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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六点，她还窝在床上睡大觉…程禾苒下意识的摇头。
"太早了！要不七点半？"
苏子琛反正无所谓，前几天他们刚外地出勤办了件大案，局里特批了一天的休假。
"行。"
下一秒，程禾苒看他向门口走去，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
"喵~"小六一不知何时冲了出来，一双爪子扒住苏子琛的裤腿不放。
程禾苒见了内心直叹气，摇摇头，认命的抱起小六一。
不好意思的朝着苏子琛笑了笑，"它现在才一岁半，性子确实有些…欢。"
"挺好的，很可爱。"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在看谁。
程禾苒:呃…他上次不还说…还好？
善变的男人！
"对了，刚才外婆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开玩笑的，外婆她平时就喜欢逗年轻人玩。"
"那…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程禾苒狐疑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喵~"
这时，怀里的小六一身子狂扭，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奔进男人的怀抱。
"哐当"一声，程禾苒一脚踹上门。
"他才抱你几次就要倒贴过去？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小六一被指着脑门一通教训，立马怂了，缩进程禾苒的怀里喵喵～叫。

第11章霸气樱花渣渣莓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了，被程禾苒一巴掌拍灭了。
六点四十，闹钟又响了，"叮铃铃…"
六点四十五，程禾苒起床，闭着眼穿衣服…一捧冷水扑上脸，瞌睡虫瞬间惊跑了。
多亏了在学校赶早八的经验，程禾苒只花了十分钟收拾完毕，精神抖擞的下楼。
楼下，程禾苒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向黑白灰三间套的男人，脸上的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一件纯白字母半袖，外搭深蓝衬衫…
这打扮，倒是显得男人年轻了好几岁…虽然人家也不老。
"程警官，今天很酷~"程禾苒打趣道。
苏子琛听了很开心，挑眉笑了笑。
脑海中猛然浮现一串序号，…六，会夸人！女朋友最棒！
苏子琛急忙又补充一句，"苏小姐今天也很漂亮…"
不得不说，大清早的被人夸，程禾苒心情顿时欢快到飞起。
眼神乱飘，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男人手上的奶茶。
盯着杯身上的"霸气樱花渣渣莓"，程禾苒一双眼睛馋的不行，直直的盯着它不眨眼。
"程警官，你也喝奶茶哇？"他不是乳糖不耐受嘛~
"刚路过买的奶茶，草莓味的。"
本来还只是心动，一听见草莓味儿的，程禾苒不止心动，手也忍不住蹭蹭衣摆，恨不得"当街抢劫"。
苏子琛一直注意着她的小动作，看她偏偏想喝，还装作一副不动于衷的小表情，心里也忍不住发笑。
她对奶茶的执念，还真是十年来不变…
"就是给你买的。"男人说完，直接把奶茶递到她面前。
程禾苒现在是个扭捏性子，不像小时候那样"横行霸道，胆大包天。"
心里再是心动，可嘴上还是要客气一番，"会不会…太客气了。"
"那算了吧。"
下一秒，男人伸回去的奶茶一把被人夺走。
"别啊~这个可好喝了！"程禾苒边说还一边插吸管，猛的灌了一大口。
哇呜…奶茶一杯，快乐起飞。
程禾苒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起飞~直到"咕噜咕噜"喝完了，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男人。
后知后觉，程禾苒终于不好意思起来了，"程警官，谢谢你的奶茶。"
苏子琛此刻也是有些震惊，他实在没料到这女人喝奶茶的本事这么强…
