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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羽过生日，外婆邀请了刑警队四人，老杨要回家奶孩子，那小子呢？！
说到这，李平默默的指了指警局，"那家伙这几天被人缠上了，脱不开身。"
他那蹿天猴似的腿儿，还能被人缠住？
苏寒羽等人一进门，瞬间就瞅见了里面的场景。
王明明被一个小女生堵在工位上，脸上写满了不屈，小女生胳膊乱动，每次想抓住他的衣袖，都被王明明灵活的躲过。
出也出不去，王明明气急败坏，"顾芒！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谁料，被叫做顾芒的女生，一点儿都没有被吓住的模样，反而把一双手腕伸过去。
"你告啊！最好现在就把我关进监狱里面！"
手腕边说边往往前凑，"说真的，你抓我吧！我不怪你，我还感激你呢。"
王明明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了，指着她的鼻子，脸都气红了。
"你你你…不可救药！"
"噗…"
头一次见他吃瘪，李平没忍住笑噗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队长！苏小姐！"
王明明跟看到救星似的两眼放光，单手撑桌，一个跟头就翻了过来。
"你…不准走！"顾芒跟着就跑了过来。
看到顾芒的模样后，苏寒羽震惊了，这不就是上次快递站逗小六一的那女生吗？
顾芒也认出苏寒羽了，顿时脸上羞的燥红，"小姐姐~上次是我不对，对不起。"
说完，郑重的鞠了个大躬。
"没事儿，小六一找到了，不过，你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去逗猫，有些猫脾气不好，甚至会抓伤人。"
苏寒羽也不可能真的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说了，看她这模样，顶多是个高中女娃娃。
"谢谢小姐姐~"
顾芒一笑，脸上的苹果肌显露，活脱脱的一个元气女学生。
这事一解决，周书寻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王明明身上。
"怎么回事？"
"队长，我这次是真的怨！她不明不白的跑到警局，非说要我负责！我到现在还是懵的。"
顾芒忍不住顶嘴，"上次要不是你非我抓我，之后老板看我身份证，发现我刚成年，我至于被开除吗？"
小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呜…我工资都没结…我这么小，没人愿意招我工作，我好可怜…"
王明明无语的撇撇嘴，"装~不会回家啊？"
"啊呜呜…爸爸妈妈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还说我高中毕业就要把我嫁给老头子！"
"老头子…呜呜…我不要回家！哪怕我睡桥洞，翻垃圾桶找吃的，也不要！"
"呜呜呜…我好可怜，两天没吃饭了。"
警局这么严肃的地儿，这小女娃娃哭的这么给劲儿…几个大男人懵逼了。
额头三道黑线的周书寻，狠狠的瞪了王明明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干的好事！烂摊子自己收拾！"
王明明强忍住内心的tmd，动作生疏地拍拍顾芒的头。
"小妹妹…社会艰险，很多坏人的，你还是回家去吧哦。"
顾芒脑袋一甩，挥开头顶的大手，哭的声音又高了几迈。
"你们要我回去嫁给老头子！我还不如死在这儿！"
王明明吓得连忙摆手，"别别！大姐！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要死在警局，那他也不用活命了，队长一个后踢腿，直接把他踹飞！
苏寒羽一看这几个大老爷们儿…阴沉沉的黑脸，知道他们是束手无策了。
"这样吧，小妹妹你先跟我回家，等警局这边调查有消息后再打算，好吗？"
小女娃娃哭了这么久，哭嗝都打起来了。
"呜…嗝…好！"
说完，一下子蹿到苏寒羽的身边，硬生生的把原本周书寻的位子给占了。
"小姐姐，你人真好！又美又漂亮！"
"哇呜…小姐姐还是医生哇！好腻害~"
"小姐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把我们语文老师介绍给你呀~物理老师也OK哟~"
…
周书寻阴沉着脸，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脚踹在王明明的屁股上。
