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鸾烟也不管女人是不是真心不知道这一茬,客观的说:“能让他收心的,你是第一个。”
女人不安道:“陆小姐,我不会跟你抢。”
宣鸾烟没说话。
她跟危肆上次见面,是四个月前的家族聚餐,两人人前说笑,私下一句话都没有。
上上次,则是一年前她跳楼。那天他在她病房里待了五分钟就要走,她哭得歇斯底里,危肆假模假样的哄了她两句,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那以后,危肆开始断了跟她的联系。跳楼太极端,一般人都不会想跟一个疯子有牵扯。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长辈关系好,两个人估计已经没有往来。
今天危肆喝醉也挺好,她能拿完东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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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鸾烟对这栋别墅已经不熟悉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车钥匙放在哪。
跟危肆在一起那两年,一想就能想起来的记忆,好像只有做-爱,其他都开始模糊了。
宣鸾烟打算去书房找找,路过卧室时,看见危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紧紧的抱着那个女人亲密的喊媳妇儿。
女人整张脸都是红的,样子很羞。
她不想打扰他们,但她今天有正事,所以朝危肆开了口:“我的车钥匙放哪了?”
男人闻声睁开眼。
危肆看见她的同时,抱着女人的手松开了,原地站了两秒,揉着太阳穴进了书房,很快拿出一盒的车钥匙。
宣鸾烟想,可真富。
“能开车了?”他客套了一句。
这句话让宣鸾烟沉默了几秒,跳楼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后遗症:“能了,最近找了个销售的工作,得经常外出,不开车不方便。”
“哦。”挺冷冰冰。
没话了。
宣鸾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车钥匙,“那我就先走了。”
危肆揉了揉眉心,“剩下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搬走?有人要住进来,那些留这儿不太方便。”
宣鸾烟朝身后满脸不安的女人看了一眼,了悟。
危肆坦诚道:“她总觉得在我身边她是没有名分的,我想给她安全感,让她时时刻刻跟着我就是最好的诚意。”
宣鸾烟点点头,“那等周末,周末我就把东西搬走。”
危肆没了耐心,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今明两天不能?”
女人赶忙上来劝道:“阿亦,我不急的,你别催太紧。陆小姐平常也要忙的。”
危肆脸色因为女人好看了不少,看了眼宣鸾烟,听了女人的话,不为难她了:“周末吧。”
宣鸾烟想了想,做了决定:“就今天吧,省得再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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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鸾烟把最后一袋东西搬上车的时候,气喘吁吁。
发动车子时,看见危肆把目送她离开的女人抱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看她做什么?你男人在,看我。”
如胶似漆的。
宣鸾烟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路过红灯,她停下,顺势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一看,就发现消息炸了。群里都在艾特她,要她发红包,准备喜糖,还喊她嫂子。
危肆的一句“想结婚”,所有人都直接默认是她。毕竟占着危肆女朋友这个身份的,独她一个。何况论背景,两个人门当户对。
宣鸾烟想了想,发了句:不是我。
但消息很快被刷屏,没有人在意她发了什么。依旧都在祝福和揶揄她。
直到危肆拉了个人进群,群里炸了。
这个群等同于他们圈子,他把陌生人带进了他们圈子,还他妈是个女人。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危肆发话了:这是温湉,你们嫂子。
没人发消息,人都愣了。
只有宣鸾烟,早知道答案。
本来都挺好,可不知道是谁脑抽问了一句:不对啊,这是嫂子,那安纯姐算啥?
宣鸾烟这下不得不出面,手正在键盘上敲着字,危肆却先她一步发了句话。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喊她嫂子了?】
宣鸾烟默默的把打好的字删了。
是的。他没有。
从来都是他们乱喊。
002过往烂的细碎
危肆的话,是实话,却挺让宣鸾烟尴尬的。
她只好自己替自己打圆场:嗯,早不在一起了。不过没有告诉家里长辈,麻烦各位帮暂时忙瞒着。
发完这条信息,又接连发了几个大红包,总算把话题给揭了过去。
温湉这才出来跟大家打招呼,言辞之中透着点羞怯。
危肆的姑娘,没有谁敢怠慢,大家都挺热情,都在说玩笑话,帮她放松。
温湉到底还是一个充满年轻活力的小姑娘,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宣鸾烟看这会儿没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退了出去,没再看群消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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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家,稍微理了理东西,宣鸾烟就去洗了澡。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陆英芝已经在她房间里坐着了,说:“你于阿姨让我喊你过去吃晚饭。”
宣鸾烟说好,折回衣帽间找了条裙子。
陆英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你跟阿封在一起三年了,还没打算定下来?”
