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月。”
“对不起……”
简短的几个字,悔深似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是因为他给了夏莹机会,才会让安明月如此伤心。
刚才安明月应该是满心欢喜的给自己送药,却遇到那样的场面,一下从天上坠落到地上,便是他,想都不敢想。
“不……是我应该对不起……”
安明月想装得洒脱一点,递上休书,成全他们,也成全自己,可是她却软弱的为此伤心。
她承认,她贪恋他的谢柔,舍不得放手。
是她的错啊!
上官襄呼吸一窒,上前将安明月搂在怀里。
“安明月,你不用对不起,是我过去辜负了你,我明明早就喜欢上你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进安明月鼻尖,心尖上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渐渐疼得像要失去知觉,根本就听不见上官襄在说什么。
“放开我……”
她自小就闻不得刺鼻的香味,而上官襄现在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女儿香。
幽香不断的刺激着安明月,她额头上不断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唇色发紫。
怀中的人忽然就不挣扎了,上官襄感觉到不对劲,松开一看,却见她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他的心一瞬间停止跳动:“安明月——”
……
竹院。
王大夫替安明月诊完脉,便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蹙起,能夹死一只蚊子,仿佛很棘手。
“大夫,怎么样?”上官襄紧张地问道,深怕因为此事的刺激,让她病情加重。
大夫眉头忽然舒展,摸着胡子,眉开眼笑。
“奇了!”
“夫人的脉象,我观之有所好转,只是不宜大悲大喜,往后大人还是注意些为好。”
上官襄隔着帐子看着安明月,缓缓松了一口气:“那她为何会昏倒?”
“这……”
王大夫在空中嗅了嗅,最后停留在上官襄身上:“大人,便是你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了夫人。”
“我不戴香囊……”话到一半,上官襄自己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香味许是从夏莹身上沾上的。
上官襄想到前世守岁那晚,他身上便带着香囊,他一靠近,她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
可那时,他一脸不耐烦的训斥了她说“最不耐烦她柔弱不堪的模样。”
上官襄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
“夫人的病,可有办法医治?”
“或许宫中的御医会有法子。”
“送大夫。”
上官襄吩咐小梅送大夫,又吩咐肖勇拿了水来,净身。
屋内,燃起了檀木。
……
上官襄净完身,换上干净的衣衫出来,便见账内的身影在动,连忙掀开帐子,将她扶起来。
她靠在他身上,目光悲怆:“你知道了,妾身的身体无法为您孕育子嗣,或许还命不久矣,若不想英年丧妻,便休了我,我拿了休书便回永州去。”
上官襄瞬间就想到了她孤苦伶仃的死在永州,紧紧的抱着她,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许!我不许!”
安明月垂下眼帘。
上官襄将脑袋埋在她颈肩,声音闷闷的。
“大夫说了或许宫中御医会有法子,你的病可以治好的,只要保持心情舒畅,更是可以长命百岁,我只想你陪着我一起终老,如果不是你为我生的孩子,我玉愿不要!”
两人紧紧的相拥,无人上前打扰。
良久,安明月抱住他的后背,抬头,在他耳边轻唤。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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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故人
一声“阿玉。”
上官襄喜不自胜。
安明月也缓缓勾起唇角。
上官襄在安慰安明月,但不如说,是安明月在安慰上官襄。
时间缓缓流淌,异常静谧。
既然说开了,安明月心中泛起甜蜜,要不是夏莹,还听不到上官襄向自己表明心意呢!
不过安明月又想到了他身上的伤,依旧如鲠在喉。
“她为什么说你不顾性命的救她?”
“我只当她是我的下属,我岂能看着我的下属在我面前被歹徒所伤,谁知她误会了,不过以后她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誩
上官襄冷冷地说道,但是转向安明月时,目光又便得谢柔宠溺。
翌日。
上官襄入宫专为安明月请旨,求来了御医为她看病。
御医也说她的身体有希望康复,遂开了几服药给她,让她好好调理。
喝了几贴药,休养了几天,安明月感觉自己逐渐恢复了气力,面色越发的红润起来。
刚喝完药,小梅匆匆进入屋内,递上口信:“夫人,茉心点心的掌柜来信说,详亦酒庄的少东家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茉心点心庄是安明月陪嫁的铺子,而详亦酒庄是现今最大的酒楼,遍布全国,还包囊其他行业,是最大的皇商。
这样的人,找她谈生意?
安明月带上帷帽便去见了详亦酒庄的少东家。
那少东家谢润如玉,一身书生气息。
“你便是茉心点心庄的幕后老板,久仰久仰。”
酒楼的窗户打开,微风吹拂,撩起了安明月的帷帽。
庄详奇看着眼前身子曼妙的女人,出于好奇心理,便趁着风吹起帷帽的那一刻,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浑身血液上涌,激动不已:“你是安明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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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
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安明月听到眼前这人的称呼,愣了片刻:“你是?”
她何时认识皇商了?
可眼前这人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庄详奇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足无措。
“我是庄详奇,小时候经常寄住在你家?你一口一个哥哥,经常跟着我跑,难道妹妹不记得了?”
闻言,安明月想起小时候在家中借住的那个小哥哥,记忆回笼,目光透着怀念。
那时,他们亲得像一家人。
“原来是你!”
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庄详奇热泪盈眶:“我早就想去寻你们,可却听闻你们玉家被满门抄斩,永州的人对你们一家都闭口不提,我还以为你也……”
安明月垂下眼帘,庄详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
“无碍。”安明月学会了释怀:“多陆少东家的记挂,玉家全都葬在永州东边的山上,少东家有空便可前去给上柱香。”
安明月喊着少东家,毕竟是年少时的情宜,十分生疏。
庄详奇一脸心疼,记得小时候,她最是活泼了,没想到现在一脸娴静。
“妹妹和我不必这么生疏。”
门外,夏莹离开了锦衣卫,便被家中安排来相看,准备嫁人。
谁知看到安明月和一个男人偷偷见面,还带着帷帽,定是见不得人。
顾不上对面的人还在侃侃而谈,夏莹顿时兴趣全无。
“结账,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莹放下钱,也不管对面的人脸色如何,起身离去,来到陆府找上官襄,刚好碰见上官襄出府。
上官襄见是夏莹,目不斜视,径自上马车。
“上官襄,我有事和你说,我看到你夫人……”
夏莹已经离开锦衣卫,便直接叫了上官襄的名字,她脸上带着笑意,想要揭露安明月不守妇道。
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襄冷冷地打断:“你莫要诋毁我夫人。”
夏莹还什么都没说,便见他如此维护安明月,一脸不甘,攥着拳头,报复性地大喊:“我看到安明月和陌生男子单独在一起。”
既然他如此相信安明月,她偏要打破他心中的美好。
第二十五章 醋意
京城。
详亦酒庄门口。
安明月与庄详奇告别。
“少东家,就送到这里吧!”
“安明月妹妹,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唤我一声详奇哥哥,可好?”庄详奇谢润地笑着。
上官襄的马车停在一旁,掀开帘子,望着两人,心底泛起一股酸意。
虽然那两人相隔甚远,举止有礼,却被上官襄看出了点依依惜别的意思。
安明月没有察觉,微微垂眸道:“我们毕竟已经不是孩童了。”
庄详奇肉眼可查的失落:“也是,不过妹妹的点心铺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定义不容景。”
“多陆。”
安明月扬起一抹率真的笑容。
上官襄紧了紧手,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起了马车,朝两人走去。
“夫人,为夫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