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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她就狠狠地推了一把周慕延：“少胡说八道了，你才不是周慕延！”
“周慕延……他根本就不会抱我！”
周慕延刚稳住身子，闻言一怔。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姜岁岁没再闹脾气。
不知道她住在几楼，周慕延只能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但等到了地方，姜岁岁死活不肯让周慕延碰她一下，踉踉跄跄地自己走进客房，面朝下就倒在了床上。
一路跟在后面的周慕延揉了揉眉心：“姜岁岁，你好好躺着。”
不料，姜岁岁不但没动，还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凶我？周慕延凶我，你也凶我！我做错什么了？”
“我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周慕延第一次见这样的姜岁岁。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周慕延放缓了语气：“他怎么凶你了？”
姜岁岁声音发闷：“在车上他凶我，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我自己的感情，我不懂谁懂？”
周慕延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身体摆正：“你还小。”
姜岁岁挣脱他的手：“我不小！我和暖暖一样大，她都要结婚了。”
“我也想……结婚啊，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话音渐渐落下，姜岁岁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声分明很轻，可周慕延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垂眸，伸手将被子给她盖好。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周慕延静默地看了姜岁岁许久，才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倚着栏杆抽了支烟。
火星在闷热的晚风中忽明忽暗，照出周慕延眼底的复杂情绪。
整夜倏忽而过。
第二天，姜岁岁是疼醒的。
因为宿醉，她头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
姜岁岁捂着头缓了很久，才清醒过来。
昨晚的记忆，也一点点地涌进脑海。
她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屋内陌生的装潢。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房门被推开。
周慕延端着碗粥，看见她醒来微微一怔：“醒了。”
而后将碗搁在床头：“粥养胃，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明明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他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岁岁慢慢攥紧了手：“不麻烦小叔了，我现在就走。”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下床往外走。
周慕延却抓住了她手腕：“等等。”
姜岁岁用力一挣，却没能挣脱他的束缚。
她没有回头，喉咙微动：“小叔还有什么事？”
周慕延听着她冷淡的语气，抿了抿唇：“为什么删掉我？”

第七章 自欺欺人

话落，空气寂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姜岁岁声音微哑：“保持距离，这不是小叔想要的吗？”
周慕延目光一暗，瞧不清其中真意。
他松开手，越过姜岁岁往外走：“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
姜岁岁想拒绝，可想到周慕延不容置否的性子，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
回到家后，姜岁岁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前往工作室。
一进门，抬眼便看见了橱窗里的那套婚纱。
姜岁岁的心底有些发涩。
助理走过来喊了她一声：“浅姐，上午有人打电话过来要定制婚纱，我把她安排到下午了。”
姜岁岁回过神，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一晃眼，日头偏西。
工作室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岁岁从设计台前直起身子：“您好……”
在看清来人时，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秦音站定在她身前笑了笑：“黎小姐，又见面了。”
姜岁岁微敛神色：“秦小姐怎么来了？”
“你助理没告诉你吗？”秦音故作惊讶，“我要定制婚纱。”
今天的顾客竟然是她！
姜岁岁心口猛地一疼。
她手指攥紧桌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失态：“你……要结婚了？”
秦音嘴边笑意加深：“是啊，秦家和霍家已经在确定我和深寒的婚事了，黎小姐，你叫深寒一声小叔，到时候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
姜岁岁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秦音看着她的唇色一点点变白，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趁着姜岁岁去里间拿卷尺的功夫，秦音给周慕延发了条消息。
“你真的不陪我？”
周慕延很快回复：“这桩婚事我不会同意。”
秦音眼神一冷：“我在姜岁岁这里。”
周慕延这次回复的更快：“秦音，你想干什么？”
秦音却没再回。
她关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重新笑起来看向走近的姜岁岁：“黎小姐，麻烦你了。”
姜岁岁抿紧唇，心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把她对这段感情最后的坚持都烧光了。
沉默间。
姜岁岁刚给秦音测量完身体围度，一道身影从门外疾步走进来。
只见周慕延径直走向秦音，语气淡淡：“跟我出来。”
说完，也不等秦音回答，就先一步出了工作室。
从始至终，没看姜岁岁一眼。
秦音则是朝姜岁岁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深寒就是这个性格。”
而后紧跟着离开。
风铃重新归于寂静。
姜岁岁终于坚持不住，脱力跌坐在沙发上，眼眶渐渐泛红。
另一边，车上。
周慕延拧着眉看向秦音：“我说的很清楚，我和你不可能。”
此时的秦音脸上早没了笑容：“是因为姜岁岁吧。”
周慕延眉心更紧：“你胡说什么？她是暖暖的朋友，是小辈。”
“小辈？”秦音冷嗤，“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小辈看长辈的眼神。”
“够了。”周慕延彻底没了耐心，“秦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答应结婚。”
秦音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像是自嘲：“周慕延，你真以为你能骗得了所有人吗？就算你能，但你能骗过自己吗？”
“你敢说，你对姜岁岁，就单纯只是长辈对小辈的感情吗？！”

第八章 天意

秦音和周慕延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姜岁岁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橘变黑，才渐渐回神。
她独自关好店门，离开了工作室。
回到家，姜岁岁走进书房，将书架上一个大箱子抱了下来。
里面全都是各种与周慕延有关的东西。
相册、日记、礼物、甚至还有他上学时期的笔记本。
姜岁岁一一看过，手中的那瓶威士忌也渐渐见了底。
空瓶咣当落地时，姜岁岁彻底醉了。
她头晕得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
可还是清楚地记得，周慕延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姜岁岁感觉自己快要被心里的窒闷感折磨死，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找到了周慕延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
机械声嘟了两下就被接起。
周慕延有些疑惑：“浅浅？”
姜岁岁不管不顾地发泄情绪：丽嘉“周慕延，你为什么骗我？”
电话那边，周慕延皱起眉：“你又在闹什么？”
姜岁岁抬高声音：“我闹？你既然早就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
周慕延听出不对，声音冷下来：“你又喝酒了？”
姜岁岁却根本没有听见他的问话，继续自顾自地哽咽：“周慕延，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欺负我！”
话音落下，却是一片沉寂。
半晌，周慕延才冷漠地开口：“姜岁岁，我没让你喜欢我。”
像一盆刺骨的冷水浇在头上，姜岁岁的醉意瞬间消散了一半。
而同时被浇灭的，还有她满心的爱意。
姜岁岁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周慕延，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永远喜欢你？”
不等他回答，她又补了一句：“世界上没有永远，我也不会只喜欢你一个！”
周慕延望着黑夜的双眼更加漆黑。
他嗓音像是结了冰：“那就不要继续喜欢我。”
说完，周慕延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变黑的屏幕，姜岁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炙热的眼泪不断滑落。
她七年的爱恋，七年的执着，七年的努力。
直至今日，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寂静浓稠的夜里，只剩下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周慕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要放弃你了。”
这一晚，姜岁岁梦见了周慕延和秦音。
秦音穿着那件姜岁岁为自己设计的婚纱，走过红毯，与尽头的周慕延相拥亲吻。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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