前后就几分钟，唰啦唰啦的干完了一杯。
想来想去，憋出一句，"看来…这奶茶确实好喝。"
程禾苒激动的点点头，"真的，超级好喝！"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接着，程禾苒就屁颠儿的跟在男人身后，一路朝着停车的马路走去。

程禾苒本来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眼前的小电驴，让她还是小惊了一把。
小电驴，雅迪牌子，标配60伏20安电池…这广告词她都记住了。
苏子琛动作熟练，一上车就发动了油门，留下还愣在一旁不动的程禾苒。
"上车。"
程禾苒看着这狭小的后座，心底发慌，"程警官，这能坐两个人？"
"这是电动摩托车，可以载人。"
对于这个问题，苏子琛昨晚专门问了售货商家，明确保证:电动摩托车，黄牌，机动车，可载人！
程禾苒顶着巨大压力，乖乖的上车了。
*
小电驴刚一熄火，程禾苒立马就下车了。
这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让程禾苒坐得可谓是心跳如鼓。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摩托车，那次两人还是受害者和热心警官的关系。
这次在车上，两人只要稍微有些肢体接触，程禾苒就忍不住脸红…怪哉怪哉。
两人正朝医院走去，路过水果摊，苏子琛停下脚步。
眼见着他要走进某家店，程禾苒急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这家老板坑人，上次他桃子卖我八十一斤。"
程禾苒之后在网上一查，正宗的阳山…水蜜桃也没那么贵！
正巧，上次的老板也看见了他俩，赶忙热情的吆喝。
"小伙子，看看我这儿的水果，今天刚进的，特新鲜。"
见男人的目光停在水蜜桃上，老板当即笑眯了眼，"正宗水蜜桃，四十一斤，来几斤不？"
四十一斤？上次还是八十！
想到自己被坑的小钱钱，程禾苒气得话都不想说了，扯着苏子琛的衣袖使劲儿往回拽。
女人大概是生气，脸上鼓起小小的婴儿肥，气呼呼的模样，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舌尖抵了抵上腭，苏子琛垂在一边的左手，心痒的来回摩擦。
男人理都没理还在吆喝的老板，顺着小女人的力道，被她拉远了。
县医院，门诊部。
"程警官，再见。"
看着女人渐渐走远，苏子琛转身，朝着住院部走去。
他今天是真来医院有事，老杨的儿子今年三岁，体质不好，动不动生病。
这次好像幽门螺旋菌感染，老杨在警局也不声不吭，他还是从王明明那小子嘴里听说的。
…
外科主任办公室。
"当当。"
"进！"
"徐叔叔好。"
程禾苒一进门，"地中海"徐主任立马站起身，一脸乐呵呵。
"小苏！几年不见，样子漂亮的我都快要认不出来咯~"
程禾苒礼貌的笑了笑，把手上的资料递过去。
"徐叔，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天是来正式报到的。"
徐叔，早年间也算是外公的学生，只是可惜，本来学中医的，临道改学临床外科了。
不过…外公一向看得开，他就是个老中医，能教教学生就OK了，多的他不管，也管不了。
毕竟…自个亲孙女都跑去学临床了。
就像外公自己说的，学医，讲求个缘分，既有缘又有分的事，少。
徐主任看完简历，简单跟她说明了一下以后的工作。
作为外科副手，任职两年，之后根据情况安排。
程禾苒很满意，对于临床医生，学历是敲门砖，资历才是重中之重。

第12章思春了~
一上午，程禾苒除了看资料就是查房。
明天正式上班，她想今天把最近手术病人的资料全过一遍。
尽管不是她主刀，但自己学医的初衷，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甲乳外科女医生！
中午，王玲玲生拉硬拽的把泡在办公室的程禾苒，带到了食堂。
两人排的是自助，顺着十几道菜品走过来，王玲玲这厮的叫声就没停。
"程禾苒妧，这个糖醋里脊，超级nice！我一顿能干完一盘！"
"还有还有！这个辣椒小炒肉，简直绝了！又香又辣，吃起来超带瘾！"
…
刚一坐下，"啪嗒"一声，王玲玲把筷子拍到桌上。
下一秒，调皮的筷子滚啊滚，"咯噔"摔地上了。
"程禾苒妧！你丫是不是嫌我烦了！"
不等程禾苒开口，"我就知道！你这样子…指定心里没我啦…呜呜呜~"