"我C！真疼！"
看着队长踹完就走，王明明胸口这股闷气…实在堵的他不爽。
正好看见还在一旁看好戏的李某，一脚踩上去，唰的一下溜跑了。
"我K！王明明你要死啊！"
第14章许愿不闭眼睛
苏寒羽等人坐着警局的小号卡丁车，唰的一下，到了外婆的店。
店里乌漆麻黑的，一个人也没有。
确定今天是她生日？
苏寒羽走在前头，刚一推门，"嘣""嘣"几声爆响。
伴随着灯光打开，空中凌乱飞舞的彩条，纷纷扬扬的落了苏寒羽一身。
"乖囡囡，生日快乐~"外公扛着几桶礼炮，一脸笑呵呵。
"外公…"
苏寒羽感动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从厨房赶来的外婆…一根菠菜叶敲在外公的头上。
"你个傻愣子！让你先开灯！开灯再放礼炮！"
外公捂住打疼的后脑勺，"老太婆，能不能文明点儿！"
"文明你个锤锤！"
瞬间，本来还煽情的气氛，被外婆这么一点，瞬间变得欢腾起来。
"小妧妧！抱一个~"
王玲玲跟在外婆身后出来，一个大熊抱就朝苏寒羽扑了过来。
"no NONO！表姐，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啧啧。"王明明一手抵住王玲玲的肩膀，万分嫌弃道。
王玲玲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面粉印子，"咋滴了，姐姐我为了我家小妧妧的生日蛋糕，在厨房忙活了一天！"
"然后呢？结果~"
王玲玲不作声，一旁的外婆调笑，"玲玲超级腻害！做了个大蛋糕，就是…中间废了~"
外婆说着，比了个"八"的手势。
王明明听了，差点儿笑弯了腰，"八个？！王玲玲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蛋糕师，看好你哟~"
苏寒羽他们听完，都忍不住笑了。
"喵~"小六一也跑了出来。
苏寒羽蹲下身，刚想抱住，却料这猫崽子直接掠过她，直冲她身后的周书寻而去。
苏寒羽神色平静的回头，盯着面前一人一猫亲密无间的动作，心里一万头奔腾的野马…跑过草原。
"娃娃们，快进来坐！菜都弄好了。"外婆招呼完后，猛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锅里头还炖着汤。"
丷丷哈哈
…
一张大大的圆桌，正好八个人，再加一只小六一。
鸳鸯火锅，底料是正宗重庆风味儿，沾油碟，毛肚，鸭肠，猪血，虾滑…一样都少不了。
"哇呜…好辣…好爽！"顾芒吃的一张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偏偏觉得辣，还忍不住夹筷，这爽辣，才够味儿。
外婆外公刚才也了解到…这小姑娘是个苦命的娃娃，外婆当即下令:小娃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女娃娃，我这个麻辣烫咋样捏？"
顾芒直接竖起大拇指，"好好吃！外婆太棒啦，我从来没吃到过…囊个好吃的麻辣烫！"
外婆半辈子以做饭为生，听到有人夸奖，心里跟揣了蜜似的甜。
"小娃娃好吃多吃点！莫客气，客气喂不饱肚子~"
这话…里有话呀，顾芒顺着外婆这眼神看过去。
好啊！两个偷食的家伙，她就说她烫的牛肉跑哪儿去了，原来全是进了他两个的肚子里！
"啪""啪"。
王明明，李平刚伸进锅里的筷子，被猛地打下。
"喂！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要太过分了！"
"咋滴，我就过分了，囊个样儿嘛，你敢打我咩？"边说，顾芒还得意的冲王明明吐了吐舌。
王明明知道，这丫头你越搭理，人家越是得劲儿，索性不作声。
趁着她还在挑衅的功夫，一筷子夹走锅里最后一块牛肉。
到嘴的肉飞了，顾芒气得扯着苏寒羽的衣袖直哼哼。
"哇呜呜呜…小姐姐，他欺负我。"
"她还小，王警官让一让嘛。"
王明明气得胸疼，这小骗子本事还挺高~直接把苏小姐一家人都给笼络完了。
哼！她有靠山，他也有！
"队长~这牛肉我也喜欢…"
王明明话还未说完，周书寻一袭"要杀人"的目光刺过来，刚冒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得咧…他算是彻底看开了。
他家这队长…说好听点儿是他家的，这不情不愿的模样，分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型代表！
他还是学学人家李某，两耳不闻桌上事，一心埋头吃肉肉。
