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玉淮生辰这日,凌霜接到任务,命其秘密处死太子调去城外的暗卫,总计十人。
能成为摄政王的暗卫,功夫自然十分了得。凌霜拿着刀剑拼杀,直到入夜才终于彻底结束了战斗。
骑着快马,冒着风雪,她赶了一夜的路回到王府。
下马时上肩膀上的伤口裂开,将她背上银白色的披风染成一片鲜红。
可她全不在意,只护住怀中木盒,轻点脚尖,从屋檐翻过,轻轻落入陈玉淮的主屋。
“主子,凌霜前来复命!”
屋内烧着碳火,暖的好似阳春三月,陈玉淮身穿一席藏青色暗纹长袍,背对着她而站,声音低沉。
“都处理干净了?”
凌霜低头:“是,都处理干净了。”
陈玉淮这才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冷霜,让人生出许多寒意来。
“好,凌霜,你做得很好。”
虽是褒奖她的话,语气却仍旧是冷冷的,面上更是一丝笑意也无。
平日里陈玉淮虽然严厉,可每次在她结束任务后,总会多加赞扬,今日却格外的冷漠疏离。
她想到什么,赶紧从被雨雪打湿的外衣中掏出木盒,双手举起送到陈玉淮面前。
“主子,这是凌霜为您准备的生辰礼。”
那是柳木雕刻成的盒子,沾了鲜血已经有些变了颜色,盒子里是一枚上好灵玉雕刻而成的同心扣。
陈玉淮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却并未接过木盒。
“凌霜,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她向来冷静,此刻却慌了神,沾染了血的眸子抬起,满是惶恐。
“主子是要赶凌霜走?”
陈玉淮沉眸许久后开口:“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凌霜怔住,猛然跪下,将头用力叩在地上:“王府是凌霜的家,主子若是要赶凌霜走,凌霜唯有一死!”
陈玉淮剑眉蹙起,语气喑哑带了些许薄怒:“你当真不肯走?”
她将那举起木盒的手收了回来,嘴唇咬得死死的。
“凌霜绝不离开主子!”
他叹了口气,将手放下:“罢了……”
十年前,凌霜才十五岁,无父无母的她流浪至王府,饥寒交迫下险些被流民侵犯,是陈玉淮将其救下。
之后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赐她名字,教她认字,教她习武,教她杀人。
他是她这一生见过最高洁优秀的男子。
那时起,凌霜便立誓,此生都要陪伴在陈玉淮左右。
她成为了陈玉淮身边最合格的杀手,凡是交给她的任务,便从来没有失手过。
江湖上传言,摄政王有着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队伍,可这些杀手都敌不过凌霜一人。
陈玉淮说,凌霜是他磨得最好最快的一把刀。
他指向哪里,刀尖便刺向哪里。
可对于凌霜而言,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老师,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心上人。
从主屋出来时,外面下起了大雪,凌霜裹着被鲜血雨水打湿的披风,冻得嘴唇发紫。
这些年,她早就已经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痛又是什么感觉。
可方才在屋里,她亲耳听到陈玉淮说出不需要她的话时,心痛得好像快要裂开。
她将斗篷披上,赫然走进风雪里,侧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袍的少女,撑着油纸伞,缓缓朝陈玉淮的主屋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风将少女的油纸伞吹得偏在一旁,少女娇嗔的蹬了一脚,与此同时,凌霜看清楚了少女的脸。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红润,灵气十足的眼睛像是天边最璀璨的星子,灿烂又耀眼。
凌霜看着眼前少女,清冷的脸上兀自浮现一抹苦笑,眼前人与她的模样,竟然有七八分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