程禾苒无奈的看向"哭得两眼泪汪汪"的某人，认命的把筷子捡起，起身去拿了一根干净的回来。
"我没有不理你，就是…刚来医院，还有点儿不适应。"
谁料，王玲玲也发挥出她的小傲脾气，死不开口，埋头哼哧哼哧的往嘴里扒饭。
"我错了，玲玲~别生气了呗？"
王玲玲的心情，就跟三月的天气，风一阵雨一阵的，但只要稍微一哄，马上多云转晴。
"行…看在小妧子你这么求饶的份儿上，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啦！"
程禾苒又接着把盘子里的里脊，小炒肉都夹了些到她碗里。
王玲玲这人多精~一眼就瞅出这丫头不对劲儿。
立刻摆出一副三堂候审的劲儿头，逼问道:"说！有什么瞒着我的，统统交代出来。"
程禾苒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一开口就把这几天和苏子琛的来来往往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喜欢他？"
程禾苒顿时急了，连忙摆头，"我不是！我就是…"
王玲玲懂了，一件一件的分析，"你现在每次跟他在一起，就会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加速？"
程禾苒想了想，点头。
"觉得他人长得帅，性格好，整个人都是在发光的那种，是吧？"
"有点儿，但没这么夸张…吧？"
程禾苒只是觉得苏子琛这人是个好刑警，助人为乐，无私奉献…
发不发光啥的，扯远了。
"完了！小妧妧！你十有八九发春了~"
"你别说了！"程禾苒急忙捂住王玲玲的嘴巴。
就不能小点儿声？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玲玲现在就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的不能自已。
"说真的！你这表现，就是想男人了！"
"要不要姐姐我推你几个小哥哥的微信号~"
程禾苒现在看她这笑得一脸…特像古代花楼招人的老鸨。
"算了！就当我刚才没说话。"
"啧…你就是怂！单了二十几年，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说的好像你摸过？"程禾苒撇撇嘴。
"这倒…也没。"
王玲玲这人，嘴上说撩男人，也就是在网上满嘴跑火车，实际现实中，跟她一样。
吃完饭，程禾苒就抱着检查单，挨个查房。
甲乳外科，包括甲状腺，乳腺疾病等，大部分女性在体检时，可能都会有一些这类小毛病。
不过这类病人周期短，住院时常一般不长，但相应的病人总量很大，一周得排十几台手术。
程禾苒刚查完一位微创切除纤维瘤的女病人，前面病房就传来一阵叫骂声。
门口，一个中等身高，微微驼背的年轻男人，气势汹汹地指着屋里的护士叫嚣。
"我告诉你，我老婆那病根本不严重！你们这些医院，想钱想疯了！别想着骗我们老百姓掏钱！"
"老子邻居去年就是得的这个病！你现在在这说的这些，我都晓得！"
…
程禾苒被堵在门外，围观的护士纷纷解释。
"他老婆这次检查出乳腺肿瘤，医生建议全切，他不干，非说是医生诳他。"
程禾苒看了检查报告，右侧肿瘤癌变，轻微浸润…
这种情况对医生也很难抉择，保乳，后续必须放疗，可能还有淋巴转移的危险，全切…患者才二十三岁。
"先生，这样吧，我们先问问这位病人自己的意愿，后续医生会再讨论的。"
年轻男人冷笑，直接冲进病房，指着躺在床上的某位女人，大声嚷嚷。
"你要问她？行！"
说罢，男人反手拍拍女人的脸，"喂！这位医生问你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病床的女人，弱小，消瘦，年纪轻轻，皮肤蜡黄凹陷。
先是看了眼一旁的男人，再偷偷觑了程禾苒一眼。
声音低低的，几近听不清，"我…听他的，…不切。"
程禾苒就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
手上的报告单被捏的皱巴巴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年轻男人听了这话，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下巴微抬，"咋样？听到我媳妇儿说的话了吧！"
程禾苒目光沉了沉，迎着男人嘲讽的眼光，举起手中的报告，淡声通知。
"不好意思！这份报告不足以作为手术的判断依据，后续的任何检查，我会直接过来通知。"