一顿麻辣烫下肚，吃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九个蛋糕被推上桌后，众人一脸苦逼的表情…望向王玲玲女士。
王玲玲也很无奈，心虚地摸摸鼻子，"这个…第一次，失误是很正常滴~"
九个蛋糕，一人面前一个，剩下一个，摆在小六一的面前，可把猫崽子高兴坏了。
一直喵喵～叫个不停。
苏寒羽顶着众人的目光，看了一圈，这一人一个蛋糕…索性一起过得了！
苏寒羽分给每人一根蜡烛，还特意给小六一把蜡烛插上了蛋糕。
关上灯，围成一圈的蛋糕，上面蜡烛的火光微微闪动。
"来来来！都许愿哈，别客气。"外婆热心的吆喝道。
黑蒙蒙的屋内，一道低低的轻声…
"哇呜…第一次过这种生日，好有意思哟~"
"闭嘴！小骗子！"王明明偷偷睁开一只眼，正好和双眼睁开的顾芒对上了。
"呃…你许愿不闭眼睛！"
"骗子！你不是也没闭。"
"我许完了~"
"切！"王明明撇嘴。
"哼！"顾芒不屑的斜他一眼。
"喵~"小六一的叫声在这时响起。
斗嘴的两人一转头，正好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个对视。
呃…大家都没闭眼睛，真巧。
…
大家都走了，留下周书寻正要走时，却被一件小事给缠住了。
小六一死命的抓住男人的衣领，坚决不松爪子。
自家猫崽子这么缠人，看得苏寒羽很是不满，凶着脸，冲着龟缩在男人怀里的小六一，恶声威胁。
"六一！松来！想想你以后的猫罐头…"
不过可惜，苏寒羽这幅咬牙切齿的样儿，没吓住小六一，猫崽子反而一扭一扭，直接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颈。
周书寻看着小女人这幅急燥燥的模样，心里直发笑，脸上倒是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苏寒羽心底很是疑惑，六一跟她这么久了，从没见它这么缠过一个人。
"程警官，它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男人状作苦恼了很久，"这…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喜欢吧。"
两人一猫僵持不下时，外婆走了过来。
了解缘由后，两手一拍，"这简单啊！程娃娃你今晚上就在这儿睡。"
what？
苏寒羽当场惊呆，"外婆，人家房子不是就在马路对面吗？"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个大男人，就算是小六一那小胳膊小腿儿…三分钟也能跑个来回了吧。
外婆一听连连点头，这么说的确不合理。
"孙奶奶，对面那房子闲置了好久。"男人突然默默提醒。
外婆又是一拍手，"对喔！小妧妧你不知道，程娃娃父母常年不在家，这家里头的灰…怕是得有几层厚吧？"
男人顺势点头，"那房子门口的漆都掉了大半。"
"哎呀呀，那可不得了！这里头晓得停没停水，断没断电…"
苏寒羽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就走。
留下一老一少搁这儿干着急。
周书寻一看女人一走，顿时有些心慌，"孙奶奶，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应该…没有吧？"

刚才女人离开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周书寻一想到此，一把将六一搁在地上，转身就追了出去。

周书寻追出去时，正看见苏寒羽低着头，坐在花坛边。
他隐隐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尤其是过生日途中，脸上笑得很欢，可动不动发呆走神。
正当男人慢慢靠近时，苏寒羽起身了。
周书寻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了几条街，来到一个小广场。
苏寒羽坐在长椅的一角，周书寻自然的坐到另一侧。
良久，无话。
周书寻不敢先说，他知道这女人内心现在肯定很纠结。
他得给她时间，慢慢的去想，情绪需要慢慢的宣泄，她在克制，他也是。
"外婆很好，真的很好。"
周书寻听了，轻嗯一声。
"第一天回来的晚上，外婆说到的那个男人…其实不是因为房子的问题，只是觉得我…是单亲家庭，从小父母不在家，然后外婆骗了我。"
"你外婆对你很好。"
听到这，苏寒羽笑了，下一秒又陡然换了个话题。
