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开枪杀了他,他现在不是宫家人,就算死了,也没人会找你麻烦。”
不是爱么?好啊,让他心爱的人来开枪吧。
慕晚舟往后退了一步,“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慕白一直对我很好,虽然我只是把他当朋友,但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能这样。”
她的肩膀还传来疼意,强撑着说道。
“他不死,死的就是你。”
霍权辞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旁的慕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扶住慕晚舟,悄悄开口:“晚舟,他不是开玩笑,这件事我们对霍家不好交代,现在你杀了宫慕白,宫家也会以为他是被霍权辞杀死的,左右怪不到你的头上去,爷爷去外面等你,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慕晚舟的心脏一直在抖,等到老爷子离开后,现场变得安静。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不想看到这一幕,也被搀扶着离开。
宫慕白心胆俱裂,感觉腿上的血液全都着火了,一路烧到了骨髓里,恨得他差点儿呕出一口血。
慕晚舟真的要杀他?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为她不惜得罪霍权辞,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会儿她却朝他举枪。
哈哈,可笑,可笑他的痴情!
“晚舟,你真的要杀我?”
慕晚舟已经拿起了枪,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很艰难。
她将枪对准宫慕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慕白,你不是说过,你的命是我的么?”
宫慕白心里那卑弱的希望在她的言语里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就如同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液慢慢流干,肌肉缓缓腐败,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
“晚舟......”
慕晚舟紧紧的闭着眼睛,咬咬牙,“慕白,你别怪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你。”
说完,她扭头开枪,也不知道这些子弹到底打在了什么地方。
开了一枪后,她怕打不死人,又连续开了一枪,如果宫慕白不死,以后她就会遭到报复,所以这个男人必须死!绝对不能有存活的机会!
三枪过后,世界变得十分安静,她将头偏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宫慕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眼睛微微睁着,满是不甘。
临死前心上人的背叛,家族的抛弃,他活得失败!
慕晚舟一下子放开了枪,捂着自己的嘴,跑了出去。
她想吐,胃里一阵恶心。
南时伸手探了探宫慕白的鼻间,“总裁,他还没有死,慕晚舟的那几枪并没有打中要害。”
“救醒。”
霍权辞垂眼,丝毫不在意流的满地的鲜血。
他的人还在外面寻找,但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好像所有的信号都在昭示着,时婳已经死了。
旁边的宫慕白被人送去了医院,南时留了下来,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
“南时,你说她真的死了么?”
南时抿唇,此时自欺欺人没用,据说时小姐被刺了一刀,又被活埋,那个地方又有大型食肉动物出现,活下来的几率太低。
“总裁,你节哀。”
他低头说道,听到了男人的一声轻笑,似讽非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一直到深夜,寻找时婳的人还是一无所获,雨下得越来越大,一切罪恶都被埋在了这场雨幕下。
霍权辞通宵没睡,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在客厅坐了一整晚。
而另一边,时婳还在昏迷。
那头白狼一直在旁边坐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
“小白,别动她。”
男人的声音很冷,就算是在家里,也没有脱下笼罩在头顶的帽子。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精致的手术室,只不过没有其他医护人员,只有他和这头狼。
时婳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男人的指尖掰过她的脸颊,看了看,总觉得她的容貌有些熟悉,一时间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蹙眉,摸着白狼的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们把人送回去吧。”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的手长得很漂亮,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术刀,指腹全是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刀的人,但是他的脸始终在口罩下,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小白,好像找她的人很多啊,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看来你这次扒出来的人,身份不低。”
他和一头狼说话,仿佛那头狼能听懂一般。
他稍微查了查,就知道了女人的身份。
伤口已经止血,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行,这条命算是他从阎王爷手里捡回来的。
他叫了一辆车,直接报了浅水湾的地址,塞给司机一些钱,让他守口如瓶,然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时婳那张脸总觉得熟悉,他摸着狼头,突然笑了笑,“小白,我们回去。”
中午,一辆直升机停在了院子里,他和白狼走了上去,表情若有所思,看来有必要去问问家族里的人了。
所有人都以为时婳死了,甚至霍权辞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难过吗?好像是的。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像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突然,童颜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总裁,时小姐......时小姐她,她回来了。”
霍权辞只觉得一个惊雷响在耳边,匆匆起身出去。
大门口,出租车司机战战兢兢的握着方向盘,“和我没关系,是......是一个男人叫我送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就是赚点儿路费而已。”
时婳安静的躺在后座,胸膛微微起伏,还有气息。
第123章,他喜欢的是食人花
霍权辞弯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出来,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出租车司机连滚带爬的离开这里,恨不能再开快一点儿。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一下时婳的身体,有些惊诧,“这一刀的位置没有在心脏上,应该是偏离了心脏几厘米,所以时小姐没事,而且她的伤口处理的很好。”
如果不是伤口处理的很好,这会儿恐怕已经死了。
霍权辞高高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地,握着她的手,胸腔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填满。
时婳是在第二天醒来的,她动了动眼皮,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没死?