程禾苒说完，直接走人。
年轻男人一听这话，气的火冒三丈，指着程禾苒的背影痛骂。
"你算哪门子的医生？！你说检查就检查？你谁啊！"
"这什么破医院，检查一大堆！合着不是你们掏钱是吧？！"
…
外科办公室。
"小苏啊，我们做医生，当然以当事人的意愿为重，再加上人家老公都不同意…我们医生的建议那也只能是建议了。"
程禾苒站在一旁，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
"主任，这个病人的查房工作可以安排给我吗？"
"我还是想把整个手术的安全隐患告诉她，趁着手术前几天，希望她好好考虑清楚。"
"行。"徐主任立刻答应。
"不过你要知道，有些病人心结很大，防备心很重，你尽力就好，别勉强自个。"
"谢谢主任。"
前七年程禾苒接触的一直是大体老师，这是第一次碰上有温度，有情感的患者。
她有责任让患者在了解清楚所有后，发自心底的做出选择。

第13章缠人精
工作步入正轨后的程禾苒，每天两点一线。
医院，家。
生活上的精彩，倒是一点儿没少，因为某个男人，隔三差五的跑到外婆的店里…帮忙。
这天，下午五点半。
程禾苒刚下班，一走出医院大门，"滴答"一声喇叭。
不远处，熟悉的小电驴，男人坐在车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程禾苒坐在车后，感觉男人骑行的方向不像是回家的路。
"程警官，我们不是回家吗？"
男人不答反问，"今天几号？"
程禾苒有些不确定的回，"十号…不对！应该是九号！"
要不是这会儿正骑车，苏子琛真想一指弹在她脑门上。
"苏小姐，今天八月十号！"
程禾苒有些悻悻然，尴尬的笑笑，"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生日？！"
"你生日！"男人这话里已经夹着几丝郁气了。
程禾苒躲在男人身后做了个鬼脸，凶什么嘛？！
不是他生日就算了，还省一笔买礼物的钱呢！
不对，八月十号…我滴乖乖捏！
程禾苒激动了，"今天…好像是我的生哎？"
"知道就好。"
这女人能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也是腻害。
"不过，我都四五年不过生了。"程禾苒淡淡说。
小时候，外公外婆会买蛋糕，涮一顿麻辣烫…大学，也就大一大二的时候寝室会搞搞这种生日party。
大三大四，研究生阶段，每天课题都忙不过来，谁有闲情关心你过不过生？
何况，程禾苒刻意的不去记得这个日期。
苏子琛猜到她一个人在外地七年…过得肯定不好，但没想到…这样。
想想高中时期，一个霸道张狂的小女娃，现在变得话少，敏感，克制…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今晚很热闹，会有很多人。"
程禾苒刚想回话，包里的手机立即传来欢乐的儿歌铃声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我是一只小青龙…"
男人听到这歌，脊背一僵。
"这歌…"挺逗的。
程禾苒立马打断他的话，呵呵笑道:"这个，医院的小孩子喜欢…对，孩子喜欢…"
接通电话，王玲玲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出来。
"小妧妧~我们都在家等你了哦~"
"你也知道我今天生日？"程禾苒呆了。
"废话！生日快乐，小妧妧，来…亲个嘴儿~叭~"
半天不见程禾苒回应，王玲玲催促道:"快点儿！程禾苒妧！"
"叭~行了吧。"
"哼，敷衍。"
话落，程禾苒赶紧挂了电话，生怕那丫头再提出什么雷人的招儿来。
前头，苏子琛刚才隐约听见女人嘟嘴的声音，听得他喉结一动，有点儿渴了。
*
小电驴慢悠悠的晃到警局。
对于男人的一系列操作，程禾苒看得有点儿懵。
"程警官，我们到警局来干什么？"人都齐了，不应该直接去外婆店里嘛。
"接他们！"苏子琛指着站在一旁的某人。
程禾苒一看过来，李平立马敬了个军礼。
"苏小姐，生日快乐。"
"谢谢~"
程禾苒此刻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男人亏得还是个队长，他就不能先接队友，再顺路去医院接她？
程禾苒实在没憋住，"你为什么不顺路带他们来接我？"
"哦…忘了。"苏子琛正好把小电驴停好。
程禾苒笑了，真是好棒的理由。
"王明明哪儿去了？"
