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姜若霍津庭已完结全集大结局小说-姜若霍津庭小说全文在线赏析

时间:2023-05-02 10:09:2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丁点儿盐引,对大盐商而言,  不过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霍津庭将两只标船调出来,  往瓜洲运粮至济宁仓领盐引。

这么一算,远不比原先南下贩布的获利,孙秉老和蓝表叔都有些疑惑:“大哥儿此举,  有些因小失大,不若直接从他人手中购得盐引出销,赚的还多些。”

“眼前看获利甚少,远不如贩布所得,多跑几趟,还要折损些银两修缮船只,但如何说四百万石的漕粮,须得使上近万艘粮船,但官中漕船只有五六千艘,余者都自民间补充,这些民船多半也为富家权贵所持,难道他们就自甘当冤大头?瓜洲弹丸之地,渡口舳舻蚁行,也不尽是只为那点补贴银去的。”霍津庭顿了顿,“漕船过关卡免税,盘查也松泛,一艘浅船载粮四百石,还有三四百石的吃水剩着呢,回空时还能贩些北地酒木硝皮,所获也不少。”

蓝表叔心中一动,半惊半疑:“我们这等人家,也没靠着棵大树好乘凉,路上若是遇上军官征查抽税,怕是不成吧。”

霍津庭微微一笑:“我也只是模糊有这些念头,表叔在瓜洲生活十多年,在瓜洲人脉广达,不若帮帮侄儿探探路,看看这营生成不成,若不成,再谋其他出路。”

蓝可俊搓了搓手:“侄儿的意思,让我去瓜州跑一趟?”

霍津庭颔首:“我将这两条交给表叔来打理。”又让账房孙秉老支五百两银子,“瓜洲粮仓守官和漕运官两处都要打发些银子,我们有船在手里,虽说是小家小业,但在江都有名有姓,领事并不难,届时我再和表叔一道随船北上,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以后若是顺遂,我和表叔分利,若是不顺,亏损俱我来担。”

他笑盈盈朝着蓝可俊揖手:“我一人打理家业,左支右绌,难免吃力,如今家中只剩我和表叔支撑门面,还有诸多事宜有赖表叔帮衬。”

“这是自然,我不帮侄儿,还能帮谁去,正所谓叔侄同心,其利断金。”

霍津庭先将蓝可俊送走,又折回了孙秉老的账房,孙先生瞧着他,有些担忧:“这种营生,做小不抵用处,做大他人眼红,若是身后有人护着还好,没人护着,倒有些不稳妥。”

霍津庭慢慢看着账本:“先生做了多年的账房,也知道开铺子的本息利润,杂事繁冗,自担风险之外,各处都得应付官府盘剥抽税,攒个数十年,才能称得上‘富’字,家中生药铺是祖业,当铺能生钱,这两个留着就罢,把其他的停了,做些少磨多劳的营生,还高兴些。”

孙秉老叹气,霍津庭听在耳里,欣然一笑:“先生勿忧,我手里还收着金陵不少官吏债借据呢,总有个能发达腾飞的不是么?”

霍津庭那五百两银,被蓝可俊喜滋滋抬回去,往日在铺子里盘桓,赚不过十两二十两,鲜少有这样的大数目,听霍津庭那意思,往后大有用他的时候,更是喜不胜喜。驱开婢子藏在床下,来来回回摸了半日,先捡了一块纹银,去外头兑了碎银,在铺子里给田氏和芳儿买了两支珠花,又给小果儿买个小鼓,打了壶水酒回来,无处打发心情,在家坐了半日又出门去耍乐。

因此前和雪姐儿绝了来往,蓝可俊自此专心往丹桂街去找盼盼,上了楼,盼盼见他手里还捏着枝花,自然欣喜,招呼小厮去买酒布席,两人并肩叠股,一处说话饮酒,盼盼见他面上有喜色:“到底有什么好事,惹得你这样高兴。”

“自然高兴,如今时来运转,我的出头日子来了。”蓝可俊搂住盼盼喝酒,“以后若是发达,我赎你回家住去。”

