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巷,状元府。
肖楚辞升官回府,苏亦姝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可肖楚辞却递上了了一纸休书!
“啪——”,瓷盘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苏亦姝看着那纸上‘休书’二字,无措的颤。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肖楚辞冷漠打断:“你没错,我只是厌倦你了你这副寡淡无趣的模样。”
苏亦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只觉得有千万利针在心头扎着。
“可你从前明明承诺,你此生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肖楚辞只沉着脸,眼里依旧是寒霜。
苏亦姝上前,抓着肖楚辞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可以改的,黎安,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肖楚辞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经不是沈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给你三日时间,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状元府。”
他的无情让苏亦姝明白,他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她垂着眸将眼泪含了进去,又将地上碎裂的瓷片拾起,出了书房。
苏亦姝没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撞见了自己的小姑子。
沈玉屏见苏亦姝失魂落魄的模样从书房出来,便知发生了什么,高傲一笑,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皇上已经有意赐婚给我哥,他马上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你马上啊,就要沦为丧家之犬咯。”
苏亦姝闻言,怔愣在原地,手上一紧,那碎裂的瓷片将她指尖划开,渗出鲜红的血。
“……迎娶长公主?”
“哟,还不知道呢?苏亦姝,我可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们家没人待见你,还非要巴着不放。”
沈玉屏拍了拍衣袖,冷冷一笑:“我劝你识相点,最好滚出京城,别碍着我哥迎娶长公主。”
苏亦姝忍着难堪:“我从未犯过七出之条,按照律法你们不能赶我不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三年前失忆,我们家把你捡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一个乡巴佬,难道还妄想做官夫人?”
“有你这样的嫂子,我在外连头都抬不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遮不住的穷酸味!”
苏亦姝咬紧了唇,只觉得一阵麻木,怎么也不及心上的疼。
此时沈夫人走来,满脸都是不耐。
“吵什么吵?苏亦姝,你怎么还在这偷懒?有这个闲工夫就把你那绣品拿出去换点钱去!”
沈夫人满脸嫌恶地看着苏亦姝喝道。
苏亦姝收起眼里的湿润,低着头应了句:“我这就去。”
说罢便似逃一般转身离开,不愿再听沈玉屏多说一句。
她三年前醒来,别的都不记得了,唯独刺绣的手艺一绝。
这三年来,都是她以绣品换钱,供沈家这一大家子。
半个时辰后,绣品店铺。
手里拿着刚换来的钱,苏亦姝走出店铺大门。
屋外此刻正下着倾盆大雨。
一旁,檐下的摊贩吆喝着:“姑娘,雨太大了,买把伞吧!”
苏亦姝看了看那摊子上的油纸伞,又看了看手里刚换来的钱,婆婆要是知道她花了这钱,又该骂她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冲进了大雨中。
奔跑间,她和一脸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
那马车悬挂的铜铃都泛着金贵的颜色,车帘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锦缎。
车夫却回头凝着穿着葛布衣袍的苏亦姝,诧异冲马车内回禀——
“王爷,那好像是三年前失踪的晚昭公主!”
第二章
马车内,陆廷舟霍地睁开眼,一双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龙还要冷冽。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苏亦姝。
“立即去查!”
……
苏亦姝回了沈府,将银子交给了沈夫人。
沈夫人眼睛一斜那银子,便满脸怒容,瞪着苏亦姝,尖着嗓子喝道。
“才这么点?!要你有什么用!”
苏亦姝垂头,咬着唇不吭声。
沈夫人却还不解气,又刻薄埋汰。
“还好我儿子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苏亦姝红着眼抬头:“母亲,我是真心爱黎安的,明日我便多绣一些拿去卖,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沈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几个钱,能帮助我儿飞黄腾达吗?”
“我们沈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们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将仇报!”
说着,她还啐了一口,颇带着她从前在乡下时的泼辣蛮横模样。
“想留下来啊?行啊!那你给我儿子当个通房丫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苏亦姝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发白。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与黎安有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官府盖章,我是黎安的结发妻子!”
她嫁入沈府三年,别说反抗,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这一反驳,倒是惊到了沈夫人。
反应过来后,沈夫人伸手便推搡着苏亦姝,将人推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当长公主那个命!配不上我儿子!”
“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们吗?!”
“你敢?!”沈夫人大喝。
苏亦姝握紧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肖楚辞和沈玉屏听到争吵后闻声赶来,沈玉屏听到苏亦姝要去大理寺状告,连忙上前,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苏亦姝。
被这么一推,苏亦姝整个人失去重心,头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沈夫人和肖楚辞的议论声。
“儿子,干脆把她扔进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而后,一道苏亦姝极其熟悉的沙哑嗓音接话。
“皇上马上就要下旨给我和长公主赐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先把她扔进柴房里。”
这声音冰冷,听得苏亦姝一阵绝望,
‘长公主’这三个字,更是刺得苏亦姝头痛欲裂。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一方面,苏亦姝又感觉自己被人拖动。
虚虚实实,叫她分不清梦和现实。
直到,“嘭”的一道关门声,缠绕她脑海中的屏障忽然被打碎!
她终于恢复记忆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自己才是当今长公主,西京公主苏亦姝!
第三章
苏亦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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