程禾苒过生日，外婆邀请了刑警队四人，老杨要回家奶孩子，那小子呢？！
说到这，李平默默的指了指警局，"那家伙这几天被人缠上了，脱不开身。"
他那蹿天猴似的腿儿，还能被人缠住？
程禾苒等人一进门，瞬间就瞅见了里面的场景。
王明明被一个小女生堵在工位上，脸上写满了不屈，小女生胳膊乱动，每次想抓住他的衣袖，都被王明明灵活的躲过。
出也出不去，王明明气急败坏，"顾芒！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谁料，被叫做顾芒的女生，一点儿都没有被吓住的模样，反而把一双手腕伸过去。
"你告啊！最好现在就把我关进监狱里面！"
手腕边说边往往前凑，"说真的，你抓我吧！我不怪你，我还感激你呢。"
王明明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了，指着她的鼻子，脸都气红了。
"你你你…不可救药！"
"噗…"
头一次见他吃瘪，李平没忍住笑噗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队长！苏小姐！"
王明明跟看到救星似的两眼放光，单手撑桌，一个跟头就翻了过来。
"你…不准走！"顾芒跟着就跑了过来。
看到顾芒的模样后，程禾苒震惊了，这不就是上次快递站逗小六一的那女生吗？
顾芒也认出程禾苒了，顿时脸上羞的燥红，"小姐姐~上次是我不对，对不起。"
说完，郑重的鞠了个大躬。
"没事儿，小六一找到了，不过，你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去逗猫，有些猫脾气不好，甚至会抓伤人。"
程禾苒也不可能真的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说了，看她这模样，顶多是个高中女娃娃。
"谢谢小姐姐~"
顾芒一笑，脸上的苹果肌显露，活脱脱的一个元气女学生。
这事一解决，苏子琛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王明明身上。
"怎么回事？"
"队长，我这次是真的怨！她不明不白的跑到警局，非说要我负责！我到现在还是懵的。"
顾芒忍不住顶嘴，"上次要不是你非我抓我，之后老板看我身份证，发现我刚成年，我至于被开除吗？"
小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呜…我工资都没结…我这么小，没人愿意招我工作，我好可怜…"
王明明无语的撇撇嘴，"装~不会回家啊？"
"啊呜呜…爸爸妈妈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还说我高中毕业就要把我嫁给老头子！"
"老头子…呜呜…我不要回家！哪怕我睡桥洞，翻垃圾桶找吃的，也不要！"
"呜呜呜…我好可怜，两天没吃饭了。"
警局这么严肃的地儿，这小女娃娃哭的这么给劲儿…几个大男人懵逼了。
额头三道黑线的苏子琛，狠狠的瞪了王明明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干的好事！烂摊子自己收拾！"
王明明强忍住内心的tmd，动作生疏地拍拍顾芒的头。
"小妹妹…社会艰险，很多坏人的，你还是回家去吧哦。"
顾芒脑袋一甩，挥开头顶的大手，哭的声音又高了几迈。
"你们要我回去嫁给老头子！我还不如死在这儿！"
王明明吓得连忙摆手，"别别！大姐！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要死在警局，那他也不用活命了，队长一个后踢腿，直接把他踹飞！
程禾苒一看这几个大老爷们儿…阴沉沉的黑脸，知道他们是束手无策了。
"这样吧，小妹妹你先跟我回家，等警局这边调查有消息后再打算，好吗？"
小女娃娃哭了这么久，哭嗝都打起来了。
"呜…嗝…好！"
说完，一下子蹿到程禾苒的身边，硬生生的把原本苏子琛的位子给占了。
"小姐姐，你人真好！又美又漂亮！"
"哇呜…小姐姐还是医生哇！好腻害~"
"小姐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把我们语文老师介绍给你呀~物理老师也OK哟~"
…
苏子琛阴沉着脸，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脚踹在王明明的屁股上。
"我C！真疼！"