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你醒了?”
霍权辞的声音很沙哑,连续两天没有睡觉,眼里满是红血丝。
时婳缓缓坐了起来,除了胸口处有些疼以外,身体没有其他毛病。
她感觉眼前的景物如此虚幻,上一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一觉醒来,居然是在家里。
她张开手,直接将霍权辞抱住。
霍权辞的手一僵,敛下眼皮,回抱着她,“没事了。”
“谢谢。”
她说道,搂着他不愿意放开。
“不是我救的你,我的人没有找到你,你是被出租车司机送回来的。”
“那救我的是谁?”
霍权辞脸一黑,说起这个,心里瞬间翻滚。
时婳中的那一刀在胸口的位置,他检查了一下,胸口被包扎的很好,司机说抱她出来的是个男人,也就是说,一个陌生的男人脱了时婳的衣服!
他脸上黑的能滴出水来,时婳吞吞口水,不想继续追究这个。
她缓缓躺了下去,“总之,谢谢,我以为我死定了。”
她很疲惫,说完这几句话,眼皮便有些撑不住,睡了过去。
霍权辞已经让人去查那个救了时婳的男人,可是对方压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
时婳再醒来,是第二天。
伤口没有发炎,动起来会有些疼,但是不影响她下床活动。
“南时,麻烦你去帮我查一下医院的监控。”
她想看看这一次到底是谁绑架的她,总得送份大礼回去。
南时知道她要干什么,“时小姐,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绑架你的是宫慕白,宫家和他断绝了关系,而且他也吃了几颗枪子儿,这会儿半死不活的在医院躺着呢。”
“那慕晚舟呢?”
时婳下意识的这么问道,宫慕白动手,一定是慕晚舟指使的,不然宫慕白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来对付她,还不是因为慕晚舟。
“慕小姐被慕家人接回去了。”
只是接回去了啊......
时婳的脸上有些僵硬,垂眸掩盖住眼里的寒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南时本来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比如总裁会放慕晚舟离开,是因为他让慕晚舟和宫慕白自相残杀,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宫慕白都不会再帮慕晚舟,等到他伤好安安心心回去认个错,然后争夺宫家少主的位置。
一个被抛弃过的人,以后迎来的是新生,而且宫慕白经过这一次后,算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等南时离开,时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们放过慕晚舟,不代表她会放过她。
傍晚,老夫人过来看她了,初一开口就让时婳皱眉。
“听说权辞打算放弃和慕家的生意,你还是劝劝他,你又没出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慕家和霍家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那件事和晚舟无关,他和晚舟青梅竹马,总不能做得太绝。”
放弃和慕家的生意就是做得太绝,那她的命算什么?
这些人果真是高位待久了,视人命如蝼蚁。
刘景淑看到她没应声,脸上瞬间一怒,“时婳,你是权辞的妻子,一切以权辞的利益为重,何况你这位置迟早要让给晚舟的,本就是鸠占鹊巢,还想对晚舟怎么样?”
“老夫人今天是来为慕晚舟鸣不平的吗?受伤的是我,被埋的是我,慕晚舟现在在慕家吃好睡好,你来我的面前哭诉,我倒是想问问你,她慕晚舟委屈什么?”
时婳的眼神很恐怖,里面漆黑如墨,浓的化不开。
刘景淑像是被吓到了,几秒之内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神后,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时婳,“你真是冥顽不灵!也不知道霍家是遭了什么孽,遇上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时婳勾唇冷笑,她本就心情不好,这人何必上来找不痛快。
“老夫人,也许我该递给慕晚舟一把刀,让她直接把我杀了,这样你才会满意。”
“晚舟从小就善良,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刘景淑冷哼,起身离开。
她刚走没多久,唐蓉就过来了,口头上关心了两句,最后和老夫人的意思也差不多,不要追究到慕家头上,毕竟慕晚舟是她和老夫人早就看中的人。
时婳一直没说话,被子下的双手早就捏紧。
等到大家都离开,她才捂着自己的胸口,眼里泛酸。
接下来她变得寡言少语,就连霍权辞进来,都很少给笑脸。
这么一休息,又是休息了大半个月,身体才彻底好转。
她下楼的第一天,霍司南就来了,围着她转了一整圈儿,“嫂子,你恢复的很好。”
他说话时,歉疚的看着她。
时婳却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你也是,我看你的身体也彻底恢复了。”
在时婳养伤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霍重和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被上头找到,霍重面临牢狱之灾,但是在警察去抓他时,他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上头特意派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确定霍重真的变成植物人,这才满意,也就不再将人放进牢房,一直在医院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