"周书寻，高中的时候，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人听到这话，搭在扶手边的手一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周书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笑意。
"高中，我印象里，你外号叫"小哪吒"，天不怕地不怕的，翘课，请家长…好像就没有你怕的。"
"不对，你怕体育~"
男人提到这，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你怕体测，我是体育委员，所以你栽在我手上…不，是我栽在你手上了。"
苏寒羽对男人口中的事，只剩下模糊的印象，那一切，都太久了。
"那现在呢？"女人继续追问。
这次，周书寻想了好久，没作声。
"小时候，外婆告诉我，妈妈扔下我，只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不够厉害…所以高考那年，我拼命考上了临省，她定居的城市。"
"后来呢？"男人跟着她的思绪，慢慢追忆。
"后来我见到了她女儿，一个小我两岁，没我厉害，也没我优秀的女生。"
"周书寻你知道吗？刚开始那两年，我像个瘾君子一样，跟踪，偷窥…我花掉了所有的课余时间，只是为了…"
"看她每周去看望女儿，两周一次的聚会…看她女儿撒泼，叛逆，看她哄着，供着她…我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
"我不优秀，她女儿也不优秀，优秀这个词，是大人们给我编的一个华丽的谎言，但是答案却紧紧握在那些出题人的手中。"
周书寻听到这，喉咙发痒，撕开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你母亲…不值得你这样。"
苏寒羽笑得嗓子发哑，"对！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苏寒羽讨厌生日这个时间，甚至刻意的去遗忘它。
一想到这，如潮的怨恨，嫉妒，不堪…就会挤满她的大脑。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模样，她有在努力变好。
迄今为止，那是苏寒羽对于母亲印象最深的的一次。
大三，她终于决定放下了，她要努力，为了自己变得优秀。
命运很可笑，那天，这位母亲竟然认出了她，花了电梯从一层到二十八层的时间。
那一瞬间，苏寒羽从她脸上看到了最丰富多彩的情绪，震惊，疑惑，鄙夷，害怕，恼怒，可怜…没有惊喜，苏寒羽很确定。
第一句，"你来干什么？"
第二句，"你缺钱了？"
接着，"里面有十万，以后别来找我。"
年轻的苏寒羽觉得她的行为，是一场赤裸裸的揭露，羞辱！
揭露自己的可怜自艾，羞辱自己两年的荒诞追踪。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说错了，我没有抛弃你，我厌恶你父亲，但是对你，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喜爱，所以只剩下漠视，无所谓。
她的眼里一片坦荡，或不堪或直率的想法，不用掩藏，光明正大的摆在苏寒羽的面前。
你没钱了，我可以给你，就像街边遇上流浪的乞丐，这种小事，无伤大雅。
我不欠你，你不必顾我，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情感羁绊。
这也许…才是最上乘的扼杀。
男人不知何时，身体偷偷的移到了苏寒羽的身边。
他以为她哭了，凑近一看，没有，他的小姑娘很勇敢，也很厉害。
"你不要安慰我。"
"我知道。"
最深的伤已经结痂，化成最硬的盔甲。
迟来的安慰，反而是一种亵渎，降低了这道疤所带来的苦痛。
苏寒羽突然转头，看向男人，"谢谢你，周书寻。"
"今晚还是之前？"男人的眼里缀满星辰，看得人心动。
"所有。"
苏寒羽不傻，最近这男人的行为，摆明了就是对她有意思。
大概两人都是没谈过恋爱的愣子，都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进进退退。
苏寒羽想到此，一双眸紧紧的看进男人的眼底，毫不退却。
"周书寻，你喜欢我。"这话平平淡淡，陈述一般毫无疑问。
"对！"不可否认的事不必遮掩。
也许是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冲破了苏寒羽最后一点儿顾虑，她开始慢慢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