看着队长踹完就走，王明明胸口这股闷气…实在堵的他不爽。
正好看见还在一旁看好戏的李某，一脚踩上去，唰的一下溜跑了。
"我K！王明明你要死啊！"

第14章许愿不闭眼睛
程禾苒等人坐着警局的小号卡丁车，唰的一下，到了外婆的店。
店里乌漆麻黑的，一个人也没有。
确定今天是她生日？
程禾苒走在前头，刚一推门，"嘣""嘣"几声爆响。
伴随着灯光打开，空中凌乱飞舞的彩条，纷纷扬扬的落了程禾苒一身。
"乖囡囡，生日快乐~"外公扛着几桶礼炮，一脸笑呵呵。
"外公…"
程禾苒感动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从厨房赶来的外婆…一根菠菜叶敲在外公的头上。
"你个傻愣子！让你先开灯！开灯再放礼炮！"
外公捂住打疼的后脑勺，"老太婆，能不能文明点儿！"
"文明你个锤锤！"
瞬间，本来还煽情的气氛，被外婆这么一点，瞬间变得欢腾起来。
"小妧妧！抱一个~"
王玲玲跟在外婆身后出来，一个大熊抱就朝程禾苒扑了过来。
"no NONO！表姐，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啧啧。"王明明一手抵住王玲玲的肩膀，万分嫌弃道。
王玲玲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面粉印子，"咋滴了，姐姐我为了我家小妧妧的生日蛋糕，在厨房忙活了一天！"
"然后呢？结果~"
王玲玲不作声，一旁的外婆调笑，"玲玲超级腻害！做了个大蛋糕，就是…中间废了~"
外婆说着，比了个"八"的手势。
王明明听了，差点儿笑弯了腰，"八个？！王玲玲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蛋糕师，看好你哟~"
程禾苒他们听完，都忍不住笑了。
"喵~"小六一也跑了出来。
程禾苒蹲下身，刚想抱住，却料这猫崽子直接掠过她，直冲她身后的苏子琛而去。
程禾苒神色平静的回头，盯着面前一人一猫亲密无间的动作，心里一万头奔腾的野马…跑过草原。
"娃娃们，快进来坐！菜都弄好了。"外婆招呼完后，猛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锅里头还炖着汤。"
丷丷哈哈
…
一张大大的圆桌，正好八个人，再加一只小六一。
鸳鸯火锅，底料是正宗重庆风味儿，沾油碟，毛肚，鸭肠，猪血，虾滑…一样都少不了。
"哇呜…好辣…好爽！"顾芒吃的一张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偏偏觉得辣，还忍不住夹筷，这爽辣，才够味儿。
外婆外公刚才也了解到…这小姑娘是个苦命的娃娃，外婆当即下令:小娃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女娃娃，我这个麻辣烫咋样捏？"
顾芒直接竖起大拇指，"好好吃！外婆太棒啦，我从来没吃到过…囊个好吃的麻辣烫！"
外婆半辈子以做饭为生，听到有人夸奖，心里跟揣了蜜似的甜。
"小娃娃好吃多吃点！莫客气，客气喂不饱肚子~"
这话…里有话呀，顾芒顺着外婆这眼神看过去。
好啊！两个偷食的家伙，她就说她烫的牛肉跑哪儿去了，原来全是进了他两个的肚子里！
"啪""啪"。
王明明，李平刚伸进锅里的筷子，被猛地打下。
"喂！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要太过分了！"
"咋滴，我就过分了，囊个样儿嘛，你敢打我咩？"边说，顾芒还得意的冲王明明吐了吐舌。
王明明知道，这丫头你越搭理，人家越是得劲儿，索性不作声。
趁着她还在挑衅的功夫，一筷子夹走锅里最后一块牛肉。
到嘴的肉飞了，顾芒气得扯着程禾苒的衣袖直哼哼。
"哇呜呜呜…小姐姐，他欺负我。"
"她还小，王警官让一让嘛。"
王明明气得胸疼，这小骗子本事还挺高~直接把苏小姐一家人都给笼络完了。
哼！她有靠山，他也有！
"队长~这牛肉我也喜欢…"
王明明话还未说完，苏子琛一袭"要杀人"的目光刺过来，刚冒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得咧…他算是彻底看开了。
他家这队长…说好听点儿是他家的，这不情不愿的模样，分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型代表！
他还是学学人家李某，两耳不闻桌上事，一心埋头吃肉肉。