盼盼不信他的鬼话:“你这个烟花寨内主盟,我若跟你回去,还不知道排在那间屋脚下。”

“如今可只得你一人。”

两人吃得酒浓时,让婢女撤开酒桌,落下床幔拽上门,正水深火热之间,听见隔厢琵琶声,幽怨含情,如泣如诉。

盼盼搂住身上人,想起一事:“施小官人约莫有数月没往家来,妈妈让小厮跑施家跑了三五趟,都被拦了下来,后来又去找顺儿,只说大哥儿不得闲,一直推脱,眼下妈妈要月奴出来陪客,她不肯,这阵儿一直闹着呢。”

蓝可俊抹汗:“他哪里就忙着这样,连坐坐都没空,白日我还同他一道喝茶说话。”

“你们是一家人,日日得见,不若帮个忙,替月奴捎几句软话给施小官人。”

“我替你们传话,你怎么谢我。”

盼盼娇笑:“你想要什么谢礼,尽管往我身上来。”

事毕之后,蓝可俊着衣整冠出房门,盼盼过去和月奴说话,半晌两人相扶出门,蓝可俊见月奴穿藕荷色小衫,垂地素裙,越显身形纤细,腰肢曼柔,又脂粉不施,乌发只用一根簪束着,两只眼睛红肿,见他头半抬不抬,对他盈盈一拜,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只觉这一笑极熟悉,只是想不出头绪来,问月奴要带什么话,月奴也说不出来,犹豫半晌,从房中取出一支还包着铜片的鸭壳青玉簪,托付给蓝可俊转给霍津庭。

岂料霍津庭见了这玉簪,微微愣了愣,笑了笑,让身后顺儿接在手里,隔日让顺儿带了包银子和那支玉簪,送还给了月奴,只说往后让她自个好好过活。

月奴拿着那包沉甸甸银子,一时惘然,不知如何是好。

因施老夫人近来身子有些不好,这几日一直卧床,汤药不断,霍津庭每日都在施老夫人面前陪伺,施老夫人这病因霍津庭而起,见着他亦是脸色不佳,因他说的那番话也不愿见他的面,又禁不住他日日守在榻前,孝心厚重,转念一想,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眼前是自己素来疼爱倚重的长孙,如今起了这样偏执的念头,他又是固执的性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施老夫人心中有怒气,这怒气待要在姜若身上发作,又看她每日低眉顺眼陪在身前服侍汤药,要深究他两人之事,又不欲让旁人知道,骂也不好骂,说又不能说,这病缠缠绵绵竟日未曾好转。

倒是见了姜若身后的紫苏,心头稍能顺顺气,有时候紫苏陪坐着说几句话,汤药也能多进些。

时值六月初,家里搬新园子,因施老夫人还在病中,也未大操大办,霍津庭只吩咐府内各自挪新居,云绮的那间院子临着水榭,叫碧波阁,姜若的屋舍有石榴花,叫榴园,蓝家和桂姨娘也挪去了新舍,只有喜哥儿因年虽小,不便独住,仍是随着施老夫人住在主屋。另外因见曦园在内院,霍津庭招待外客多有不便,索性在前院临着孙秉老的账房,辟出几间屋子,当做写算待客之地。

内院女眷仆丁忙着迁居,蓝可俊择日要往瓜州去,从那五百两银子里扣了五十两出来给田氏:“这回出门,少不得十天半月,你和孩子在家安心呆着。”
田氏一把夺过银子,搂在怀里:“你在外头,也安生些,别做什么混账事。”

出门日子择好,家中帮着蓝可俊各处打点,临出门前几日,蓝可俊又找到霍津庭,嘿嘿一笑:“不若咱们邀着詹少全他们几个,一起去丹桂街喝杯酒水,侄儿也许久未去院里,一同热闹热闹,就当是给我践行。”

霍津庭道:“使得。”

