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的缘故罢。
“叶芷吟即为假公主,那你原本与她的婚事就此作罢。”贵妃说着
“是。”薄景行原本就对那桩婚事不甚在意,解除了正好。
“嘉宁,与本宫多年未见,便留在宫中多住几日,等她回去,往后你可得更好地待她,不得有误。”贵妃带着些威仪对薄景行说道。
“是。”薄景行应下。
“你先退下罢,本宫还有话要同嘉宁讲。”贵妃向他摆了摆手。
苏婉晴不愿见他,薄景行皱了皱眉,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薄景行向她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见他离开,苏婉晴这才冒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他还是老样子。
贵妃见苏婉晴这模样,只当她是在害羞:“既舍不得,要不要母妃让人叫他回来?”
“不必了。”苏婉晴摇了摇头,像是没听见她话里的调侃之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贵妃带着些怒意:“对了,情儿,叶芷吟,你想如何处置她。”
苏婉晴并不知道是叶芷吟擅作主张,提前让锦衣卫灭了苏家满门的事。
苏婉晴在意的不是公主的身份,她只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一贫如洗。
她原本念着儿时之谊,但是从玉佩的失踪,到叶芷吟冒名顶替,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她不知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她,要这般对自己。
还有薄景行……
他从不让苏婉晴碰他,却可以毫无芥蒂地让她为他上药。
但他大抵是喜欢叶芷吟的吧。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只要别杀她。”苏婉晴看向贵妃,“其他但凭母妃做主吧。”
贵妃看着她,不禁有些内疚,她的嘉宁如此善良,她怎么能认错,还差点亲手将她赐死。
“好。”贵妃怜爱地看向她,“待本宫禀明皇上,撤了叶芷吟在六扇门女铺头之职,只做个寻常捕快。”
贵妃尤觉得不解气,吩咐道:“另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立刻有人去传话。
苏婉晴没再求情,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叶芷吟,如此,你我两清了。
第十八章
过几日正好是冬至。
皇上与贵妃,为庆祝寻回嘉宁公主,大摆行席,请了诸多王公重臣。
薄景行自然也在。
当苏婉晴盛装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惊艳。
后宫皇后早逝,一直都由贵妃执掌凤印。
她坐在皇上的一侧,笑着看苏婉晴一步步走近。
“儿臣拜见父皇,母妃。”苏婉晴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苏婉晴这几日学了不少宫中的礼仪,她向来聪慧,也举止得体,深受宫中教导礼仪的嬷嬷赞赏。
见她举手投足一股大家风范,倒真是有几分公主殿下的样子。
大臣们纷纷议论,说苏婉晴确与贵妃有几分神似,甚至比当年的贵妃娘娘还要美。
从未见过她这番打扮,薄景行看着她也有些移不开眼。
原来,她竟生得这般好看。
“平身。”皇上看着她很是满意,见她很是清瘦,有些心疼“嘉宁受苦了,欢迎回家。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满足你。”
皇上的话,让苏婉晴的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禀父皇,儿臣只有两件事求父皇应允。”苏婉晴跪在地上,“苏恒是我养父,他一生清正廉洁,还请父皇重新彻查苏府一案!”
皇上并未生气,此前薄景行就已求得他的恩典,只不过没想到为时已晚,他示意苏婉晴起身:“苏家既收养了嘉宁,便是有功的,此事,便交由薄景行全权处理吧。”
“臣遵旨!”薄景行起身,在一旁半跪接旨。
两人站在一起,画面甚是养眼。
薄景行心里突然燃起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还有一事。”苏婉晴顿了顿,看向身旁的薄景行,“儿臣想与薄大人和离,求父皇从成全。”
一时寂静无声。
许久后,皇上才开口:“嘉宁,你可想清楚了?”
“是。”苏婉晴行了一个跪拜礼,“儿臣心意已决。”
薄景行皱了皱眉,有些讶异,她竟会提出和离。
皇上思忖良久,才道:“此事容后再议,朕还要好好想想。”
“是……”皇上没有立即应允,苏婉晴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欠了欠身,“儿臣身体不适,想去御花园走走,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摆摆手,让她自行离去。
见状,薄景行向皇上行了个礼,也跟了上去。
……
御花园。
苏婉晴知道薄景行在身后,她转过身来:“不知薄大人还有何事?”