一顿麻辣烫下肚，吃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九个蛋糕被推上桌后，众人一脸苦逼的表情…望向王玲玲女士。
王玲玲也很无奈，心虚地摸摸鼻子，"这个…第一次，失误是很正常滴~"
九个蛋糕，一人面前一个，剩下一个，摆在小六一的面前，可把猫崽子高兴坏了。
一直喵喵～叫个不停。
程禾苒顶着众人的目光，看了一圈，这一人一个蛋糕…索性一起过得了！
程禾苒分给每人一根蜡烛，还特意给小六一把蜡烛插上了蛋糕。
关上灯，围成一圈的蛋糕，上面蜡烛的火光微微闪动。
"来来来！都许愿哈，别客气。"外婆热心的吆喝道。
黑蒙蒙的屋内，一道低低的轻声…
"哇呜…第一次过这种生日，好有意思哟~"
"闭嘴！小骗子！"王明明偷偷睁开一只眼，正好和双眼睁开的顾芒对上了。
"呃…你许愿不闭眼睛！"
"骗子！你不是也没闭。"
"我许完了~"
"切！"王明明撇嘴。
"哼！"顾芒不屑的斜他一眼。
"喵~"小六一的叫声在这时响起。
斗嘴的两人一转头，正好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个对视。
呃…大家都没闭眼睛，真巧。
…
大家都走了，留下苏子琛正要走时，却被一件小事给缠住了。
小六一死命的抓住男人的衣领，坚决不松爪子。
自家猫崽子这么缠人，看得程禾苒很是不满，凶着脸，冲着龟缩在男人怀里的小六一，恶声威胁。
"六一！松来！想想你以后的猫罐头…"
不过可惜，程禾苒这幅咬牙切齿的样儿，没吓住小六一，猫崽子反而一扭一扭，直接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颈。
苏子琛看着小女人这幅急燥燥的模样，心里直发笑，脸上倒是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程禾苒心底很是疑惑，六一跟她这么久了，从没见它这么缠过一个人。
"程警官，它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男人状作苦恼了很久，"这…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喜欢吧。"
两人一猫僵持不下时，外婆走了过来。
了解缘由后，两手一拍，"这简单啊！程娃娃你今晚上就在这儿睡。"
what？
程禾苒当场惊呆，"外婆，人家房子不是就在马路对面吗？"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个大男人，就算是小六一那小胳膊小腿儿…三分钟也能跑个来回了吧。
外婆一听连连点头，这么说的确不合理。
"孙奶奶，对面那房子闲置了好久。"男人突然默默提醒。
外婆又是一拍手，"对喔！小妧妧你不知道，程娃娃父母常年不在家，这家里头的灰…怕是得有几层厚吧？"
男人顺势点头，"那房子门口的漆都掉了大半。"
"哎呀呀，那可不得了！这里头晓得停没停水，断没断电…"
程禾苒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就走。
留下一老一少搁这儿干着急。
苏子琛一看女人一走，顿时有些心慌，"孙奶奶，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应该…没有吧？"
刚才女人离开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苏子琛一想到此，一把将六一搁在地上，转身就追了出去。

第15章你不相信爱情，可以相信我
苏子琛追出去时，正看见程禾苒低着头，坐在花坛边。
他隐隐察觉到她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尤其是过生日途中，脸上笑得很欢，可动不动发呆走神。
正当男人慢慢靠近时，程禾苒起身了。
苏子琛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了几条街，来到一个小广场。
程禾苒坐在长椅的一角，苏子琛自然的坐到另一侧。
良久，无话。
苏子琛不敢先说，他知道这女人内心现在肯定很纠结。
他得给她时间，慢慢的去想，情绪需要慢慢的宣泄，她在克制，他也是。
"外婆很好，真的很好。"
苏子琛听了，轻嗯一声。
