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顾挽歌家里。
看着熟悉的黑白装潢,她能肯定这里是瀛明居。
顾挽歌的花园别墅。
江祁佑赤脚踩在洁白的顶级纯手工地毯上,她推开房门往外走。
窗外漆黑一片,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吹着冷风。
空气里雾蒙蒙的,是潮湿的气息,今夜下起了绵延小雨,雨丝一缕一缕地飘落,像是珍珠帘子,晶莹剔透。
江祁佑顺着楼梯走下去,唤了两声:“沈三爷?三爷?”
无人回应。
而当她走下楼梯来到客厅时,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吓了一跳。
客厅没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黯淡如薄纱,昏暗的室内让人感到森寒。
男人不似往日穿着严肃正经的西装,而是换了身休闲舒适的家居服,黑衣黑裤,整个人陷入黑暗中,神秘莫测。
明明是熟悉的面容,江祁佑却觉得极其陌生,大概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场太过逼人,让人感到透心凉。
江祁佑柔声,试探性唤他:“三爷?”
顾挽歌动了动身子,捻灭了猩红的烟头。
他起身朝江祁佑走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这么快醒了?”
“也好,只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才能深刻的记住教训。”
江祁佑想逃却好似被什么钉在了原地,身体不听大脑的指挥,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近,有种危险来袭的惊慌无措,无形的手在紧攥她的心脏,难以平稳的呼吸。
江祁佑双唇轻颤,疑惑:“什么?”
顾挽歌轻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轻而易举的将江祁佑抱起扛在肩上,大步向门外走去。
外面正在下雨,江祁佑慌了。
她挣扎着,捶打着顾挽歌的后背,惊慌喊道:“三爷,您要干什么?”
“别把我扔出去,不要扔我,我知道错了,真错了。”
虽然江祁佑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但凡事先认错服软总归没错。
男人没回应她。
陈京见顾挽歌去了外面院子,连忙拿来雨伞撑开给顾挽歌挡雨。
江祁佑没猜错,顾挽歌真把她扔到外面淋雨了。
她惨兮兮的摔倒在坚硬湿滑的石板上,磕得膝盖生疼,雨水接连流淌在她脸上,一时睁不开眼睛。
江祁佑撑着地面立直身子,抬眸向上望着顾挽歌,男人有下属撑伞,一点也没被淋到。
顾挽歌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摩挲着绿玉扳指,居高临下的凝视江祁佑,那浓稠的黑眸阴寒至极,带着怒意和戾气,不含半点感情。
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恶魔罗刹,张开血盆大口,将她一整个吞下,连骨头不剩。
顾挽歌语气平淡:“你跟傅家那个小少爷又是什么关系?”
尽管两人没有什么亲密接触,可顾挽歌还是疑心江祁佑勾引了傅舟。
江祁佑摇头,如实说:“三爷,我真不认识他,跟他没关系。”
“呵。”
江祁佑这话,顾挽歌是真不信。
有裴寒楼这么个前车之鉴,他再也不相信江祁佑会是个安分性子。
只怕她真正厉害的勾男人手段,他还没见过呢。
以前算是小瞧了她。
“今晚就跪在这好好反思反思你的错。”男人声音无比冷漠。
江祁佑想起什么,连忙拽住顾挽歌的裤脚,语气急促,更像是在表忠心:“我跟裴寒楼分手,三爷,我跟他分。”
“真跟他分,我不要他了。”
管他秦北有没有姜淮的心脏,她得先保证自己活着啊。
明显顾挽歌还在为上次她死活不分手的事生气呢。
“江祁佑,最后一次机会你已经用过了。”
他耐心有限,上次是他能给她的最后机会,可惜,她不识趣。
为了平息男人的怒火,江祁佑立马低头服软,好言好语哄他:“宁宁还爱三爷,宁宁最爱的男人就是三爷您了。”
“三爷,宁宁服侍您行不行?”
丝丝雨水划过女人白皙娇嫩的面庞,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都沾染了水液,在空中像蝴蝶振翅般轻颤着。
因为仰着头,有很多雨水一路滑落进耳朵里,她全然顾不上去清理。
浅蹙起的眉头,沾染着害怕的眸子,微颤的红唇,她身上的柔弱美和破碎感在这个雨夜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可惜,顾挽歌没动一丝恻隐之心。
他踢开江祁佑的手,语气泛冷,讥讽:“一个被别的男人睡过的货,我嫌脏。”
“没,没有。”江祁佑慌忙解释。
“他没碰过我,我还是干净的,只有三爷一个男人。”
顾挽歌根本不信江祁佑的话,眉尾微抬,“哦,是吗?”
他紧接着又说出明晃晃的现实:“可你跟我的时候,不是第一次。”
外表清纯,实际一点也不生涩,极其娴熟放得开。
“宁宁以后只有三爷一个男人,宁宁可以为三爷守身。”江祁佑立马换了说辞。
江祁佑这张嘴,顾挽歌再清楚不过了,信鬼都不能信她。
在走进屋里的那一刻,顾挽歌侧了侧脸,忽然道:“听说,你有初恋?”
江祁佑猛得心里一咯噔,顿时心慌意乱,双手紧攥成拳,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有。”
顾挽歌既然已经这么问了,便是知道了什么,江祁佑没敢撒谎骗他。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初恋是周祁与,还是姜淮?
他是知道了周祁与是她前男友?还是知道了他是姜淮的替身?
不过,他应该都还不知道吧?
若是知道了,应该就不止让她在雨夜里罚跪这么简单了吧?
“说说看,他长什么样子?”
江祁佑避重就轻,不忘夸一夸男人:“他长得没三爷好看,三爷是宁宁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
“三爷有权有势,那么有钱,不是他能比的。”
“宁宁不爱他了,宁宁现在只爱三爷。”
江祁佑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完全不一样:你没法跟他比,他是最好的,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不仅跟他谈恋爱了,还想嫁给他,我们两个人约定过终生。
“江祁佑,若我再知道些什么,我一定断了你的腿。”
闻言,江祁佑感受到了无比阴寒的气息钻入骨髓之中,明明是盛夏,却像是寒冬,冷得打哆嗦。
顾挽歌吩咐了人盯着,让她跪完一晚才能起身。
江祁佑只对封闭场所有幽闭恐惧症,倒是不怕黑。
今晚下的是小雨,没打雷没闪电,而且对面还有陈京守着,她跪在这小花园里并不害怕。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