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还不是最令她闹心的。
她想起昨晚的事,温沅的那张脸,猛地冲进脑海。
“啊——”一声惊叫划破岑家的上空,黎欣听到后,赶紧从楼下上来看她。
“小溪,小溪你怎么了?”
岑溪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黎欣上前,抱住了她,“小溪,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妈,爸去上班了吗?”
“刚走,怎么了?你有事找你爸?那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不要!”岑溪一把按住她的手,脸色更白了一分,抖着唇说:“昨晚我见到温沅了。”
黎欣拧眉,一听到温沅的名字,她眼睛里就流露出厌恶和鄙夷:“看到她怎么了?她又跟你炫耀了?”
“不是……”岑溪一边说着,一边狂咽口水,这是极度惊慌和心虚的表现。
黎欣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也猜到了什么。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门没关,此刻第一反应就是放开岑溪,飞快去关了门。
转回身,她一边朝着岑溪走去,一边问:“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之后见到她的?你有没有乱说什么?”
岑溪不敢回答,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
知女莫若母。
黎欣一看她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接在她肩头重重地拍了一掌,“你说什么了你!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岑溪摇摇头,“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说了多少,但我记得她问了车祸的事,妈,你说她该不会知道了吧?”
“别乱说!”黎欣立马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那件事跟我们无关,就算她真的查出来,也只能查到你爸那里。”
“她要是去问爸爸怎么办?”
“那就让她不要去问。”
岑溪困惑不解。
黎欣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等她知道她妈是怎么死的,她恨不得立刻把岑岩东千刀万剐,还会去问他让他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人一旦恨起来,什么事都会往对方身上推。
黎欣安慰岑溪不要惊慌,就算昨晚真的说了什么,也可以否认说是酒后胡言,或者干脆来个矢口否认。
岑溪这些年习惯了父母给她收拾烂摊子,听到黎欣这么说后,渐渐地也就安心了下来。
……
前往公司上班的路上,温沅几度想要开口跟宋远河坦白,但宋远河只顾专心开车,偶尔开口,也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更甚至调戏她两句。
温沅就摸不准了,他到底是怀疑自己了,还是没怀疑自己。
要不,还是先不说了吧。
他让人暂时不要动岑岩东,不也没告诉自己吗?
信任是相互的,隐瞒……也是相互的。
到了凌箫公司楼下,温沅打开车门,对他说了句‘拜拜’。
“温沅——”宋远河突然叫她。
温沅一只脚已经下车落地了,闻言回过头来看他,眨眨眼问:“怎么了?”
宋远河双手都搭在方向盘上,很认真的开车姿势,可他的手指,却仿佛弹琴般,一下一下地在敲着,漫不经心的调调。
温沅心里有些发虚,面上稳住不动声色。
宋远河望进她的眼睛里,问:“你对我有没有什么不满的?”
温沅:“怎么这么问?”
“如果有什么不满,早点跟我说。”
温沅低眉思索了一秒,忽然把落地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还把车门也关上了。
她倾身靠向宋远河,眉眼弯弯,唇角带笑,声音又娇又软:“我对温总,其他方面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希望温总在床上,能节制点,多照顾我一些,好不好?”
又来这一招。
大概是上次的美人计用得太成功,以至于她以为这一招次次都能成功。
然……还真的成功了,宋远河就是吃这一招。
他眼神里的冷褪去大半,微叹一声,“知道了,去上班吧。”
“那我就当温总答应啦。”温沅声音轻快,眉角眼梢都是喜悦。
宋远河本来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的,但又不忍心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等到温沅下车,走进了大厦,他又给凌箫打了个电话,“如果温沅问起来,就说昨晚找你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温总这是什么套路啊,我不懂了。”凌箫打趣他,“我从你这话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什么阴谋?”
“等羊入套。”
这只羊,自然是温沅咯~
第068章 撞了个满怀
宋远河没有正面回答凌箫的猜测,只说:“凌总这么八卦可不好。”
凌箫有恃无恐:“不知道我跟你老婆八卦一下是不是会更不好?”
宋远河:“……”
深吸一口气,他率先让步:“我保证你第一关顺利。”
“成交。”凌箫再不多八卦一个字,话落直接就挂了电话。
不过就是帮忙查看了一下监控而已,竟能捞到这么大的好处,啧——这个宋远河,是真的栽在温沅身上了。
……
宋远河从凌箫的公司楼下离开后,没有去温氏集团。
他跟温沅说公司忙完一段了,下午有时间去接她,并不是假话。
不过,公司那边空了点,他自然就要腾出手来解决岑岩东这边的事。
之前让温静娴去打听消息,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打听了没有。
刚才给她打电话,直接就是关机的,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
老宅这边,温父旅游还没回来,温母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家里佣人说是跟朋友有约。
这也正好方便了宋远河和温静娴说话。
只不过,温静娴一出现,直接把他吓了一跳。
宋远河盯着她那两只核桃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哭的?”
“是啊。”温静娴倒是大方承认,但很快又转了话锋,为自己辩解道:“昨晚看了一部电视剧,情节太感人,就哭成这样了。”
宋远河:“……”
找的理由还能再烂一点。
平常她跟温母两人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有些情节把温母感动得稀里哗啦,她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家大小姐是个笑点很低,但泪点很高的人。
这世上也就那个订了婚的混蛋能让她哭成这副样子,其他人可没这本事。
不过宋远河也没有拆穿她,只问:“上次让你问的事,你问了吗?”
温静娴:“没问。”
宋远河:?
对面的人接过佣人递来的浸过冰水的毛巾,敷在了眼睛上,仰着头漫不经心地说:“我跟周彦成的婚事,基本上定了。”
“周彦成……也同意?”宋远河慢慢皱了眉,很是怀疑。
温静娴嗤笑了声,嘲他:“还说自己能帮我把婚事搅黄,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宋远河:“……”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初,应该就会订婚。”
温静娴的语气其实挺平静的,乍一听好像她对这门婚事也没什么所谓。
但真无所谓的人,能把自己的眼睛哭成核桃样?
宋远河思索了几秒,说:“周彦成那边我去问问。”
“别问了,反正我已经答应妈了。”
“那靳……”
“不许再提那个人的名字!”温静娴忽然一把扯下盖在眼睛上的冷毛巾,直接朝着宋远河丢了过去,“听到没有?以后不许再提!”
宋远河接住她丢来的毛巾,反手就丢回给她,“我是可以不提,但你心里是不是能忍住不想,只有你自己知道。”
两人分分合合这么些年,真要断,早就断了,还不是舍不得。
靳宴西也是个混账,明知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还非要一次次对温静娴许下承诺,最后惹得温静娴肝肠寸断。
不过感情的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是亲弟弟,也帮不上忙。
之前靳宴西订婚的时候,他就说过,只要温静娴开口,他绑也把靳宴西绑来,绝对让靳家的如意算盘鸡飞蛋打。
但是……温静娴舍不得。
这种类似于自虐的行为,宋远河其实挺无法理解的。
他瞅了温静娴两眼,再次确认:“你真没帮我打听?”
温静娴重新将冷毛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语调十分懒散:“打听了,但是没结果。”
对面的人倏然起身,“那行,我自己查。”
“等等——”温静娴叫住他,不满道:“你什么态度啊?好歹我也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