几人择了个日子,一道往丹桂街去,盼盼娇娇都在家中闲坐,妈妈见霍津庭终于露面,喜不胜喜,连呼月奴出来陪客。

霍津庭瞥了眼月奴,也不说话,略点点头,引着众人入座。

酒水俱已准备,珍馐满桌,鸡鸭鹅肉,甜汤蜜果俱全,几人坐定,妓子在旁唱着曲儿,席间说起蓝表叔往瓜洲去之事,这些浮浪子弟都深谙行事道理,这个说要打点,那个说要准备,仓官,漕运,船帮码头都俱有可用之处,又说沿途若可携带货物,哪种便利些,哪种不可取。

蓝可俊听的入神,深觉此径大有门道,一时连调笑都忘了,只顾连连点头。

说完正事,又说施家长短,搬新园子的喜事,众人起哄着要贺乔迁之喜,霍津庭道:“自然是有的,只等家里闲下来,再宴请亲友四邻,一道来喝杯酒。”

在座众人中有人知晓施家二小姐退亲之事,知道施家急着将此女出嫁,又垂涎施家富有,酒酣面热时凑到霍津庭面前:“我姨家有个表弟,今年和施贤弟一般大,尚未婚配,近来姨母忧心婚事,我这表弟生的仪表堂堂,颇有出息,听闻府上二小姐贤惠淑德,有心和府上结秦晋之好”

霍津庭淡淡的哦了一声,瞟了眼身边人,扯唇笑了笑:“这倒是不必”  又道,“怕是你家高攀不起,还是歇了这心思为好。”

来人脸上一红,脸上有些讪讪的,将话题转开。

一席酒从傍晚吃到入夜,眼见月上柳梢,众人散去,蓝可俊明儿还要打点出行之事,今夜不得留,看着盼盼瞄了瞄霍津庭。

霍津庭也要出门往家去,身后月奴慌慌张张的跟着出来,在他身后喊了身:“大哥儿。”

霍津庭上下端详她,摇了摇头,释然笑道:“这身妆扮还是不适合你,还是换下吧。”

她疑惑万分,如何不适合,是他往日里喜欢的衣裳头钗,极喜欢她这样的妆扮,如何现在就不适合了。

她只管跟着怔怔跟着他的脚步走,若没了他,往后还不知是什么样的日子,旁人都说,要想法设法的笼着他。

霍津庭见她一直跟在院门前,皱了皱眉,忍不住道:“上回送来的银子,够你自己赎身去过日子。”

“大哥儿是不管我了么?”

他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就走了。

霍津庭再回到见曦园,屋内空荡荡的,只有紫苏和青柳在屋内守着,灯光暗淡,四下阒静,不见姜若的身影。

霍津庭怔了一下:“全都搬去榴园了?”

紫苏点点头:“婢子伺候大哥儿梳洗?”

“不必。”他在屋内踱了一圈,往外去。

紫苏眼睁睁看着他走:“大哥儿去哪儿?”

这个时节,浮芳浪蕊皆尽,只有榴园内的石榴花还开着,只是在月下看得不真切,虫鸣鸟啼,分外热闹,屋内摆了满地的箱笼,几未有踏脚之地。

姜若领着宝月和两个新婢女在收拾杂物,见霍津庭从外头踏进来,晚风里送来他身上的酒气,姜若脸色轻微变了变。

宝月去端茶,霍津庭捧着茶盏惬意坐在椅上,眯着眼,看她弯着柔软的腰,从箱箧里将东西一件件摆出来。

第44章第44章
榴园里两个新婢子清露和明霜都是霍津庭挑的,  才不过十三四岁左右,此前一直在外院里学规矩,鲜少见霍津庭,  如今见他惬然坐椅上喝茶,自家小姐默不作声,  宝月恭恭敬敬垂头不语,  面上难免都有些疑惑。

宝月招呼两个小丫头出去别处收拾,只余屋内两人独处,  他支颐而坐,淡声问她:“这些杂事,自有婢女收拾,  你陪着忙到这个时辰,  当心受累。”

“左右闲着无事,小丫头们不懂事,东西搁着不合我意,不如我自己动手。”

他听这话,心头十分喜悦,  柔声向她招手:“来我身边坐。”

她不肯动,  他微微叹气,  只得自己上前,  挨着她身畔,  接过她手中的家用小物,一件件搁在桌上,  环住她的纤腰:“觉得这园子如何,还喜欢吗?”