听出她话语中的疏离,薄景行莫名有些不悦,他沉下声音:“不是让你别乱跑,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苏婉晴未回答他的话,反问他:“苏府,可是锦衣卫所屠?”
“是。”薄景行没有隐瞒。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苏婉晴的心沉了沉:“当时,你在吗?”
“我不在。”薄景行摇了摇头。
闻此,苏婉晴稍稍安心:“那你,可知此事?”
她看向他:“外头传言父亲通敌叛国,锦衣卫奉旨抄家灭族,你可早已知晓此事?”
“我……知道。”薄景行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泛红,质问自己,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我……”
“我知道了。”苏婉晴打断了他的话。
一时无言。
薄景行忽然想起她在殿上说的话,暼眉:“你方才说要与我和离,可是认真的?”
“是。”
第十九章
苏婉晴神色认真:“既然殊途,那便没必要在一起了。”
闻言,薄景行的心中燃起一丝火气:“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而去。
苏婉晴见他负气离去,有些不解。
他原本不就是要给她放妻书的吗?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了回去,但如今自己主动提出和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摇了摇头,苏婉晴回到了锦华宫。
贵妃见她回来,迎上前:“情儿,你当真想好了吗?”
“嗯。”苏婉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不在意,“母妃,不为我担心。”
“可薄景行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贵妃还想劝说她一下。
“母妃。”苏婉晴抬眼看她,“他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当初,薄景行给她放妻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思。
如今自己提出和离,倒是所有人都来问她是否考虑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放在以前,谁会在乎她苏婉晴的想法。
当真是可笑。
“那母妃替你去劝说你的父皇。”贵妃见她注意已定,叹了口气。
“多谢母妃。”苏婉晴点头。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下,手绢上尽是黑色的血。
贵妃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将苏婉晴扶上榻,焦急地喊:“快!宣太医!”
苏婉晴刚躺下没多久,就见床前站了一堆太医,就连皇上也来了。
这阵仗吓了她一跳:“这,不必如此麻烦,只是沉疴旧疾罢了。”
皇上在一旁询问了为她诊治的太医,听到她中毒已深,皱起了眉:“可有医治之法?”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是属西域的毒,他们都未曾见过,只好连连告罪。
皇上勃然大怒:“若是治不好嘉宁,你们便提头来见!”
“是!”众太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咳,父皇。”苏婉晴坐起来,“不必为难太医们,儿臣曾经遇到过一名神医,救治过儿臣。”
闻言,皇上询问了神医所在,便即刻派人去请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苏叙白了。
拖苏叙白的福,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开了些温和的药给苏婉晴补身子。
她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自她回宫,贵妃一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皇上也时常来看她。
他们对她都很好,倒让苏婉晴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苏婉晴来说,虽然是亲生父母,但自记事起,她便没见过他们。
对他们过度的关心,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苏婉晴一直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或许这偌大的皇宫会是她的家。
直到晚上她都未曾等到苏叙白,去寻的侍卫回禀,去了公主所说的药庐,那里空无一人。
贵妃有些着急,想再多派些人手去寻,被苏婉晴制止了:“母妃稍安,想来神医定是有事不在吧。”
她宽慰贵妃:“我这病不急于一时,神医说过,至少三年之内,我定不会有事。”
“真的?”贵妃不通医理,见她神色认真才稍稍放心些,但依旧派人去守在药庐门口。
“你这身子定要好好养着。”贵妃看着她清瘦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太医说,你老这么躺着也不行,需要多动动。”
“过两日,你父皇会组织一场皇家狩猎,你可想去瞧瞧?”贵妃接着说。
苏婉晴其实不是很想动。
然而还未拒绝就听贵妃说:“那日薄景行也会来,有他跟着你护卫左右,本宫也能安心。”
第二十章
听到薄景行的名字,苏婉晴喉间哽了哽。
如若没有意外,这次狩猎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待日后和离圣旨一下,她与他便再无关系,也没了再见的必要。
如此想着,苏婉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几日过后。
宫外皇家狩猎场。
“今日,以银狐为彩头,谁若是能猎得银狐,朕许他提个承诺。”皇上的心情甚好,“另外要是猎得最多,亦有重赏。”
能得皇上一诺,王公贵臣们都沸腾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
只是银狐本就难寻,要能得彩亦不是很容易。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众人都四散而去,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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