"第一天回来的晚上，外婆说到的那个男人…其实不是因为房子的问题，只是觉得我…是单亲家庭，从小父母不在家，然后外婆骗了我。"
"你外婆对你很好。"
听到这，程禾苒笑了，下一秒又陡然换了个话题。
"苏子琛，高中的时候，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人听到这话，搭在扶手边的手一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苏子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笑意。
"高中，我印象里，你外号叫"小哪吒"，天不怕地不怕的，翘课，请家长…好像就没有你怕的。"
"不对，你怕体育~"
男人提到这，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你怕体测，我是体育委员，所以你栽在我手上…不，是我栽在你手上了。"
程禾苒对男人口中的事，只剩下模糊的印象，那一切，都太久了。
"那现在呢？"女人继续追问。
这次，苏子琛想了好久，没作声。
"小时候，外婆告诉我，妈妈扔下我，只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不够厉害…所以高考那年，我拼命考上了临省，她定居的城市。"
"后来呢？"男人跟着她的思绪，慢慢追忆。
"后来我见到了她女儿，一个小我两岁，没我厉害，也没我优秀的女生。"
"苏子琛你知道吗？刚开始那两年，我像个瘾君子一样，跟踪，偷窥…我花掉了所有的课余时间，只是为了…"
"看她每周去看望女儿，两周一次的聚会…看她女儿撒泼，叛逆，看她哄着，供着她…我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
"我不优秀，她女儿也不优秀，优秀这个词，是大人们给我编的一个华丽的谎言，但是答案却紧紧握在那些出题人的手中。"
苏子琛听到这，喉咙发痒，撕开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你母亲…不值得你这样。"
程禾苒笑得嗓子发哑，"对！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程禾苒讨厌生日这个时间，甚至刻意的去遗忘它。
一想到这，如潮的怨恨，嫉妒，不堪…就会挤满她的大脑。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模样，她有在努力变好。
迄今为止，那是程禾苒对于母亲印象最深的的一次。
大三，她终于决定放下了，她要努力，为了自己变得优秀。
命运很可笑，那天，这位母亲竟然认出了她，花了电梯从一层到二十八层的时间。
那一瞬间，程禾苒从她脸上看到了最丰富多彩的情绪，震惊，疑惑，鄙夷，害怕，恼怒，可怜…没有惊喜，程禾苒很确定。
第一句，"你来干什么？"
第二句，"你缺钱了？"
接着，"里面有十万，以后别来找我。"
年轻的程禾苒觉得她的行为，是一场赤裸裸的揭露，羞辱！
揭露自己的可怜自艾，羞辱自己两年的荒诞追踪。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说错了，我没有抛弃你，我厌恶你父亲，但是对你，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喜爱，所以只剩下漠视，无所谓。
她的眼里一片坦荡，或不堪或直率的想法，不用掩藏，光明正大的摆在程禾苒的面前。
你没钱了，我可以给你，就像街边遇上流浪的乞丐，这种小事，无伤大雅。
我不欠你，你不必顾我，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情感羁绊。
这也许…才是最上乘的扼杀。
男人不知何时，身体偷偷的移到了程禾苒的身边。
他以为她哭了，凑近一看，没有，他的小姑娘很勇敢，也很厉害。
"你不要安慰我。"
"我知道。"
最深的伤已经结痂，化成最硬的盔甲。
迟来的安慰，反而是一种亵渎，降低了这道疤所带来的苦痛。
程禾苒突然转头，看向男人，"谢谢你，苏子琛。"
"今晚还是之前？"男人的眼里缀满星辰，看得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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