榴园幽静,在水榭能望见藏在树杪之间的碧瓦粉墙,若若从外院进来,  要绕过大半个园子,从水榭过来,转过重叠山石,才见荼蘼架夹着的一条碎石小径,往里才是一带精舍,颇有些曲径通幽别有洞天之感。

“好倒是好,只是居心叵测了些。”她静静点头,“去别处都麻烦,后院的小角门,抄个近道去见曦园倒方便。”

“有藏娇的意思。”他依着她的脸腮摩挲,“暂在这住一阵,以后有好地方再换。”

“你知不知道哪儿有问题。”她伸手去拍腰间的手,“我有点搞不懂它。”

他不在意她说什么,将面颊贴在她颈上:“你搞懂有什么用,还是不懂比较好。”

卧房已收拾的七七八八,外厅大幅轩窗,俱糊着素纱,院里花木隐隐绰绰浮在窗上,临窗妆台镜架,宝瓶珠玑满目,图书翰墨盈几,内室珠帘花屏,翠鸭香炉,绣帐鸳衾,竹枕凉床,色色可人。

姜若被在床上撑起身子:“不懂就是不懂,问问还不行么?”

“只是喝了几杯水酒。”他上前,“小姑娘矜持点比较好,毕竟现在外头都是小朋友。”

”你知道小朋友从哪儿来的吗?”她握紧自己的衣裳,呼吸发急,“都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万物的起源,都是垃圾桶。”

他瞥见她一双眼,黑白分明,清清凌凌,玉石一般清澈,毫无半分感情地盯着他。

宝月去浴房舀水,见自家小姐鬟髻凌乱,披着罗裳黯然独坐床头。

她知道二小姐倾心张圆,为此谋划了一场私奔,她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又有多年的主仆情谊,二小姐心里信她,让她在此中帮忙周旋。她自然愿意为二小姐赴汤蹈火,但霍津庭捏着她家里人的生计,再不愿,也只能听霍津庭的话。

后来二小姐回来,已不太用她,还时常责骂她几句,她也无颜在二小姐面前伺候,却又不得不做,她再愚钝,也知道大哥儿和二小姐如今是什么情形,这样惊世骇俗之事,若是被外人知道,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哗然。

浴房里有水声,许久之后,霍津庭披衣而出,见姜若已然倚着软枕,一头黑发披在枕上,面朝里侧闭眼睡去。

睡颜恬静,长睫浓密如墨。

银烛吹灭,只借着些微月光视物,将床帐落下。

他将她的黑发从枕上拾起,借了她半只枕,搂着她的腰,偎依在一处安睡。

姜若的身体僵了僵,他轻轻拍了拍抚慰她:“睡吧。”

和客舟上不一样的,客舟飘在水面,船舱狭窄,睡榻亦是窄小,两人不得不相拥而眠,犹如在汪洋大海中随波逐流、相依为命的两片绿叶。

如今睡床宽裕,屋子阔敞,外头有诸多眼睛嘴巴,无数的因果关系,枝枝蔓蔓缠绕。

但他也不愿意走开,只想挨着她,日日同食,夜夜共寝。

六月的夜,屋里尚且有些热意,她睡得离他越来越远,又习惯在夜里喝一点点水,醒了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因他睡在外侧,只得在暗夜忍着。

后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霍津庭摸着她后颈的薄汗,将茶盏递来,在她耳边道:“喝点水。”

这是黎明前,夜最暗之际,帐内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光亮,她尚看不清眼前,有冰凉的杯沿抵在她唇畔,是她一直用的那只甜白幽茶盏,杯子往上抬了抬,清甜的豆蔻水漫入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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