“他不会娶我的。”她顿了两秒,拉上裙子拉链。
陆英芝以为她还记着危肆说的不婚主义这事,好声劝道:“你也别妄自菲薄,都闹成那样了,你俩还能在一起,说明他心里有你,早晚会跟你妥协的,你得自己把握机会。”
机会也得有人给。
宣鸾烟抬了下嘴角,没说话,只默默的打开房间门,然后就听见楼底下有交谈的声音,她往下扫一眼,看到了危肆,他在跟她的姑夫谈最近的股市。
他正讲着话,一偏头就看到她了。危肆盯着她看了两秒,弯了下嘴角:“媳妇儿。”
宣鸾烟:“嗯。”
“我一回家,我妈说你要来,我就过来接你了。”他不像刚刚还在聊正事的精英男,更像舔狗在求表扬。
大概只有宣鸾烟知道,他在背后有多疏离。求婚失败那次,她听见过他跟朋友说,宣鸾烟我都睡烂了,我现在看见她都腻,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宣鸾烟收回思绪,说:“走吧。
陆英芝皱眉说:“你话也太少了。”
危肆就在边上煽风点火:“是啊,姑姑,她现在总不搭理我,都四个月没回过家了,平常也没有一个电话,害我总多想。”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开始未雨绸缪,装深情人设,到时候好把分手的锅全部甩到她身上。
宣鸾烟敛眉,一副温和样子,却没有开口辩驳。
男人看看她,顿一下,牵住她的手,拿过她的包,又补充一句:“不过没事,都是我媳妇儿了,想走也走不掉,去哪我都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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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鸾烟到门口,就抽出了被危肆握着的手。
他也没在意,只说正事:“今天我妈估计得逼婚,我拒绝她会生气,得你看着办。”
这是要她唱这个黑脸。
宣鸾烟觉得谈事就得把条件摆出来,光明磊落的谈:“以后在长辈这边,谈个价钱,我才给你办事。拿钱办事,你女朋友也不会多想。”
她缺钱,总问姑姑拿钱,很多时候开不了口。拿了钱,以后要她背锅,她也就背了。
“行啊。”危肆在没人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疏离,“以后每个月我都把钱打你卡上。”
于母今天找她过来,果然是为了打探结婚的消息,聊了几句朋友的孙子,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俩身上,“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
宣鸾烟没说话,危肆说,“尽早结。”
于母扫了他一眼:“以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想结了,想要个女儿。”
于母冷哼了一声:“安纯这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你想要女儿,大概得失望了。”
危肆又弯起眼角,“我媳妇儿生啥我都宝贝得不行。”
他伸手去捏宣鸾烟的脸,又摸摸她的头顶,也不顾餐桌上还有于父于母,堂而皇之的亲昵靠在她的颈窝:“今年农历四月多有个日子很好,咱们要不然把证领了吧。”
“这么大了还黏人,也不害臊。”于母说归说,眼底却欣慰。
一年前,谁都以为他们走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反而越来越好了。宣鸾烟跟危肆大学就好了,还是她看着长大的,为人也没有什么棱角,关键儿子喜欢,她很满意。
“我黏的是我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危肆回完于母话,开始哄宣鸾烟:“媳妇儿,领完证,我房子车子都写你名字,也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我会很乖。”
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有点痒,却让她更加清醒。
宣鸾烟说:“对不起。”
于母皱了皱眉,气氛冷了下去。危肆扫了她两眼,从她肩窝里移开,笔直的坐着看她,还挺坚持:“你再想想,跟我结婚很多好处的。”
她勉强保持着一个还算得体的表情,当背锅当恶人,就得当到底:“我还没有准备好。”
气氛依旧僵持了好一阵,危肆压低声音,妥协说:“听媳妇儿的,不逼你,不想结我们就晚点。”
于母心里不太满意,但一年前自家儿子混账,没准备好也正常,她叹口气:“我也就是问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做决定。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
宣鸾烟有点食不知味。
没吃多少,就找了借口要走人。危肆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媳妇儿,我送你。”
宣鸾烟下意识想说不用,但立刻反应过来长辈在,把话咽了下去。跟着危肆走到门口,看见他开过来另外一台车,不是来时候的那辆。
这辆眼熟的车,让她想起不太好的记忆。
宣鸾烟跟危肆,曾经在这辆车里面干过无数次坏事,车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许都无一幸免。
没想到这辆车还在,大概是他真的早忘了那些荒谬的日子了。
但宣鸾烟有些排斥。
危肆在一起的时候嘴上很会哄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能哄,在一起时候的占有欲也很强。说的最多一句话是,媳妇儿你要记住,你只有我能干。
“不需要我送吧?”他问。
宣鸾烟太了解危肆了,他要真想送人,一般直接叫人上车,以问句开口,就是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警告人得识趣。
她举了举手机,拒绝:“叫好车了。”
危肆就关上车窗,宣鸾烟听见他朝手机那头说:“哥几个晚上聚聚,见见我媳妇儿。”
他的真媳妇,温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