自作主张要剖她的孩子,挖她半颗妖丹以示惩戒。
符曦周身的怒气已经不受控的翻滚,捏着狱长天灵感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孩子被剖出来,果真如青枳说的那般,他小小的一只,眼睛都还没睁开。
可他眉眼已经有了些形,那孩子,眉眼和青枳相似极了。
不等他再多看几眼,那孩子就那样断了气息,被狱长像垃圾一样扔在了脚边。
那孩子满身的血污都没擦干净,就那样被扔在了污泥里。
符曦的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他一点点往下看,还有许许多多。
从青枳进到这寻苍仙牢,他终于知道那样骄傲的人,为何会跪人跪的那样自然。
气血逆涌,符曦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便涌动了嘴边。
他痛苦的收回灵力,脑海中一幕幕皆是她痛苦求饶的样子。
是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若非他,她怎会如此……
狼狈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心口,痛的呼吸仿若受刑,这牢房里的每一寸气息都带着血腥。
前去审问的将领回来,看见符曦这幅模样,他眉头皱起,欲言又止。
符曦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他低头掩下眸中的情绪:“说说,他们都招了些什么?”
将领缄默一瞬,眼眶有些猩红:“那仙娥受不住极刑,全都招了。”
“她说,当年辛杳仙子跳诛仙台不过是计策,辛杳仙子与玉卿上仙一早就互生情愫,奈何辛杳仙子的爹娘只许她入天宫做天妃,还因此处处挤兑玉卿上仙。”
“辛杳仙子抵抗不得,便假意心悦于您委身在您身侧做戏多年,好让她爹娘疑心尽消,放玉卿上仙一马……”
将领说到这里,额间已经浮现一层淡淡的冷汗。
符曦的面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他面上不显,可知道他的,都明白这不过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见他忽然中断不语,符曦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说完,还有什么?”
“还有……”
将领忍着冷意,沉下心来。
“还有之前青枳上仙爬您床榻之事也是她刻意引诱,包括一千年前,您下凡染上魔毒合欢,那七天……是青枳救了您,她,只是冒名顶替……”
“最后跳诛仙台,也是她决心要与玉卿上仙私奔,这才心生一计,骗了青枳去诛仙台,陷害了她……”


第13章

“咔嚓”一声脆响。
符曦一拳砸在了那迷迷瞪瞪的狱长脑袋顶。
眼看着他脑袋凹陷进去,将领一句话都不敢说。
唯恐不小心触了符曦的霉头,下一拳砸在他的身上。
符曦一言不发的走出曾经关押过青枳的牢房,每走一步,他的眸子就深沉一瞬。
漆黑不见底的眸像是恨不能将人吸进去。
直到走到关着辛杳的牢房,一脚踢开牢房大门走进去,他眼尾通红。
看着曾经在他身侧娇软可人的身影,如今他只觉得厌弃至极。
辛杳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来人是符曦,眼底的泪水顷刻间便没了阻挡。
“阿曦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阿曦,你原谅我吧。”
她委屈巴巴的要上前来拉他衣角。
符曦那张俊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冷冷看着她,须臾,蹲下身子生硬的掐住她的下颚,嘴角勾出一抹近乎皲裂的笑。
“本君从前居然不知道,你的胆子这么大,敢利用本君的感情成全你自己?”
“辛杳,你当本君是什么?”9
“不是的,不是的。”
辛杳疼的瑟缩,紧紧护着肚子,她眼圈通红,模样较弱又惹人怜。
符曦却不想听她废话。
“因为你的一己私欲,青枳替你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你觉得本君应该原谅你?”
他手上力道加重,眼底恨意排山倒海,似要将辛杳淹没。
辛杳何时见过这样的符曦,她骇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热的眼泪滚到符曦的虎口处,他眼底几乎立时浮现嫌恶,狠狠将她甩开。
辛杳捂着肚子的手一顿,密密麻麻的疼意跟着从小腹处席来。
她惊恐的瞪眼:“阿,阿曦,我的肚子好疼……”
符曦眼神却愈发冰凉:“因你之过,害的本君和青枳的孩子尚未足月便被生剖出腹,你凭什么觉得你得孩子能有资格出生?”
话落,辛杳只来得及看到符曦转身时的一抹衣角。
无情又决绝的命令跟着从她头顶砸下。
“辛杳因一己私欲污天后清白,毁天后声誉,传令下去,罪犯辛杳罪大恶极,从今日起革除仙籍囚在寻苍仙牢。”
“青枳受过的种种,本君都要她加倍体会!”
眼睁睁卡着那抹素白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辛杳眼底颜色尽失,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是她昏了头。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符曦。
……
从寻苍仙牢出来后,符曦马不停蹄朝着青丘飞身而去。
青丘的入口已经杂草丛生,俨然一副荒凉萧条之景。
记得他第一次来时还是千年前,封后大典,他不得不来。
那时候这儿花团锦簇,是与天界截然不同的世外之景。
可他当时恨毒了青枳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连带着,青丘在他眼底也成了腌臜的种族,再美的地方,也入不得他的眼。
而今沧海桑田,这里再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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