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晚在病床上怔怔的看向她爱了六年的人。
心口泛过一丝苦意,他现在居然这样说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的了什么?
顾景眉头紧撇:“谢慕白,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慕白的眉眼却是十分的骇人之色:“我没有和你说话!”
顾景脸上有了些不耐:“韩先生,我和苏知晚之间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没有。”
苏知晚却冲着他摆摆手,她的眼眸含泪看向谢慕白道:“谢慕白,我想要好好休息。”
苏知晚的手臂已经被攥得红了一片,谢慕白却不肯放过她。
“休息?我看你现在好得很。”
苏知晚被他嚷嚷得头有些晕,她心力交瘁地躺在病床上。
跛脚处又传来疼痛,可她现在悲观的想,一个月后,她就能不用继续忍着这些疼痛了。
顾景叫来了保安,这才把谢慕白从病房里架了出去。
苏知晚看着安静下来的病房苦涩一笑,没想到她期待着谢慕白过来。
可他过来以后,说的话犹如在她的心里插了一把匕首。
苏知晚想到之前的比赛,铱驊眼睛里闪过了些莫名的情绪。
她喃喃自语道:“尚寒和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就连动的手脚都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连她都检查不出来。
苏知晚心头松了一口气,至少出事的人不是谢慕白。
而另一边,谢慕白被保安架着出去,他的脸色铁青地甩开了保安的钳制:“松开,我自己走。”
顾景在一旁静静地站了片刻,见谢慕白的情绪稳定了这才说:“苏知晚的病情我答应过她,要为她保守秘密。”
顾景顿了片刻,看着安静下来的谢慕白淡淡说:“别的话我也不能多说,她的腿现在很不好。”
他推了推鼻骨上的镜片,“有条件的话,尽快劝她住院吧。”
谢慕白闻言怔在原地,语气淡淡:“我知道了。”
顾景这才转身离开。
谢慕白回到了病房,却看见苏知晚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他不由得看向她已经打了石膏的双腿,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问她的病情。
一抹异样划过他的眼眸。
脑海里回想着顾景的一番话,原来苏知晚一直都向他隐瞒了病情。
“你……”谢慕白喉头一滚,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苏知晚望向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谢慕白深吸一口气:“你的病情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苏知晚内心一紧,顾景是不是和谢慕白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问?
她压下心中的忐忑,好半天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说:“没什么。”
她似是不想多说一般,飞快地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没什么?!”谢慕白眯起眼睛,显然并不相信苏知晚的话。
苏知晚抿了抿唇,她并不接话。
她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她现在并不想让他知道。
“你说话啊?!”谢慕白抓着苏知晚的手,逼着她直视着自己。
苏知晚动了动唇,话音轻颤地说:“我的病真的没什么……”
谢慕白敛着眉目地说:“没什么顾景说你要住院?!”
苏知晚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连这个顾景都对他说了。
她顿时一颗心都仿佛被人提起了。
苏知晚睫毛微颤,敛去了自己的情绪道:“是因为我这次伤的比较严重,他才那样说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谢慕白的眼睛里有些异样一闪而逝。
他唇角下压轻声说:“很严重吗?”
苏知晚却不再接话,只是说:“韩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病情?”
谢慕白眉头微拧,脸色有些阴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一下,这样也不行吗?”
苏知晚淡淡一笑,可后来连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涩。
朋友?!
原来分手了之后,他们之间居然是朋友吗?
苏知晚的跛脚此刻又开始疼了,原本打了麻醉药她还没有知觉,可药效逐渐散去,刀割一样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脑海里翻涌着过去的那些回忆,原来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苏知晚此刻才真的意识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苏知晚想要说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压下心中情绪,淡淡地说:“那韩先生现在已经看过了,问也问了,可以走了。”
闻言,谢慕白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怎么?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谢慕白冷笑一声,他紧紧攥着苏知晚的手。
苏知晚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谢慕白眸光渐冷:“分手了,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苏知晚一字一顿的说:“谢慕白!我和你在一起六年!难道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她的睫毛微颤,眼尾微红,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
她偏过头,完全不想再去看谢慕白,她看见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内心一阵悲凉。
她和谢慕白的这六年,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谢慕白却猛然间钳制住她的手:“你也知道是六年?!”
“三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让我父母上你的车,他们也不会出事!”
苏知晚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些泪光:“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依然认为当年的车祸和她有关。
可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
或许那个人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罢了,她想起那场赌车。
那个场景一如她当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抓着谢慕白的衣角说:“那场赌车不简单,你的赛车被人做了手脚!和你爸妈当年一模一样!”
谢慕白眸色微冷:“我的车当场就已经被撞毁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可苏知晚的话在他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背后那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话……
谢慕白看向苏知晚打着石膏的腿,眸光深沉:“我没有和你说赌车的事情,那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苏知晚怔住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她张了张唇:“我是听车行的人说的。”
“那天尚寒也在。”
谢慕白眯起眸子,那天的赌车,也是尚寒主动告诉自己,他父母的车祸其实另有原因,他这才去的。
谢慕白拧了拧眉:“你不要和尚寒接触,他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苏知晚轻叹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谢慕白父母的死因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谢慕白眉头紧锁,打断了她:“你差一点点,就要……”
他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她了。
他想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眼神凌韩,他父母的死,他终究会查清楚的。